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眉沒有那么好的心腸,去幫她跑路,再說她也沒有那么厲害的頭腦,憑借她的智商,恐怕還沒有出北京,應該就被裴晉的人給抓住了。
想到裴晉,她的腦海中靈光一現,裴晉的人還沒有撤掉,常三進來的時候,他們應該都看到了吧。幸好當初,他們都沒有來家里住,只在外面,想到這里,她一陣心安,她完全沒有必要害怕常三會狗急了跳墻了。
朱海眉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她的心中對常三不再有恐懼,她就擋在她的面前,已是窮途末路,她還能有什么讓人覺得害怕的?
“我說過了你來找我也沒有用,”朱海眉平靜的說道,“這個時候,你要做的應該是對著他們說你會好好的過日子,而不是讓我去幫你說情!”
“梅子,”常三跪在她的跟前,說的凄凄切切,“我已經跪在你面前了,我再怎么求你,你才肯答應,哦,對了,我有錢,你看。”她說著,急急的打開她身上的布包,伸進手去,掏了半天,掏出來一個深綠色的絨布袋子,她打開布袋口,掏出一把東西來。
常三的手白皙,襯得上面的各色寶石,非常漂亮。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寶石的,朱海眉簡直看紅了眼睛,這個年代雖然物質不算匱乏,人的生活品質也有所提升,但是誰能有錢買那么多得奢侈品。
她的手上,紅寶,綠寶,黃金,就她手上的這些東西,就是現在都得價值二十萬以上,更別說,她的綠色絨布袋子里還有了。
常三看著她的表情,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她就知道今天來求她是對的,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面慈手軟的女人,再加上金錢,她怎么會不動心?
但是她真的想錯了,這些珠寶首飾放在別人那里或許就管用了,但是在朱海眉這里,她也只是激動她第一次見過這么多的寶貝,她還真的不動心。她雖然也喜歡錢,但是卻不至于為了錢,把是非曲直扔到一邊去,再說這樣的東西,不能吃不能喝的,要了干什么用?
“你還是收起來吧,”朱海眉默默的說道,“你也別跪著了,這地都是青石板的,你這千金之軀恐怕支撐不住,還有,我也怕折壽。”
常三忽然驚慌了,“梅子,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太少了,我全都給你行不行?”
她把手上的東西,放到袋子里,站起來,就撲過去,往她手上遞。
朱海眉連忙用手制止住她,高聲道,“常小姐,我現在請你趕快離開。”
常三凍結在當場,她緩緩的放下自己的手,悲傷的說道,“梅子,不管是陸云沉,還是裴晉,我落在誰的手中,誰也不會對我仁慈的,我如果就這樣度過我的下半生,我真的不甘心。”
朱海眉冷冷的看著她,“你不甘心又能怎么樣,你長的比別人好,家世也比別人好,本來嫁的也好,偏偏你不滿足,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你沒有把握好你的人生觀、價值觀,你不甘心,只能怪你自己。”
“我嫁的好?你憑什么說我嫁的好,我明明是是一個世家小姐,卻讓我嫁給一個莽夫,一個莽夫你知道嗎?”常三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
朱海眉愣了,裴晉正臉色陰沉的和沈東遠從外面走進來。
“不要說了。”朱海眉說道,“事已至此,再多說也沒有意義了。”
“我必須要說,”常三大聲的說道,“我為什么不說,我若是今天不說,以后我走了,就再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了。明明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和丈夫風花雪月,紅袖添香,但是裴晉那個莽夫,天天都是一身的血腥味,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裴晉立在大門口,靜靜的看著常三的背影,確實,那時候青幫遭遇了其他幫派的挑釁,十分的不穩定,有的是廝殺,但是說天天有血腥味,那就是太重了,這說明,她真的是從內心里討厭極了自己。
“但是你受不了,就可以殺了我的孩子嗎?你就伙同連城一起策反嗎?”
裴晉的聲音從后面響起,無異于一聲驚雷,常三嚇了一跳,轉身看到是裴晉,她呵呵的笑了起來,她轉身看著朱海眉,恨恨的說道,“真沒有想到,你也是一個心思狠毒的女人,竟然有暗線給裴晉通風報信。”
面對她狠毒的目光,朱海眉挺直了脊背,“謝謝夸獎,受之有愧,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聰明。”
沈東遠快步的走過來,擋在朱海眉的面前,冷聲說道,“常小姐,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請離開吧。”
常三看著沈東遠更加狠戾的說道,“沈東遠,你給我記著,就是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的。若不是有你,就沒有我常三的今天。不過,”說到這里,她陰沉的笑了起來,“吸毒的滋味,怎么樣,那滋味,是不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朱海眉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她站在沈東遠的后面,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脊背的僵直。她默默的伸出手來,去挽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把手指伸進去,一點點的把他的拳頭撬開,握住他的大手。
常三說的沒錯,大概,沈東遠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了。朱海眉想著,鼻子一酸,眼睛里頓時涌滿了淚水。
沈東遠體會著從梅子的手中傳來的力量,漸漸的放松下來,他平靜的笑道,“這種滋味,我寧愿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我驕傲,我自豪。”
常三卻不平靜了,她怒吼道,“你會內疚,根本就是你失手打死了線人,因為槍被動了手腳,你自己知道槍被動了手腳,所以假裝毒癮犯了,哈哈,沈東遠你這個偽君子,早晚有一天,都會被人揭穿的。”
朱海眉心中不由得掀起了驚濤駭浪,握著沈東遠的手不禁一緊。
沈東遠卻在旁邊平靜的問道,“那槍是被誰動的手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