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他媽的又懷上了
臨海的懸崖,越往上走,風越大。微腥的海風吹亂了凌方平的額發(fā),他的頭發(fā)這幾個月沒有打理,已然有些長了,風一吹,便蓋住了眼睛。
杜阮寧很自然很親昵地替他撥了撥頭發(fā)。
凌方平嫌棄地躲開他的手:“把你的爪子拿開!”
杜阮寧翻了個白眼:“少自作多情!大爺只是看不了你這么邋遢,糟蹋了大爺?shù)暮孟嗝?!?
凌方平:“……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么?”杜阮寧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還是你又失憶了?”
凌方平:“……”早告訴我會拿把槍頂老子腦袋上,老子會這么傻對你毫無防備么?
杜阮寧湊在他耳邊,輕聲道:“如果我們倆只能活一個,你猜他會選誰?”
凌方平無語。這么老套的情節(jié)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兩個男人為另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生死相搏,凌方平光是想想都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嘩嘩地往下掉。
凌方平問:“如果他選我,你會怎么辦?”
“一槍崩了你!”
凌方平:“……如果他選你呢?”
杜阮寧想了想:“把你推下懸崖吧。”
“……”凌方平嘴角抽搐,“這有區(qū)別么?”
杜阮寧道:“一個死的難看,一個死得好看?!?
凌方平嘴角繼續(xù)抽搐。一槍崩了自然不會好看,可他不覺得在水里泡腫了有哪里好看:“這可是你的……”
杜阮寧打斷了他的話:“沒關系。與其日后你被別人干掉,不如老子親手解決了。也落得個干凈?!?
“……”凌方平:“早知道……“
“早知道就告訴譚澤堯了?”杜阮寧笑道,“大兵,你這人特實誠,沒事喜歡裝英雄玩?zhèn)€一言九鼎什么的。我知道你不會說的?!?
凌方平:“……”這是夸呢還是損呢?
趁著杜阮寧帶走凌方平引發(fā)的小小混亂,常高峰和錢明帶人順利救下了景光輝,并迅速控制了局面。留下幾個人看守俘虜,常高峰、錢明和景光輝緩緩朝崖頂包抄過去。
退后一步就是懸崖,杜阮寧挾持著凌方平站在崖邊:“他來了。”
“凌方平!”看到凌方平被挾持的那一刻,譚澤堯只覺得心臟被狠狠撞了一記,耳中一陣轟鳴,連喊他名字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一陣眩暈襲來,踉蹌了幾步,被劉延手快扶住,才沒有一跤栽倒。
凌方平?
凌方平!
譚澤堯的聲音不小,在場的人全都聽得了。那名字就像一個魔咒,世界瞬間靜止,所有人都定在當場,動彈不得。
景光輝想:凌方平?凌隊不是犧牲了么?難道是重名的?
錢明想:他真的是凌方平!
劉延想:我說這人怎么這么詭異,原來是凌隊啊!
常高峰皺眉:凌方平?那小子不是死了么?難不成借尸還魂了?
杜阮寧想:原來這大兵叫凌方平??!名字好難聽!
凌方平閉了閉眼:兄弟,別這樣,會嚇死人的。
等那一陣眩暈消失,譚澤堯再抬眼看去,才認出挾持凌方平的人:“杜阮寧!你想干什么?!”
“你再往前走,”杜阮寧臉上很平靜,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凌方平能感覺到他手在抖,“我一緊張,槍可能就走火了。”
凌方平剛才沒怎么害怕,這會兒倒是真有點兒怕了:“喂,我說,你把手穩(wěn)?。 ?
杜阮寧右手持槍在他太陽穴上重重一頂。
譚澤堯立刻就不敢動了。
“你倒是真把他放在心尖兒上,”杜阮寧的唇邊勾起一抹極冷極淡的笑,“譚澤堯,你當真不認得我了么?”那笑容細細看去竟很是凄涼。
譚澤堯蹙眉。錢明和景光輝帶了幾個人,想趁機從側面悄悄摸過去。
“都別動!退回去!”杜阮寧的面容瞬間冷厲,“譚澤堯,我再問一遍,你真的認不出我了么?還是你淺薄到只看殼子,只要殼子漂亮,里面是啥瓤子都沒關系?你那時候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原來只是喜歡這漂亮殼子么?”
“俞遠?”
“是我?!?
“真的是你?”譚澤堯這回真的震驚了,“小俞?”
“譚哥,”杜阮寧的聲音突然柔軟下來,“譚哥,是我。”
“你……”
俞遠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他:“我只是想問你,你還愛我么?不,你愛過我么?”
因為父母的原因,俞遠一直以惡意揣測所有的人。譚澤堯對他越好,他越覺得譚澤堯用心險惡。但一場災厄下來,陰差陽錯他成了廣西毒梟。殘酷的現(xiàn)實逼迫他幾乎在一瞬間長大。這個時候,俞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險惡,什么是真正的殘酷。黑道的規(guī)則是,生是黑道人,死是黑道鬼,即便是老大,抽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譚澤堯的好。派人打探情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被人頂替了。他以為譚澤堯是不明真相,被蒙騙了,可是跟蹤了幾日,卻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凌方平被填井的時候,他剛好帶人追蹤到那里,順手就把人給救了。
凌方平被拉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灰,活像個土人兒。他捂著肚子疼得不停吸氣,聲音都是顫的:“多謝。請問……你是……”一雙黑眸卻很清明。
俞遠驚奇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上高高隆起的肚子,下意識地上去摸了摸。凌方平咬著牙輕輕顫抖。在旁邊看著自己的身體懷胎十月,痛苦掙扎,俞遠的感覺十分奇妙。
“這個身體是我的,你說我是誰?”俞遠挑起凌方平的下巴,用袖口揩去他面上的灰塵,“嘖,沒想到我自己長得這么漂亮?!?
呸,自戀狂!
再漂亮,現(xiàn)在這殼子也是老子的。
等等,面前這殼子里的瓤子是……俞遠?
好神展開的劇情……凌方平瞬間一臉黑線。本以為自己穿了已經(jīng)夠奇葩了,沒想到自己殼子的正主兒也穿了,還陰差陽錯救了自己的原殼子。
“喂,你不是真的快要生了吧?”俞遠看凌方平捂著肚子咬著牙痛得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小羅,抱他上車,去醫(yī)院!”
凌方平卻掙扎著拒絕了:“我這個樣子……能去醫(yī)院么?”
男人生子的確不宜去醫(yī)院。俞遠也猶豫了。幸福婦產(chǎn)醫(yī)院在凌方平腦海中一晃而過,最終還是覺得自己解決比較好:“送我回去吧?!?
車上。
前座和后座之間隔了一層單向透明的擋板,隔音效果很好。俞遠就坐在凌方平旁邊:“我認得你。”
“嗯?”“認得”這倆字有很多種理解方式。
俞遠道:“喂,你是那個大兵吧?被一槍干掉那個?”
凌方平捂著肚子:“……”不要說得那么悲催好不好?不過:“你怎么猜出來的?”怎么一個兩個都聰明的跟什么似的。
“我既然能魂穿到這個身體上,我身體的占有者就只有兩個可能,當時死掉的……”俞遠指了指自己的軀殼,“還有你,大兵。其實我也不太肯定,詐你一下而已?!?
凌方平:“……”
這一回凌方平沉默了很久,等一陣疼痛過去,方問道:“那你現(xiàn)在這個身體是……”看這車子,這氣派,莫非……
“廣西毒梟的,”俞遠伸手揉了揉臉,又看了眼凌方平,“可惜,太丑了?!?
凌方平:“……”只是比較普通而已,哪有那么夸張。
臨下車前,凌方平再一次道謝。不管當時怎么樣,目下的情況是,自己占了人俞遠的身體,還承蒙俞遠相救。怎么算都是他欠了俞遠的。
俞遠抱臂冷淡地笑了一下:“不用謝我,我只是在救我自己??偛荒苎郾牨牽粗麄儼盐易约旱臍ぷ託Я税桑俊?
凌方平:“……”
“對了,”俞遠道,“你想謝我也不是不可以?!?
凌方平嘴角抽搐,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怎么地。
“別把我的事告訴譚澤堯,就算是報了我的救命之恩了。怎么樣?”
凌方平:“……好的。”
“過段時間我在這里有個交易,”俞遠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賭一下譚澤堯究竟是在乎靈魂呢還是在乎身體,如何?”
羊水破了,凌方平的肚子痛得厲害:“都隨你了。我得先去生一下。”
俞遠:“……”
“對了,”凌方平費力地集中精神想了一下,他跟俞遠不怎么熟,似乎不宜交淺言深,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混黑道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俞遠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有分寸。”
“喂,生的時候小心點兒,別把老子殼子弄壞了!也別把小崽子弄壞了!那可是老子現(xiàn)在的身體和老子原來的身體的結晶。虧待了它老子饒不了你!”凌方平從樓道里撿了根銅絲正在捅門,聽到這話手一抖差點兒把銅絲扔了。
聽到俞遠問“你愛過我么”,譚澤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不能騙他??沙蓑_他,說什么都會傷了他的心。
“不想說?不能說?不敢說?”俞遠的唇抿出凌厲的弧度,“那么干脆點兒。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你選?!?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磔的地雷,金子的地雷。以及上回忘記專門感謝的玉勺不漏和幸福王子的地雷。拜謝~
那個,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多。蝸牛越來越笨了。今天這文放在存稿箱里,早上九點發(fā)orz
蝸牛才發(fā)現(xiàn)能送積分,系統(tǒng)規(guī)定25字以上的評論才能送。以后,長評(如果有的話,估計可能性不大)送分,短評每章送一個,只能給字數(shù)最多的或者中肯的,雖然基本無補,但算我的心意。因為基本無補,所以沒收到也別那啥,嘿嘿。如果……因為這出現(xiàn)什么我就只好誰也不送了。那啥,怎么用我也不清楚,你們在后臺自己搗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