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林高中》很顯然是一部淺顯的爆米花作品,在主題、內容、結構上都異常夸張,深藏在背后只聞其名的教導主任幾乎顯然就是**oss。男主角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校園里面亂撞,同樣是轉學來不久就加入了劍道社的青沼智昭成為了他的助手,兩個人在校園里面尋找失蹤少女的信息,但是不斷地遭遇異常情況,校園風紀委員會,學生反抗組織,各種社團之間的對抗等等,故事情節(jié)如同天馬行空,武術打斗效果奇特,觀眾們就在驚愕中接受了這樣的劇情。
失蹤的少女是校長的女兒,校長和他老婆離婚了,他老婆家是著名武術世家,每一代都遺傳著天然的武斗家的血脈——對于非常認同血脈遺傳的日本來說,這種設定接受起來毫無困難。離婚的夫人想要聯(lián)系自己的女兒始終聯(lián)系不上,于是不得不委托私家偵探潛入校園調查自己的女兒的去向。
而從一開始,教導主任暗中放出的風聲:《風林高中》隱藏著一本天下至尊的武林秘籍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武術世家的子弟進入學校企圖尋找這本秘籍,主角佐佐木進入了校園就是這樣一個復雜的背景,他所背負的就是這樣艱巨的任務。
之前在設定故事的時候,就借鑒了《疾風少年隊》的故事背景,沈正輝當時也通過臺灣的巖山元向漢堂國際拿到了游戲的改編權,其中部分精髓的故事正好用在了《風林高中》中。于是大家就看到了奇特的搞笑的人物和場景。上國文的如同阿諾施瓦辛格的外國老師,美艷的保健醫(yī)生等等。
學生在社團研究毒氣彈,去學生會查學生資料遇見了反抗學校的學生反抗組織,召喚吸血鬼祖先的羅馬利亞美少女,在學校里遇見學生反抗組織和風紀委員會直接開火交戰(zhàn),學校通過廣播電臺播放毒電波讓全學校的學生被催眠喪失掉了理智等等。
最后經過主角佐佐木、青沼智昭和他們在冒險中所認識的朋友們的幫助,他們最終發(fā)現(xiàn)了真相。教導主任將吸引來的武術家們抓捕住,研究利用他們的基因,企圖研究找出武學傳承的秘密,修煉出絕世武功。失蹤的校長的女兒就是他最大的目標。因為被譽為最強的武斗家族的校長的前妻家族的武學幾乎是通過血脈遺傳傳承的。
主角佐佐木在青沼智昭的幫助下先是擊敗了被解救但是陷入了暴走的失蹤少女。然后又擊敗了教導主任,當校長的前妻最后出現(xiàn)揭露了一切的真相的時候。最后大家驚奇地發(fā)現(xiàn),青沼智昭居然是被救女孩子的表姐。
整個故事跌宕起伏,場面鏡頭美輪美奐。武打動作節(jié)奏明快。看的所有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松過。除了整個故事似乎是一個很荒誕的故事之外,可以說是相當吸引人的一部片子。不過這種電影難道不就是建立在一個荒誕的設定上的狂想曲嗎?當主角佐佐木最后陷入了一對表姐妹的男朋友爭奪戰(zhàn)中的時候,整個故事也畫上了一個句號。沈正輝也從放松的氣氛中恢復過來。很是滿意同時矜持地準備接受大家的祝賀。
s?map的成員首先上前來和沈正輝握手,“拍的真是太有趣了,”中居正廣首先說道,“下一次還有這樣有趣的片子請一定要考慮我。”
沈正輝笑著接受了他們的祝賀,至于部分出席的主演如澤尻繪里香、北川景子、蒼井優(yōu)她們已經被團團圍住了,扮演羅馬尼亞吸血鬼后代的烏克蘭少女,此時此刻被一群攝影記者團團圍住,爭相拍攝她魔法師的造型,和首映式一開始幾乎無人問津情況幾乎不能比,健壯如同阿諾施瓦辛格的國文老師的扮演者,穿著軍事裝,一副硬派漢子威猛高大的形象,同時招來了許多攝影記者,一開始演員見面的時候,為了突出日本主演們,他們兩個都是站在角落里的。
接下來安排的是媒體采訪,沈正輝被人也被團團圍住,相反同樣出席活動的副導演陸陽和武術指導袁老師就只有寥寥幾個記者問一些蛋疼的問題了。
不過沈正輝也沒有料到自己也同樣遭遇了蛋疼的問題。
“佐佐木先生,請問你在電影中設定學生社團研究毒氣彈是不是在影射什么?”這個記者的問題讓沈正輝有些發(fā)暈,他瞪大了眼睛,使勁盯著他半天。
“你問的是什么?我沒聽清楚。”沈正輝驚訝地反問道,“你是哪個電視臺的?”
“富士電視臺。”記者揚了揚自己的話筒,然后重復道,“這部電影中有學生社團制造毒氣彈,學生反抗組織,學校毒電波洗腦,人體試驗這些內容,請問你是不是在隱射什么?”
“你覺得我在影射什么?”沈正輝怒極反笑。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記者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跟不上你的思維回路。”沈正輝的頭偏向一邊,“請問還有什么問題?”
旁邊一個記者馬上問道,“請問女主角青沼智昭小姐怎么沒有來參加首映式。”
“她正忙于拍攝另外一部電影,下一個問題。”
“我覺得你在貶低和抹黑日本。”富士臺的記者眼見沈正輝不搭理自己,氣得跳起來叫道。
“我覺得你才在貶低和抹黑日本,下一個。”沈正輝瞪了他一眼。
“你這個支那人!”對方破口大罵起來。
這時候已經有保安沖了上來,將這個記者牢牢抓住。
這位記者繼續(xù)大呼小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支那豬,滾回中國去!”
這家伙肯定是來砸場子的。沈正輝咬了咬牙,就不知道背后的指使者是誰了。他抿了抿嘴,用力拍了拍手,“諸位!”他叫道,聲音壓過了那歇斯底里的記者,“我們的電影已經上映了,大家也都看過了,這個電影講的是什么樣的故事,以及這個故事是什么意義,我相信看過電影,有自己頭腦的人都有自己的判斷。有些人胡思亂想之后別有用心的指責。我覺得這種瘋狗一樣的指責是無意義和不負責任的。”
揮了揮手,沈正輝對保安說道,“請這位先生出去。”
于是保安架著這位富士臺的記者將他請出了現(xiàn)場。這位記者還一個勁地大喊,等一到了外面。他就恢復了正常。拿著話筒對著鏡頭開始自說自話起來。無非是他揭露了沈正輝的真面目之類的話,號召大家聯(lián)合起來抵制這部電影。
這么一個家伙把整個采訪的氣氛全部搞沒了,敷衍著應付了一下記者。沈正輝走到了一邊,準備離開,這時候一個穿著黑西裝的日本人朝著他走了過來。
陸陽和袁翔仁站在了沈正輝的身邊,這個日本人對著沈正輝遠遠伸出了手來,“佐佐木社長,”他這樣招呼道,“你好,鄙人是角川的角川歷彥。”
沈正輝揚了揚眉毛,這是角川春樹的弟弟,角川集團掌握實權的大人物,他和對方握了握手,“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這種小丑,什么地方都有。”提起富士臺的記者,角川歷彥似乎也有限不屑,“這是一部非常不錯的片子,我覺得應該有很高的票房。”
“經過他這么一鬧,我還真沒有什么信心。”沈正輝回應道。
“佐佐木君,負面的宣傳也是宣傳,觀眾們也是有自己的腦子的。”角川歷彥安慰他道,他看了看一旁陸陽和袁翔仁,“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好的。”沈正輝點了點頭,同時把自己身邊的人介紹給角川歷彥,“這位是陸陽先生,是這部片子的副導演,大部分的鏡頭都是他拍攝的;這位是袁翔仁先生,是這部片子的動作指導。”
角川歷彥和陸陽握了握手,轉向袁翔仁的時候驚訝地說道,“袁家班,我知道,很了不起。”
袁翔仁淡然一笑,袁家班在好萊塢打響了名號之后,倒是淡定了不少。
一行人離開,沈正輝交代堀口奈津美負責現(xiàn)場的調度,然后他一個人上了角川歷彥的車子,外面的記者也拍攝到了這一畫面。
和沈正輝一起坐在后座的角川歷彥眼見沈正輝的臉色不太好,安慰他道,“沒有關系,電影有了話題性的話,反而容易帶來票房,你不用這樣擔心。”
沈正輝抿了抿嘴,問道,“角川先生,你對于我這部片子怎么看呢?”
角川歷彥顯然明白沈正輝是在問他對于那個記者的發(fā)言的看法,他平靜地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是一個商人。”
沈正輝繼續(xù)看著他,角川歷彥的目光落在了車頂上,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沉思,“春日的發(fā)展勢頭很猛,福田社長的一系列舉動讓我想起了當初我哥哥在七八十年代的時候的所做的事情。”
八十年代角川春樹投資拍攝了一系列大投資的電影,對于整個日本電影界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沈正輝認真聽著角川歷彥的講話,“從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哥哥的影子,而且你比他更加有才華。”
“您過獎了,我運氣要好一些。”他回答道。
“一步兩步的成功還可以說是運氣,長期的成功就不是了。”角川歷彥回答道,“這也是我為什么有興趣和福田社長談合作的事情,”這位先生抿了抿嘴,“她推薦我直接和你談。”
“我不勝榮幸。”沈正輝回答道。
“我看中的不僅僅是你的才華,”角川歷彥繼續(xù)說道,“特別是你中國人的身份。”
沈正輝瞇了瞇眼睛。
“別誤會,角川對于業(yè)務的擴張有很清晰的方向,”他停頓了一下說道,“中國是最重要的市場之一,是角川絕對不會放棄的。”角川歷彥一直盯著沈正輝的表情看。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著。
“我們到了地方再慢慢聊。”角川歷彥突然說道。
“不用,車子里面氣氛挺好的。”沈正輝回答道。
“好吧。”角川歷彥按下了一個按鈕,對著傳聲器說道,“一直開吧。”
前面的司機回應了一聲“嗨!”駕駛室和后面座位是用隔音玻璃隔開的。
角川歷彥嘆了一口氣,“可惜我們找的中國導演似乎在商業(yè)上想要成功有些困難。”
角川春樹投資中國人拍攝的第一部影片就是陳大導演的《刺秦》,商業(yè)片對于陳大導演來說不是一般的困難,那是相當困難。
沈正輝不好說什么,繼續(xù)聽下去。
角川和春日有著很深的合作關系,他們在出版行業(yè)合作過,現(xiàn)在那本合作的漫畫雜志還掛著角川書店的名頭下面販賣呢,雖然賺的不多。但是起碼不虧本;他們在院線上也有合作。春日控制的院線和角川控制的院線在雙方發(fā)行的電影上映上合作非常愉快。
現(xiàn)在,在角川歷彥看來,這種程度的合作還不夠緊密,他算是長期觀察過沈正輝了。《北高中學殘酷史》讓其嶄露頭角。《浦海堡壘》、《東京堡壘》、《世界空戰(zhàn)物語》證明了其眼光。眼下,這部《風林高中》無論怎么看都是一部佳作,角川歷彥覺得票房高企不是什么問題。問題是高到哪一步。甚至他還知道沈正輝還拍攝了一部有泰國人參與拍攝的動作片,已經拍好了正在等待上映。如果這一系列的片子都紅了,那么顯然沈正輝本人就是角川合作的最佳人選,角川歷彥所要知道的是,沈正輝有沒有考慮過中國市場,考慮到了哪一步。
于是他說出了陳大導演陳愷歌作為試探。
沈正輝輕笑了一下,“角川先生,”他回應道,“中國導演的培養(yǎng)體系是個很大的問題,現(xiàn)在已經是第六代導演開始冒頭了吧?陳愷歌屬于第五代,其實這樣看下來你就會發(fā)現(xiàn),前六代根本就不會拍攝商業(yè)片,他們沒有經過這樣的訓練,必須自己實際去摸索。但是中國以外的電影商業(yè)片體系已經非常成熟了。譬如香港、譬如好萊塢,所以落后一步,步步吃虧。”
“中國的商業(yè)片體系所需要的導演,現(xiàn)在看來,合格的來源只有2個,一個是體制之外的,也就是說不是導演專業(yè)的野路子出身,現(xiàn)在大陸最有代表的就是馮曉剛,以后說不定從演員中可以成長出來幾個,譬如姜聞。”他攤開了手,角川歷彥一副認真聽的表情。
“再有一個來源,就是新一代的導演了,”沈正輝繼續(xù)說道,“受中國導演培養(yǎng)體系培養(yǎng),但是受世界電影成熟作品的熏陶,這樣他們就不必背負他們的前輩的歷史包袱,思路和眼界都要開闊得多,但是這一批人的成長需要時間,如果是在特別講究資歷的地方,他們的成長速度就很有限。”
“嗯,這兩個我都能夠理解。”角川歷彥嘆了一口氣,“沈君,”他稱呼沈正輝的中文姓,“日本也是一樣,資歷太壓人了,年青一代成長不起來。”他看了一眼沈正輝,“所以我很驚訝你們春日能夠提拔像是清水崇、宮本這樣有才華的年輕導演,你的眼光實在是太厲害了。”
沈正輝都有一些慚愧了。他說道,“角川先生,我有一些想法要在電影中實現(xiàn),我找到一個導演讓他幫我實現(xiàn)這個想法,我需要的是這個導演的專業(yè)技能,而不是他自己本身有太多的想法。”停頓了一下沈正輝繼續(xù)說道,“我第一次拍片子的時候找我們的畫師花了足夠多的分鏡頭圖,讓清水崇導演幫忙實現(xiàn),他很好的理解了我的意圖,然后我們拍出了那部《北高中學殘酷史》,說實話,清水導演一開始就被我當做是執(zhí)行導演在使用,他的理解力和專業(yè)能力都很強。”
“商業(yè)片導演就要這么用嗎?”角川歷彥有些疑惑。
“不是,《北高中學殘酷史》的票房成績很好,于是我們投資的清水導演的《咒怨》,這部電影完全是他個人的發(fā)揮,他把他個人的想法和表現(xiàn)手法都在這部電影中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出來,現(xiàn)在他是恐怖片大師了。當然,我說這個例子并不是自我表彰什么的,只是想要說明,商業(yè)片有很多種拍法,有時候導演只是一個執(zhí)行人。導演自己拍攝電影,他就有很多自己的想法,這個時候他往往暴露出自己思想中根深蒂固的東西和習慣。”
角川歷彥聽得很認真。
“中國第五代導演的文青病都很重,他們如果不在電影中深深的思索一下就會很難受,這種思索是不是商業(yè)片所需要的,這是一個問題。”沈正輝攤開了手,“拍攝什么片子就要找什么樣子的導演,除非投資方能夠控制住導演按照自己的意圖拍攝。”
角川歷彥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他又繼續(xù)說道,“我對你的下一部片子很有興趣,角川愿意和春日一起投資。”
“下一部片子我還沒有想好呢!”
“那么那部有泰國人參加的動作片我們來談談發(fā)行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