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小哥兒
屋外寒風(fēng)呼呼的刮著,拍打著窗戶發(fā)出細(xì)微的響聲。
進了臘月,就得準(zhǔn)備熏臘肉臘魚等物。
河溪村日子漸漸紅火,今年家家戶戶早早的就開始熏臘肉臘魚。
自進了臘月中旬,趙屠夫家的生意就開始爆滿。有些是請他殺豬,有些是買豬肉,幸好家里人手夠,倒也能忙過來。
初八過的屋,整頓好家里的瑣事后,十二那天,季安逸去了趙屠夫家,雜七雜八的買了不少。
豬腸豬肝豬蹄豬肉,這可都是美味啊。
拾掇了整整一個上午,才把豬腸豬蹄清理干凈,豬肝豬肉倒是不費什么事。
季安逸忙活這事時,王小二就到了池塘里抓了魚,選了大個的抓,五六斤一只的,抓了十條魚,有個好寓意。
魚肉都收拾妥當(dāng),抹了適量的鹽,擱壇子里且腌制一段時間,待入了味,就可以掛勾開始熏了。
豬腸豬肝豬蹄不用腌制,直接掛勾熏就成了。
今年建了新屋,當(dāng)時那木材留下一堆細(xì)細(xì)的木屑,正好用來熏肉。
季安逸是不懂這些,是王寶兒提醒他的,把木屑找個干燥的地妥當(dāng)?shù)氖蘸茫M了臘月用來熏肉最好不過了。
這肉啊,就得慢慢的熏,才能有那個香味。
一般都是用糠來熏肉,若家里雞鴨養(yǎng)的多,糠不夠的話,也會拿油茶殼代替。
初時,季安逸有些不太習(xí)慣。
這臘魚臘肉想要味香好吃,沒什么大竅門,就得慢慢的熏,熏出那種特有的香味來。
這事還真急不得。
新屋的廚房很寬敞,南邊的角上就有淺坑,是特意堆砌的,冬天就在這里熏肉燒水烤火什么的。
自豬腸豬肝豬蹄掛上去,這坑里火就沒熄過,日日夜夜的燒著。
白天的時候,搭好幾根耐燒的柴木,火不大不小的燃著,然后,裝些木屑倒在火堆后面,木屑得多倒些,不然容易起明火,一下子就燒沒了。
木屑堆的多起不了明火,它就慢慢的燃著,會飄一股煙,這煙就用來熏肉。
沒經(jīng)歷過這檔子事,季安逸被嗆的有些慘。
過了兩三日,才慢慢適應(yīng),聞著聞著,倒也沒了初時的強烈反應(yīng)。
到了下午,估摸著時間估摸著火堆,差不多了就不會添柴了,吃過晚飯洗了腳和臉,天色灰暗灰暗,就倒一定數(shù)量的木屑,把那燃的差不多的火堆一起蓋住,一整個晚上就慢慢的熏啊熏。
這些事,全是王小二在做,季安逸暫時還沒學(xué)會。
加上今天,他家的豬腸豬肝豬蹄,已經(jīng)轉(zhuǎn)了些顏色,湊近聞了聞,可以聞到那特有的臘香味了,那味太地道了,比在超市買的要香多了。
他都有些饞了,中午就手癢癢的想弄點豬腸炒炒,掙扎了好一會,才勉強忍住。
豬肉和魚要晚上一天多,雖沒變顏色,可捏了捏已經(jīng)有了硬度了。
“媳婦。”王小二推門走了進來,順手又把門給關(guān)上了,就算是這樣,也有一股寒風(fēng)趁機鉆進了廚房里。
他到舊屋的雜物間里拿今晚要用的木屑去了。
“把門開個小口子,通通氣。”季安逸說了句,起身倒了杯熱水?dāng)R一旁的矮桌上。
這矮桌,是特意做的,冬天冷,吃飯時就擱這火坑旁。
王小二把裝有木屑的簸箕擱一旁,走到廚房門口將門打開個小口子,用凳子擋好,免的風(fēng)大把門吹開了。
火坑堆在南邊角上這是個死角,當(dāng)初就是設(shè)好了位置,才把火坑開這邊,倒不用擔(dān)心風(fēng)吹進南邊角上。
“二十三是哥生辰,媳婦,咱過兩天就上鎮(zhèn)一趟,順便把年貨給置辦了。”洗了手,坐到火坑旁,王小二拿起杯子喝了口熱水。
本尊的記憶里壓根就沒這事,這會聽王小二一說,季安逸立即就上心了,邊想著整點什么生辰,邊說道。“今個十九,就明天進鎮(zhèn)吧,后天也成。”
他又想到了那正掛著的臘腸臘豬蹄,二十三應(yīng)該熏的差不多了,要不,直接整一桌好的?對了,送身衣服鞋子。
爆炒臘腸那直接就香的不能再香了,肯定味道特別棒。豬蹄的話,做法可就多了,他得好好的想想……
王小二瞧見媳婦那美滋滋的笑,再瞧瞧他的眼睛,他就知道媳婦又不知道走神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過了會,王小二站起身,準(zhǔn)備把屋門給關(guān)上。
遠遠的就看見哥大步朝這邊走來,他回頭喊了聲。“媳婦,哥過來了。”
這時間點,都快吃晚飯了。季安逸心里頭琢磨著,拿了杯子倒了杯熱水,又搬了條凳子放火坑旁。
“哥。”王小二把屋門打開些,待哥進屋后,趕緊給關(guān)上了,把凳子放墻角里。
“哥。過來了。”季安逸笑著招呼了聲。
王寶兒有兩天沒過來了,瞧了瞧勾勾上的魚肉,笑了。“不錯,熏的蠻好,就能聞著香味了。”說著,他坐到了凳子上,捧著杯子暖手,又說道。“幸好屋子建起來了,這瞅著,可比往常的冬天還要冷上兩分。剛你阿強哥跟我說,想后天進鎮(zhèn),把年貨給辦了,這天估摸著就要下雪了,若下的大雪就好了,來年準(zhǔn)有個好豐收。早早的把年貨置辦妥當(dāng)了,管他下大雪還是下小雪,咱們呆屋里燒著火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牡戎^年就好。”
“剛剛我跟小二還在說著,就這兩天進鎮(zhèn)一趟,把年貨辦了。”季安逸笑呵呵的應(yīng)著。
“那成,后天一早我跟你阿強哥過來喊你們,到時候一起坐牛車進鎮(zhèn),對了,記得穿嚴(yán)實些,也沒旁事,我就先回了,這個點得張羅晚飯。”說罷,王寶兒就起了身,利落的走了。
季安逸和王小二送著他出了屋,這才關(guān)了門坐回火坑旁。
“我想著,哥生辰那天,在家里整桌飯,然后,后天進鎮(zhèn)時,直接到成衣店里選套衣服和鞋子。”那衣服什么時候,他是不會做,這方面是個廢柴,怎么學(xué)都不會。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王小二聽著點著頭贊同。
倆人又絮絮叨叨的聊了些有的沒的,就是些家里的瑣碎事兒,柴米油鹽之類的,缺的哪些,后天進鎮(zhèn)可別忘了。
若沒意外,這就是今年最后一回進鎮(zhèn)了。
事兒一樣樣的都點的差不多了,心里有底了,天色略有些暗,可以忙活晚飯的事了。
“咱今晚吃亂鍋燉吧。”其實就是跟火鍋差不多的意思。有好幾天沒吃了,季安逸有些犯饞了。
媳婦說啥就是啥,王小二向來沒意思,聽著就起了身。“我去摘點小白菜。”
大白菜中午摘了一個,吃了半邊還剩半邊。
新屋建好后,蘇錦明也沒下單,正好是農(nóng)閑時,家里沒什么事要忙,張三哥兒拿了這段日子的工錢就回家了。
走時,季安逸給了他三斤五花肉還有五條魚。
家里少了一個人,兩人每天也吃不了太多東西。
季安逸泡了點野蘑,各種菜干,切了辣手干和五花肉。
臨時起意說要吃亂鍋燉,下回可得早早準(zhǔn)備鍋底。
引了火進灶里,待火勢燃起,往里頭添了柴木,洗鍋,把油鹽調(diào)料一一拿了出來。
王小二把洗好的小白菜和大白菜擱木桶里,擦了擦手,坐火灶旁看著火勢。
忙活了小半會,待鍋湯沸騰起來,季安逸拿個大陶碗裝上。
這會,王小二趕緊把小爐灶拿了過來,將灶里的炭火添進去,搬到了矮桌上放著。
季安逸端著大陶碗過來,把大陶碗擱小爐灶上,然后又拿了個大碗,撿了些小白菜和大白菜還有那切的薄薄的五花肉等,拿到了矮桌上。
這時王小二已經(jīng)擺好碗筷盛好飯了。
今晚的亂鍋燉味道稍重,酸辣,極為開胃。
“哥弄的那酸壇真是個好物。”季安逸邊吃著邊滿足的哼了兩句。
他特喜歡那酸壇。
“嗯。”王小二也喜歡,他覺的,酸壇甭管擱什么食材,都能整出一個好味來,當(dāng)然,還是得他媳婦手巧。
美滋滋的吃完一頓晚飯,天色已經(jīng)暗淡下來了,室內(nèi)光線更暗。
季安逸點了油燈,倆人把廚房收拾妥當(dāng),就準(zhǔn)備洗腳洗臉?biāo)X了。
王小二提著那只專門用來洗腳洗澡的桶,倒了半桶熱水,添了一點點冷水,不至于太燙著腳。
興致勃勃的對著媳婦說。“今個有點晚了,媳婦咱們一起洗腳唄。”那眼睛亮晶晶的瞅啊瞅。
“成。”季安逸倒也爽快的應(yīng)了。
搬著小凳子,面對面的坐著,卷起褲子,把腳伸進了木桶里。
“媳婦。”王小二咧嘴樂滋滋的對著季安逸笑,顯的格外高興。
季安逸瞧著他那傻樣,起了點調(diào)皮心思,在他腳心撓了撓,王小二笑的更樂呵了,也不躲反而說道。“媳婦,再撓撓,舒服。”
“這皮厚就是不一樣。”季安逸嘀咕著,垂了眼,心里頭有些微微的難受。
呆子那腳比他的腳粗糙多了。
“媳婦。”王小二喊了聲。
季安逸應(yīng)著嗯。
“媳婦。”王小二又喊了聲。
季安逸依舊應(yīng)了聲嗯。
“媳婦。”
季安逸沒應(yīng)了。
王小二又說。“媳婦,我好高興。”
他看著木桶,水里面,媳婦的腳正踩他的腳上,挨的那么近那么近,心里頭有一股說不清的,酥酥麻麻的微妙感覺,也不知是這水太燙還是怎么的,反正,他都不想動了,他怕一動,這種美妙的感覺就沒了。“媳婦。咱們老了,也這樣洗腳,你踩我腳上,我給你墊著,就算有孩子在旁邊看著,咱也不羞。”說完,他就嘿嘿的笑了。
十一月的時候,正建著新屋時,王小二說的那話,季安逸都沒有這么大的感覺,這會聽著他的話,他就覺的眼睛一酸,眼淚啪的一下就落進了木桶里,他也覺的挺莫明其妙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就好像某個神經(jīng)被戳一下似的,完全沒法控制。
“嗯。”過了半響,季安逸才回了句。
好一會過后,王小二說。“媳婦,水快涼了。”
這水涼的可真快……
外面的已經(jīng)暗透了,冬天的夜,總是來的特別快,似乎沒有傍晚般。
王小二喜歡冬天,冬天睡在舒服的被窩里,抱著他的媳婦,哎,他早上都不愿意醒過來了。
轉(zhuǎn)眼二十一,吃過早飯,倆人都穿的嚴(yán)嚴(yán)實實,坐在家里等著王寶兒和季阿強過來。
還真別說,這天瞅著一日冷過一日的,好像隨時能飄雪似的。
出門一趟還挺受罪的。
應(yīng)該是辰時初,王寶兒和季阿強趕著牛車過來了,倆人鎖好屋門上了牛車。
王寶兒伸手捏了捏季安逸的衣服,很滿意這厚度笑了笑,說。“小二也算半個練家子,火氣旺,再冷也凍不著他,你底子虛,得注意些,就得穿的暖暖和和的,別管好不好看這事。”
“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不,都成一球了。”季安逸笑呵呵的應(yīng)。
說說笑笑間,小時個半辰后,就到了鎮(zhèn)上。
臨近過年,鎮(zhèn)上最是熱鬧了,不太寬敞的街道顯的有些擁擠。
“看好錢袋子。”王寶兒小聲提醒了句。
待馬車寄放好了,四人毫不含糊的擠進了街道里,開始一家一家店鋪逛著,對比著價格質(zhì)量的好壞等,置辦著自家所需要的貨。
辦年貨其實是個體力活,也是個技術(shù)活。
幸好有王寶兒在,他嘴皮子犀利,講價的時候特有條有理的,基本上都多少能講降一點價格,這一點點的積累,一趟年貨置辦下來,就能省不少了。
忙到快午時,總算都置辦的差不多了。
季安逸想了想,說道。“哥,我剛看中一樣?xùn)|西,這會又挺想買下來的,我回頭去買了,你們等等我啊,一會就來了。小二。”
王小二對著哥笑了笑,跟著自家媳婦走了。
“這倆小口……還真是……”王寶兒邊說著邊沖著季阿強無奈的笑。
季阿強說了句。“年歲不大,難免的。”
季安逸和王小二進了一家成衣店,剛剛他們在這里逛了一圈,他瞧著哥的目光在那套竹青色的衣服上停了蠻久。“呆子咱們就買這套衣服給哥,我感覺他會喜歡。”
“好。”王小二毫不猶豫的應(yīng)。
倆人又去看了一圈鞋子,找了一雙跟衣服匹配的鞋子,問了店主這兩樣的價格,有點稍貴。
季安逸學(xué)著王寶兒講價的套路,跟著講了一會,好歹降了點,時間有點緊,不好多耽擱,也就沒有再說什么,讓其打包好付了錢,倆人出了店鋪,匆匆忙忙往回趕。
路過某個小巷口時,余眼飛快瞄見的身影,讓季安逸愣了愣,停下了腳步,拉住了旁邊的王小二。“呆子,咱回頭看看。”
說著,迅速靠近巷子口,貼著墻面,往里頭瞄了一眼。
果然是張三哥兒,他怎么會變成這模樣……
季安逸怎么也想不通。
張三哥兒怎么就變成一個乞丐了?
“我過去看看,你去跟哥說一聲。”這見到了,季安逸做不到視若無睹,他得過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小二也看出來了,那窩縮在墻角里人是張三哥兒,這張三哥兒在家做了一個多月的幫工,很是勤勞整天整天的尋著事兒做,媳婦總算可以好好歇口氣,他覺的這人還不錯。“好。”
應(yīng)了聲,他用最快的速度走進了人群,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季安逸剛走進巷子,就被張三哥兒發(fā)現(xiàn)了,他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往另一個方向跑著。
“別走,張三哥兒。”季安逸迅速反應(yīng)過來,快步追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他了。“別跑。”緊緊的拉住他的手。
這么冷的天,張三哥兒身上穿的,不知是從哪里撿來的破舊衣服,壓根就暖和不到哪里去。
“出什么事了?”季安逸特意放柔了聲音,輕聲問著。
張三哥兒卻不說話,低著頭,一直搖著腦袋,還強烈的掙扎著。
只是,他最近一直吃不飽,也被凍的有些麻木,根本就沒什么力氣。
“你說啊,你就讓自己這樣不人不鬼的過著?我跟你說過,要你堅強點,怎么一轉(zhuǎn)眼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模樣了?”季安逸有點生氣了,不對,是心里堵的慌。
好好的一個人,在他家里的時候,越發(fā)的精神,笑容也多了,說話做事什么的都要大方不少,明顯的進步和改變他都看在眼里。
怎么就成了這模樣了?今天若不是他們進鎮(zhèn),幾場大雪落下來,這人指不定得凍成什么樣。
“季哥兒你別管我。”過了會,張三哥兒總算說話了,聲音嘶啞的厲害,帶著嚴(yán)重的干枯,聽著有種蒼老的感覺。
“別說些有的沒的,到底出什么天大的事了?”季安逸的聲音帶了幾分嚴(yán)厲。
這時,王寶兒三人過來了。
“張三哥兒你出啥事了?”剛靠近,王寶兒就急急的問了句。
好好的一個哥兒,怎么就是乞丐了。
“是不是你家人把你趕出來了?”想來想去也就這原因了。
對。難不成是這事?季安逸聽著王寶兒的話,心里頭生疑惑了,想了想,又覺的不對。“是不是這原因?還是說,有別的原因?”這趕出來也不至于這么慘。
“回家再說吧,瞧著他這一身,得趕緊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人還好好的,算是大幸了。”王寶兒嘆著氣說了句。
季安逸一聽這話,忙點頭。“對,我太心急了。咱先回家,回家再好好說。”
說罷,拉著張三哥兒就往巷子口走。
“季哥兒你別管我,萬一被那王八蛋看到了,會連累你的。”張三哥兒掙扎的厲害,像是拼了所有的力氣般。
那王八蛋……季安逸聽到這四個字,愣了愣,然后想到。“是不是李家被趕出來的李二小子?”
“李進財。”王寶兒愣住了。然后,他罵道。“那王八崽子把你弄成這樣的?”
一旁的季阿強皺了皺眉,說道。“先回家。”
王寶兒聽著,拉住了張三哥兒的另一只手,把他帶到了牛車上,都坐好后,季阿強迅速駕著牛車離開了景陽鎮(zhèn)。
回到家,吊水壺里有現(xiàn)成的熱水,王寶兒和季安逸把張三哥兒帶到澡堂里,洗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出來。
衣服是季阿強從家里拿過來的,拿著王寶兒的衣服。
“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圍坐在火坑旁,季安逸給每人倒了杯熱水,溫聲問著張三哥兒。
過了好一會,張三哥兒才出聲。“李進財知道我在你家做事,估摸出我回去的時間,一直在村外邊守著,他把我的錢搶走了,還打了我一頓,我以為這事就完了。卻不知道李進財怎么的,跟鎮(zhèn)上的地痞流氓勾搭在一起了,我回去的時候才知道,他帶著他的兄弟去過家里,說如果敢收留我,就讓整個張家沒一天安生日子過。然后,我就……成了這樣。”說到這,他頓了頓,他又說了句。“他搶我的錢,我跟他打了起來,我沒能打過他。”
一直都沒哭過的張三哥兒,說到這里時,眼淚噠噠的就落了下來。
“你,你……”季安逸聽著,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過了會,情緒平靜些了,才說。“你不用擔(dān)心,李進財那家伙,也就那樣,你安心在這里呆著,你也知道的,我家買了荒地還有個小山頭,以后要忙的事情多著,張家……張家你想回去看看也成。往后就在這邊住下吧,有些事你心里要有個底,錢財什么的,就自個留著,你的情況你自己也知道,得多為自己想想。”
“對。張三哥兒季哥兒說的對,你得為自己想想,好好在王家住著,別想太多,李進財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王寶兒也出聲安慰著。
這李進財啊,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