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霍嬌嬌回家,霍安開著車子帶著羅家人帶的東西一路開回了紅旗鎮(zhèn)。
到了家門口,寇溪先下了車將霍家的大門打開。霍安將車子緩緩開進(jìn)院子裡面,車輪將霍天一一個漏了氣的破皮球直接壓爆。
寇溪關(guān)好大門,霍魯率先披著衣服走了出來。看見霍安從車子上下來,眼神晦澀不明強(qiáng)顏歡笑道:“哪兒弄得車啊?”
“我老丈人單位的,他平時採購的車。”霍安開了一天的車,又要費勁腦子哄自己的姐姐。下了車一邊舒展的筋骨一邊說道:“我老丈人說了,有車去哪兒都方便。”
寇溪跟霍安過了那麼多年,他的一些小心思還是能揣測幾分的。這個人看著高冷了一些,實際上頗爲(wèi)孩子氣。
她打開後備箱,笑著對霍安以及迎上來看熱鬧的宋建剛道:“你哥在部隊裡開車開習(xí)慣了,冷不丁的回家去哪兒都得騎個自行車、整個馬車的,他嫌憋屈的很。上次我們騎摩托回我孃家的,路上沒顛死我,關(guān)鍵很多東西買辦法拿回來。”
寇溪故意拍了拍車子:“你看,現(xiàn)在多好東西能都能裝下。開車也節(jié)省時間啊!人啊就是技多不壓身,你看他會開車多好。”
宋建剛一臉眼饞,稀罕的摸著墨綠色的吉普車:“哎呀,這車也好啊。我記得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就是開的這輛車吧?”
“恩,我結(jié)婚的時候就是這輛車。”寇溪笑瞇瞇道:“霍安也是開著這輛車接我的!”
霍安回身將後備箱裡的東西卸下來,對寇溪道:“你去開門去,好幾天沒回來了,也不知道上沒上凍!”
臨走之前,寇溪把屋子裡貴重的東西都鎖了起來。給了霍大貴鑰匙,讓他們每天下午幫著燒一燒爐子就行。寇溪屋裡的爐子通著火炕連著火牆,只要爐子一點屋裡面有些熱乎氣,暖氣不凍就行了。
霍安還沒走,他們自然不會讓東屋被凍住。寇溪小心眼的猜測,頂多是有人搬到了自己屋裡面住。
寇溪拎著東西往屋裡走,果然看見自己的房門並沒有鎖上。開了門進(jìn)了屋子,在門口看見溼漉漉滿是沙子的腳印。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硬著頭皮將東西放在了爐竈旁邊。看見爐子裡面一直跳躍的火花,寇溪轉(zhuǎn)身開了房門走了進(jìn)去。
入眼的是凌亂的堆滿了衣服、抹布的寫字檯。窗臺上的水仙灰突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寇溪自己的錯覺。再往下,我的乖乖什麼韭菜、香菜、小辣椒或者是蒜苗,全都不被一掃而空。寇溪還能聽見一聲聲的呼嚕聲,她回頭一看差點氣的倒仰過去。
一個四五十歲的黑臉老太太穿著衣服躺在她花費好幾天才做好的軟墊子上呼呼大睡。另一邊張瑤頂著鍋蓋一樣的肚子,衣衫不整的張著嘴巴一開一合像個金魚一樣昏睡在一旁。
那黑臉的老太太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睛露出一副吃力的表情。寇溪正納悶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的時候,只見她撅著屁股噹噹放了兩個又臭又響的屁來。
那味道瞬間就蔓延過來,薰得寇溪倒退兩步。那黑臉老太太又伸手在後腰上撓了撓,繼續(xù)鼾聲如雷的睡起來。
宋建剛幫忙拎著東西走進(jìn)來,想著屋裡面自己的親孃跟媳婦兒還在睡覺。讓寇溪撞見終歸有些不好,連忙鑽了進(jìn)來。
一進(jìn)來就聞到一股子酸臭味兒,宋建剛也是個不長腦子的人直愣愣的問道:“哎呀這味兒,你放屁啦一股酸菜味!”
寇溪沒好氣道:“你倒是挺會倒打一耙的,這屋裡味兒都沖鼻子了,這幾天在我這屋都幹啥了?”
聽見了說話的聲音,炕上睡覺的兩個人這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那個面生的老太太坐了起來,她看著宋建剛一臉迷糊的問道:“剛啊,這人是誰呀?”
“啊,媽,這就是霍安媳婦兒!”宋建剛笑著指著老太太:“這是我媽!”
寇溪點了點頭寒暄道:“哦,是宋嬸兒啊,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來兩天!”宋母的聲音非常的沙啞,如果不看人只聽聲音根本就分不出來說話的是男是女。
“唉呀媽呀,霍安可真有福啊,這媳婦兒長得可真俊啊。你們從孃家回來了?哎呀,冷不冷啊,進(jìn)屋暖和暖和!”老太太從炕上下來,拉著寇溪往炕上拽。
霍安也是一臉疑惑的走進(jìn)門,看見了正與自己妻子拉拉扯扯的老太太。愕然喊了一聲:“宋嬸兒?”
“哎呦喂,咱們家的大能人回來啦!”宋母像是一隻花蝴蝶一樣滿臉興奮地朝著霍安撲了過去。霍安側(cè)過身沒有讓那老太太近身,繞到宋建剛身邊:“怎麼回事兒?”
宋建剛扯了嘴角悻悻的說道:“張瑤月份大了,我讓我媽過來幫忙照顧她。我媽來的時候你們正好不在家,就先住你們屋裡了。”
“反正你們家也得燒炕!”張瑤坐在炕上披著衣服,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f道。
寇溪轉(zhuǎn)過臉瞪著霍安,霍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吧!”
“心雨也回來了!”張瑤忍不住搬出了霍家最受寵的小姑娘來。
霍安沒有搭理張瑤,領(lǐng)著寇溪兩個人去了隔壁。霍大貴出去還沒有回來,霍心雨倒是趴在炕桌上寫著作業(yè)。
“大哥!”看見霍安進(jìn)來,霍心雨情不自禁的往炕裡縮了縮。
寇溪將此盡收眼底,笑著問道:“心雨,別人沒在家麼?”
霍心雨老實的回道:“二哥二嫂回孃家了,說是明後天才能回來呢。咱媽領(lǐng)著天一出去串門子去了。”
大過年的去鄰居家串門子,寇溪也真是理解不了李翠蓮的腦回路。不過這跟她沒有關(guān)係,現(xiàn)在她就是想問問憑什麼家裡來客要住自己的屋子還把屋子造的那麼髒。
“你們剛回來,渴了吧,我去沏點水!”宋建剛心虛討好的看著霍安,霍安可不給他什麼面子。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按筮^年的你怎麼把宋嬸接來的?”
宋建剛諾諾的擺手:“不是我接的,我媽跟著大隊裡的拖拉機(jī)來的。反正總得過來,這樣不還省了車票錢嘛!”
“那叔叔在家裡怎麼辦?大過年的,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寇溪實際上是想問,是不是宋建剛他爸也得來。
“沒事兒,我閨女還在家呢。我爸在家看著孩子啊,我媽過來幫著洗洗涮涮的。這不月份越來越大了,還有坐月子啥的都得照顧點。”宋建剛自己說都覺得心虛,摸了摸鼻子拿著水壺轉(zhuǎn)身離開。
寇溪虛弱的靠在霍安肩膀上,語帶哽咽:“怎麼辦,我想哭!”
“哭啥?”霍安一愣,無措的看著寇溪一臉的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