卷一 010 反擊成功
心下百轉(zhuǎn)千回,臉上卻是委屈可憐,朝老太太跪下:“母親,媳婦是讓丫環(huán)送安胎藥給杜姨娘過,那是母親交待過,要好好照顧杜姨娘啊,媳婦怎麼敢有所怠慢。”
“二嬸嬸,你是盡心盡力照顧著杜姨娘,可是你的丫環(huán)是不是跟二嬸嬸一條心呢…連樂兒都被找過來問話了,那二嬸嬸的丫環(huán)…”顧明樂微微抿著脣,沒再說下去,一雙好看的清眸中盛滿了委屈。
“這…”白氏一滯,倒也不怕把丫環(huán)叫過來,只是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心中有些不安…
“習(xí)秋,卻把方纔送安胎藥的丫環(huán)給叫來。”老太太先發(fā)話了,凜了白氏一眼,隨後朝顧明樂揮揮手:“好孩子,到祖母這來,過會隨祖母回去將這身衣服換了,祖母那有套你適合的衣服…你說你這孩子也是,要摘荷花給祖母讓丫環(huán)代勞就行了,何必自己去犯那個險。”
顧明樂乖乖走到老太太身邊,低著頭,懦懦道:“樂兒想親手摘荷花給祖母…”
“真是好孩子。”老太太拉住了顧明樂的手,笑著道,倒也難爲(wèi)這孩子有這般孝心。
顧明樂微微擡頭,朝著老太太甜甜一笑,似乎因爲(wèi)老太太的一句誇獎,所有的委屈都不見了,隨後又瞧向白氏,浮上濃濃的不安:“祖母…二嬸嬸她還跪著…”
老太太睨了白氏一眼:“起來吧,當(dāng)著小輩的面,別動不動就下跪,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我老太婆有多難伺候,盡叫你下跪。”
“母親這是哪的話,母親待人寬厚,媳婦是打心裡敬重母親才如此的。”白氏說著也起了身,眼光對向顧明樂,那張不安的小臉,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裡面藏著嘲諷和得意。
“老太太,人帶來了。”習(xí)秋很快把剛剛送安胎藥的丫環(huán)帶了進(jìn)來。
顧明樂掩眸打量著丫環(huán),很快,嘴角勾起笑意,靜靜的立於一邊,沒有說話。
“方纔是你給杜姨娘送安胎藥的?”丫環(huán)還沒見禮,老太太就沉聲問道。
丫環(huán)低著頭,臉上閃過驚慌,卻是強(qiáng)自鎮(zhèn)定:“回老太太,是奴婢。”
“大夫,勞煩你檢查一下,這婢子身上有無異樣。”老太太朝張大夫道,自個大孫女不能輕易檢查,這婢子一定要查清楚了,若婢子身上沒有,那…淡淡睨了眼顧明樂。
張大夫走到丫環(huán)身邊,檢查了一番,並未聞到麝香,便朝老太太搖了搖頭:“老太太,沒有異樣。”
“祖母,這丫環(huán)身上沒有異樣,那…”顧明蘭說著看向顧明樂,又一臉不相信的搖頭:“不可能的…姐姐絕不是那樣的人,即使大伯父沒有兒子,那也不會讓姐姐這樣做的…”
顧明蘭一番話下來,老太太已經(jīng)無聲的鬆了顧明樂的手,瞧著顧明樂,帶著幾分沉色:“樂兒…並非祖母不相信你…只是…”
“祖母…樂兒知道,這樣的情況祖母不得不懷疑樂兒…可是…可是樂兒真的沒有害杜姨娘…”顧明樂說著,抹起了淚:“樂兒是安伯侯府長女,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安伯侯府,再如何也不敢做出此等遭天譴、滅絕人性的事,那是會遭報應(yīng),墮入烈火地獄的…祖母不相信,可以讓大夫檢查一番樂兒和小姐…”邊說著,邊無意的瞧了眼白氏。
白氏見顧明樂諷刺的眼神,還有那番另有所指的話,氣得直癢癢,恨恨想,就算不能定了你的罪,讓你成爲(wèi)疑兇也好,看往後誰還會娶一個有嫌疑殺起自己未出世表弟的女人。
老太太朝張大夫瞧了眼,張大夫是顧府的府醫(yī),伺候老太太多年,很快明白了老太太的用意,朝顧明樂拱了拱手:“大小姐,得罪了。”隨後便稍稍靠近顧明樂和小姐檢查起來了,很快搖了搖頭:“老太太,沒有異樣。”
“祖母,蘭兒就會姐姐不會的,蘭兒只聞到姐姐身上的泥水味,哪裡會有什麼麝香味。”顧明蘭似十分高興的道,在“無意”中提醒老太太顧明樂掉水裡了,泥水可以去了麝香。
老太太沉著眼,正想說話,顧明樂卻朝小青使了個眼色。
小青會意,一臉悲憤的朝向老太太跪下了身子,嗑頭:“老祖宗,您明鑑啊!小姐若真想害杜姨娘,怎會親自前來,讓人抓了把柄去,而且方纔她穿的衣服明明不是這件!”突然恨恨的指向送安胎藥的丫環(huán)。
丫環(huán)心中一慌,大概是做賊心虛,猛得朝老太太跪了下去,喊道:“老祖宗,奴婢方纔穿的衣服明明就是這件啊,一模一樣的。”
“哦…一模一樣的…那就是說你有兩件相同的衣服咯!”小青立即接口道。
丫環(huán)一愣,險些慣性點頭,隨後反應(yīng)過來,急急搖頭:“奴婢只有這一件衣服啊。”
顧明樂擡眸,若有所思的瞧著丫環(huán),眼中透著冰寒的凜冽,瞧得丫環(huán)冒出陣陣虛汗,大小姐的眼神如此可怕,莫不是知道了自己幫著二夫人陷害她?!
“祖母…樂兒記得她方纔穿的衣服下方破了一個口子,可是她現(xiàn)在穿的衣服卻是完好無損的…是不是縫好了?她的繡工真高,應(yīng)該可以當(dāng)府上的繡娘了…”語氣疑惑,帶著崇拜之意。
聽得白氏和顧明蘭一愣,丫環(huán)心驚膽戰(zhàn),身子顫抖,顯些癱倒在地。
老太太臉色大沉,指向丫環(huán):“大膽婢子,是不是你在身上抹了麝香,害了杜姨娘,隨後又換了衣服!”
“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啊!”丫環(huán)再也支持不住,朝著老太太如小雞啄米般嗑起了響頭。
“好啊!果真是你這大膽賤婢!你好大的膽子!連二爺?shù)暮⒆右哺液Γ砣恕堰@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老太太饒命啊!老太太…”丫環(huán)哭著大喊,又猛得朝向白氏:“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奴婢是聽您吩咐的啊…”
白氏原本已是即氣又驚,不想雲(yún)墜找了這麼一個膽小的丫環(huán),三五下就被顧明樂嚇唬住了,現(xiàn)在聽丫環(huán)如此說話,更是驚懼氣憤了,急忙喝道:“大膽,你這賤婢竟害死了二爺?shù)暮⒆樱m然你是本夫人的丫環(huán),但本夫人卻不能救你,來人,快聽老祖宗吩咐,把她拖出去,亂棍打死,塞住她的嘴,別污了老祖宗和兩位小姐的耳!”
雲(yún)墜心中驚慌,知道白氏定不會輕饒了她,急急帶著幾個婆子上前拖著丫環(huán)往外走,捂住了她向白氏求救的嘴。
老太太聽到了丫環(huán)的話心中大氣,恨恨的瞪向白氏,原來這一切又是她搞的鬼!朝向習(xí)秋吩咐:“送大夫到賬房拿診金。”待習(xí)秋引著張大夫出去後,又狠狠的剮了眼白氏,氣道:“那丫環(huán)是你的,跟你脫不了關(guān)係,閉門思過三個月,待二爺回來你自己跟他交待。”說罷起身,拉著顧明樂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明樂靜靜的扶著老太太走了,她原本也沒指望能一下子扳倒白氏,畢竟白氏是安伯侯府的二夫人,老太太和二叔父都要顧忌顧家的顏面,不過,按著二叔父那個火爆性子,白氏這次也有苦頭吃了!
待老太太走了,白氏便攤坐到了地上,聽著外面?zhèn)鱽淼墓鞔蚵暎浦櫭鳂返谋秤埃垩e似乎要冒出火來,恨不得把顧明樂燒個精光。
“娘…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顧明蘭良久才緩過神來,瞧向白氏,不甘氣惱。
白氏深深嘆了一口氣,站起聲拉住了顧明蘭的手:“是娘太低估顧明樂了,下次絕不會讓她逃脫了!”只是這次…該怎麼向二爺交待…
“娘,我不管…賞花宴就要到了,你一定要想法子阻止顧明樂參加!”經(jīng)過這一鬧,顧明蘭更害怕了,祖母原本是最不喜顧明樂的,如今卻如此親暱的拉著她,還要送她衣服,怎麼可以!
“蘭兒放心,還有三天,一定能想出法子的,對了,這幾日你多討好討好你祖母!”顧明樂那丫頭醒來後就不一樣了,是她太輕敵,往後絕計不能再大意了,老太太那是個關(guān)鍵,不能讓顧明樂親近了去。
顧明蘭點點頭:“孃親放心,蘭兒知道。”她絕對不會讓顧明樂搶走祖母的疼愛。
顧明樂跟著老太太去了趟隱秋院,換了衣物,陪老太太用了午膳,便回玉樂苑了。
“小姐,您太神了,居然都料到二夫人的所有陰謀,二夫人肯定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小青扶著顧明樂,興高采烈。
“小青,此事別再提了,祖母吩咐過了,若讓別人聽了去就不是好事了。”
“是,奴婢明白,可是小姐,往後你可不能再幹那樣危險的事了,奴婢雖然知情,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顧明樂微微一笑:“事從權(quán)宜,那樣做也是沒辦法,不過我答應(yīng)你,以後不會了。”是她太過輕敵了,白氏掌家十多年,心機(jī)城府遠(yuǎn)遠(yuǎn)比她想像的要深,今日事後,白氏定然會更用心,往後要更小心應(yīng)付纔是。
“小姐說話算話。”小青高興的道,轉(zhuǎn)眼瞧向顧明樂身上的衣裙:“小姐穿這身衣服真好看,以前老祖宗從不會留小姐吃飯的,今個兒不光送小姐衣服,還留小姐吃飯了,真好。”“對了…小姐,三日後的賞花宴,二夫人爲(wèi)小姐準(zhǔn)備的衣服會不會很難看,要不要叫關(guān)嬤嬤重新準(zhǔn)備?…奴婢聽夫人說過,賞花宴上都是名門貴族,還有皇親國戚,都是些俊逸有爲(wèi)的公子,小姐可不能穿得太馬虎。”
顧明樂聽著小青喋喋不休的話,嘴角始終掛著淡淡柔柔的笑,暖極了…賞花宴嗎?前世,白氏是帶著她和顧明蘭參加的,只是她大傷過後一直不見好轉(zhuǎn),臉色蒼白,身子瘦弱,加之性子又柔軟,在賞花宴上始終躲在白氏身後,跟溫婉大方的顧明蘭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所有的人都在說顧家二女如何溫婉大方懂事,而顧家長女卻是個懦弱的病怏子…哼,想必這一切都是白氏一手促成的…今世…她要顧明蘭依舊在賞花宴上出盡“風(fēng)頭”。
“站住,你是誰?!”小青突然將顧明樂護(hù)在身後,一臉警惕的瞧眼前的男子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