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浪女人的突然插話,瞬間就打破了曹志強跟於媛媛之間的粉紅氣氛。
曹志強還好,打於媛媛的臉,一下就紅了,立刻低下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好吧,其實事實是,於媛媛剛纔看到曹志強的那一瞬間,眼裡就只有他了,甚至暫時忘了自己姐姐的存在。
直到自己姐姐大聲說話,才讓於媛媛重新回過神,然後自然就害羞了。
對此,曹志強看的是明明白白的,然後就是一陣欷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就在這時,那個燙了大波浪的女人笑瞇瞇的走到於媛媛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道:“媛媛,你認識這個人麼?他真是你乾弟弟?”
“嗯,是?!膘舵骆滦奶铀俚牡溃拔腋侵霸卺t(yī)院認識的,他當時是我的病號,然後,然後就,就……”
“就什麼啊?”大波浪女人笑問。
“我們就成了乾姐弟。”於媛媛道。
“嘖嘖,真的只是乾姐弟?”大波浪女人瞇眼看了看曹志強,“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啊?”
“咳咳?!辈苤緩姴坏貌婚_口了,“這位大姐,我真的是媛媛姐的乾弟弟,對了,您怎麼稱呼?”
大波浪女人這才放開於媛媛:“我叫於芳芳,是媛媛的姐姐,親姐姐?!?
“哦,你好你好?!辈苤緩娺B忙放下網(wǎng)兜,然後伸出右手,“久仰久仰,芳芳姐您好?!?
於芳芳笑著跟曹志強握了下手,這才道:“行了,既然是客人,快請坐吧。媛媛,乾弟弟來了,還不倒茶?”
於媛媛白了於芳芳一眼,這纔對曹志強道:“志強,你先坐,我給你倒茶。”
曹志強微笑點頭:“是,那就多謝媛媛姐了。”
等曹志強坐進沙發(fā)後,於芳芳也跟著坐在他對面道:“曹志強是吧,看你年齡挺小的,你今年到底多大啊?”
曹志強笑道:“我今年十九歲?!?
“哦,才十九歲啊,難怪。”於芳芳瞥了一眼正在泡茶的於媛媛,這纔對曹志強笑道,“難怪你叫我們媛媛乾姐姐,確實挺小的?!?
緊接著,於芳芳拿起手裡那張名片看了看,然後對曹志強道:“你才十九歲,怎麼就當上什麼出版社的總經(jīng)理的?這不太正常吧?”
“是不正常?!辈苤緩娦Φ溃拔冶緛硪彩莿倕⒓庸ぷ鳑]多久,一開始只是個實習工人,但因爲寫了幾首詩,發(fā)表後還算影響不錯,不但賺了點錢,而且還獲得了我們工廠領導的認可。
再之後呢,我們工廠辦了一家出版社,因爲沒有經(jīng)驗,就交給我承包經(jīng)營了。
換言之,我是花錢承包了我們工廠的一個下屬出版社,纔得到這總經(jīng)理職位的。”
“原來是這樣。”於芳芳恍然大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就能承包一家出版社,那得花不少錢吧?”
“還好?!辈苤緩娦呛堑牡?。
“姐?!膘舵骆逻@時候端著茶盤走過來,“你不知道,志強可是著名詩人,他都出了詩集,而且特別火?!?
“真的?”於芳芳驚訝道,“有多火?。俊?
於媛媛道:“見與不見這首詩你總該聽說過吧?那首詩就是他寫的?!?
“見與不見?”於芳芳眨眨眼,忽然恍然道,“哦,你見或者不見我的那首?哎呀,那首詩可不錯,原來就是他寫的?”
說到這,於芳芳重新睜大眼睛看著曹志強:“難怪啊,果然一臉的書卷氣,竟然是個詩人,不錯不錯,很不錯?!?
“還有《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那本詩集。”於媛媛笑瞇瞇的道,“那也是他的書,裡面的所有詩,都是他寫的?!?
於芳芳點點頭:“我知道,你平時當寶貝的那本詩集,就是他寫的吧?”
於媛媛下意識看了看曹志強,發(fā)現(xiàn)他沒怎麼在意,這才咬了咬嘴脣:“什麼當寶貝,別瞎說?!?
於芳芳呵呵一笑:“哼哼,整天抱著那本詩集,睡前都要看一遍,這還不是當寶貝?”
於媛媛白了一眼於芳芳:“姐,別亂說了,讓人笑話!”
說完,於媛媛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曹志強:“來,志強,先喝杯茶吧。”
“好?!辈苤緩娦Σ[瞇的雙手接過來,輕輕抿了一口,“嗯,不錯,聽爽口的?!?
於芳芳這時候笑了笑道:“那是,這是我爸從領導那弄來的西湖龍井,還是今年三月份採摘的新茶,我們平時都捨不得喝,哼哼,結果你一來,媛媛就把這個給拿出來了,真是夠大方的啊。”
“姐!”於媛媛有些掛不住臉,“你幹什麼,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你這樣多不好?”
於芳芳微微一笑,忽然站起身,拉著於媛媛對曹志強道:“你比我小那麼多,我叫你小曹同志沒問題吧?”
曹志強連忙道:“沒問題?!?
於芳芳這才道:“小曹同志,你先在這等等,我有點話跟媛媛說,一會兒再來,你隨意啊。”
說到這,於芳芳就拉著於媛媛的手,直接出了客廳,來到了於媛媛的臥室。
進了臥室關了門,於芳芳這才雙手抱臂,審視的對於媛媛道:“媛媛,你老實說,外面那個男的是誰?”
“不是說了麼?”於媛媛道,“是我認下的乾弟弟?!?
“還乾弟弟?!膘斗挤家黄沧欤懊烧l呢?乾弟弟有這樣的?你說,是不是你處的新對象?”
“不是!”於媛媛連忙搖頭。
於芳芳一臉不信的道:“哎呀,媛媛啊,你長能耐了,竟然學會腳踩兩隻船了?這邊抓著楊衛(wèi)國,那邊就找了個曹志強?
不過說真的,這個曹志強除了年齡小點,其他方面比楊衛(wèi)國可強多了,起碼長得更順眼,而且還有正式工作,好像也不差錢。
就是詩人這點不好,聽說詩人都很花心,不靠譜。”
於媛媛一跺腳:“姐,你幹嘛啊,幹嘛非要這麼說?我不都說了麼,我跟志強不是那種關係,我們真的只是單純的乾姐乾弟的關係,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這怎麼能是齷齪呢?”於芳芳笑道,“這女人啊,結婚之前可得好好選,一定要選個靠譜的好男人才行,要不然真嫁了,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說到這,於芳芳一陣唏噓:“總之,我覺得多個選擇也好,你可以多考察考察,別總在楊衛(wèi)國那一棵樹上吊死。
更何況,我感覺你的心思現(xiàn)在都在這個曹志強身上了,要不然也不會今天放假都不去找楊衛(wèi)國了。
哼哼,別人就算了,我可是你姐,你瞞誰也瞞不過我。
你敢說,你心裡沒那個曹志強?”
“我……”於媛媛咬了咬嘴脣,“姐,不是那樣,我們,我們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於芳芳道,“你未嫁他未婚,憑什麼不可能?都什麼年代了,戀愛自由,更何況你又不是已經(jīng)嫁給楊衛(wèi)國了,你還有選擇的權力?!?
“好了姐,你別說了。”於媛媛道,“人家是客人,你怎麼能這樣,嚇壞人家怎麼辦?”
“喲,這就心疼了?”於芳芳搖搖頭,“還敢說你心裡沒他?”
於媛媛一皺眉:“姐,你再這麼說,我不跟你說了啊?!?
於芳芳一皺眉:“妹妹,我是你親姐,我肯定是向著你的。不是我說,那個楊衛(wèi)國啊,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知道麼,其實他在外面……”
說到這,於芳芳突然閉嘴。
“怎麼了?”於媛媛皺眉道,“衛(wèi)國在外面怎麼了?”
於芳芳眼珠一轉,然後笑了笑:“沒什麼,我是說,衛(wèi)國最近整天在外面忙著學習,也不怎麼來看你了,只有跟你要錢的時候纔來找你,擺明了心裡沒你了。”
“不可能,他心裡有我的?!膘舵骆?lián)u搖頭。
“哼哼,那是。”於芳芳不屑的一笑,“他是想要你的身子,你沒給他之前,他當然還念著你。
可是啊,你一直不給他佔便宜的機會,一來二去,他覺得沒意思,不就不來找你了?
哼哼,這種男人啊,就是賤人,要我說,你早就該踹了那個楊衛(wèi)國,那就不是個良配!”
於媛媛道:“姐,你別說了,我知道你一直討厭衛(wèi)國,一直對他有成見,但我不想聽?!?
於芳芳嘆口氣:“好吧,那我不說了,可這曹志強,你想好怎麼應付了嗎?人家今天能上門來,還拿了那麼多好東西,擺明了是對你有意思啊,這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於媛媛咬了咬嘴脣:“我,我知道,但是,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這輩子恐怕只能做姐弟了?!?
“你!”於芳芳一皺眉,“你這腦子怎麼這麼軸???你就非那個楊衛(wèi)國不嫁麼?”
於媛媛低下頭:“不管怎麼說,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好了那麼久,他又沒啥大毛病,我,我怎麼能移情別戀?這,這太不負責任了,也太不地道了?!?
“太不地道?”於芳芳撇嘴道,“什麼年代了還講這個?再說了,你對楊衛(wèi)國那麼好,他對你呢,你敢肯定對你也是認真的?”
“那當然?!膘舵骆聰E起頭看著於芳芳,“我肯定他心裡有我,一定對我是認真的!”
“你!”於芳芳啞口無言,“算了,算我小人行了吧,我不說了,你愛咋滴咋滴!”
說到這,於芳芳直接開門出去。
看到匆忙站起來的曹志強後,於芳芳搖搖頭,一臉唏噓的神情道:“你啊你,人是好人,一表人才,可就是……唉,算了,不管了,你們想咋樣咋樣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說完,於芳芳就對曹志強擺擺手,就重新出門而去。
等於芳芳離開後,於媛媛才走出來,對著曹志強笑道:“志強,抱歉了啊,我姐就是這樣,性子風風火火的,說話沒個把門的,你沒嚇著吧?”
曹志強笑道:“沒有,我覺得你姐姐挺不錯,有啥說啥,是個性情中人?!?
“你就別給她貼金了,她又不在。”於媛媛笑著道,“來,坐吧,坐下喝茶。”
等曹志強重新坐下後,於媛媛也在對面坐下:“志強,你怎麼忽然想起來我家找我的?”
曹志強盯著於媛媛的眼睛看了看:“如果我說,我是想你了纔來的,你會如何?”
於媛媛立刻垂下眼瞼:“別瞎說,我,我有愛人了。而且,而且咱們不是說好的,只做姐弟的,別,你別讓我爲難?!?
曹志強繼續(xù)盯著於媛媛看了看,這才嘴角一笑:“是,我知道,我也沒有非分之想,我就是想你,想來看看你,這不過分吧?”
於媛媛咬了咬嘴脣:“那,那你現(xiàn)在看到了?!?
“不夠啊?!辈苤緩妵@口氣,“還看不夠啊,姐。
而且最起碼,你得擡起頭讓我看吧?
你這隻給我個頭頂,我能看啥???
雖然你的頭頂也挺好看的,但還是不如你的臉好看啊?!?
於媛媛這才重新擡起頭,把臉對著曹志強,但眼神卻看向別處,不敢跟曹志強對眼:“那現(xiàn)在,你能看到了吧?”
看著於媛媛那害羞的樣子,曹志強只覺得大樂,比調戲吳青紅的時候還有意思。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唸完這首詩後,曹志強才嘆了口氣:
“不知爲何,看到現(xiàn)在的你,我就忽然想到這首詩。
媛媛姐,你心中有怨啊?!?
“胡說八道!”於媛媛咬了咬嘴脣,白了曹志強一眼,然後又迅速看向別處,“我哪來的怨?不要亂說?!?
“好吧,那就是我心中有怨?!辈苤緩姄u搖頭。
“志強!”於媛媛略一皺眉,看了曹志強一眼道,“你再這樣說,我不理你了啊,要知道適可而止知道麼?”
“好吧,我知道了。”曹志強點點頭,“那咱說點正事兒?!?
說到這,曹志強正襟危坐道:“姐,我知道您愛人是楊衛(wèi)國對吧,你對他有多瞭解?”
“好好的,忽然說他幹嘛?”於媛媛皺眉道。
“當然是有原因的。”曹志強道,“實不相瞞,之前我跟人談生意,在建國飯店吃了頓飯,然後碰上一對情侶。
這倒也罷了,關鍵那男的很面熟,很像是那天遇到的,那個據(jù)說是你愛人的楊衛(wèi)國。”
“不可能!”於媛媛立刻道,“你肯定認錯人了?!?
曹志強點點頭:“沒錯,我也覺得我認錯人了,但總覺得不對勁,於是就故意過去跟他們套近乎,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倆真的是情侶,而且……”
“而且什麼?”於媛媛下意識的問。
曹志強道:“那個女的叫吳招娣,據(jù)說是那個男人的同學兼未婚妻,倆人已經(jīng)好了三年了,從大一就開始好了。
而那個男人麼,自稱叫楊衛(wèi)國,是北平師範學院的大三學生,學的還是英語專業(yè)。
姐,你那個愛人,應該不是那個北平師範學校的大三學生,也不是學英語專業(yè)的吧?”
“什麼?”於媛媛瞪大眼睛,“怎麼可能,我,他,他就是北平師範學院的大三學生,就是學英語專業(yè)的,他……不會的,你,你肯定認錯人了!”
曹志強嚴肅的點點頭:“沒錯,我也覺得這也不靠譜,畢竟大學生多了去,楊衛(wèi)國這個名字也不是特別蹊蹺,很多人都叫這個名字。
所以啊,我才特意過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那個楊衛(wèi)國的照片?
如果有,就拿給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認錯了。”
於媛媛點點頭:“有,我有照片,你等著!”
很快,於媛媛拿過一本小相冊:“那,這裡面有很多我跟衛(wèi)國的照片,你看看?!?
曹志強打開那本相冊,翻開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個楊衛(wèi)國的照片。
裡面不光有楊衛(wèi)國個人的照片,還有楊衛(wèi)國跟於媛媛一起的合照。
這其中,裡面那個楊衛(wèi)國的照片,跟自己之前在建國飯店見到的那個人,長得一摸一樣。
“就是他!”
曹志強立刻指著其中一張楊衛(wèi)國的個人正面照大聲喊。
“就是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