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不屑的看向高先生,嘴裡嘲諷的開口,“高先生沒收到少爺的消息麼?李雲已經追出了城,咱們不急著趕路,是要等著李雲追來?”
說完之後,胡安都不再看那高先生一眼,而是朝著院兒裡的人吼道,“動作快些,磨磨唧唧幹什麼吃的?”
李月卻是站在那裡全程當背景,不說話,似乎這信不是她收到的,決定也並不是她做的一般,完全一個旁觀者的姿態。
那高先生聽的胡安說的話,探究的看著李月,似要從李月臉看出來點什麼,李月倒也直接,直接轉頭看向那盯著自己的高先生,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對著那高先生說道,“月臉可是有何不妥麼?高先生一直盯著看。”
李月如此直接這麼一說,那高先生即便是一大把年紀,也是有些難爲情,忙轉開了眼神,嘴裡也只是敷衍的應了一句,“無礙。”
見著高先生吃了癟,一旁的胡安心裡卻是暗爽,對一旁的李月更是充滿了好感。
其實胡安這麼討厭那胡先生,也並不是沒有原因,自己可是老爺手裡的人,之後被指派到少爺手裡做事,可是這少爺對那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神棍謀士客客氣氣,對他這個屬下卻從來都是疾言厲色,而且好幾次自己受罰,都跟那高先生有關,這讓胡安怎的不恨那高先生,不是礙於少爺,胡安只恨不得他去死。
李月之所以催著半夜趕路,也並非只是爲了演戲獲得信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要讓所有人都感到疲憊,疲憊到降低防備,這樣,她纔能有動手的機會。
一行人收拾好,終於在這寂靜的夜裡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除了李月這個女子輕鬆的坐在馬車裡,其他人都騎著馬護在糧食四周。
相對於馬車外面夜裡趕路的衆人的緊張與疲憊,李月則是一個人坐在馬車裡,輕鬆無壓力的閉了眼睛養神,養足了精神,纔好應對後面的事情。
一隊馬車在夜裡行了一夜,一直到了第二天早,天已經矇矇亮了,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的李月活動了一下因爲睡在馬車有些痠痛的手腳和腰背,纔出聲對外面的馬車伕道,“停一下。”
李月乘坐的馬車本走在最前面,李月將馬車一叫停,後面的馬車也跟著全部停了下來。
原本走在後面的馬車旁邊,騎馬的胡安見著李月所乘的馬車突然停下,忙打馬加快幾步走到李月乘坐的馬車旁邊,出聲問道,“月姑娘,怎得停了下來?”
李月拋開旁邊的馬車簾,看向打馬走在自己旁邊的胡安,開口說道,“咱們這麼一大隊的車隊,白天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路,實在是太扎眼,想不引人懷疑都難,前面可有歇腳的小鎮?咱們得改裝一番再繼續前進,而且趕路了一整晚,大家估計也都累了,順便休息休息。”
聽的李月的話,胡安甚是贊同的點點頭,“確實扎眼,再往前面走不遠應該有一個小鎮,咱們先去那邊落腳歇息一番。”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到了一個鎮,胡安安排包下了一個客棧,一羣人都在這客棧裡落腳,李月不禁暗歎,這胡安對這路徑倒是很熟悉,看來胡安可是沒少在這邊境跑。
在客棧裡吃過了早飯,那高先生終是出聲說道,“這樣趕路,大家實在太過於疲憊,不若咱們白天先在客棧休息,等晚再趕路吧,這樣也安全一些。”
李月當然是希望繼續趕路的,正想開口拒絕,可不等李月開口,這胡安卻先一步開口說道,“高先生怕是忘了,咱們要必須在冬至以前將東西運出關的,若是這樣耽誤下去,沒有完成任務,高先生負責麼?”
既然有人反對,李月落得輕鬆,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仍由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辯駁著,待兩個人爭的差不多了,李月才適時的出聲道,“那下晌出發啊,午大家先休息一下,好幾輛馬車太過於顯眼,那把馬車車棚去掉,換棺材,東西裝棺材裡,換成送喪的隊伍,我扮成女眷吧。”
聽的李月的話,胡安忙贊成的誇讚道,“還是月姑娘聰明,隨便出個主意解決了。”
高先生聽的李月的話,卻有些不以爲然,馬車拖著好幾口棺材,不扎眼了麼?似乎一個馬車車隊還要扎眼一些吧?雖說這主意有些怪,可是高先生也沒有反對,雖說是扎眼,但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畢竟棺材裡拖的可是死人,基本沒人會好的往湊不是,也還算是一個較爲安全的辦法。
李月繼續說道,“還要麻煩胡大人派兩個人出去偵查一番,看我家相公是否有發現我們的行蹤追來。”
胡安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來,那高先生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有說不出來有哪裡不對勁。
吃過早飯之後,衆人各自回屋休息去了,李月單獨住的一間客房,剛進屋洗簌了一番,李月也準備牀休息一會兒,不想外面便傳來的敲門的聲音。
李月警惕的出聲問道,“什麼人?”
便聽的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客官,小的是來送茶水的。”
聽得是店裡小二,李月便過去打開了門栓。
李月本想著接過小二手裡的茶水打發了那小二離開的,不想李月門剛一打開,還不等自己伸手,那小二便已經著李月打開的門縫快速進屋往桌邊去了,嘴裡還出聲問道,“客官可還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跟小的開口。”
再那個小二進門的時候,李月便快速跟了過去,正要打發那小二放下可以離開,便見著那小二邊說話邊著茶水在桌寫了一個“瑾”字,李月瞬間明白這人是周懷瑾安插在這裡的人,忙笑著應道,“都挺好的,是這牀有些硬,可不可以給我再添兩牀被子墊一墊?”
李月嘴裡應著,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小二快速的在桌寫著字,“雲已追來,改道李家鎮,入住李家客棧。”
那小二嘴裡忙應當,“客官很是抱歉,咱們客棧的被子不多,可今天的客人太多了,最多隻能給客官添一牀被子,客官您看?”
在小二說話的間隙,李月也在桌快速寫畫,“好,讓別跟太緊,容易引起懷疑。”
一切談妥,便聽的李月不耐煩的打發那小二,道,“一牀一牀吧,快去快去。”
那斜對面躲在門後一直看著李月這邊動靜的高先生,見著小二離開,之後見那小二讓另外一小二去給李月送被子,那小二自己又提了一壺茶往另外胡安住的房間去了,似乎一切並無不妥,這才放心的離開門前的細縫停止偷窺,回屋休息去了。
李月眼角的餘光看著斜對面高先生門口那那一條門縫徹底的合,心裡冷笑一聲,這人果然不簡單,將從小二手裡接過來的被子放到了牀,李月這才返回門口,將門栓,回屋在牀躺下,盤算著怎樣讓他們聽自己的改道前往李家鎮。
等到午,衆人在這家客棧裡吃過了午飯,那出去偵查的人也回來了,也帶回來了一個讓衆人有些擔心的消息,有人跟蹤他們。
李月找出來之前準備好的地圖,鋪在了桌子,胡安看著李月鋪在桌的圖紙,忍不住讚歎道,“月姑娘準備的還真是充分。”
連一旁的高先生都忍不住在心裡讚歎,這女子果然心細如塵,居然還帶著地圖。
李月邊鋪好地圖,邊說道,“咱們必須得改變行進的方向,甩開跟蹤咱們的人,弄一些空馬車按照咱原來規劃的路徑離開,引開跟蹤咱們的人,咱們還是按照早的計劃,扮成送喪隊伍,從這邊繞一圈,將跟蹤的人甩開,空馬車將跟蹤的人甩開之後,讓他們直接去這裡等著咱們,只是咱們要辛苦辛苦了,必須擡著幾口棺材前行了,今天下午空馬車先離開,引開跟蹤之人,咱們晚離開,這樣目標也小些,不容易被發現。”
聽的李月的計劃,一旁的胡安讚歎道,“這辦法好啊,這跟蹤的人萬萬想不到,咱們會來一出調虎離山之計,月姑娘真真是聰明過人。”
連一旁的高先生,也再次對李月高看了一眼,這女子不禁心細如塵,出門還帶著地圖,而且居然還能想出這麼一出出色的調虎離山之計。
李月卻是裝作有些慚愧的說道,“還是我大過於大意,沒有計劃好,讓李雲發現了蛛絲馬跡追了過來,耽誤了咱們的行程。”
胡安見著李月一臉失落的表情,忙安慰道,“月姑娘不必如此自責,你已經很是盡力了。”
之後胡安便按照李月的計劃,空馬車跟來這鎮一樣又在午離開了這鎮,只是離開之時,感覺馬車的速度快了許多。
胡安也親自帶著人去準備棺材等物,扮成送喪隊伍以方便晚離開。
而李月等人則繼續留在了客棧裡休息,等到晚再出發。
待晚的時候,一切已經準備妥當,胡安讓人給李月送來了一身喪服,仍舊是按之前說的,讓李月扮成送喪的女眷。
胡安看著李月穿著一身喪服下樓來,開口說道,“委屈月姑娘了。”
李月淡然一笑,“無礙,都準備妥當了麼?”
胡安點點頭,“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李月點頭應道,“辛苦胡大人了,那出發吧,對了,跟蹤的人可有消息?”
胡安臉有著掩不住的笑意,對李月更是佩服,“果然不出月姑娘所料,那些跟蹤的人已經追著空馬車去了。”
李月聽後應道,“咱們還是不能大意,得趁著他們被馬車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儘快的悄悄離開這裡,以免那些人發現了端倪再追回來。”
胡安點頭應道,“那咱們現在出發吧。”
基本沒有那高先生插嘴的份兒,胡安一聲令下,發喪隊伍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鎮,按照李月選好的路線連夜前行。
李月仍舊坐在馬車,閉目養神,差不多半夜十分,外面突然傳來了動靜,李月警覺的睜開的眼睛,拋開車簾,開口朝外面的馬車伕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便聽的外面馬車伕緊張的開口說道,“月姑娘,前面有人攔住了去路。”
明月聽的那馬車伕的話,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裡嘀咕著,怎麼會有人攔住去路?是哪一方勢力,會不會是衝著這糧食來的?
也不對呀,這路線可是自己臨時改的,即便是有人早盯了這糧食,也不可能這麼準確的在這路堵著,唯一知道自己臨時改道的,是周懷瑾的人了,明月眼睛裡寒芒一閃,難道今天在客棧被騙了?那個小二根本不是周懷瑾的人?那會是什麼人?
李月挑著車簾,在模糊的夜色看著外面的動靜,便見著那胡安帶著幾個護衛,打馬前,對著那攔住去路的人開口問道,“前面是什麼人,爲何擋住我們喪隊的去路?”
便聽的前面傳來了一個粗狂的聲音,“你管老子是什麼人?想要從這裡過,把錢財留下。”
聽的這聲音,李月有些疑惑了,難道還真讓他們碰見了土匪?可是真的有這麼巧麼?而且還是攔下這明明是發喪的隊伍,這麼晦氣,怎麼想都覺得不像是土匪。
便聽的那胡安開口說道,“各位好漢,咱們只是送喪回去老家的喪隊,沒有什麼錢財,還請各位好漢高擡貴手。”
便聽的那攔路的另外一人說道,“是麼?即是這樣,那讓咱們檢查檢查吧,若只是幾個死人,在下便放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