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迎風(fēng)向前,隨即在半空中燃起。
淡金色的符光由著房間散開,一聲壓抑的低吼隨之響起。
元傾踩著一地碎屑走進(jìn)去,就看到一身紅衣的女人坐在窗前。
此時她微低著頭,及腰的長髮垂在身前,擋住大半張臉。
元傾走過去,紅人女人好似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一樣仍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到元傾站到女人的面前,女人仍舊保持著剛纔的姿勢。
冷風(fēng)由著窗外涌入,女人散在身前的頭髮卻絲毫不受影響似的安靜的垂在那。
驀地。元傾突然擡起手,眨眼間面前已經(jīng)多出了一道虛空畫出的符咒。
符咒向前,朝著女人的身上落下。
而就在符咒將要落到女人身上的一瞬。
紅衣女人突然擡起頭,路出一張滿是血污的臉。
她張開嘴,突然朝著元傾的手上咬了過去。
元傾看著女人張開的嘴馬上就要落到她的手上,卻沒有立刻將手收回。
她手腕一翻,不知道什麼時候掌心裡又多出了一張符。
元傾反手將符按在那女人裂開的嘴上,緊接著就是一陣如同烙鐵的聲音響起。
鼻息間血腥味越發(fā)濃了幾分,元傾看著女人逐漸癱、軟、下去的身體,當(dāng)即轉(zhuǎn)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衝了過去。
就在元傾邁出門口的瞬間,就聽得一道尖叫聲由著樓上傳來。
元傾沒有多想,直接朝著樓上快步走去。
與此同時,漆黑的走廊裡。
一道身影跌撞著向前,在她的身後,則是跟著一道暗紅色的人影。
祁羽沒想到自己真的會遇到‘那些東西’。
她攥緊了戴在身上的護(hù)身符,快速的朝著樓梯的方向跑了過去。
然而身後的紅影顯然看出了祁羽的意圖,就在祁羽就要碰到樓梯扶手的瞬間,一條腥紅的長舌竟是從祁羽的身後甩了出來,下一秒便是纏在了祁羽的腰上。
祁羽在看到那條長長的舌頭的一瞬,只覺得一陣噁心,還不如暈過去算了。
腥紅的長舌捲起祁羽的瞬間,就要將她從樓梯口拉過去。
只是就在它動作的同時,陡然間一道淡金色的符光落到伸出的長舌之上。
伴隨著‘啪’的一聲,本是卷著祁羽的長舌頓時斷裂,那站在走廊上的紅影也隨之猛地晃了一下。
元傾由著樓梯下方一個竄身上前,此時正站在走廊對面。
“找到你了。”元傾挑眉,緊接著又是一道符咒揮出。
那紅影在元傾出現(xiàn)的瞬間,竟是變得清晰了不少。
此時她露出那張跟樓下紅衣女人相似卻比剛纔還要猙獰的鬼臉,怨毒的看向元傾。
“多管閒事的術(shù)師……”半空上陡然響起一道詭異怒吼,
緊接著女人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吼,隨即向著元傾撲了過去。
而元傾則是淡定的朝著她丟出符咒。
很顯然樓下的那個不過是她化出的虛影,真正的實體則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元傾面前的這個。
符咒落到女人身上,發(fā)出一陣陣嗤嗤的聲響。
元傾看準(zhǔn)時機(jī),朝著女人走近過去。
只是就在元傾靠近女人的瞬間,竟是從她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走廊裡,祁羽已經(jīng)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當(dāng)她看清楚站在對面的元傾時,頓時鬆了口氣。
她記得那個小姑娘是跟江諭卿一起的,說不定是江諭卿新收在身邊的助手。
而且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那隻女鬼根本就是她的對手。
祁羽只覺得被嚇得不輕,此時沒有力氣逃走,只能依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去看元傾對付走廊上的那隻女鬼。
這是祁羽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去看人捉鬼,也許是之前的衝擊太大,以至於此時的祁羽竟然完全忘記了去害怕。
她靠在牆上,看著元傾一步步朝著女鬼走近,只要再向前一點,就可以直接殺了那隻女鬼。
然而就在祁羽以爲(wèi)那女鬼馬上就要灰飛煙滅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少女竟然只是在那女鬼的額上輕輕點了一下。
伴隨著一抹淡金色的光芒落下,那女鬼非但沒有灰飛煙滅,就連臉上的猙獰之色也在一點點消失。
不過眨眼的功夫,女鬼臉上的血色散去,露出原本那張灰白的臉。
即便是這張臉仍舊帶著幾分恐怖,卻是比起剛纔那張簡直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爲(wèi)什麼不殺了她?”
就在元傾準(zhǔn)備將女人收到鎖魂袋裡的瞬間,身後則是猛地傳來一聲怒吼。
元傾先是將鎖魂袋打開,將女人的魂體收進(jìn)去,隨即轉(zhuǎn)過身朝著身後的祁羽看過去。
元傾對祁羽沒有任何好感,剛纔出手也不過是不想讓江家與祁家再次鬧出不愉快,畢竟江諭卿在這裡,若是讓祁羽出事的話。可就很難說清楚了。
“我爲(wèi)什麼要?dú)⒘怂俊痹獌A擡起頭,沉冷的眸子在夜色裡顯得越發(fā)冰冷。
祁羽在對上元傾視線的瞬間,頓時感到一陣寒意由著備貨升起。
她抱緊自己的手臂,明顯對元傾的態(tài)度不滿,“這裡的事情都是因爲(wèi)那隻女鬼而起,她害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應(yīng)該受到懲罰麼?”
祁羽讓自己冷靜下來,語氣裡自然也少了幾分怒意。
元傾朝著祁羽掃過一眼,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女人很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
明明剛纔恨不得親自動手將那隻女鬼撕碎,現(xiàn)在卻能夠在這裡跟她‘講道理’,就憑這一點,元傾不得不高看她一分。
“是誰告訴你這裡的事情是因她而起?”元傾挑眉,說話間嘴角則是勾起一抹笑意。
祁羽猛地看到元傾臉上的笑容,頓時愣了一瞬。
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笑的出來……
“如果不是她的話,你也不會追到這裡跟她動手,她也不會想要?dú)⑽摇!逼钣鹂粗獌A,覺得自己的耐心怕是就要耗盡。
那個女鬼想要?dú)⑺瑔问沁@個理由就足夠她死無數(shù)次。
“那我只能告訴你,你想多了,有這個時間抄心這些,還不如趕緊回去睡覺。”元傾將鎖魂袋收起,轉(zhuǎn)而朝著樓梯走去。
元傾由著祁羽面前走過,“建議你還是早點回去的好,如果再亂跑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你下次還能這麼走運(yùn)。”
這次她正巧出現(xiàn)所以能救她一命。
卻不代表每次她都能出手。
這間酒店的範(fàn)圍不小,她不是救世主又不是劇本男主,不會每次都剛好出現(xiàn)。
祁羽只覺得一股寒意由著面前襲來,她咬了咬下脣,這個丫頭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江諭卿身邊的一個助手罷了,當(dāng)真以爲(wèi)自己是江家人了不成?
眼看著元傾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祁羽深吸了口氣,決定還是先回自己的房間。
她想要對付江諭卿卻不至於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
……
元傾回到樓上,就看到剛纔還滿是猙獰血色的走廊裡此時已然恢復(fù)了安靜。
滾滾浮在半空,見到元傾出現(xiàn)後當(dāng)即朝著她靠近過去。
眼看著滾滾朝著自己撲過來,元傾則是伸手示意它停下。
“把身上的煞氣清理乾淨(jìng)再過來。”元傾說著側(cè)身朝著一旁走去,只留下滾滾站在原地,眼神略哀怨。
元傾現(xiàn)在走廊一角,卻發(fā)現(xiàn)這酒店內(nèi)的陰煞之氣已經(jīng)散去。
明明之前還縈繞不散的血腥味也隨之消失。
不過饒是如此,元傾卻知道那個真正作亂的邪物還沒有被找出來。
滾滾察覺到元傾神色不對,下意識的靠近了些。
“主人不是已經(jīng)抓到那隻陰靈了麼?”
滾滾一直留在樓上對付那些突然涌出的陰物,不過剛纔看的元傾拿著鎖魂袋出現(xiàn),就知道之前鬧出動靜的那隻陰靈一定以及被解決了。
元傾搖頭,“這件事還沒完,這裡不會無故涌出那麼多的陰物,應(yīng)該是有什麼把它們從附近吸引過來的。”
至於那個能夠吸引這麼多陰物聚集在這的東西……她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
……
江諭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緊接著便是從牀、上站了起來。
“元傾?”江諭卿記得自己應(yīng)該是跟元傾住在一件套房裡的,因此在她起身的當(dāng)下下意識的就要去找元傾。
臥室外,元傾驀地聽到江諭卿的聲音,則是起身朝著臥室走起。
臥室門被推開的一瞬,江諭卿正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
“姑姑,我在這。”元傾應(yīng)聲,與此同時就看到江諭卿突然轉(zhuǎn)身看向她。
“昨天晚上怎麼回事?我怎麼完全不記得……”江諭卿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她記得自己明明好去檢查酒店情況的,只是後來這了?她不記得的這段記憶咯元傾又在做什麼,有沒有被欺負(fù)?
一連串的疑問生起,江諭卿頓時有些慌亂。
不過好在元傾及時拉住她。
“昨天夜裡……”
元傾將昨天夜裡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不過卻沒有解釋江諭卿爲(wèi)什麼會突然昏迷。
當(dāng)然,即便是元傾不做解釋,江諭卿隱約也猜到了些,只是不說破罷了。
元傾等到江諭卿收拾好後,直接將裝著陰靈的鎖魂袋遞給江諭卿。
“你是說這個女人其實沒死?”江諭卿朝著鎖魂袋上看了看,有些猶豫。
元傾笑了一下,“她身上還帶著一絲生氣,不過很微弱。”
“元傾,你的本事讓我很吃驚,不過我竟然覺得很開心。”開心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姑姑不擔(dān)心我我不是元傾?”元傾臉色從容,話落只是挑眉輕笑。
對上元傾的問題,江諭卿卻也跟著笑了,“我爲(wèi)什麼要懷疑,你就是你。”
……
吳成雄一早就守在大廳觀察著動靜。
他一臉焦急的站在那,似乎生怕等不到江諭卿等人的消息。
“現(xiàn)在幾點了?”吳成雄跺腳。
“差不多八點……”
“再等半個小時,如果還沒動靜的話,你就帶人上去看看,哦,對了,昨天晚上你們聽到什麼動靜沒?”
吳成雄昨天夜裡同樣也住在這裡,不過他所住的房間有護(hù)身的符咒加持,輕易不會受到打擾。
經(jīng)理聽言搖頭,他們什麼都沒聽到。
倒不是他們睡得太死,而是就算是聽到什麼也不敢動作,生怕惹上那些東西。
好在那些東西似乎只在特定的樓層鬧騰,並沒有殃及到整個酒店。
正說著,就聽得一陣腳步聲由著不遠(yuǎn)處響起。
吳成雄當(dāng)即轉(zhuǎn)身看過去。
“江大師,你總算來了。”吳成雄此時已經(jīng)顧不得什麼,當(dāng)即朝著江諭卿的方向迎了上去。
“江大師,事情怎麼樣了,那邪物可是被除掉了?”
江諭卿一早就猜到吳成雄必定會等在這裡。
她朝著吳成雄看了一眼,隨即拿出元傾交給她的鎖魂袋。
“想跟吳先生確認(rèn)一件事。”
“……什麼……事情?”吳成雄聲音一頓。
“想讓吳先生認(rèn)一個人……不對,應(yīng)該是認(rèn)一隻鬼。”
吳成雄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他聽到江諭卿說完,恨不得直接轉(zhuǎn)身就跑。
然而還沒等到他動作,就感到自己的雙腿如同被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元傾由著江諭卿身後走出,收回手,朝著吳成雄輕笑。
對上元傾的笑容,吳成雄則是感到一陣寒意上涌。
他是請人來抓鬼的,不是請人來抓他的啊!
幾分鐘後,吳成雄被帶到就近的客房裡。
江諭卿攤開手,將鎖魂袋裡的那隻陰靈放了出來。
吳成雄看著江諭卿動作,只覺得心臟都提了起來。
他猛地瑟縮了一下,就看到面前突然顯出一道紅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有些虛晃,不過還是可以看清楚她的樣子。
“吳先生可是認(rèn)識她?”一旁,江諭卿突然問道。
吳成雄朝著那道紅衣人影看了看,隨即點頭。
“這個女人我記得她是酒店開業(yè)不久後最先入住的那批客人當(dāng)中的一個,不過我聽說她人還在醫(yī)院裡,怎麼會死了呢?”吳成雄臉色一白,隨即看向江諭卿。
“你記得倒是清楚。”江諭卿沒理會他的眼神。
“因爲(wèi)她是第一個出事的客人,我記得當(dāng)然清楚。”吳成雄還記得他當(dāng)時得到消息趕過來時看到的情景。
女人躺在地上,整個人呈現(xiàn)著一種詭異的姿勢,灰白的臉色看起來就好像被人吸乾了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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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要去看牙醫(yī),二更會晚一點( ̄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