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啊!”小趙立即說,“有一次上頭派我去對付一個白虎幫的堂主。我本來想著把他揍一頓趕出省城就完了,誰知道那家伙居然敢反抗,掏出一支五四來亂揮,結(jié)果走火把自己給打死了。”其實事情遠(yuǎn)沒有他說的那么平淡,小趙那次是差點就被打死了,幸好人家走火,小趙才逃過一劫。
“那個白虎堂堂主的尸體你還保留著?”李穆問。這不就是他打死的人嗎?算什么別的受害者遺體啊?一開始就拿出來不行嗎?還非要李穆追問一句。
“不是,他的尸體也扔到水泥基座里面去了。臨死前那家伙和我說,大家都是同道,他屋子里面有些東西,如果我給他處理掉的話,他就把藏錢的地方告訴我。我一向也沒什么壞處,就答應(yīng)了。后來他死了,我就去拿了錢,然后幫他處理東西,結(jié)果一去他家,嚇了我一大跳,居然是好幾具尸體啊!那個變態(tài)還把尸體擺成各種造型,還不知道怎么處理過了,做得好像標(biāo)本一樣,真是變態(tài)啊!有一具尸體沒處理完,還泡在藥水里面,味道別提多難聞了。”
“那你把尸體都弄到哪里去了?”李穆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也覺得惡心。
“我就和幫里處理尸體的人說了,這是執(zhí)行任務(wù)弄到的,讓他幫忙給埋到水泥里面去。”小趙說,李穆正想罵他既然已經(jīng)埋進(jìn)去了,還多說什么,他就接著把實情說了出來,“不過那個樓盤似乎是資金鏈斷了,搞了地基以后就沒有搞下去。那個地基風(fēng)吹雨淋的,裂了不少縫隙,我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里面的尸體,于是就偷偷摸摸找了人,把地基的水泥塊鑿開搬走,找了個深山老林扔了下去。”
這不還是一樣嗎,以前尸體在深山老林里面就被山民獵戶發(fā)現(xiàn)過,現(xiàn)在人家忽然看到多了這么多水泥塊,難道就不會懷疑?再說了,水泥塊在深山老林里面不是腐爛的更快嗎?到時候尸體露了出來,人家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一查水泥成分和大小形狀,人家就知道是從哪里弄下來的,順藤摸瓜找到樓盤,接著就能找到澆筑水泥的人。“哪一個深山老林?”李穆問。
“恩……就是這邊。”小趙說,“我對這邊最熟,我不是和您說過了嗎,我們每個月都要練槍法的,具體的訓(xùn)練方法,就是來打獵。這里兔子山豬都多,我扛著獵槍前前后后都走過了,每次都能打兩三條豬,十幾只兔子。其實把李老板你放到這邊來,也是我的主意……恩,我說錯了,這是老虎和我一起的主意。我那個那個……”一不留神就把真話給說出來了,小趙十分的恐慌。
“行了!”李穆說,“你仍水泥塊的地方在哪里?”其實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一個山谷里面。小趙指明了道路以后,李穆發(fā)現(xiàn)居然可以直接把車開下去,不由得再一次感嘆這個小趙還真不怕死。小趙辯解說這里真的沒人來,就算有人來,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堆水泥,有誰會
管里面是什么東西。
事實證明小趙是錯的,當(dāng)他們來到拋尸處,那些水泥已經(jīng)被銹蝕得差不多了,尸體都裸露在外面。于是李穆拿著槍,逼著渾身是傷的小趙戴著鐐銬把這些尸體一個一個上了車。尸體上面還滿是水泥,小趙搬了一個就氣喘如牛了,搬了兩個就搬不動了。“李……李老板!”小趙一邊喘氣一邊說,“你還是把我打死算了!我再也搬不動了。你要對付我,何必這么死心眼呢?拉一具尸體回去說明情況不就行了,其他的讓警察自己來搬好了。殺一個是死刑,殺兩個也是死刑,頭掉了不過是碗大個疤……”
對于小趙這樣的人來說,當(dāng)然是殺一個死刑,殺兩個也是死刑,不過對于何林然那樣的人來說,殺一兩個人還不夠!李穆把霰彈槍上了膛,嚇唬他說,“那你就去死吧!”說著一擺槍,小趙的渾身上下都立即生出無數(shù)力氣來,把八具滿是水泥的尸體都弄上了車,然后就癱倒在貨車車廂上面了。
李穆又把他銬了起來,問他:“你究竟是想死呢,還是想活啊?”
“那當(dāng)然是想活了!”小趙一聽這話,就知道有門路了,“不知道李老板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辦。不知道李老板是想殺人呢,還是想小的攀扯上誰?”最好是殺人吧,要是李穆想殺人,小趙就自由了。不過殺了人以后說不定還要被殺人滅口,這里面風(fēng)險也是不小。小趙緊緊地盯著李穆,心底也不知道盼望李穆說什么。
“你看看,這里死了這么多人。”李穆指了指那些水泥里面的尸體,“要是全推給你,能不是死刑嗎?”也不給小趙辯解的機會,李穆就繼續(xù)說了,“只有牽涉到一個大人物,你只有說這個大人物指使殺了人,才能脫身。”
聽到這話,小趙欲哭無淚,這些人壓根就不是他殺的啊,是白虎堂那個堂主殺的。不過他也知道,現(xiàn)在辯駁是毫無用處。自己已經(jīng)被抓住了,尸體也搬上車了,還不是李穆怎么說,人家就怎么告?就算是何林然,也不會幫著說話。不對,不是不幫著說話,是肯定要把小趙給殺了滅口。而自己唯一的生機,就是反過來控告何林然,那么李穆說的那個大人物,不問可知是誰了。
“我一定遵命。”小趙說,“我就說這些人都是何林然親自殺的,他殺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親眼看著,一刀下去,那血就嘩啦啦的流出來。一次殺一個人還不過癮,有一次還殺了兩個人,他把那個人綁在椅子上,拿著一把小刀,一刀捅進(jìn)去脖子里,慢慢的向旁邊割,把人的頭割了下來。那人叫的那個慘啊,就好像是殺豬一樣……然后血那個噴啊,滿天滿地都是。”
聽小趙說得這么活靈活現(xiàn)的,李穆問:“你還干過這種事情?”
“沒有。”小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在網(wǎng)絡(luò)上看到的視頻,說是處決俄羅斯戰(zhàn)俘什么的。我們自己殺人哪里會這么
殺的呢,都是亂槍打死就完了。要是用刀子,刺死了人還要見自己一身的血,以后要是被人查出來怎么辦?我這么說是不是太夸張了啊?那我就說個平實一點的好了。這天何林然拿著一把AK47……”
AK47更加夸張好不好!現(xiàn)在你能找出一把AK47來算你有本事。這種二戰(zhàn)時代的槍,就算有也早就用壞了。李穆打斷了他:“不要瞎編,這是要用來做證供的,越真實越好。可不能被別人看出破綻來,你認(rèn)識這些受害者嗎?知道他們的名字和職業(yè)什么的嗎?”
“認(rèn)識兩個,一個是他們白虎幫的人,另一個是開游戲機室的老板。”小趙老老實實的說,“其他的不認(rèn)識。白虎幫的那個人叫做喪彪,游戲機室的老板叫做童老板,不過真名我都不知道,要是李老板找人打聽的話,應(yīng)該能都打聽出來。前幾年喪彪的名聲不小,沒想到被他們自己人殺了,還做成了標(biāo)本。”
李穆一蹬他,說:“什么被自己人殺了!明明是被何林然殺了!”
“對!是被何林然殺了!”小趙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親眼看著的。白虎幫喪彪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何林然,何林然就讓我們青龍幫把喪彪抓了回來,然后親手一槍殺了。殺了以后就拿去樓盤埋進(jìn)水泥基座里,結(jié)果那個樓盤資金鏈斷裂,我們生怕露餡,就把水泥挖了出來,然后扔到了刑場外面的山谷里。”
“不對,不是扔到刑場外面的山谷里。”李穆說,“是扔到了天馬村垃圾填埋場。”
“天馬村垃圾填埋場?”小趙嚇了一跳,垃圾填埋場連環(huán)殺手這么出名的事情,他當(dāng)然聽說過,還猜測過是哪一家英雄好漢干的,后來聽說兇手居然是李穆,還忍不住大罵胡說八道,李穆這樣的公子哥兒能殺這么多人嗎?就算要殺人,那也不應(yīng)該是自己動手啊。不過現(xiàn)在小趙已經(jīng)信了,這個李穆居然以一對二,赤手空拳的把他們兩個拿著槍支彈藥的金牌殺手給做掉了,“垃圾填埋場連環(huán)殺手?”
“沒錯!”李穆說,“何林然就是垃圾填埋場的連環(huán)殺手!他身為山南省政法委書記,不思報國,不思為人民服務(wù),一心一意的斂財攬權(quán),為此還扶植培育了青龍幫這樣的黑社會組織,壟斷鋼材水泥生意,還大肆殺人放火打擊競爭對手,那個白虎幫喪彪就是這樣被他謀殺了……對了,那個游戲機室老板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小趙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可能是何林然看上了童老板的游戲機室……”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省城的游戲機室并不大,要說一個省委常委看上了這么一點產(chǎn)業(yè),也太離譜了,只好另外編一個故事,“我覺得是童老板得罪了何林然,聽說有一次童老板在外面開車趕路,別了省政府的車子,那輛車子上面做的就是何林然。沒想到就這么得罪了人,何林然指示青龍幫的手下,把童老板抓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