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是自己花了，那自然是沒問題。但是菲菲，這是借錢，性質不一樣。”
見楚菲菲還要反駁，林晚晚又道：“總之，你們倆如果決定借錢給我，那今天晚上我就去你們兩家，親自和叔叔阿姨解釋清楚。要不然，就算你們要和我絕交，我也不會接受你們的幫助。”
楚菲菲更不高興了，正要發作，卻被穆秀蘭打斷：“菲菲，我覺得晚晚說得對。這些錢確實不是小數目，如果被家裡人知道了，問起來，咱們該咋說？萬一被咱們爸媽他們誤會是晚晚騙了咱們，那咱們以後還怎麼在一起玩啊？”
“對，就是這個意思。”
林晚晚贊同的點點頭。
這下楚菲菲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了。
雖然她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但……萬一父母誤會了呢？
於是，楚菲菲只能接受了林晚晚晚上去家裡和父母說借錢的計劃。
“行了，汽水喝完了，咱們先回學校。”
林晚晚見幾人手中的玻璃瓶都見了底，便交給沃國良去退瓶子。
正如林晚晚所預計的那般，今天下午的假很容易就請了下來。
而且班主任也知道沃國良是林晚晚的舅舅，所以就更加沒有阻攔的意思了。
坐在自行車的後車座上，林晚晚對沃國良說道：“小舅舅，咱們先去趟銀行。”
“去銀行幹啥？”
沃國良嘴上問著，可卻已經調整方向，朝著一旁的銀行拐去。
林晚晚解釋道：“借錢就要有借錢的規矩，該算的利息不能少。我想看看現在貸款的利息是多少，等晚上去菲菲和蘭蘭家裡也能說出個章程。”
“哦哦，這樣啊！那是應該的。”
沃國良沒有反對。
他自然也聽說過借錢要算利息，只是心裡有點緊張，不知道利息到底有多高。
進銀行之前，林晚晚就先教了沃國良要怎麼說。
她現在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連自己的身份證都沒有，就算問了，銀行的人也不見得能回答她。
沃國良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個成年人，而且因爲做生意擺攤的關係，沃國良和沃桂蘭，以及林強出來的時候都特意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連半個補丁都沒有。
臉和頭髮也都是仔仔細細的清洗過的，雖然天熱，讓他臉上出了汗，但終究看起來還是挺像個好人的。
果不其然，銀行一見是沃國良這個大人來詢問，而且時不時還蹦出幾個銀行系統內部的專用名詞，對方就以爲這是哪個公司企業派過來諮詢的工作人員，當即就給沃國良解釋了一番。
沃國良聽得雲裡霧裡，可又因爲提前得了大外甥女的的提醒，就算不懂也要裝作很懂的樣子，總之就是，點頭，嗯，不說話。
至於具體的內容，林晚晚在一旁聽仔細了。
現在的貸款業還不如後世那麼發達，很多細節都做得不是十分到位。
所以聽起來並不難理解。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出了銀行。
確定銀行裡的人看不到自己後，沃國良這才停住腳，長長的舒了口氣，還拍了拍心口：“哎呀媽呀，剛剛都快緊張死我了。大外甥女，我是沒聽懂，你聽懂沒？”
“聽懂了。”
林晚晚點點頭：“小舅舅，我們回我姥家吧！”
九十年代初，銀行貸款的利率大概是在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之間。
根據貸款金額的不同、貸款年限的不同，會有標準的利率收取。
只不過如果真的要從銀行裡貸款，別的倒是還好說，唯獨這個審覈的過程很麻煩。
想要在一個星期之內就拿到款項，根本不可能。
所以這一趟銀行之行，也算是讓林晚晚徹底死心了貸款兌飯店的想法。
工作日看到外孫女到來，沃老太太被嚇了一跳。
又看到推著自行車進來的沃國良，沃老太太一下子就惱了：“你個混蛋玩意兒，不讓晚晚上學，帶回來幹啥？”
“媽，不是我……”
沃國良想要解釋，可老太太手裡的掃帚已經揮起來，朝著他打了過去。
林晚晚倒是不怕小舅舅挨一下打，主要是擔心姥姥歲數大了，萬一閃著腰，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所以趕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姥姥的胳膊，甜甜說道：“姥，我小舅舅讓我好好上學來著，是我威脅他，他纔不得不帶我回來一趟。”
“哎呦，姥的心肝兒哦，這幾天沒見，咋還瘦了呢？走走，進屋去，姥給你衝紅糖水喝。”
沃老太太一聽林晚晚的話，立刻扔了掃帚，拉著寶貝外孫女就往屋裡走。
站在原地，扶著自行車，一手還擋著臉的沃國良看著這一幕，心裡那叫一個酸。
唉，人家都說什麼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跟子。
可到了他們家，他咋就只感覺到了隔輩親呢？
又或者說，他不是老沃家的老疙瘩？
不能啊！他這老疙瘩的稱呼，可是被家裡稱呼了二十多年了呢！
林晚晚跟著姥姥進了屋，看著老太太轉身又要出去，林晚晚忙拉住她。
“姥，我不渴，我過來就是想和你說點事。”
“啥事？”
沃老太太以爲外孫女是遇到啥難事了，也顧不上倒水了，趕忙就坐在了外孫女身邊。
不過剛坐下，就聽她對著窗外喊道：“老疙瘩，傻站著幹啥呢？趕緊進屋來給晚晚衝紅糖水！”
嚯！
她是不自己去了，但是有使喚的人啊！
林晚晚笑出聲來，也跟著催道：“是啊，小舅舅，你快點進來！”
沃國良心裡委屈得不行，但又一聽大外甥女招呼他，瞬間多雲轉晴，樂顛顛的就進了屋。
一看沒有紅糖水，沃老太太又要發作，卻被林晚晚搶了先：“姥，你知道我小舅舅和我合作開了個攤子賣涼皮吧！”
“知道啊！”
沃老太太給外孫女兒的頭髮攏了攏：“你這丫頭，擺攤之前你不是還在家裡做了涼皮給大家吃嗎？”
“對對，就是那個涼皮。”
林晚晚笑著點頭：“姥，你不知道，咱家的涼皮生意可好了！現在又加了捲餅和炸丸子，也都能賣得乾乾淨淨。”
“那感情好啊！”
沃老太太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