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冷清如攝政王這般的男子,原本以爲他是一朵高嶺之花,此生不會迎娶哪家姑娘。
可是,偏偏有人打破了這個定律,不但讓攝政王娶了,甚至還心甘情願的入贅一個商賈之家。任誰能夠接受,大臣們更是後悔不已,若是,若是當初他們去提親了,是不是這樣的榮耀也會落在他們家。
事實如此,再也無人敢多言一句。
就在這時,南辰開口了:“莫說本王未曾入贅,即便是我迎娶了榆兒,此生也不會再娶他人。莫說負你此生,生生世世,我南辰都不會負你!”
百里君,字南辰。
這話一出,桑榆直接成爲公敵了,可那些人做不了什麼,只能在桑榆背後羨慕她,更有人暗中腹誹,此女上輩子怕是救了滿天神佛,才能換來此等姻緣吧!
宴會一度寂靜下來,小皇帝連忙給太監一個眼神,後者會意,讓舞姬進來。
這纔打破了寂靜,不時有人投來目光,桑榆便在衆人的注視下,任由南辰伺候著她吃飽了才收手。
桑榆也會給南辰塞一些食物,在場的人若有楚依竹那樣的人,必然要怒摔跳起了,還吃什麼,這一嘴狗糧早已餵飽了。
雪越下越大,皇親大多都被留在了宮中休息。
大臣們與女眷則是冒著雪離宮歸家去了,桑榆他們原本也可以離開,但是今晚,是楚依竹的重要日子,她若是不留下來看,又如何能行呢。
摒棄了宮人引路,桑榆帶著凌霜,秋意,南辰則讓招財進寶在身側伺候。
前面有一處暖閣,鬼王令顯示,楚依竹會在這處暖閣得逞,不過婉貴人可不是什麼好人,被人截胡,如何能夠甘願?
耳邊傳來婉轉的歌聲,楚依竹發招了,桑榆南辰站在傘下聽了一會兒,歌聲突然停頓,跟著一聲女子的驚呼聲響起,再往下就瞧見一衆太監宮女從暖閣中出來,桑榆知曉她得逞了。
見此,兩人也就不再聽牆角,回到了百里君平日會居住的宮殿,洗漱後上牀休息去了。
新婚夫婦,自是不可能安然入睡的,桑榆這一夜又沒少被南辰折騰。
一夜溫馨,次日。
“王妃,聽說昨兒個皇上寵幸了甘泉宮那位身邊的一個三等丫頭,今早封爲了楚良人呢。比那位婉貴人也就低了些許,賜居蓮香殿呢。”凌霜伺候桑榆吃早膳時,在一旁驚奇的說道。
“倒是有些手段,不過能在這皇宮生存的,自是不可能太過純良。”桑榆笑笑,說道。
凌霜點頭,好在她們家小姐嫁給了姑爺這樣霸氣又溫柔的好男人,沒有那些醃的煩惱事。
“辰去上朝了?”她醒來,南辰便不見了,想來應該是去朝堂了,萬年不去一趟,怕是有事商量,昨兒聽小皇帝提了一嘴,說是東唐國有使者要來朝見。若是沒錯的話,那位東唐公主好似糾纏過百里君,後來百里君勢去後,她便轉身投向了小皇帝的懷抱。
“嗯,聽聞來請王爺的小太監說,皇上要與王爺商談東唐國來使的事情。”凌霜應聲,一邊給她盛了一碗補湯。
“知道了,什麼時候了,今兒是新年,隨我去給皇后拜年吧!”桑榆擦了擦嘴角,然後問道。
凌霜看了看計時器,回了桑榆一聲,桑榆起身,讓凌霜秋意帶著她昨兒帶進宮的禮物,朝著皇后的棲鳳宮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皇親貴胄,大多爲女眷,對桑榆比之昨日更加的恭敬。
“見過王妃,給王妃拜年了,祝王妃與攝政王一舉得倆,龍鳳呈祥。”因爲桑榆新婚,收到的祝福大多都是這樣的話。
桑榆也不多言,一一笑著受了也回了新年祝福。
“王妃祖母,您身上真香香。”一個奶氣小包子搖搖晃晃的走來,那是禹王家的小孫女。
桑榆彎腰將小傢伙抱起來,滿臉的笑意,點了點她的鼻尖道:“我身上香啊,那我把這個香丸送你好不好?你也會變得很香香喲。”
“好,謝謝王妃祖母。”小傢伙開心的應聲,禹王妃連忙出聲:“王妃,她不過是個娃兒,只是聞著您身上好聞,這纔出口要了。哪還能真給的,雲珠,你快些下來,你王妃祖母可抱不動你。”
“無妨,一個小娃子能有多重,嫂嫂也是去給皇后見禮?都是自家人,嫂嫂年長與我,叫我一聲青蘿便是了。”桑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衆人都對她用敬語,畢竟還有很多都是百里君的長輩呢。
“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青蘿了。”禹王妃開心的說道,桑榆點頭,兩人說笑間,來到了皇后的宮中。
大多嬪妃也都還在,跟著宮人走進殿中,正中跪著一個新人,不是楚依竹又是誰。
“參見皇后,給皇后拜年了。”桑榆與禹王妃同時行禮,皇后連忙起身給桑榆回了半禮,又給禹王妃點點頭。
“皇嬸來了,快些賜坐。”皇后連忙吩咐,桑榆便抱著小云珠走到了皇后下手處坐下,楚依竹知曉誰來了,想到攝政王的模樣,心中還是忍不住盪漾了下。
“這便是昨兒皇上寵幸的新人?倒是個好福相,萬事望珍惜,懷抱感恩之心,心要善良!”桑榆看著楚依竹明裡暗裡的點撥了一番。
此女惡毒也是後期逼迫出來的,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將野心建立在惡毒上,便讓人不喜了。
若是系統此番將計劃改變,歷史能夠迴歸正統,她倒也不是不可以放過楚依竹一次。若她點撥了,系統執意不改,將楚依竹依然打造成原先那般,那麼她也就沒有什麼可留情的地方了。
楚依竹以爲桑榆在警告她,她曾經賣身葬母混進宮來的事情。
系統卻是忍不住顫了顫,真的開始考慮是否改變策略,只需要成爲寵妃即可,並不需要走上那高位了。
“皇嬸說的話可是聽清楚了?本宮亦對你沒有什麼要求,既然成爲了皇上的女人,那麼便要以爲皇家開枝散葉爲己任。與各宮姐妹處好關係,若你無中生有,也莫要怪罪本宮心狠。”皇后的確端莊,可終究還是性子弱了些,身子也差了些。
“這是給皇后你調養身子的,你身子太弱了,若是真的懷孕,怕是到時候生產吃力。”桑榆拿出一個瓷瓶來,遞給了皇后。
皇后驚喜的接過,她可是聽聞了,昨兒藥方給了皇上之後,皇上已然秘密命人準備了。
今早就有一碗坐胎藥送到了她的宮中,可見皇上也是看重她這個後宮之主的,其他女子那邊並未聽到,只要皇上注重嫡子嫡女,她便不用怕什麼。
“謝謝皇嬸。”皇后真心感謝,桑榆卻是笑笑。
小云珠再次伸手去抓,桑榆連忙攔住,從荷包裡拿出一顆糖豆來遞給她:“那是藥藥,吃這個,這個甜。”
“甜。”小云珠真的張嘴吃下,很快眼睛都滿足的瞇了起來。
禹王妃見桑榆很喜歡雲珠,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笑瞇瞇的看著。
楚依竹已經穿上了良人的標配,婉貴人就在她邊上,一臉寒霜,瞧著不高興的模樣。
也是,換做誰,都不會高興。
昨兒個她飲多了些酒,身邊的大宮女回宮伺候她換衣,便想著派個三等宮女過去佈置暖閣,哪想到。沒多久,就傳來消息說,皇上安置了,一問之下,皇上竟是寵幸了她身邊的三等宮女,如何不讓她生氣。
“哼,真是好手段,聽聞楚良人有一副好嗓子?怎的在我甘泉宮時未曾聽過你哼過一聲?該死的狐媚子,竟是連我的胡都敢截!”婉貴人再也忍不住,低聲怒罵道。
“嗓子是我的,我想唱便唱了。婉貴人,你要知曉,人呢,都是喜新厭舊的。皇上怕是早就對你膩味了,就你還不知。你可知曉,皇上與嬪妾說了什麼?說你在牀上宛若一條死魚,你若不是有個好爹爹,你當真以爲你能如此承寵?”楚依竹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擠兌婉貴人。
有系統幫忙,旁人自是聽不到什麼。
“你,放肆!”婉貴人氣急之下,竟是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直接跳起來,擡手就是一巴掌揮了過去。
桑榆看了一眼,當真是個沒腦子的。
“婉貴人姐姐,你爲何打我!”楚依竹楚楚可憐的道,婉貴人見她這般更是生氣,又擡手打下:“你便是用這副狐媚子模樣勾引的皇上吧!你放肆,你不過是我跟前的三等宮女,曾經給我洗腳我都嫌棄你手粗。別以爲你藉著我爬上了皇上的龍牀就可以放肆!你,你竟敢,竟敢說道與我。我打死你!”
“放肆!”皇后皺眉,呵斥著,婉貴人被這呵斥喚醒過來,頓時慌張不已,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恕罪!”婉貴人嚇得臉色都白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衝動,當衆打了楚依竹。
“方纔本宮才說了要和睦相處,你便如此,甚至還當衆打人?誰給你的膽子!”皇后是真的氣了,這裡可不只是嬪妃們,還有不少來皇親女眷們在。這不是在打她這個皇后的臉麼?
“皇后娘娘,不是,不是我,是她,是她出言擠兌我,說,說皇上說嬪妾,嬪妾在牀上宛若一條死魚……”
“噗嗤……”
這下子,這婉貴人是真的沒面子了。
皇后面色也黑了下來,低叱道:“回你自己的宮殿去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今天你錯在哪裡了,再來見本宮!”
這種話也好說出來的?
婉貴人跌坐在地,她完了,婉貴人臨走前,恨恨的瞪著楚依竹,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楚依竹對她遞去了一抹得逞的眼神。
“楚良人!”皇后點名,楚依竹連忙起身跪下,焦急道:“皇后明鑑,嬪妾坐下後並未說過什麼,倒是婉貴人姐姐在一旁說嬪妾曾是給她洗腳的洗腳婢,不配成爲皇上的人。”
“罷了,你昨日方承幸,身子也是乏了,回去歇著吧!”皇后嘆息一聲,不想多言。
楚依竹微微一愣,低垂下頭,咬了咬嘴角,還是應了。
桑榆見楚依竹也退了,也沒心思繼續坐了,也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也不知道辰回來了沒有。我也該回去收拾收拾回王府去了。”
“臣妾等也告退了。”禹王妃等女眷也起身告退,皇后只能嘆息一聲,應下了。
起身送桑榆出了棲鳳宮,桑榆轉身笑道:“皇后回去吧,天寒,你體弱不似我習過武。若真想誕下健康的皇嗣,首先你便不能受涼。一旦宮寒,可就麻煩了。”
“是,謹記皇嬸教導。”皇后連忙應聲,桑榆笑笑,拒絕了轎輦,朝著楚依竹離去的方向去了。
楚依竹走的也並不急,身邊伺候的赫然是當初與她睡一個牀鋪的那個宮女夕月。
桑榆走得並不快,楚依竹很快察覺到身後有人,轉身一看,見是桑榆,心裡微驚,連忙停下站在一旁福身行禮。
“無須多禮了,天寒,早些回去吧!”桑榆看了她一眼,柔聲道。
“王妃留步。”楚依竹不顧系統阻止,出聲叫道。
桑榆側頭看向她,楚依竹讓夕月站遠些,桑榆也看了凌霜二人一眼,走到一顆梅花樹下,不等對方開口,便道:“原先,你想要得到的人並非皇帝,而是我家辰是吧?”
“王妃……”楚依竹心中驚恐不已,系統嘆息一聲:“爲何偏要招惹她,你以爲你天衣無縫,在人家眼中,就是跳樑小醜。若是先前我不知,如今卻是可以確定了,這必然是位大人。應當是來此位面完成任務的,你爲何偏要爲我招惹強敵?非要把自己和我一併作死才滿足是麼?”
“還是那句話,你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完全可以,但請你保持當初的善良。你人並不壞,長得也好看,並不需要用那些醃手段。這個世界,有我與辰保護著,決計不容許你禍亂朝綱。再如何,莫要對稚子母體出手。若你能安分守己,我給你點幫助也不是不可,皇后她體弱,最多還有十年可活,這之後誰成爲皇后,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但若你敢傷害他人,踐踏他人的屍體上位,你可以試試!”桑榆留下這段話,便轉身離開了,凌霜秋意緊隨其後,留下楚依竹一人站在陽光之下沉思。
“聽她的吧。”系統沉默半晌之後,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