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蘭拎著滿手的東西從外面走進來,還沒來得及吱聲,就看到張秀琴站在鄧寧心的面前一個勁的冷嘲熱諷著。
說的,真是沈凌云和鄧寧心鬧矛盾的事情。
當下眸子一沉,一邊往里走,一邊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那三嬸兒你怎么還有空在這兒說閑話?八弟再有半天就回來了,你還不趕緊回屋把棍子準備好,等八弟一回來,上去就給他把腿打折啊。”
張秀琴聽到姜淑蘭的聲音回過頭,就狠狠剜了姜淑蘭一眼。
“你有病啊,我兒子好好的,我憑什么要打斷他的腿?”
姜淑蘭扯了扯嘴角,“三嬸兒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不久,春花還沒走的時候,你跟八弟妹打架的那事兒你忘了嗎?是誰被八弟妹薅得頭發(fā)亂糟糟的,衣袖都扯破了,結(jié)果卻被八弟呵斥了來著?難道不是三嬸兒你嗎?”
想起那次沈凌風(fēng)聽了樊春芳的哭泣,就完全看不到自己這個當媽的身上的狼狽,只顧著維護樊春芳的事情,張秀琴的面色就脹成了豬肝色。
“這……他也是緊張他媳婦罷了,就跟凌云一樣,他緊張你的時候,可比凌風(fēng)厲害多了。這男人啊,疼自己的媳婦可是好事情,我稍微受一點委屈算什么呢?可你婆婆這事兒就不同了,凌云又不是為了你跟她鬧矛盾,這就是不孝!”
姜淑蘭面色一沉,舉起了手里的一堆東西,朝著張秀琴的面前就是一晃。
“三嬸兒怕是想多了,我們家凌云什么時候不孝順了?看看,這些東西,都是凌云走之前特意讓我去給我媽買的,說是今天有事不能陪著媽,讓我多做點兒好吃的,讓我媽在家里歇一整天。”
張秀琴順勢看了一眼姜淑蘭手里的東西。
有肉,有糖,還有鞋子和布料……
難不成都是買給鄧寧心的?
“這些,怕是讓你自己買來給自己補身體的吧?誰不知道凌云寶貝你,你這懷了他的孩子,他可不是要把你當菩薩供起來。”
姜淑蘭搖了搖頭,“三嬸兒,你當我們家是有多少錢啊?懷個孕而已,這鄉(xiāng)下女人誰不生孩子?誰能夠天天這么吃肉的?這也就是我媽生日,我跟著我媽沾點光而已,要不然的話,我能吃上我媽給我買的雞蛋就算不錯了。”
說著,姜淑蘭把手里的吃食分到了一遍,把做衣服的布料和一雙解放鞋拿給了鄧寧心。
“媽,這是我和凌云倆一塊兒給你買的布料和鞋子,你拿進屋去放著吧。時間還早,我去把這些東西也放起來,跟你一塊兒來挑揀干菌吧?”
鄧寧心心里明白,這是姜淑蘭在給她做面子呢。
沈凌云那么生氣,怎么可能會讓她買東西。
這些,怕是淑蘭自己掏的腰包……
這么些年,她沒白疼這孩子啊。
只是……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自己真的在外面生過一個孩子,還能不能跟現(xiàn)在一樣尊敬自己,亦或是看不起自己。
“好,那我先進去了,你……”鄧寧心說著,戒備的朝著張秀琴看了一眼,“你小心點。”
那毫不掩飾的防備之心,噎得張秀琴更加郁悶了。
“淑蘭啊,這大熱的天,你買這么多肉,就不怕悶壞了呀?往年你媽生辰,可都是要把一家人請到一塊兒吃飯的,今年還請嗎?”
說著,竟是要伸手去拿姜淑蘭手里的肉。
“不如讓三嬸兒來給你幫忙吧,今天你媽生辰,可不能讓她操勞啊。”
姜淑蘭忙把手往后一縮,面帶微笑。
“謝謝三嬸兒體諒啊,凌云也是這么說的,他有事不在家,我懷著身孕也不方便,又不能讓我媽操勞,所以今年就不請大家一塊兒過來吃飯了,我自己給我媽煮點兒吃了就行。三嬸兒待會兒還要下地干活吧,還是趕緊回去燒火做飯吧,不然的話,下午要是遲到了可是要扣分的。”
說著,直接將東西擱在了門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始挑揀干菌。
張秀琴見姜淑蘭絲毫不似以前好忽悠了,站了一會兒就跺著腳轉(zhuǎn)身回屋了。
本以為,二房真的不打算請客吃飯了。
可當下午他們從地里回來的時候,卻聽到二房那邊熱熱鬧鬧一片。
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原來是大房的人過來了。
當時,張秀琴的臉色就黑了。
用力將鋤頭放下,朝著二房怒氣沖沖就走了起來。
“二嫂,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當真要跟我們?nèi)繑嘟^關(guān)系了嗎?早上跟我說不需要我們幫忙,轉(zhuǎn)過頭卻請了大房的人過來,要惡心人也不是你這么樣的吧?”
張秀琴一進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沖著坐在灶門口的鄧寧心就罵了起來。
完全沒注意到站在灶臺前圍著圍腰正在炒菜的秦素芬臉都黑了。
“三嬸兒,你這是干什么呢?什么要斷絕關(guān)系,今天二嬸兒生辰,爹早幾天前就說了讓我今天下午不去地里干活,過來幫著淑蘭做一下飯,一家人一塊兒給二嬸兒熱鬧熱鬧。這飯要熟了,我爹說了,會請三叔三嬸兒過來吃的,這不是還沒熟嗎?”
張秀琴被秦素芬數(shù)落一通,面色半點掛不住,回過頭就朝著秦素芬吼了起來。
“我跟你說話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現(xiàn)在你們得了二房的便宜,自然跟他們站在一頭。哼,誰不知道沈凌武現(xiàn)在找了份工作也是凌云出的力,你們家的豬,還有劉桂芝,都是凌云倆口子幫忙給抬上山的,當我們?nèi)慷际巧底訂幔磕銈冞@么做的出來,有本事以后有事別叫我們這一房的人!”
聽著張秀琴的話越說越?jīng)]譜,原本因為幾個孫子輩的孩子在,臉上露出了幾分笑臉的鄧寧心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張秀琴,你夠了!你們?nèi)康娜瞬簧担∥覀兌康娜瞬攀巧底幽兀⌒【诺氖虑椋缣m這幾年在你手里吃虧的事情,你張秀琴可是最聰明的,我們哪敢小瞧你?我們就是太傻了,之前這幾年還生吃了那么多啞巴虧,你不知道嗎?現(xiàn)在我們當然不傻了,再不學(xué)聰明一點,遲早有一天連骨血都讓人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