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姥姥拿出來的八百塊錢,林晚晚也不耽擱,當即和沃國良去了小飯店。
老板娘見林晚晚來了,先是一愣,隨即臉色陰沉下來,語氣明顯不如中午:“怎么這會兒過來了?你這孩子都不讀書的嗎?”
“你咋說……”
沃國良最受不得有人說自家大外甥女不好,當即就要反駁。
誰知林晚晚卻突然扯了扯沃國良的袖子,笑著對老板娘說道:“老板娘姐姐,這不是太喜歡你這鋪子了,所以想早點兌下來嘛!您看,您和老板這會兒有沒有時間?”
“你們有錢了?”
老板娘一臉錯愕。
林晚晚沒回答,而是揚聲對后廚的方向招呼道:“老板在不在?我們來簽轉讓協議了呢!”
“你這丫頭瞎嚷嚷啥!”
老板娘臉色一變:“我家這會兒正在午休,不接待人了,你們趕緊走!”
“不是,你們家鋪子不是出兌嗎?我們來兌鋪子了,你咋還攆人?”
沃國良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又兌又趕人,你們那人逗樂子呢啊?”
“你,你別嚷嚷,快點出去!”
老板娘更著急了,甚至都開始要動手推搡沃國良和林晚晚。
就在此時,后廚的方向傳來老板的聲音:“娟兒啊,誰來了?我聽著咋想是中午來兌飯店的人?”
“沒,沒誰,來要飯的!”
王娟急得脫口就是這樣的解釋。
這下可好,別說是沃國良了,就連林晚晚都沉了臉,大聲反駁道:“你說誰是要飯的呢?你家飯店到底兌?不兌就直接說,用不著在這里折騰人玩兒!真是的,你家的房東是誰我都知道,我現在就去找房東直接租房子。我還就不信了,我給雙倍租金,還租不到一個干干凈凈,什么破爛都不帶的房子了!”
說完,林晚晚拉著沃國良轉身就走。
王娟傻眼了。
別當她沒聽出來那丫頭話里的意思,這是要只租空屋子,不打算接手他家店里的這些東西了!
那不行啊!
雖然這些東西也能當破爛賣掉,可絕對賣不上價。
里外里自己得少收幾百塊,這可不是小數!
思及此,王娟瞬間變了臉色:“哎呦,妹妹,你瞧我這張嘴,說錯話了,說錯話了。你們倆快進來坐,咱們不是啥都說好了嗎?你,你們可不能說話不算數,中午要租,下午就不租了。”
王娟自知自己和丈夫是外地人,在鎮子上開了個小飯店,靠著薄利多銷,這才算是站穩了腳跟。
就盡管如此,他們兩口子一年到頭能攢下來的錢也沒多少。
更何況在這附近上學的孩子那都是當地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和這姑娘一起的那個叫菲菲的丫頭,擺明了家里的條件很不錯。
要說對本地的了解,肯定比他們兩口子多,保不齊真就知道房東的消息。
到時候要是人家真的用漲房租的方式來強租這房子,他們兩口子最多也就是能把剩下的房租要回來。
至于鋪子里的東西,除了賣破爛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尤其是王娟聽見了自家男人的腳步聲已經快到門口,這會兒再擋也擋不住了,所以便改了態度,變成挽留林晚晚二人。
剛好她的話音落下,老板就從后廚走出來了。
還是中午的打扮,不過能明顯看出來頭發被洗過了,這會兒還有些濕漉漉的。
“哎呀,是妹子來了啊!”
老板一見林晚晚,那是真的高興,連連招呼道:“趕緊進來坐。娟兒,你還傻站著干啥?給妹子還有這位大兄弟開汽水喝,要冰鎮的!”
“不用麻煩了。”
林晚晚原本對老板娘的印象還不錯,但是現在卻半點好感都沒有了。
她理解老板娘不想放棄這番事業,又不得不應對家里人要求的為難,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被人說成是要飯的。
要飯的,這話的侮辱性太強。
如果不是真的覺得這飯店兌下來和合適,她沒準兒現在都會直接拽著沃國良走人。
王娟臉上的笑容很尷尬,站在原地,任由林晚晚和沃國良走到里面去了,這才無聲的嘆了口氣。
到底是……沒擋住啊!
也罷,命該如此。
王娟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給林晚晚二人開了兩瓶汽水后,又拿了紙筆出來,推給了林晚晚。
“妹子,我們兩口子都沒讀過多少書,不太會寫協議啥的,你來寫吧!”
似乎是對剛剛那一句“要飯的”的歉意,王娟此時對林晚晚的態度變得很是客氣。
林晚晚可沒和她客氣,當即拿起紙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雙方的名字、身份證號,還有一些其他信息記錄下來后,又開始寫具體的轉讓內容。
要說這協議有多專業,真不至于。
林晚晚也不是專業擬寫這些的人,不過前世租了那么多年的房子,林晚晚對租房協議還是很熟悉的。
現在不過就是將“租”改成了“轉讓”。
唯一麻煩的就是轉讓的明細麻煩一些。
無論是鍋碗瓢盆還是一雙筷子,一個瓶起子,林晚晚全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不是她小氣、愛計較,而是這是雙方的誠意,同時也是對王娟那句話的懲罰。
更何況這八百塊錢可是姥姥這一輩子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自己花的時候當然要更加的仔細。
終于把列表都寫完了,到了簽字確認的環節,出問題了。
“啥?你沒帶身份證?”
林晚晚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沃國良:“不是,小舅舅,你挺大個人了,出來咋不帶身份證呢?”
“我,我沒啥事,帶身份證出來干啥啊!”
沃國良被自家外甥女說的那叫一個委屈。
林晚晚張了張嘴,本來還想教訓一下現在誰出門不帶身份證。
可又一想到現在不是后世,現在的人很少出遠門,一般都是在家里附近忙活,好像真的沒有人會有隨身帶身份證的習慣。
“那你記得你的身份證號不?”
林晚晚無奈,只能退一步,希望自家小舅舅能記住這個。
然而在她希冀的目光中,沃國良紅著臉搖了搖頭:“那么長的一串數字,我,我記他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