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她臉色更沉,指著徐明怒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去救人還是蘇哲根本就是被她抓去了,想要威脅蘇家的?”
徐明聽到蘇夫人這番話,險些被氣的笑出聲。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頑固不化的人,如果元大師真的要抓人的話,哪里會什么要求都不提,把人打一頓之后再送回來?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腦子有問題么!
“蘇夫人,請慎言,有些話不是單憑你說就行了的。”徐明在這里陪著蘇夫人找了一天的兒子,能夠忍耐到現(xiàn)在絕對是祖師爺庇佑。
蘇夫人卻不理,在她看來一定是元傾想要算計他們蘇家,所以才會鬧出今天的事情來。
眼看著蘇哲傷成那樣,蘇夫人心痛的同時則是越發(fā)惱火。
不行,絕對不能放過那個叫做元傾的丫頭。
蘇夫人想著,卻發(fā)現(xiàn)那幾名將蘇哲送回來的人還沒有離開。
她朝著那幾人瞥過一眼,當(dāng)即上前,“告訴那個姓元的丫頭,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若是被我知道真的是她在背后動手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幾個人本來正打算離開,卻意外聽到蘇夫人將過錯全部都推到了元傾的身上。
江家?guī)兹俗匀恢涝獌A跟自家少爺?shù)年P(guān)系,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離開。
這件事可大可小,但若是這位蘇夫人糾纏不清的話,他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自家少爺知道才行。
他們是跟著江衍去到關(guān)家接人的人,雖然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當(dāng)時關(guān)家的情況他們可是清楚的。
元家那位一個人將蘇少爺從關(guān)家救出來,簡直就是讓人佩服的不行。
至于蘇夫人所說的那些,簡直就是恩將仇報,不識好歹。
幾個人沒有動作,等到蘇夫人說完,就見得站在最前的一人突然動了動。
蘇夫人不清楚對方是不是打算動手,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蘇夫人,你說的那些話,我會轉(zhuǎn)達回去,不過就如那位道長所說,凡事還請謹(jǐn)言慎行,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不要亂說,免得給自己惹來麻煩。”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蘇夫人可以等到蘇少爺醒了之后,自己去問,告辭。”
那人說完徑直轉(zhuǎn)身,只留下一個背影。
跟他一同過來的幾個人自然也不會留下。
蘇夫人眼看著幾個人離開蘇家,眼底變得怒意卻沒有平息的跡象。
“你們算是什么東西,竟然敢這么對我說話!”
蘇夫人說完身體猛地晃了晃,若不是管家及時扶住她的話,險些就要撞在旁邊的桌子上。
“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等到蘇哲醒了我一定會問清楚。”
蘇夫人揉了揉眉心,最后被管家扶著朝著樓上走去。
徐明站在原地,看著蘇夫人離開,不過的擰眉。
蘇哲傷的不重,蘇家本就有醫(yī)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后,要做的就是等著蘇哲蘇醒過來。
而據(jù)醫(yī)生說,蘇哲不過只是暫時昏迷而已,要不了多久自然會醒過來。
“……師父,這位蘇夫人的反應(yīng)是不是太大了些?”
幾分鐘后,徐明站在蘇家院子里給徐天洪打電話。
如果不是他師父讓他留下的話,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里還會在這里受這份罪。
徐天洪聽完徐明說的那些,沉默了一瞬后,開口道:“你說的那個元傾就是之前在江家遇上的那個?”
“是啊,師父你現(xiàn)在怎么還關(guān)心這些,蘇夫人這樣的脾氣,您老人家能不能行行好讓我回去?”徐明無奈,他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徐天洪冷哼一聲,“那丫頭跟江衍是一路的,就算是沒有江家?guī)退粋€蘇家也威脅不到她,你擔(dān)心個什么?”
徐明點頭,話雖這么說,不過蘇夫人的態(tài)度也……
“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安靜待在蘇家,等到這件事解決之后再回來。”
徐天洪說完就要掛斷電話,卻聽到徐明緊張道:“師父你不會還想著要找江家麻煩吧?之前不是說已經(jīng)放下了么,怎么現(xiàn)在又……”
“又你個頭,我什么時候說要去找江家麻煩了,安靜辦你的事,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徐天洪語氣一沉,心里則是一陣煩躁。
之前跟江衍和元傾兩個結(jié)下的梁子還沒有解決,倒不是他怕了,而是后來想想完全沒必要。
他這把年紀(jì)了,沒必要跟兩個年輕人一般見識。
徐天洪這么想著,心里卻仍舊不舒服。
他現(xiàn)在只希望自己那個笨徒弟可以快些成長起來,若是可以的話,給他出口惡氣也是不錯的。
徐明被自家?guī)煾噶R了一頓,電話掛斷的時候整個人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他轉(zhuǎn)身朝著身后的蘇家大宅看了看,無聲嘆了口氣。
……
元傾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
她沒想到自己會睡到這個時候,起身看了眼時間,卻瞥見蹲在一旁異常安靜的滾滾。
“怎么了?”元傾很少見到滾滾這么安靜,下意識的伸手朝著它的頭上落了下去。
滾滾聽到元傾的聲音,卻仍舊沒有動作。
直到元傾的手落到它的頭上,它才緩緩抬起頭。
“主人……”滾滾看向元傾,豆子似的眼睛里竟是閃過一抹哀怨。
而元傾在看清楚滾滾模樣的瞬間,下意識的笑出了聲。
只見的滾滾本是雪白的毛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極快烏黑的印記,斑駁的好似被甩了一身的墨點。
聽到元傾的笑聲,滾滾頓時呲了呲牙。
它家主人竟然都不安慰它,是不是已經(jīng)不愛它了?
看著滾滾炸毛的樣子,元傾清了清嗓子,才伸出手在它身上抹了一下。
伴隨著淡金色的符光落下,眨眼間,滾滾身上的那些‘墨跡’頓時被洗去。
“這幅樣子做什么,被欺負了就不知道要欺負回去?”元傾說著,朝著滾滾的腦袋上戳了一下。
“可是那家伙……”滾滾跳起來,它才不是打不過它,只是不想跟它一般見識罷了。
滾滾仰起頭,覺得自己十分的大度。
元傾看著滾滾色厲內(nèi)荏的樣子沒有戳破,字靈丟出的印記滾滾自然弄不掉。
不過只是一夜的時間,那字靈恢復(fù)的倒是很快。
元傾之前將字靈封在符紙上,那張符紙隨即丟給滾滾保管,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它的空間里才對。
沒去理會猶自黯然傷神的滾滾,元傾伸出手從滾滾那里將符紙拿出來,隨即攤開放在桌子上。
乍一被從空間里取出,字靈顯然有些不適應(yīng)。
元傾沒有給它反應(yīng)的時間,指尖上一道淡金色的符咒已經(jīng)朝著它落了下去。
符咒落下的瞬間,字靈頓時發(fā)出一聲哀嚎。
元傾揉了揉耳朵,隨即戳了戳符紙,“小聲點,弄得好像我要殺了你似的。”
字靈氣悶,她雖然沒有要殺了它,卻也沒有手下留情,
不就是之前捉弄了一下那只毛球么,至于這么小氣?
“一般的靈物可碰不到它。”元傾拉過一張椅子來坐下,此時單手撐著下頜看向字靈說道。
字靈被元傾的視線盯的渾身發(fā)麻,冷哼一聲道:“它是符文化出的靈物,本源本就跟我相似,我當(dāng)然能夠碰到它。”
字靈說的不假,滾滾本就是印在元傾身上的符文化出的靈物,跟字靈之間倒是頗有些淵源。
“哦,這么你倒是有些本事。”元傾笑著看著它,然而字靈卻從她的語氣里感受到了一抹輕蔑。
這個小姑娘在鄙視它!
字靈氣的想要動手,奈何被封在符紙內(nèi)根本沒有反抗元傾的能力。
元傾淡定的看著字靈炸毛,隨即從口袋里拿出一樣?xùn)|西在字靈面前晃了晃。
字靈在看到那樣?xùn)|西的瞬間,頓時發(fā)出一陣喊聲。
它要找的東西,這個黑心的丫頭不給它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在它面前晃了晃去的氣他。
一瞬間,字靈覺得自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氣死。
元傾沒有興趣繼續(xù)逗字靈,將玉牌放到桌上的同時,問道:“你要這個東西做什么?”
如果沒有字靈在背后指引的話,關(guān)景梟不可能知道元家玉牌的事情,更不可能會想法設(shè)法的想要拿到手。
字靈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好在它不是人形,即便是有什么反應(yīng)元傾也看不出。
元傾等了幾秒,隨即伸出手,指尖上淡金色的符光閃動,于字靈來說卻顯得尤為可怕。
這是威脅!
這個小姑娘在威脅它。
字靈郁悶,想了想才道:“反正對你沒用,你不需要知道。”
“既然這樣,那好……”元傾說著直接將玉牌從桌子上拿起來,緊接著丟給滾滾。
“拿去處理掉,要是能磨成粉就更好了。”
元傾說完直接把玉牌丟過去,滾滾接住后,頓時就要朝著窗外略出去。
然而就在滾滾動作的同時,就聽得字靈突然喊到:“你要干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看著元傾動作,字靈完全不懷疑面前這個人的話。
它覺得如果自己不攔住她的話,她真的會讓那個毛球把玉牌給毀了。
“我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不過你剛才也說了,那東西對我沒用處,既然沒用,何必留下來既占地方又容易惹麻煩。”元傾說著嘴角笑意越發(fā)濃了幾分。
只是即便是元傾在笑,字靈仍舊能夠從她的周圍感覺到一陣陣的冷意。
終于,就在滾滾帶著玉牌竄出窗外的一瞬,字靈再也忍不住開口道:“你讓它回來,我告訴關(guān)于玉牌的事!”
它想要玉牌,雖然現(xiàn)在得不到,卻也不能就這么看著它被毀了。
元傾聽言點頭,隨即招呼滾滾回來。
滾滾顯然有些不情愿,此時抱著玉牌一個翻身滾到元傾跟前,氣鼓鼓的將玉牌丟在面前。
玉牌落到桌面上,發(fā)出‘啪’的一聲。
字靈聽到聲音頓時心上一緊,生怕滾滾將玉牌摔碎。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了。”元傾淡定的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定定地看著桌上的符紙。
請開始你的表演。
字靈被氣的不行,奈何沒有其他辦法,它吸了口氣,才忍住沒有爆粗。
“那玉牌上的氣息跟靈氣你應(yīng)該也感覺到了吧。”字靈開口,卻直接向著元傾問道。
元傾點頭,她之前在拿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
“這玉牌一共有五塊,分別被放在不同的地方,元家的這一塊我想應(yīng)該是元家人無意間得到的。”
字靈語速不快,卻難得字字清晰。
元傾坐在一旁仔細聽著,眉眼卻時不時地輕輕上挑。
“說重點吧。”那玉牌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造它出來一定有什么目的,否則的話里面也不會蘊藏著那種奇怪的氣息跟靈氣。
“你別著急,咳……我也只是曾經(jīng)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關(guān)于玉牌的事情,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字靈清了清嗓子,干脆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給了元傾。
傳言那五塊玉牌是從前一名有名的靈師用來封印某個強大的邪物的。
據(jù)說當(dāng)年那位靈師將邪物封印之后自身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隨即干脆將自己剩下的靈氣全數(shù)注入到了這五塊玉牌當(dāng)中,隨即放置到帝國各處保存。
而元家的這塊便是其中之一,至于元家從哪里得到這塊玉牌,卻已經(jīng)沒人知道其中緣由了。
元傾聽言,隨即挑眉朝著字靈看過去,“既然這東西是用來封印邪物的,你要它做什么?難道你打算毀了封印?想不到你還挺有追求。”
字靈氣的發(fā)抖,別以為它聽不出來她語氣里諷刺。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那玉牌里的靈氣而已,若是得到里面的力量,我自然不用再依附在書卷之中。”字靈說著語氣沉了沉。
它從開啟靈智后就一直依附在書卷之上,看著其他靈物得意化形脫離,它自然羨慕。
元傾沒想到之前那個惡狠狠的想要指使關(guān)景梟對付自己的字靈目的竟然只是為了能夠脫離書卷,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滾滾探過頭去,隨即朝著自己毛球似的身體看了看,頓時仰起頭,一臉驕傲。
元傾在滾滾頭上戳了戳,示意它別嘚瑟。
字靈說的話她不敢完全相信,卻也不排除其中的真實性。
既然這樣的話,她不妨把玉牌先留下來,總有機會能查清楚。
問過了玉牌的事情,元傾卻沒有繼續(xù)追問關(guān)于樹靈的事情。
想起那株留在蘇哲那里的樹靈,元傾覺得自己有必要找時間去看看,也不知道那株樹靈有沒有成長一些。
……
元傾解決完了字靈的事情之后,打算詢問一下蘇哲的情況。
她拿出手機,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自動關(guān)機了。
等到元傾將手機開機,界面上頓時蹦出了徐明發(fā)來的數(shù)條消息。
元傾看著那些詢問情況的消息,一瞬間想著要不要先把某位道長拉黑。
指尖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元傾最后還是沒有拉黑徐明,只是回了個消息給他,讓他說明一下蘇哲現(xiàn)在的情況。
徐明那邊的動作很快,幾分鐘后就已經(jīng)把消息發(fā)了過籟。
蘇哲已經(jīng)在今天早上的時候醒了過來,只是對于昨天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印象有些模糊。
元傾看著屏幕上的內(nèi)容,神情卻逐漸陰沉下來。
印象模糊?是對于哪部分印象模糊?
滾滾靠近過去,卻猛地感到從自家主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危險之氣。
它下意識的推后了些,隨即安靜的待在那里。
看過了消息,元傾沒有猶豫,直接給徐明打了電話過去。
徐明仍舊待在蘇家,此時接到元傾的電話,當(dāng)即朝著院子里走了過去。
“元大師。”徐明的聲音微顫,帶著幾分焦急。
元傾聽著徐明的聲音傳來,面上仍舊淡然一片,“說吧,蘇家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徐明現(xiàn)在還在蘇家,如果不是蘇家出了什么問題的話,他完全不用這么著急。
“是這樣,昨天……”徐明聽到元傾問起,才將昨天夜里乃至于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元傾。
其中自然包括蘇夫人的反應(yīng)以及蘇哲清醒之后,不記得昨天發(fā)生的許多細節(jié)的事情。
“所以蘇哲現(xiàn)在不記得是誰把他抓走也不記得是誰救了他?”元傾聲音突然有些沉冷,與此同時臉色也沉了沉。
她竟然不知道還有這種操作。
她可不記得蘇哲的腦袋有受過傷,還是說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人對蘇哲做了什么,才讓他的記憶出了問題?
“元大師,你要不要過來一趟,不過蘇夫人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徐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總之他現(xiàn)在沒辦法離開蘇家,卻又對蘇夫人沒有辦法。
之前他試著單獨去見蘇哲,只是無論他怎么詢問,蘇哲都記不清楚之前的事情。
“再說吧。”元傾應(yīng)聲,“我現(xiàn)在出現(xiàn)也不一定有用,而且你也說了蘇家的那位夫人似乎對我很不滿,我擔(dān)心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話會把她給氣死。”
徐明聽到最后一句,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把人給氣死?好吧,他想了想覺得按照那位的脾氣還真的有可能。
定了定神,徐明呼出口氣。
得出一句,你是大佬你說了算!
------題外話------
字靈: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
某胤:怎么還沒死?(* ̄rǒ ̄)
字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