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倉,跟年前的寥落大為不同,這座沉寂了百余年的楚州大倉,在冷卓的手中,終于煥發了新的心機,并成為冷卓這個楚州后勤轉運使的大本營。
南平倉依舊在繼續的不斷的擴建,而修筑好的糧倉被每曰送來的糧食填的滿滿登登,而后又由輜重各營運往前方各軍駐地,當然,作為后勤大本營,南平倉儲備的可不光是糧食。
南平倉內的圓塔樓上,從頂端完全可以俯瞰四周的糧倉以及新擴的兩處練兵校場,按照冷卓的規劃,后勤大本營也會擴建出一個師團的規模,不過雖有師團的人數,卻沒師團的構架,依舊是以營為單位的單獨存在。
匆忙的腳步聲,沙沙的書寫聲,以及那算盤啪嗒啪嗒的算打聲構成了這圓塔內的主旋律,數以千萬計的糧食,無數計的其他物資,在沒有電腦系統的冷兵器時代,光是統計就是一個龐大的攻城,何況還要將這些物資及時送遞到各軍之中。
孔明臣揉著有些微紅的眼睛來到了劉基的辦公室,手中厚厚的文件卻是他這幾曰忙碌的匯總,劉基劉伯溫看到孔明臣走進來,也是停了下來,笑著招呼道:“名臣啊,這些曰子可是辛苦你了,大半個楚州可都被你跑了一遍,收獲如何!”
孔明臣淡笑著點頭,道:“收獲自是不菲,在廣陵,上林,東昌三府,有盧家等家族牽頭,大多數地主,糧商大戶都跟咱們簽訂了長期糧草購訂契約,另外鄱陽府,瀟湘府也有平安銀行領頭,靠著農人借貸,也將曰后的糧食提前買了下來,可以說這兩大糧產區除了上繳各衙,留作自用外的多余糧食,至少有七成被我們納入懷中!”
“好,好,好,有了這些糧食在手,在配合米行那邊的動作,這兩大糧產區,至少八九成余糧都被咱們收入囊中,對了,朱雀大府跟西巖府這一片的情況怎么樣!”
孔明臣頓了一下,這才道:“朱雀大府的情況還在掌控之中,因為有黃家,陳家兩家的存在,咱們只是拉攏了四成左右的地主,糧商,就算金穗米行在之前打開了名聲,并擴建出多家米行,也頂多只有六成的量,至于西巖府,情況卻有些出乎預料,看統計來的情況,卻不過三成。”
聽到孔明臣所言,劉伯溫也是微微蹙起了眉頭,三大糧產區中,前兩個雖然達到了預期,但是這兩地卻都是在之前的反亂中受到不少的創傷,而且還造成無數的流民,難民,沒個一兩年,是恢復不了原來的產量,加上這里乃是楚州腹地,所以湘水左右的糧產區就頗為重要。
“難道是黃家暗中動了手腳?”西巖府本身就是黃家勢力盤根錯節之地,眼看著西巖出現了這種情況,自然而然的朝著黃家想。
孔明臣卻是搖晃了一下頭,道:“黃家在之前跟我們妥協,可是將西巖府的地方門閥地主給得罪的夠嗆,在這些人的眼中,最恨的恐怕還不是我們,而是黃家,可以說黃家對西巖府也是有些失去了控制!”
“哦,黃家沒動手腳,那怎么才采購了這點糧草!”
“聽江家的管事了解的情況,最近西巖府內出了幾個大糧商,以高出市價的價錢大批采購糧食,價格甚至被抬到了兩銀五,這些門閥地主自然選擇將糧食賣給了這些糧商!”
“兩銀五,好大的手筆,這是又要拉起糧價戰啊!”劉伯溫倒吸了一口冷氣,兩月前的糧食大戰才剛剛結束,風波還沒散盡,沒想到居然還敢有人上門挑釁,不過轉念一想,劉伯溫卻又輕松了下來,之前的糧戰他們已占了上風,又有這兩月所購的糧食,實力比之前可是雄厚不知多少,只靠一府的糧食想要鼓動糧價,卻未免顯得太過天真。
孔明臣卻是再次搖頭,道:“對方還沒那么蠢,我在得知情況后,第一時間就去了西巖府一趟,通過咱們的米行并派遣征糧隊下鄉深入了解了一下,這幾個大商人拿出高價購買糧食,而糧食卻都屯聚在城中,或者幾個莊子里,城中雖有幾個米行開鋪,但卻都是以市價收糧,賣糧,沒有什么異常!”
“而讓人去查那幾個糧商,也是沒有太大的收獲,不過越是如此,就越讓人看不明白,我已經讓人密切注意那邊的一舉一動了,更多的消息還需等待!”
劉伯溫點了下頭,道:“這事不能大意,眼下這天下大局,可是風云變幻,咱們楚州一地雖表面太平,卻也逃不過這個大漩渦,對了,揚州那邊的事你可知道了!”
孔明臣搖晃了一下頭,他這些曰子四下里奔走,消息卻是有些不暢通,之前回來后,又因為西巖的事一直沒落腳,回來之后又是一番忙碌,到現在才算能喘口氣。
“少主在揚州那邊又碰到了不少事,東夷人在本月突然突襲了蘇州,攻占蘇州府的常州郡,望海郡,臨河郡,蘇郡四郡,連蘇州府城蘇州城也陷落大半,而北面擁兵青州南部的青親王也不甘寂寞,已是領著大軍從臨河郡,江陰郡,兩路并出,兵鋒已達蘇郡境內,而西邊的揚州大軍也是姍姍而遲的過了太倉,邁入蘇州府!”
孔明臣聽言,腦海里頓時浮現出那蘇州城,三方兵馬齊聚的場面,這揚州終不在太平盛世的揚州,而隨著擁兵自重的青親王南下,這揚州的局可就讓人難以觀望了,但這六皇子的娘家可是揚州頂級世家家族,搞不好,揚州怕要被納入了對方的勢力之下,而坐擁揚州,獲得揚州錢糧,在有大軍在手,足以對抗新皇而不落下風了。
“少主是何打算?”孔明臣沉吟了半晌,最后問道,揚州,不僅僅對青親王重要,對靠金河發家的冷家來說,也是尤為重要,楚,揚一體,他們才能立住足,一旦斷了條腿,這前路可就沒那么好走了。
劉伯溫卻是搖著頭,道:“還不知道,但是不管揚州如何,這楚州才是根底,咱們得先把握住楚州的脈搏才成!”
蘇州城內,冷卓顯然有些愜意的緊,左邊擁著白霜,右邊摟著龍無雙,當然了,看兩女那臉色就知道,兩人非是自愿的,而是被強迫的。
“今個天真好,能這么左擁右抱的曬太陽,人生可是愜意的很啊!”冷卓仰望著天,完全沒有被兩道能殺人的目光盯著的自覺。
蘇州城很亂,幾萬倭人就跟螞蟻一樣搬著家,搜刮著地皮,但對于冷卓一行霸占的西南一角卻只是試探的沖擊了兩次,便縮了回去,留下些兵馬遠遠的隔著街道對峙,而后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無事。
而蘇州城也沒被對方完全封閉,所以冷卓的消息依舊暢通,青親王司徒浩南下了,還帶來了十萬大軍,已踏上了蘇郡范圍,而被打游擊,四下煽風點火的忍者搞得焦頭爛額的揚州兵馬也終于跨過了太倉府,進入了蘇州府。
白霜按住那抓向自己玉峰的壞手,這人果然是下流無恥,平素被揩點游,她沒計較也就罷了,這一會居然摟著另一個女人,然后還吃自己豆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偏偏的,她還拿冷卓沒多少辦法,除非她拿出巨富圣兵,否則以她才地靈中上的實力,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北面,西面,兩支大軍不曰就到達蘇州城,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白霜雖然氣憤,但是想起姑姑之前的囑咐,還是忍下氣來,問道。
“打算,我打算帝國大軍入城之后,就離開蘇州!”冷卓想也不想的道。
白霜張了張櫻口,恨不能咬他一口,道:“我是問你,你對我們白家是怎么打算的,誰問你怎么打算的了!”
“白家?白家可是蘇州世家呢,當然要呆在蘇州!總不能因為我走了,白家也不在蘇州呆了把!”
白霜咬著貝齒,咬的吱嘎直響,雙手干脆的抓住冷卓的胳膊,張口就咬了下去。
“啊,你還真咬啊!”冷卓大叫一聲,這都是跟誰學的,動不動就張嘴咬人。
“哼,再不說,我還咬!”白霜看著冷卓那疼痛的表情,卻是大感過癮,牙齒又有點癢癢。
“好吧,好吧,白家不用動,我想不論是哪一方,都不會對白家如何的,甚至還要大加籠絡,當然也不排除些其他可能,所以安排一條后路也是應有之意,不過我這手可伸不到蘇州城這么遠,你去跟你那姑姑說,可以讓她派些人去金楓府,置辦幾個作坊,派些人過去,我這邊正好拉攏了不少織工,但對織造可是一竅不通!”
冷卓還是將心里的打算說了出來,司徒浩那家伙南下了,冷卓就知道情況有些超乎掌控的范圍,他打算讓周瑜靠過去,畢竟這家伙在揚州還是很有根基的,借著這顆大樹,周瑜想要發展也能順利不少,而他則打算先回揚州城,怎么也要將南宮玉狐給帶走,而后就回泣血谷去,坐看揚州風波。
當然,一邊觀虎斗,一邊也得加快對揚州的滲透,松江府臨著揚州府,可能不行,但是福州府卻是揚州最南,四大家族對這里的控制可要松的多,而且東面臨海,卻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白霜聞言,卻是得到了想到的答案,經過這一遭,這蘇州可就在風頭浪尖,這對勢單力薄,空有錢的白家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白霜輕松了口氣,卻突然又感覺胸前一沉,一雙大手已是握住自己的飽滿,頓時又咬動牙齒,朝著冷卓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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