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娘和錢老太太也趕緊起身讓位,桑榆不客氣的坐下,拿了一只手翻過,文守義拿了脈枕遞給她,手搭上錢景軒的手腕。
錢景軒虛弱的躺著,看著眼前為他診脈的姑娘,心情有些激動。
聽聞她差點就是自己的小媳婦兒了,原先聽說是農家女,本以為長得不好,家里也窮才會來給他沖喜。錢景軒久臥病榻,小時候卻也是讀書識字的,原先便想好了,若是沖喜真的有效,不管如何,他也是會好好待人家姑娘好的。
不料,對方竟是自愿自盡也不愿嫁來錢家,說真的,當時他真的挺難受的。更聽下人碎嘴說爹娘奶奶為了他,親自去了人家姑娘家賠禮道歉,就因對方拜了個好師父之故,還想著給她點教訓。
如今看到對方,他那些有意刻薄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胎里帶的早弱,師父,您瞧瞧徒兒可有診錯。”桑榆起身,對葉天邈笑瞇瞇的說道。
葉天邈走過去搭了脈,很快收手:“比你爹爹嚴重些許,卻也不至于早亡。”
“不過是飲食不合導致身體越發虛弱罷了,他原本是體虛之癥,你們卻總是給他大補,有句話叫虛不受補,不但沒有給他帶來好身體,反而越發的敗落了。今日飲用過老參湯吧!”桑榆看向錢家人問道。
錢老太太一聽頓時大驚:“怎么,軒兒連參湯都喝不得么?”
“喝不得,參湯對于一些人來說是救命藥,對他,那便是劇毒之物。”桑榆的話讓錢家人宛若墜入了冰窖中般。
他們,他們竟是不知不覺中殘害孫兒,兒子如此?
“別慌,若是我們沒來,他不出半月保管嗝屁。如今么,算桑榆夸大,閻王爺暫時不會收他了,錢景軒不是短命之相,好好養著,活到六十沒問題。”桑榆說著也不廢話,將她爹服用的藥丸子拿了兩瓶出來。
“這是我先前為我爹爹做的藥丸,錢小少爺七月早產,嬰兒時期又受了陰寒,導致身體越發虛弱,與我爹爹倒是很像,這藥丸一日三餐服用,我算好了用量,今日我還要為他針灸一次,待十日后我再來二次針灸,會帶下次的用量。他這身體調養半年也就可以正常了,從今以后,他的吃食由我開單子,單子外的東西不可碰觸。”桑榆很是自信的說道。
葉天邈在一旁點頭,他這個徒兒收的果然是妙,如今不再藏拙,他倒是不如她了。
或許當真如她所言,死過一次窺探先機,因緣際會得到了前世的記憶,如今又得了自己的傳承,結合兩家藥典,這個徒兒已然已經超越他了,他可以放心放手了。
“當真半年便可?”錢地主激動了,他這兒子可是糾纏病榻許多年了,若是半年能好,如何不高興。
“若有懷疑,另請高明!”桑榆一個眼神過去,不瞞的道。
錢老太太如今可是越發看這姑娘越順眼了,與她年輕時是多么的相似啊,可惜了,這丫頭不是她錢家人啊。
萬事不可強求,這閨女日后必然成就不凡啊。
桑榆性子如此,她是丹修,豈能讓人懷疑她的本事,加上她是藥圣的傳人,她有這個資格狂傲。
為人低調的確是應該,可有些時候,該高調一些還是得高調一些,不然,她連家人都護不住,要低調何用?
她家如今即將起來,該硬氣起來了。
“不,不,我們只是高興,高興。”錢地主連忙擺手,開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