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儀,你……你真的不介意嗎?”
白薇薇偏過頭凝著高峰儀:“其實,現(xiàn)在的局勢真的是不容樂觀,或許我們可以先緩緩。”
分開幾年,等風(fēng)頭過去了,再說。
“你病了,喝藥。”
男人面色陰沉,雷霆之怒醞釀待發(fā)。
連一邊的女兒都察覺出來了:“媽媽,爸爸生氣了,你快喝藥,不然要打屁屁啦。”
白薇薇臉微僵,張嘴把藥含住咽下去。
這事兒還真不是自己說了算,現(xiàn)在離不離婚,高峰儀一個人說了算,至于分居,她要是再敢擅自離開,高峰儀恐怕要變成一個心理變態(tài)。
“咳,我病糊涂了。”
她不著痕跡地掩飾。
高峰儀頷首:“我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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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薇薇修養(yǎng)了兩天,一康復(fù),虎子和麗麗來看望她。
倆人都當(dāng)高峰儀不存在似的,只跟她和孩子熱絡(luò),大約還是生高峰儀的氣。
現(xiàn)在全m城都曉得,白家是被女婿一鍋端。
他就是個白眼狼。
“薇薇姐,我跟你說件事。”
虎子眨了眨眼。
白薇薇湊過來,“啥事兒啊?”
麗麗望風(fēng),看著門外有沒有人進來。
虎子低聲道:“我發(fā)現(xiàn)你那個弱智小姑子被送出城了。”
“高淑惠?”
白薇薇想說,她可不是弱智,賊精呢。
虎子點頭:“她好像是被她哥給送走的。”
“這樣啊。”
白薇薇眼皮子一跳,高峰儀難道是因為她跟自己糾纏了兩次,把她送走的?
女人心底一暖,愧疚和感動一時間更是泛濫。
“姐,你曉得是咋回事不?”
虎子關(guān)心道。
他這轉(zhuǎn)移家屬好像不對勁啊。
白薇薇搖頭:“不知道,現(xiàn)如今他做事,我不敢過問。”
虎子心疼極了:“姐,你反正也家底兒厚實,不差他這一口,不靠他過日子,他要是還跟以前一樣把你當(dāng)千金捧著也就罷了,他要是態(tài)度敢怠慢了,你也別怕,m城這兒還有我跟麗麗,深圳那邊有大牛翠花和孟叔,,咋地個整,也不怕她,再者,縣城那邊還有師傅他們呢,你哪里都有親人,千萬別委屈自己。”
這是知心話。
白薇薇心頭一暖,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說了,我沒有你們想得那么脆弱,現(xiàn)如今,我爸爸也暫時沒事了,他對我挺好的,孩子也接受我了,沒啥好操心了。”
連高淑惠都被送走了,她現(xiàn)在比啥時候都輕松。
“那就好。”
虎子初初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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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年夜飯。
白薇薇去熊家那邊吃飯,不知咋地,婆婆文秀一點也不想念高淑惠似的,兩年前還因為她沒回來吃個年夜飯而慪氣。
現(xiàn)如今就當(dāng)沒這個人。
高峰儀只拉著她的手,說要跟她過守歲,每一年都要,一年也不斷。
她想想自己缺席了那個除夕夜,男人大概是失望透頂了,沒有等到自己回來,最后狠下心,在大過年的去找自己母親的晦氣。
“峰儀。”
白薇薇站在陽臺呵氣。
高峰儀應(yīng)聲:“嗯?”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被我媽媽弄去深圳的?”
女人一雙眼晶亮地盯著他。
高峰儀迎面以對:“難道不是嗎?難道不是她整天給你洗腦,什么女人當(dāng)自強一類的鬼話,整日里說道男人靠不住?你為什么會突然不顧一切的走人?不就是她給你吹的枕頭風(fēng),薇薇,你媽媽根本就是用這種手段在破壞我們!”
所以他在上個除夕夜,一個人枯守在家里一整個夜晚,第二天就采取行動,要馬上把江春紅一鍋端。
她不讓自己和她女兒好過,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不是的,她從前的確要我好好上大學(xué),但是是怕跟不上你,從此有了差距,去深圳的事兒,不是她。”
白薇薇嘆了口氣。
高峰儀冷笑,“你何曾跟不上我,我何德何能要你如此奮進,你光是勾勾手指,就有無數(shù)**送上門來,該惶恐的人是我。”
男人完全不信。
他認(rèn)定是江春紅在搗鬼。
白薇薇走了兩年的賬,他全算在江春紅身上了。
“你不懂女人。”
白薇薇幽幽地望著對面那棟樓,此刻萬家燈火。
“那你懂我嗎?你懂一個男人從農(nóng)村一步步走到今天,心里有多苦?”
男人深吸一口氣,憤怒異常。
這是個溫馨的除夕夜,可是在他想起了去年之后,心里的不痛快翻涌起來。
白薇薇詫異地睜開眼,望著高峰儀的臉,他鮮少動怒,哦不,是鮮少失態(tài)。
他連生氣都是克制的,可是卻一次性說這么多話來。
她懂他心里的苦嗎?
不太懂。
她知道,他要當(dāng)軍長,要平步青云一路直上,命運待他很好。
所以,有什么苦呢?
可實際上,他一直扛得很辛苦。
“對不起。”
這一刻,女人嘴里的三個字說出來,最為真心,她沒有眼淚,除夕夜這一天都不可以哭。
但是她的歉意是誠懇的。
高峰儀沒有抱住她,他鮮少有如此聚焦個人情緒的時刻。
他雙手倚在欄桿上,正襟巍然:“我不怪你,我從來不怪你,你單純得像個孩子,十八歲忽然嫁給我,我只是措手不及,可是你,弄不好,就掉進地了獄。”
“我……我沒有措手不及。”
這輩子,她是準(zhǔn)備好了,要當(dāng)他的妻子,一生一世。
“是嗎?那措手不及的人是我,我想把一切好的都給你,我怕你跟著我受盡苦頭,可是后來,等我爬到稍微好一點的時候,居然還要防備你被人搶走!”
男人憤怒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他很少講幼稚的話,他一直都成熟睿智風(fēng)度翩翩。
白薇薇被他雷得外焦里嫩。
“我……我沒有想過,除了你以外,我沒有想過要跟別人有什么,你就很好了。”
她解釋不清楚,為什么兩個人結(jié)婚十年了,還要來掰扯這些鬼。
“你沒有,別人有,你敢說楊衛(wèi)國沒有嗎?陸少東呢?他以前下作事做少了?還有你媽,你媽的手段你見識過了吧?”
高峰儀就像要討個公道一樣。
白薇薇被他問得茫然:“別人的想法,我哪里管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