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藥拿回來了嗎?”
沈凌云揍了王子敬一頓之后,回到家就看到姜淑蘭和樊春花一塊兒等在院壩上,見到他過來,一個比一個還快的朝著他撲過來。
“沈四哥,藥拿回來了嗎?藥呢?”
沈凌云捏了捏拳頭,視線落到了樊春花的肚皮上,深深打量了一眼,眸光沉了沉。
“王子敬說想娶你,你真的不愿意答應嗎?他們家雖然條件差了點兒,但他本人還是挺勤快的,就是負擔有點重……”
樊春花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嫁不嫁人的事情,我現在只想把肚子里這塊肉給打掉。”
這是她犯錯的證據,不把證據抹去,她怎么改變一切?
沈凌云抿了抿唇角,好半晌才又抬起頭來,朝著樊春花道。
“藥被他給丟了,我……沒攔住。”
樊春花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得老大,恰好這時候王子敬慢慢悠悠的跟著沈凌云走到了沈家家門口,準備往家里走。
樊春花一氣急,朝著他就沖了出去。
“王子敬,你干什么要扔了我的藥!”
“春花,我……”王子敬被樊春花撲過來一拳打到臉上,直打得一臉懵逼,迷惑的視線朝著沈凌云就看了過去。
什么藥被他丟了?
那幾個紙包明明就是被沈凌云給拿了回來,怎么就成了他丟的了?
沈凌云見他朝自己看過來,半點沒見心虛,反而雙手一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那一刻,王子敬忽然明白了沈凌云的意思,他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王子敬心里大喜,忙收回視線,朝著樊春花解釋。
“春花,藥是我扔的,我不想你有危險,我想娶你。反正這孩子他也姓王,你嫁給我他還是姓王,與其冒險把他打掉,不如把他生下來,我養就是了。”
“呸,你養,你拿什么養?還有,誰讓你叫我春花的?你不要以為給過我一個饅頭,我就應該嫁給你了。我不管,你把我的藥丟了,你就負責再去給我抓一副,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拿什么養?
王子敬被樊春花這一句話給問倒了,一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家現在的條件,的確是養她很艱難。
更何況還有一個孩子。
但那又如何?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把自己的孩子打了,然后回鳳溪鄉,嫁給別人?
“你甭管我怎么養你,反正你嫁給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日子……日子可能辛苦一點兒,但我絕不會打你罵你,也會待你肚子里的孩子跟親生一樣的。”
樊春花聽著他的話,心里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感動又如何?
她根本就不信他。
“你現在說得好聽,等以后你覺得養得吃力了,親生的說不定你都待不好,更別提我肚子里的這個孽種了。”
她在里溪村別的見不多,就是打孩子打女人的男人特別多。
多半都是日子過得苦,家里孩子又多……
她不想過那種日子,更不想留下肚皮里的孩子。
“可萬一你這要是出了一點問題,以后你嫁給誰?山里的男人,難道就比我還要好嗎?春花,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我求求你,別打孩子了,嫁給我吧。”
看著王子敬的表情,再看看沈凌云的一臉鎮定,姜淑蘭就知道,他們猜測的事情成真了。
樊春花肚子里的孩子,未必是王啞子的,也有可能是樊春花的。
更有甚者,孩子一定是王子敬的!
就王啞子那個樣子,姜淑蘭真的十分懷疑他能讓一個女人懷孕嗎?
否則的話,王子敬就算真的喜歡樊春花,也不可能這般低聲下氣的求娶樊春花。
“這個不用你管,我爸媽自然會幫我的。你走吧,藥我也不要你賠了,我自己借錢再去買的。”
想到那些藥和東西,樊春花就覺得肉疼,那可是一兩塊錢的東西啊,這個人,這個人怎么說給扔就扔了啊。
“春花……”
王子敬還想說點兒什么,姜淑蘭站出來給他打斷了。
“王兄弟,你先回去吧。春花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說什么她聽不進去的。”
王子哭喪個臉看了看姜淑蘭倆口子,嘆了一口氣,就走了。
“春花,我看王子敬挺誠心的,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他的話?”
樊春花這會兒其實心里害怕得很,既怕肚子里的孩子打不掉,也怕打掉孩子自己有危險,雖然范景林說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就怕有什么萬一啊。
萬一呢?
可是如果帶著孩子嫁給王子敬,以后村子里的人會指指點點不說,王子敬能夠保證一直對她和孩子都好嗎?會不會有一天他聽夠了別人的閑話,忍不住就對自己動手動腳?
樊春花很害怕。
“淑蘭姐,我怕……我肚皮里的孩子是別人的就算了,還是被別人……被別人欺負了才有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現在說不怕,但萬一以后受不了別人閑話就打我呢?我……我怕……”
姜淑蘭聽了她的話之后,是一陣久久的沉默。
樊春花的考慮不無道理啊,看來這人真是只有經歷過了才會明白一些道理的。
樊春花現在思考問題倒是越來越成熟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眼下的問題,到底該如何解決呢?
“那就先別想了,先回去休息吧,這兩天咱們先考慮考慮王子敬的話再說,實在不行藥方在你沈四哥那兒,回頭讓他重新給你抓一副藥就是了。”
樊春花嘆了一口,“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屋休息去了,今天謝謝你們了。”
樊春花一走,姜淑蘭立馬拽著沈凌云進了屋。
“那些東西真全讓王子敬給丟了?你不是說你很厲害的嗎?怎么……”
那么些東西都丟了,不光是樊春花肉疼,姜淑蘭也很肉疼啊。
她買那么多東西給樊春花,本來就跟割肉似的。
這是她的情敵啊情敵!
她出了事情,她不但不覺得幸災樂禍,反而把她看成了自己的責任,姜淑蘭想想都覺得累。
這樊春花怎么和上輩子她從樊春芳嘴里知道的那個那么的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