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祈與刑部官員互相見了禮之後,說道:“各位大人,辛苦了!府中的下人都已經在這裡了,我即刻命人將女眷也叫過來,請各位大人仔細審問。”
“上官將軍放心吧!我等一定仔細盤詢,絕不會放過居心叵測的小人,也不會冤枉府中清白無辜的好人!”說著,刑部尚書遲瑞向宇文雋道:“不知殿下是否參與旁聽?”
宇文雋說道:“不,遲大人,你們先詢問將軍府的下人吧,我到無歡的閨房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端倪。”
遲瑞答道:“是,殿下!”
上官祈忙道:“老臣立即派人給殿下引路。”
宇文雋點點頭。
上官祈指了府中的下人墨斗給宇文雋引路,墨斗緊張地走在頭前,將宇文雋及他的隨衆一起引到後院。整個上官府都一派喜氣,上官無歡的閨房也佈置得喜氣洋洋,宇文雋沉默著在無歡的閨房裡走了一圈,奇怪,無歡的閨房裡怎麼有一股熟悉的香氣?
那香氣淡淡的,似有,似無,隱隱綽綽。
宇文雋皺了皺眉頭,對墨斗說道:“好啦,走吧。”
墨斗很是驚奇,殿下就已經發現了什麼了嗎?不過,他哪裡敢多問,便答:“是!”
走出後院,隱見長廊尺頭有一片衣袂正被風吹起,宇文雋瞧見,皺眉道:“去看看,什麼人躲在牆角?”
墨斗立即朝牆角跑去,喝道:“誰?太子殿下已經看到你了,趕緊出來拜見!”
一個身影被墨斗抓了出來,墨斗驚訝地問:“二黑?你躲在二小姐的院裡做什麼?”
二黑一下朝宇文雋跪了下來,緊張地道:“小人叩見太子殿下!”
宇文雋冷著臉:“你是什麼人?”
二黑誠惶誠恐地道:“小人二黑,是將軍府中的雜役。”
宇文雋皺著眉:“既然是將軍府中的人,爲何不集中前院,聽候刑部大人的審問?”
“小人……小人……”二黑伏在地上,已是滿頭大汗,說不出話來。
“不往前院聽審,卻躲在二小姐的院裡,到底是何用意?”宇文雋厲聲問。
二黑嚇得不輕,顫抖著答道:“小人並非故意躲在二小姐的院裡,實屬只是路過而已。”
“路過?”墨斗都聽不下去了,“你要去哪兒,竟然要從二小姐的院子路過?”
“我……我……”二黑滿頭大汗,莫不能言。
宇文雋冷冷地盯著二黑,對身後的隨從道:“你們先退下,有些話我要單獨問他。”
“是,殿下!”衆人全都往拱門外退去,墨斗見狀,不敢多留,也跟著退了出去。
“說吧!”宇文雋冷冷地說,“你躲在二小姐的院外,鬼鬼糶糶想要幹什麼?”
二黑的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結結巴巴地道:“小……小人……小人只是隨便過來看看,不敢做什麼。”
“大膽!”宇文雋厲聲喝道,“再不說真話,我便把你當作嫌犯送交刑部處置!重刑之下,料你不能不招!”
二黑
嚇得魂不附體,忙連連磕頭,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求太子殿下饒小一命,小人願招,小人願招!”
宇文雋臉上的神情這才漸漸地緩和下來:“還不快說?”
二黑抖抖瑟瑟地說:“是……是二小姐讓小人來的……”
宇文雋驚訝地道:“二小姐?二小姐不是已經被壞人劫走了嗎?”
二黑緊張地回答說:“是出府之前二小姐就交待過的……”
“二小姐都交待了什麼?”宇文雋沉聲問。
二黑抹去額頭的汗水,戰戰兢兢地答道:“二小姐吩咐過小人,等花轎一出府,就讓小人把一樣東西悄悄地放到二小姐的衣櫃裡,切莫讓人看見。”
“什麼東西?”宇文雋狐疑地問。
“是……是一盒香膏……”
“香膏?”宇文雋皺緊了眉頭,“在哪裡?趕緊呈上來!”
二黑忙道:“在二小姐的衣櫃裡,小人這就去拿!”
說著,二黑飛快地奔入上官無歡的閨房,從衣櫃裡取出一樣東西,呈給宇文雋。
這是一個圓形的胭脂鐵盒,盒蓋上畫著清雅的百合花,鐵盒並未打開,但也有淡淡的香味自盒中散發出來,那香味便如百合的幽香,甚是清淡乾淨,也甚是熟悉。剛纔在無歡的閨房裡聞到的,不正是這股香味麼?
宇文雋緩緩地接過鐵盒,輕輕打開,更濃郁的香氣自盒中散發出來。鐵盒裡,是膏狀的物體,顏色乳白,氣味芬芳。
這香味,宇文雋再熟悉不過了。平常上官無瑕見他,她的身上不都帶著這樣的香味麼?
“說,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宇文雋皺著眉頭,問。
二黑低著頭道:“是二小姐給小人的,至於東西從哪兒得來,二小姐沒有說過,小人無從得知。”
這時,紛雜的腳步聲朝上官無歡的院子擁了進來。上官祈,徐念芝,趙氏以及上官無瑕,還有丫鬟玉香,靈枝,全都來了。
上官無瑕眼尖,一眼望見宇文雋手上的胭脂鐵盒,不由大吃一驚,立即撲了上來,奪過鐵盒,驚詫地問:“無瑕的東西怎麼會在殿下的手上?”
上官祈喝道:“無瑕,不得無禮!”
宇文雋壓了壓手:“無妨。老將軍,夫人,你們怎麼來了?”
此時,墨斗在身後縮著腦袋,不敢擡頭。
上官祈說道:“老臣聽說家丁二黑潛藏在無歡的院裡,感到吃驚,趕緊就過來了!”
說著,上官祈轉頭朝二黑厲聲問:“前院刑部的各位大人正在審案,你不往前院聽審,卻躲在二小姐的院裡,這是要做什麼,二黑?”
二黑已經嚇得面如土色,不敢擡頭,乾脆匍匐在地,身子猶在瑟瑟發抖。
宇文雋望向上官無瑕:“無瑕姑娘,你說盒香膏是你的,可有什麼證據嗎?”
“當然有證據呀,殿下!”上官無瑕急忙道,“這香膏都是無瑕向製作胭脂的師傅學來後自己製成的,原材取自山谷中的白百合,混合玉蘭花合制而成,這氣味獨一無二,就
連這胭脂盒也是無瑕自己用過之後留下來重複使用的,殿下若是不信,無瑕可讓靈枝去將屋裡其它的香膏也一併取來,便可證明無瑕所言是真。”
徐念芝有些驚訝地道:“無瑕,你的東西怎麼會在殿下的手裡?”
“是呀!”上官無瑕也驚訝地望著宇文雋,等待宇文雋的回答。
宇文雋說道:“這東西並不是在我的手裡,而是在無歡的屋裡。”
“啊?”徐念芝吃了一驚,上官祈也驚訝地問:“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雋望著上官祈:“老將軍,我父皇賜婚,將無歡立爲太子妃,無歡是不是對這門婚事不滿,有毀婚之意?”
上官祈吃了一驚:“這不可能啊,殿下!這幾天無歡開開心心,就等著今日大婚啊,怎麼可能對這門婚事不滿,有毀婚之意呢?”
宇文雋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大步朝前院走去。
徐念芝萬分納悶地望著上官祈,著急地提醒:“你快跟上去問問太子殿下呀,老爺!殿下剛纔爲什麼要說無歡想毀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官無瑕也納悶地說:“我的香膏爲什麼會在無歡的房裡?這是怎麼回事?”
徐念芝看了上官無瑕一眼:“難道無歡會偷你的東西嗎,無瑕?”
上官無瑕忙道:“夫人,無瑕不敢,無瑕不是這個意思!”
上官祈“哎呀”一聲,搖了搖頭,趕緊朝宇文雋追去。徐念芝嘆了口氣,也跟著往前院去了。
趙氏忙小聲問女兒:“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瑕?”
上官無瑕一臉無辜:“無歡逃婚,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趙氏無奈,只得道:“快上前院去吧!說不定,呆會兒就輪到我們去問話了!”
回到將軍府的客廳裡,宇文雋不由一愣。只見懷王宇文修與舉王宇文達都已經來了,正在客廳品著茶。
宇文雋一愣:“大哥,三弟,你們怎麼來了?”
見到宇文雋出現,宇文修與宇文達便一起站了起來,說道:“今天是太子的大婚之日,我等怎能不前去祝賀呢?誰知卻聽說太子妃逃婚,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我們也好盡一盡兄弟之誼,爲太子排憂解難。”
此時的宇文雋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說道:“明明是有人劫了花轎,大哥和三弟如何說是太子妃逃婚?”
大堂外,聽到宇文雋這麼說,靈枝驚訝地問上官無瑕:“小姐,太子殿下剛纔不是明明也認爲是二小姐逃婚嗎,怎麼現在又反口了?”
上官無瑕“噓”了一聲,示意靈枝不要亂說。
大堂裡,宇文修與宇文達對望了一眼,笑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這送親的可都是將軍府自己的人哪!自己人把太子妃帶走了,這不是太子妃指使的,難道還能是將軍府的人犯上作亂?當下人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宇文達打抱不平地說道:“能嫁給當朝太子,這是可是上官家的榮耀,上官無歡怎麼敢逃婚?她這不是抗旨不遵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