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墟峰。
八卦竹林,乾竹林。
靈墟宗十八峰峰主,執(zhí)事,內(nèi)門弟子,外門弟子,共計三千多人,除了少數(shù)不能到場的弟子之外,全部到此集合。
此三千多人,只有十八峰峰主和真?zhèn)鞯茏硬恍枰獏⒓颖仍嚕溆嗳吮M皆需要比試排名分配資源。
一次簡單的比試,便將無盡大地強者為尊,修為至上的叢林法則顯露無疑。這也是燕文景想要告訴靈墟宗弟子的:“只有修煉,只有戰(zhàn)斗,只有爭奪,只有搶掠,才能突出重圍,成為那長生久視的大高手,大修士!”
弟子到齊之后,十八峰峰主以抽簽的方式,分配他們所要去的竹林。沈安則等著李擒龍到來,身旁,是從靈墟峰趕來的安七錦。
安七錦看到沈安的第一眼,愣住了,因為從沈安身上,他感覺到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高深莫測,深沉厚重,好似一尊沉穩(wěn)的大山。
“小安,你入了登堂入室之境?”安七錦驚喜道。
“是啊,剛突破。”有人真心為自己的成就開心,沈安頓覺身心舒暢。
一個獨在異鄉(xiāng)孤苦伶仃的人,取得再大成就,再多榮耀,也沒絲毫用處。因為沒人懂他,沒人真心為他高興,取得成就而沒人分享喜悅,那是一種悲哀,所以沈安很慶幸能夠認識安七錦。
“可是,李師兄前段時間,也突破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你知道嗎?”安七錦聲音里面,有著濃濃的擔憂。作為靈墟宗的大師姐,她很清楚李擒龍的實力,所以斷定以沈安目前的實力,無論如何都是勝不了李擒龍的。
如果沈安用本尊作戰(zhàn)就好了,但安七錦也知曉,沈安不愿暴露身份。
“年僅五歲便化形成人,絕對是有著神獸血脈的精怪,被筑基、金丹修士知曉,怕都想殺死他奪取血肉骨髓吧。”安七錦知道沈安的秘密,但埋藏在心里,誰也不說。她知道,沈安很信任她,她也不能辜負沈安的信任。
“知道。”沈安點點頭,并無所懼。
相對于半月前,沈安已經(jīng)今非昔比,語氣堅定而自信,讓安七錦微微安心。事已至此,一切勸說都是徒勞,沈安只能迎難而上。雖然安七錦確信沈安會輸,但她愿意看到沈安創(chuàng)造奇跡。
沈安和安七錦近距離親昵的對話,引得周圍靈墟宗弟子側(cè)目。安七錦臉色微紅,有著害羞。沈安則神色如常,不動如山,目光深遠,將一切外物影響置之度外。
心神高度集中。
“噠。”
一聲與眾不同的腳步聲,從上山的臺階響起。那聲音,好像一張長滿鱗片的巨大腳掌拍擊地面,給人一種飛揚跋扈的味道。
重重的落腳聲,愈來愈近,連煉氣前期的外門弟子都察覺到,不由紛紛轉(zhuǎn)頭望向山道。
一個至少兩米高的身影,登上山來。從他身上,散發(fā)出讓人窒息的驚悸味道,靈墟宗的弟子們,紛紛皺眉,后退。
沈安的眼睛緊縮,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他對擒龍掌的習練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不說,修為也提升到了煉氣大圓滿?”沈安的心微微一沉,開始對此次比試,感到擔心來。
“我現(xiàn)在是神魔煉體第五層,因為不動神法乃煉體第一法訣,占了便宜。有二階下品山河印,靈鉆術,移山訣登堂入室,乾坤一擲修煉圓滿,實在不行,有三顆靈珠作為底牌。”沈安自我催眠道,“我的勝率還很大,不要灰心!”
自我催眠,漸漸平靜下來,不怵不懼的望向李擒龍。
李擒龍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朝著沈安做了一個抹喉的動作。挑釁意味十足。沈安撇撇嘴,無動于衷。
“先讓我們比試完,你們再比試吧,多看看,對你們有好處。”李擒龍言語之間,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威勢,頤指氣使,給人一種我才是大師兄的感覺。顯然從心底深處斷定自己贏定了,有著絕對的自信。
李擒龍的氣勢,感染了靈墟宗的弟子,讓他們也產(chǎn)生一種李擒龍贏定了的錯覺。望向沈安的時候,有著惋惜,幸災樂禍的神色。
沈安面無表情,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我負責坤竹林,你負責艮竹林,有意見么?”李擒龍跟沈安說話的時候,神色不屑,是在下決定,而不是征詢沈安的意見。
沈安心如磐石,紋絲不動,不拒絕,不憤怒,不動如山。
他的心如明鏡,讓眾多靈墟宗修士覺得他在害怕,他害怕丟掉大師兄的位置。心態(tài)紛紛轉(zhuǎn)變,本來就有些嫉妒沈安的他們,頓時給沈安灌上心靈修為不過關的帽子。但也有人疑惑,沈安心靈修為制心一處,無事不辦,是那么容易被撼動的么?
在眾多靈墟宗弟子的猜測下,伴著兩人分別走到兩座竹林。人數(shù)一半一半。
李擒龍和沈安朝兩個方向而行的時候,安七錦跟在沈安身邊,令得李擒龍眼神更加凌厲,氣息都有種扎人的感覺。
…
艮竹林。
成片的艮竹生機勃勃,蒼翠欲滴。每一株都長得極高,好像參天大樹。細長的竹子上還長著許多刀片似的葉子,受到靈氣滋潤,鋒利似劍。
眾多靈墟宗弟子,站在艮竹林之外,只有沈安,從叮咚作響的小溪橋上走入竹林中。
所有人,都望著艮竹林。
步入艮竹林中,沈安頓時覺得周圍的竹子,都化作一座座山峰,沉重堅實敦厚,散發(fā)著一種友好熟悉的氣息,是因為沈安走的土行之道,恰恰與它們相合。
“轟!”
清墟峰上,忽地一聲炸響,是提醒沈安和李擒龍,比試開始的聲音。
“先嘗試硬度。”
沈安心中,有著明確的計劃。
手掌一翻,一方大印出現(xiàn),正是合二為一的山河印。被沈安捏在手掌,狠狠砸向一株昂然而立的艮竹,沒有使用乾坤一擲,但也風雷響動。
“咔擦!”
那株成年人手臂粗細的艮竹,咔擦一聲,斷成兩截。上半截搖搖晃晃,從而砸落在地,激起漫天的灰塵,沈安的靈識仔細觀察著,把握住度。
那方大印砸斷一株艮竹后,余勢不減,繼續(xù)撞擊,復又撞斷了兩株艮竹,方才滾落在地。
“嘩啦啦。”
三株參天的艮竹,重重倒在地上,給人一種山崩地裂的幻覺。
靈墟宗的弟子們,觀看著,記錄著,拿去跟李擒龍做對比。
“單純的使用力氣,我一口氣能砸斷三株艮竹。”沈安心中,漸漸清晰起來,“動用全部力氣,一口氣十株,乾坤一擲,三十株,比試時間二十分鐘,足夠力氣的分配與恢復了。”
心神大定,不去想其他。
…
此時。
坤竹林,李擒龍正揮動著鋒利和厚重的擒龍掌,拍擊坤竹,堅韌的竹子在他手中,好似豆腐那么脆弱,一掰便成了兩截。
都不用動用法寶,力氣加上擒龍掌,足以戰(zhàn)勝沈安。
李擒龍有意羞辱沈安,也不盡力。等待著艮竹林那邊傳來消息才發(fā)威。盡管如此,揮掌之間,也能將五株坤竹折斷,嘩啦啦的竹葉聲不斷的響起。
靈墟宗的弟子們,陣陣驚呼。
那些峰主們,也個個臉色凝重。李擒龍雖然剛剛突破到煉氣大圓滿,但以他神魔煉體的戰(zhàn)力,單挑兩三個峰主都不成問題。
李擒龍的實力嚴重威脅了他們的地位,以后資源分配將要變換,讓得這些峰主有些不爽。心中想著如果沈安能挫挫李擒龍的銳氣也是好的,只是,他們心中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大師兄用上山河印,砸動之間,一下子折斷三株艮竹。”不多時,有修士傳來消息,被李擒龍聽在耳中,頓時神色凝重起來,心中有些難以置信,“他怎么知道山河印的合煉之法的?在宗內(nèi),那可是極具天賦的弟子,以及筑基大高手才能擁有,連我都不知道!沈安怎么會知道?!”
懷抱著不解,李擒龍心中,漸生齷齪。嘴角是自信而不屑的笑容,揮掌之間不再留手。擒龍掌,神魔煉氣第九層,登堂入室的境界,全部施展,動靜之間,有三十株坤竹,被砸斷倒地。
咔咔咔的聲音不絕于耳,靈墟峰的弟子們,個個震驚,為自己宗內(nèi)有個這樣的二師兄感到驕傲。心中也認定,他將重新坐回大師兄的位置。
沈安只不過是李擒龍走上宗主之位的擋路石而已。
眾人,皆是如此認為。
…
艮竹林。
坤竹林那邊的消息傳來,令得沈安稍稍松了口氣。看來李擒龍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強。
沈安心中也清楚,他最大的優(yōu)勢在于煉體法門以及山河印。
前者乃是無盡大地公認的第一煉體法門,后者是二階下品法寶,有金丹期大修士坐鎮(zhèn)宗派的不傳之秘,這兩大優(yōu)勢加起來,才令他在折斷竹子上可以媲美李擒龍,但大的方向,仍有不如。
“山河印,乾坤一擲!”沈安心中沉喝。
全身力氣,心神,凝聚于手,渾身透發(fā)出一種視死如歸的味道。雖然對手是竹子,但沈安依舊沉浸其中,讓諸多弟子嘆服不已,安七錦更是驚喜交加,沈安的狀態(tài),讓她心中明白了什么,有希望從心底升起。
力氣聚合,山河印重重飛擲而出,被碰撞到的艮竹,根根斷折,有的甚至直接被巨大的力量帶的拔地而起,一連十六株艮竹,都沒能讓山河印緩慢一星半點。
靈墟宗的弟子們,盡皆震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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