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管事大氣。”
珍珠說話的時候,大氣倆字脫而出。
這兩個字還是從大娘子的嘴里學會的。
顧箴言笑了笑將手里的信函交給了珍珠。
珍珠轉身離開。
走出房間的瞬間,瞧見外面偷偷摸摸往里看的顧小妹。
顧小妹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閃吧幾下,大眼睛里全是無辜。
珍珠……
珍珠點點頭離開了這里。
面對顧小妹那么單純的視線,她都忘了方才顧小妹的舉止有些不禮貌了。
珍珠走遠,還能聽見身后傳來一男一女清脆爽朗的笑聲。
笑聲的主人似乎就是顧管事跟方才大眼睛的少女。
珍珠走回小院。
院子里回蕩著小公子讀書的聲音。
珍珠聽見讀書聲,心情就會很好,不得不說瑯瑯的讀書聲,確實是一種治愈心里煩躁的良藥。
珍珠走回書房。
將顧箴言的信函拿了出來。
“不能過來,那就算了,我還不至于去難為別人。”寧宴似笑非笑的視線從珍珠身上劃過。
突然問道:“你怕我?”
“……”珍珠臉色瞬間就白了,在她看來,大娘子這是要發落了她了。
想到昨日里說的話。
腸子都變成青色了
“大娘子,奴婢,奴婢錯了。”珍珠能夠想到的只有及時認錯。
寧宴搖搖頭。
珍珠嘴唇都哆嗦起來了。
“大,大娘子奴婢、奴婢并不怕您。”
“……”說個話都哆哆嗦嗦的,還不怕嗎?
寧宴嘆了一口氣。
“你去院子里伺候吧,讓鴛鴦上屋子里伺候。”
“……”聽見寧宴的處置,珍珠眼睛嗖的閃出光芒。
不是發賣出去啊!
只是換了一下崗位。
去院子里,每日最多就是負責灑掃梳洗,雖然累了一點兒,不過不用提心吊膽的。
珍珠連連點頭。
瞧著珍珠開心的樣子。
寧宴心里也有些郁悶。
她……
她就這么可怕嗎?
好好的一個丫鬟都不想伺候她了。
“去把鴛鴦叫過來。”
“諾。”
珍珠走出書房的時候,步子都輕快了很多。
寧宴也笑了一下,這丫頭……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鴛鴦走到書房。
先是給寧宴問好,隨后就站在原地,規規矩矩的,沒有抬頭四看,也沒有哆哆嗦嗦,安安靜靜的等著寧宴說話。
寧宴將鴛鴦打量一番,臉色上瞧不出什么,人也鎮定。
比珍珠似乎能夠擔事兒。
她現在并不需要丫鬟的提點。
只需要安心的辦事的人。
鴛鴦,目前來說,要比珍珠好用。
“以后你就在我身邊聽調遣,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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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回頭看了珍珠一眼
珍珠連忙低頭,不敢跟鴛鴦對視。
鴛鴦沒有讓寧宴久等。
“奴婢愿意。”
“嗯,以后你就跟珍珠換一下職責。”
“奴婢明白。”
鴛鴦的話很少的樣子。
寧宴說完,應了一聲。
沒有多余的話也沒有討價還價。
是主子們喜歡的丫頭。
屁股決定腦子這事兒,寧宴也有些無奈。
她現在是主人家,就得對這些丫頭嚴厲一些,不然……
說不得哪天就出現奴大欺主的現象了。
所以就得警告,就得調配,將合適的扔放在應該占據的崗位上。
“那珍珠你退下吧,書房的事兒就先交給鴛鴦。”
“哦。”
珍珠轉身離開。
步子快得很。
就跟身后有老虎追著一樣。
寧宴……
鴛鴦低眸,似乎什么都沒有看見。
站在一側,寧宴讓做什么就做什么。
“會寫字嗎?”寧宴問道。
“會一點兒。”鴛鴦猶豫一下,回復道。
她們這些人,都是被牙婆專心照顧過的。
因為長得好看,牙婆就想著將她們賣一個高價,什么樣的人價格高?外表好看,內里卻是繡花枕頭的肯定不成。
最起碼得讀書認字,還得會一項技藝。
要么會彈琴,要么會吹簫……
若是能夠賣給當官的那些人當個小妾,牙婆就是掙到了。
若是機會沒有那么好,被賣到青樓。
因為內里的才華,也能被賣出一個高價。
牙婆,從來都不是做慈善的。
能夠被賈婆子買下來,不去給人當妾,不去青樓過一片朱唇萬人嘗的日子,鴛鴦是很滿意的。
她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好好伺候主子。
主子殺人她遞刀,主子讀書她研磨。
反正,將主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是對了。
鴛鴦的想法,寧宴并不知道。
不過,時間長了總會知道的。
將顧箴言寫的信放在一側,寧宴給鴛鴦一張紙。
“寫幾個字我看看。”
鴛鴦也不膽怯,接過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字跡端正的很。
還有些風骨,比寧宴寫的字要好看多了。
寧宴呢……不是一個會自卑的人。
她除了寫字什么都會弄得很好,所以字不好看,才不會自卑。
“寫的不錯,會看賬本嗎?”
“……”這,著就有些難度了。
鴛鴦病沒有系統的學過,所以吧,老實的搖了搖頭。
寧宴更滿意了。
她就喜歡鴛鴦這樣的,在會計賬房這方面還是一張白紙的人
這樣就可以由著她王力灌輸東西了。
清華園的那些賬房,一個個都習慣了現有的模式,若是她橫插一手,估計得好些人不服氣。
加上賬房那邊兒確實有有能力的人。
有能力的人最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的。
所以,寧宴懶得再清華園的賬房那邊兒做些什么。
鴛鴦就很好。
“過來,我教你看賬本還有記賬。”
寧宴話落,鴛鴦的眼里露出驚喜。
剛上任就要被委以重任嗎?
現在的鴛鴦還不知道,等她學成了,身上的擔子可不是重任兩個字能夠表達的。
簡直恨不得變成八爪魚。
在書房學了一會兒,鴛鴦腦袋就有些大了。
學記賬為什么要認識這些鬼畫符。
雖然……腦袋轉了一個圈,最終臣服在最初的想法上,大娘子教的還是好好學吧。
作為忠實的丫鬟,大娘子就算指鹿為馬,她也得說著馬兒長得真俊逸,脖子真好。
鴛鴦這種思想,著實給寧宴省了不少的事兒。
寧宴教著也有成就感。
兩人在書房里,一呆就是一天。
外頭的珍珠打掃好院子,將小孩兒的衣服洗了,就坐在院子里的木頭墩子上,時不時的網書房看上一眼。
突然,心里有些空蕩蕩的。
鴛鴦在書房里做什么呢。
琥珀在空檔的時候,泡了一壺茶水,送到了書房。
琥珀剛出來,就被珍珠給拽到一邊兒了
珍珠問道:“鴛鴦在里面呆了半天了,怎么還沒出來?”
“在里面自然是伺候大娘子了,你好不容易得了一個清閑的活兒,怎么又閑不住了?”
琥珀瞇起眼睛,臉上多了一些好奇。
不能不好奇啊,今兒突然發現珍珠把鴛鴦的事情給做了,她驚訝的很呢。
問鴛鴦,那個半天憋不出一個屁的人肯定不會說的。
也就只能從珍珠嘴里打問一下了。
珍珠訕訕笑了一下,沒有跟琥珀解釋。
賈婆子站在一側,看著院子里幾個丫頭的表現,眼里閃過失望。
隨后嘆一口氣,畢竟這些丫鬟不是家養的,能夠有現在的表現,已經是不錯的了。
鴛鴦就挺好的。
大娘子那樣的人,做了決定是不需要別人干涉的。
珍珠既然喜歡說教,就說教院子里的孩子把!
賈婆子回到嬰兒房,推著嬰兒車,在院子里轉悠起來。
桃子跟團子兩個小祖宗哦,奇怪的很,明明已經可以軟趴趴的走路了。
但是……
一個比一個懶。
能躺著絕不站起來走,能坐在嬰兒車里,絕對不會下來走路。
賈婆子都有些擔心了,懶惰成這樣,得什么時候才能學會走路呢?
不過……
幸好,大娘子手里的產業比較豐厚,就算小公子小小姐發懶也能養著一輩子。
秋日的風里多了絲涼意。
京城的大街上突然的多出一張張的紙飛機。
紙飛機折疊起來比較簡單,拆開也簡單。
好氣心比較重的,拆開紙飛機,看將上頭的字,眼睛一亮……
不認識字的,會就近找一個代寫信的書生,幫忙念一下。
于是……
鹵味的法子就傳了出去。
京城這地方,貧富差距很大,但是不管是窮還是富,都有一顆敢于拼的心。
拿到了方子,這一批膽子大的人就開始嘗試了。
還真的將鹵味給做了出來。
甚至……
味道比喬家鹵味鋪子里賣的更美味。
喬家的味道比不上他們自己做的,生意都那么好,如果他們也做這個生意?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窮的人咬牙拼一把,機會稍縱易逝。
富的人也不介意自家的酒樓多一種美味。
于是……
等喬家的生意落敗了,喬家的人才反應過來。
生意被打擊的不成樣子。
收入直接少了個十成十。
收入一少,跟一些人的來往就會斷了。
甚至還有人將喬恒給笑話了。
這孝敬的錢怎么能說斷就斷呢。
喬恒氣的直接將家里的茶盞給摔碎了。
摔了之后……
肉又開始疼了,這一套茶具花了他不少的影子,擺在中廳就是為了接待客人。
現在家里已經沒有靠譜的穩定收入來源。
最好的茶具又被摔了。
買新的,舍不得
只能從庫房里重新拿出來一套。
然而,不管怎么看都不如之前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