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爹搖頭,“既然是補藥,那就你喝了吧,對你身體也定然有好處的。”說著就把藥推給了徐初。
眼神滿滿的都是愛憐,徐老爹專注的看著她,笑容美好。
徐老爹如此的好,可黃靜和徐康沒這么好呢?徐初忍不住在心里哀嘆。面上又把補藥推到了徐老爹的面前。
黃靜不知什么時候也過來了,人還未到,特有的怒罵聲卻傳到了眾人耳朵里。
“你這黑了心,爛了肺的賤蹄子,有了好東西竟然藏著,噎著,不拿出來大家分享一下,自私到你這份上也是讓人怒斥到發指的境地。”
徐初淡淡的,不說話,滿眼心疼的看著已經冷了的野山參湯。
雖是一點,卻異常珍貴,她不舍得拿出來,賣錢也是好的,可她沒這么做,就擔心有一天要用到,現在,這境地了,該如何說。
徐康還在旁邊幫黃靜的忙,指著徐初,大聲罵道:“那是野山參啊,窮人家要是有了半顆,這輩子都不用愁了,現在還將它拿出來給爹爹熬湯喝,你說,這是不是偷來的。”
徐康定然想不到這是徐初從山上采摘來的,唯有一個解釋——偷來的。
“對,定是偷來的,不然,她怎么會有如此好的東西!”
黃靜怕徐初會突然撲上來,把她給綁了,于是她;理智的躲到了徐康的背后。
果然是肉包子打狗,狗咬呂洞賓啊,想著夏荷花的身子不好,特意拿一些給她補補,沒想到居然是這個下場,真讓人不得不苦笑。
徐初低下了頭,腳在地上畫著圈圈,無起伏的臉上是一派平和。
徐老爹聽他們這一說,疑惑的拿了碗,湊近鼻端,問了下,果然和一般的補藥不同,這也更加的相信這藥材絕對不普通。
徐初的不說話,黃靜認為她這是默認了,就加大的罵的力度,一句,一句,惡毒至極。
徐老爹聽不下去了,陰沉著一張臉,冷漠的說道:“好了,不要吵了,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即便是徐初偷來的,他都認為徐初沒有吃,省下來,給他調養身子。
況且他的初兒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黃靜不停,指著徐初的鼻子繼續罵。
徐初低下的腦袋抬了下來,若有似無的笑容在臉上蕩漾,晦暗不明的神色讓人辨不出她在想什么。
黃靜管不了這么多,只能在自己的能說的時候,盡量的打擊一下她的氣焰,不然,嚴重對不起自己。好多時候,她都已經欺負不了徐初了。
徐初冷笑一聲,環了胸,萬千走幾步,這期間,眼神不離黃靜。
“你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這野山參是我偷來的,即便是我偷來的,你多半也只是想要分一杯羹,沒想過退回去吧。”
黃靜語滯,這一說,就說到了她的痛楚。她是想過私吞在徐初手里的野山參,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
黃靜不說話,他徐康說,挽了袖子,這次直接指到了徐初的額頭:“不要以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不過是偷到藥材的人,我徐家沒有你這樣的人。”
任她能抹平就抹平的嗎?她不是徐家的孩子,那又如何,徐老爹待她比親生的還要好,盡量的保護著她,不讓她受苦,讓她感到家庭的溫暖,這也就足夠了,還有什么不對的。
“哇哇哇。”突然,夏荷花手中的苗苗開始啼哭,夏荷花低頭,慈愛的哄著。
徐康也看了過來,這女孩可是他的心頭肉啊,一點點閃失都會讓他們做父母的心疼不已。
“我是誰的孩子,你們不是都不知道嗎?對,我是野孩子。”徐初自信的說出來,這點還不算什么,巡了一圈,各自的眼睛都掃過,理了自己破碎的衣服,之后才從容的說:“不過,這有什么關系,爹爹待我如親生的一樣,所有的親情,不是沒有體會到,血液里流著怎樣的血,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我有生之年,一定要護爹爹周全,這么些年的養育之恩,說忘,我做不到。”
一段話,沒有多長,確實徐初的心里話,黃靜和徐康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不要時常找事,那么她就當做沒這些人,不找他們的麻煩,但,若是一直這樣,她不保證,能將他們怎么辦。
徐初話到如此,大家也都明白了,可她黃靜就是不信邪,躲在徐康后面,大聲說:“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現在分家吧!”
此話一出,徐老爹立刻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手顫抖的指著她說:“你,你,你個賤人。”
居然要分家。
聽這話,夏荷花和徐康的眼里閃現出驚詫,卻是高興的,他們早就要想分家了,礙于徐老爹,也就沒說出來。
“分家,不說爹爹,我,娘親,都是不會同意的,你們斷了這念頭吧。”
那碗湯藥徹底的冷了,徐初別提心中有多難過,自顧自的端起,涼的藥倒回藥爐,下次熱了再喝。
“你憑什么這么說,這個家現在不是你做主,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輪到你說話嗎?在這個家!”
徐初漸遠的步伐,瞬間逼近,眼神凌厲,殺人嗜血的眸子有深深的厭惡,說出來的話也是冰凍三尺:“輪不到我說話,就輪到你說話嗎?”
黃靜被嚇到,怯懦的抖了身子,“我要怎樣那是我的事,你一個外人管不著。”想要分家的念頭擴大了她的膽子,她挺著腰桿,回徐初。
徐初冷笑,“你說我沒人要,你確實有人要,不過,十指不沾陽春水,對著別人指手畫腳,自私到家的人比我有教養許多了,這點,不得不承認。”
褒詞貶用,黃靜被氣得臉紅,手指甲嵌入到肉里,卻又找不出另外一些話來回徐初。
“對,就是,好吃懶做的,黃村長家的女孩子有什么好的,還不如我們,平凡人家的孩子,不嬌生慣樣,出嫁從夫這些道理學得明白些。”
黃靜怎么也想不到,向來不善言辭的夏荷花會在這個時候,滅自己威風,長他人氣勢。不是成心的不讓自己好過吧。
夏荷花也是看不過黃靜這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樣,要知道,她基本躲在徐康的身后,不多說一句,看她這么吵鬧,頭也是疼的。
黃靜叉腰,堵回去:“你說什么呢?我是如此,你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不就是生孩子,傳宗接代,還好意思呢,肚子也不爭氣。生了個女孩。”
苗苗是個女孩,這是徐康和夏荷花心中的痛,提到這里,兩人也都不滿了。
徐康一手把黃靜給抓了出來,惡狠狠道:“女孩又怎樣,荷花生出來了,為我們徐家傳宗接代就是能力,總比你生不出來都要強吧。”
生不出孩子,這也是黃靜的痛。
他們之間,還存在什么秘密,大家都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一個拿一個人的弱點說是,那必然另一個人就要用她的弱點反擊。
徐初看透了這些,搖搖頭,往廚房走去。
之前,她還在想,若是黃靜和徐康不提分家的事情,她還能網開一面,不和他們計較,現在看來,她若不計較,他們會把她當成了病貓,好好欺負一番才是。
如此,一個決定就在心中定了下來,但愿,這段時間的爭吵過后,徐老爹和徐母可以擁有一個安詳的晚年,已經這么些時候,該是讓他們安享晚年的時候了。
徐老爹不同意分家,可是徐康和黃靜的態度,讓他傷心不已,一籌莫展在心中蕩漾。
徐母拍拍徐老爹的手,投去溫暖的笑容,她都明白的。
再回來,徐初換了副樣子。
門口爭吵的幾人還在繼續,徐初不管。
進去先把了徐老爹的脈,認為沒有不妥的地方之后,抬頭仰望他:“爹爹,我現在要出去,陪我一起去可以嗎。”
徐老爹拍她的手,帶著淺淺的笑:“只要初兒不嫌我煩,去哪里都是愿意的。”
嗯,徐初點頭,卻沒有扶起徐老爹立刻走。
之前的事情,她聽到徐貝說了,現在徐初也只能靠牛大,把聘禮送回林家堡了。
林瑾瑜的表現太讓自己失望了,她不想嫁,一輩子在家,陪著徐老爹。說她無德無才怎樣,說她品行差也沒關系,她就是想要一輩子陪著徐老爹,守著他終老。
徐初喚來了牛大,順帶一輛車。
兩人合力把聘禮搬上了車,徐初讓徐母扶著徐老爹,幾人就準備上路了。
吵架的幾人不知何時停下來了,現在看到徐初要將聘禮送回林家堡,瞬間就急了,七手八腳的上前來,想要截下聘禮。
不過,徐初會讓他們得懲嗎?使了一個眼色給牛大,讓他先走著,自己把人給攔截下來。
黃靜和徐康,她還沒放在眼里,沒用幾下就把他們給綁了起來。
徐初這下不再留情。
徐初去收拾后面的人去了,徐老爹就上前來幫著牛大推動異常沉重的聘禮。
這些錢,確實,足夠他們生活幾輩子了,但沒必要為了錢,葬送徐初的幸福,他們有雙手,錢是可以再掙的,他們勤勤懇懇掙得不多,夠一家人花也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