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渣感覺到有一股浮力,保護(hù)著他落地後不受傷害,身體在重重的砸在地面後,竟然感覺不到疼痛。但心裡的痛,又有什麼可以治癒呢。
曾幾何時,他在寂寞的夜裡,爬出冰冷的被窩,孤獨的蹲在陽臺上,一邊抽菸,一邊流著淚詛咒她。但有多少的怨恨,就有多少的愛,一分愛對一分恨,毫釐不差。直到現(xiàn)在,他依然愛著這個女人的呀,就算身邊有著凌莎和唐非這樣的美女,在夢裡,還是會想起那些過往的甜蜜,一遍遍,迴盪在眼前,就好像纔剛剛發(fā)生過一樣。
而現(xiàn)在,這個女人卻離他越來越遠(yuǎn),永生永世,都見不到了。
葉琳壓在他的身上,眼睛裡藏著數(shù)不清的難捨,低聲說:“老公,臨死之前,還能不能聽你再叫我一聲,叫我一聲老婆啊。”
林小渣只覺得喉嚨裡被什麼東西堵塞住了,哽咽而不能語。
“能不能,再叫我一聲老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點的乞求,眸子裡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悔恨。
“老婆,我,愛你。”林小渣彷彿用盡了平生的力氣,然後他就看著葉琳的身體在空中消散,成千上萬的小水晶顆粒,在虛空之中排列,重組,形成了一個人頭大小的光球。
光球向著四方發(fā)散出金色的光輝,整個天地,都籠罩在金碧輝煌的光影之中。那十二名死於非命的警員,竟然一個個煥發(fā)了生機(jī),有的動動手指,有的小聲呻吟,那個小隊長以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放聲痛哭。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楚天跪了下來,對著蒼天拍胸怒吼,他歡喜得不是手下的兄弟活了過來,而是官職終於可以保住了,這個要命的劫難,終於平安的度過了。
只有林小渣呆若木雞的躺在地上,手裡捧著那柄長劍,不可思議的望著蒼天,嘴角抽搐了兩下,仍然不肯相信最後的結(jié)局。
楚天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氣洋洋的說:“小渣,還是你夠本事,一出手就把女鬼給廢了,這次能夠避免更大的災(zāi)難出現(xiàn),你居功至偉啊。”
林小渣一把拍掉了他搭在肩上的手,冷冷地說:“有多遠(yuǎn),給我滾多遠(yuǎn)。她能夠殺光你們,我一樣能做到。”說罷,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一個警員很是憤怒,覺得一個小混混憑什麼對警方如此蔑視,拔出手槍走了過去,林小渣這時又能講什麼情面,伸手奪過槍,一腳把他踹出去四五米,寒聲道:“下一個,我斷他一條腿!”
警員恐懼女鬼,卻不怕他,紛紛上膛瞄準(zhǔn),楚天很識時務(wù)的制止了他們,雖然他並不曉得渣哥爲(wèi)什麼打贏了還一臉?biāo)老啵瑓s知道這個高一的學(xué)生,是萬萬不可以招惹的。如今好不容易風(fēng)平Lang靜了,絕對不可以再起爭端。
林小渣蕭索的背影,堂而皇之的消失在警方怒火中燒的目光中。
“你好,林小渣同學(xué),我注意你很久了,如果沒有女朋友的話,考慮一下和我交往吧。”
“林小渣同學(xué),好巧啊,一起回家吧。”
“疼嗎,我送你回家吧。”
“老公,你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呀。”
“我全部的夢想,就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果鬆了手,怎能偕老?”
“可我,可我從生到死,都要和你天天膩在一起,漸漸覺得厭倦了。再真心的愛,也不能生生世世的重複啊,我不甘心,我想跳出這個巨大的監(jiān)牢,我要離開你,尋找真愛!所以,所以我放棄了。”
“在心裡,留一個角落給我,哪怕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
“老公,臨死之前,還能不能聽你再叫我一聲,叫我一聲老婆啊。”
所有的聲音像是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往事一幕幕,一幕幕像潮水般涌現(xiàn)在心間,他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天,陡然下起了雨,短暫的試探之後,雷霆大作,傾盆瓢潑。林小渣站在街心,全身都被淋透,極目四望,竟不知身在何方。
“琳,是你,在天上留眼淚了嗎?”他呆呆的笑著,雙膝跪地,仰面朝天望著被烏雲(yún)遮蓋的天空,猛然尖叫道:“天不憐人,人爲(wèi)什麼還要敬畏上天?你憑什麼給她降下懲罰,你憑什麼讓我重生,把她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耳邊只聽得雷聲陣陣,似是上天對他的嘲笑。
“我回來,到底做了些什麼啊。”他把頭埋進(jìn)深深的雨水裡,滿臉都是泥垢,不知過了多久,他擡起頭,暴吼道:“我求你了!”這一刻,他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當(dāng)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家裡的牀上,一切,都只是一個悲傷的夢吧,渣哥笑了笑,爲(wèi)什麼會做這麼荒謬絕倫的夢呢,女鬼是葉琳,呵呵,真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最近太累了,累得精神都要出問題了,哈哈。一切不過是個夢而已。
“醒了啊。”凌莎在旁邊打盹,聽到渣哥得動靜,睜開美麗的眼睛,溫柔地說:“老公,你著涼了。好好休息吧。”
“爲(wèi)什麼會著涼啊。女鬼,女鬼怎麼樣了?”
“你是不是發(fā)燒燒糊塗了老公,女鬼被你弄死了啊。”凌莎洋洋得意得說:“我的老公就是厲害啊,警方那麼多人都擺不平,強(qiáng)哥和米勒沒動手就被制服了,只有你大發(fā)神威,橫掃四方,把那個該死的女鬼一舉做掉,哇哇。帥得沒話說,親一下吧。”
凌莎軟軟的嘴脣吻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神卻像一隻斷了線得風(fēng)箏,直直的落向無邊的黑暗,不是夢,都是真的。葉琳,他曾經(jīng)深愛過的女人,讓他弄得灰飛煙滅了!“莎莎,我是不是很偉大,我救了一個城市,我殺了一個沒有人能夠制服得女鬼,算不算是個蓋世英雄?”
凌莎笑吟吟地說:“當(dāng)然算了,我老公本來就是天下最大的一個蓋世英雄。”
“我可不可以不做英雄?我可不可以不偉大?我可不可以看著這個城市毀滅那管我屁事。”林小渣淚流滿面:“可不可以讓時光倒流,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子。”
凌莎看著他突如其然得流淚,不知所措:“贏得勝利,不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嗎,老公,你爲(wèi)什麼要哭啊。”
“我根本不是什麼狗屁蓋世英雄。”林小渣任憑眼淚把臉頰淹沒,淡淡地說:“我是這世界上最大最大得一個混蛋,卑鄙無恥,無情無義。”
“你怎麼了啊,老公。”
事件,終於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警方的事了。這是一起性質(zhì)惡劣的校園血腥案件,其中,彭少來的死是最麻煩的一件事,全國的媒體和民衆(zhòng)的目光都緊緊盯在上面,老彭一夜成名。這個案子直接上升到了校園安全問題的高度,中央不得不開始醞釀一系列措施來保障校園安全,包括強(qiáng)令各大中小學(xué)幼兒園必須安排安保人員,由於一中本來就有保安,所以更明確提出,聘用的人員必須經(jīng)過嚴(yán)格的相關(guān)訓(xùn)練,不得用老弱病殘充數(shù),安插親戚更明令禁止。
教育部,公安部都相繼介入此案,調(diào)查彭少來死因和一中的安全問題,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一中都處在停課階段,這麼大的案子一出,就連家長也不放心孩子在險境中讀書,很多人開始積極籌辦給子女轉(zhuǎn)學(xué),就算要堅守陣地的,也要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了再去。
李蓉死在校長辦公室,引起了辦案人員的關(guān)注,此時,對於這個案件的偵查,已經(jīng)被公安部以及省級的辦案精英所接手,希望可以把案子徹頭徹尾的查清楚,還憤怒的民衆(zhòng)一個說法。經(jīng)過鑑定,李蓉的身份被認(rèn)定,但這個女人明明十年前就死了,怎麼會又出現(xiàn)在一中?
辦案人員漸漸發(fā)現(xiàn),該名死者,是通過整容手術(shù)才變成了這幅模樣,這引起了他們極大的興趣,一個女人,爲(wèi)什麼要千方百計整容成一個十年前的死人?在各路精英的調(diào)查下,十年前的塵封血案逐漸浮出水面,孫天,李蓉,嚴(yán)芙的三角戀成了警方新的目標(biāo),通過深入民間查詢,他們得知了所謂厲鬼復(fù)仇的說法。隨之,孫天是陰陽師世家也露出了崢嶸。
案子繼續(xù)查下去,警方卻遇到了更大的難題,這件事竟然牽扯到了很多神秘事物。無論如何,鬼神之說事絕對不能在公衆(zhòng)面前提起的,就算這幾個人被滅了滿門,也不能扯上半個鬼字,不然自己就等著回家種田好了。越深入,越是悚然,警方只得在半個月後公佈了調(diào)查結(jié)果。
彭少來與不明身份女子因感情糾紛,在校長辦公室發(fā)生衝突,同歸於盡。儘管民衆(zhòng)對於這樣的說法並不滿意,但警方知道,再火的案子,過一段時間一定會冷下來,沒有必要把更深層次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公佈於衆(zh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