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新房建成
安家建新房,這對于鳳山村的人來說,可是新年開始的一件大事。
大家在春耕空閑之余,最常聊到的就是安家建新房的事情了。
安家的新房就建在老房子的邊上,找村長劃出了一大片地,包括那片小竹林都被安家給買了下來。
開春不久,6續的就看到不少專門建房的工人過來了,那青磚黑瓦,是運了好幾大馬車。那些木頭,可都是上好的木料。
村子里不少有空閑的,也有那手藝的,都去了安家幫忙。
地里的活請了短工幫著,安亞非跟他阿爹專門留在家里招呼來建房的工人,說好了中午提供一餐午飯,有肉,飯管飽,還提供茶水,工錢另算。
因為是在春耕的時候建房,所以這工錢自然比起平時要多一些。
若是以前李亞羅跟安木友可能還要計較一番,但在安亞非的說服下,加之年前的那場大雨,這土坯房真是爛得不行了。
再怎么要面子,總也不能讓自己大兒子就這么嫁出去吧。
6家也說了,這房子建好以后,鎮子里的6府就留在那里,到時候6寒情一家都會搬到鳳山村來住。
也就是說,這房子不是給安家建的,那是給6家自己建的。
當然,這是說給李亞羅跟安木友聽的。
事實是什么樣的呢?
那自然是安亞非跟6寒情的。
安亞非看著在臨時搭建起來的作為灶屋的木房子里忙著做飯的阿爹,對著身邊抽空過來看他的6寒情道:“怎么,你那邊忙完了嗎?”
6寒情幫他把頭頂的木屑拂掉,道:“差不多了,不是說讓你不要去做那些粗活嗎?我給他們那么多工錢,不就是讓他們什么都包了,你倒好,次次來都見你不是身上臟了,就是頭上沾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亞非才不管他說的呢,揮手道:“你不知道,那木工師傅里,有個特會雕刻的,我這兩天就是在跟他學雕刻來著。你是不知道,那木頭雕出來的小玩意可有意思了。”
想著自己這兩天雕的那個小玩意,安亞非笑得開心。
“行了,你那邊估計還有不少事吧。洛城跟水災事情的后期應該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忙的吧。要是太忙的話,就不要來看我了,這邊我看得過來的,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非兒這是在嫌我管著了?”認識也有這么長時間了,非兒是個什么性子,他還能不知道,6寒情無奈的搖搖頭,道:“說到這個,非兒,我可能會有半月左右不能來了,洛城那邊有些事,皇叔父讓我回去一趟,時間可能會比這個預計的更久些。”
安亞非轉頭看向他,皺眉道:“怎么,是丞相跟元家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嗯。丞相向皇叔父上折子告老還鄉,元墨勾結遙國的事情,證據確鑿,加之曹家與尚書府也向皇叔父遞交了不少的證據,這次元家是徹底的跨了。元恒也一下子打擊過大,聽說是得癔癥了。柯家這次幸好沒有牽扯其中,但是丞相這么一告老還鄉,柯家也算是……”
6寒情話未說盡,頗有些感概的嘆息了聲。
安亞非挑眉,“沒想到丞相居然會來這么一出,皇叔父是讓你回去商量這個?”
元恒的事情,那是那人咎由自取。他是一點也不會有同情心的。
倒是左丞相突然來了個告老還鄉,可能會讓朝堂上震動一下子。
可憐了柯家兩兄弟,經過這件事,那打擊,估計是無比巨大的。
畢竟相信了十幾年的舅父,居然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心的為他們,都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
這種打擊,柯家兩兄弟那種沒有經過挫折,還有些小天真的富家公子,怕是一時之間很難承受的。
反倒是曹子靖讓他有點刮目相看。
在這件事情上,曹子靖愣是從頭到尾的參與了進去,年紀雖小,可那份心機,真是讓他都有點仰望了。
如果不是曹子靖在半路參合進6家的事情里來,又寫信給了左中回,讓元恒自亂陣腳,怕是這件事情也不會這么輕易的就結束。
不過,安亞非扯了扯6寒情的衣袖,“元恒瘋了,那丞相怎么做的?”
不管了?
“到底是有夫夫感情的,怎么說,元恒也給丞相生了一個孝順的公子。丞相告老還鄉,也帶著元恒走了。”
那個元恒心底那么壞,生的兒子卻是個好心的。
安亞非了解的點頭,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明日就走。”6寒情看著他笑道:“可有什么需要我給你帶回來的?”
安亞非笑瞇瞇說道:“綿果。”
他可是記得綿果已經被摘下來了。
年節的時候因為水災的事情沒讓他等到摘取的時間就走了,讓他心里好一陣遺憾。
6寒情聞言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非兒倒是好記性。”
他倒是沒想到,非兒居然還惦記著這果子。
安亞非斜睨著他,“怎么,不行啊。”
6寒情笑著將他摟進懷里,“行,回去了我就讓皇叔父多給我一些。”
安亞非笑得得意。
是嘛,反正皇叔父他們拿著那果子也是拿來當調味料的,還不如給他,讓他來發揮這果子的真正用途呢。
當然,其實他也是拿來當調味料的。
有了6寒情金錢的支持,這新房建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快。
速度不僅快,質量,那也是現世的那些水泥高樓不能比較的。
新房建成這天,安亞非是忙得團團轉。
鄉下規矩,建新房那天,有個“動工酒”,新房建成這天,還有個“入住儀式”,也就是現代的喬遷。
安亞非對這些是懵懵懂懂的,反正他阿爹說什么,他就跟著做什么。
本來對于這些有點迷信封建的東西,他是不信的。
可是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對于這些東西,總抱著一種敬畏的精神。
整個鳳山村,包括來建房的工人,都聚在了一起吃主人家的“入住酒”。
洛夕跟6滄早兩天就從洛城趕了過來,跟著安木友還有李亞羅一起,把一塊上刻6安府三個龍飛鳳舞金漆大字的門匾親自掛了上去,親自點香酬神。
忙碌了一天下來,新房的事情總算是正式結束了。
前后兩個大院子,別說曬糧食,就是來個千人軍隊,那也是站得下的。
六進的院子,這可比北口鎮上6府還要大了去了。
安亞非拉著6寒情轉了一圈,不停咂舌,當初他本來只是打算建個三進院子就好了,卻沒想后來硬是被他那好友又給加了三進院子,就連前后兩個院子也給硬生生的擴大了一倍。
說是什么他們來了以后也得要種地,也要曬糧食。?...
還說他兩個兒子以后說不定也要來住,所以院子什么的一定要備著。
安亞非現在想來,他那好友倒是想得深遠。
反正不是他出錢,他才不管要建多大呢。
然后,房子就變成現在這樣,轉一圈都要一個時辰的地步。
搬進新房沒幾天,安亞非就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阿爹,為什么我要親自準備?”
他不會女紅好嗎?
穿針走線?
他來的時候學的那點女紅,拿出去還不嫌丟人嗎?
李亞羅扔給他一塊紅綢布,“這是枕巾,上面的月顏花必須得你親自繡上去,別指望阿爹幫襯你。”
安亞非哭喪著臉的看著手里長方形的紅綢布,欲哭無淚,他就知道,當初阿爹讓他學繡活,肯定就是為了今天。“阿爹,我上次不是有繡嗎?你說那個是給我的嫁妝。”
他記得去洛城的時候,他阿爹就扔給他幾樣東西,讓他繡完,說是給他準備的嫁妝。
怎么現在還要繡?
李亞羅從一邊的籃子里又拿出一塊跟安亞非手里差不多的紅綢布出來,沒好氣的道:“你這是繡的什么?阿爹讓你繡月顏花,你可好,你這是繡的什么?花瓣都沒見到一朵。這哪里是花。說他是花骨朵都是阿爹夸你了。”
安亞非無辜的摸了摸鼻子,“阿爹,這不能怪我,你當初也沒說要花瓣來著。”
李亞羅拿手不輕不重的敲了下他的腦袋,“你還好意思說,我給你的那個樣布,難道是讓你拿著好看的?”
真是,這孩子居然還敢給他睜眼說瞎話。
“好吧,是我的錯。”安亞非揉了揉自己腦袋上被敲的地方,態度良好的低頭認錯。
然后又抬頭蹭到李亞羅身邊,討好的說道:“阿爹,你看,我的繡活真是不好,那個,阿爹你幫著我一起繡好不好,我就在那個被面的一角繡朵月顏花就好了,阿爹你看行不行?”
他的手拿刀子勺子就行,拿針?饒了他吧,上次去洛城繡的那些東西,就讓他十指多了不少的傷出來了。
李亞羅看了看手上花不像花的東西,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什么活計都拿手,唯獨這繡活怎么也學不好。
見自家阿爹有了些動搖,安亞非再接再厲,“阿爹,你看,要準備的東西這么多,那個,我那啥,要是實在不行,每一份需要繡活的嫁妝上面,我,咳,象征性的繡一點就可以了?反正別人也不會真的拿著這個說什么的。”
李亞羅給了他個大白眼,“這繡的東西又不是給人看的,那是象征你們成婚后日子幸福美滿的。要不是這樣,阿爹才不讓你這臭手來繡呢,白白糟蹋了這些好布。”
安亞非笑得一臉討好。“阿爹,你跟爹爹這么幸福,讓你來繡,不正是讓我們沾了這幸福之氣嘛,你說是不是阿爹。”
他萬分慶幸,在這繡活上,這具身體的原主跟他一樣,是個廢材。
李亞羅被他說得逗笑,“你這嘴倒是能說,行了,趕緊在這邊角上繡一朵月顏花上去,可別再給我繡個圓坨坨了啊。”
安亞非使勁點頭,“放心吧阿爹,我會認真繡的。”
拿著紅綢布,安亞非以要上戰場的神情盯著他。
真是好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