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醫院院子裡落葉都有了。

快到國慶的時候，賴二的複查很順利，主治醫生終於吐口賴二可以出院了。

我問了賴二的意見，他覺著在哪都無所謂，不過我是真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我媽那時間久了肯定會懷疑的，再說我們公司肯定給我開除了，到時候再通知到我家裡去……

我怎麼也得回去一次。

賴二見這樣，也就要辦理出院手續。

我們又匆匆的辦理了手續。

他那個再造睪。丸手術推遲到了後邊，按他的想法是怎麼也要等一年後再說。

回去後，我把家裡的東西好好收拾了個過，以前的牀單是在賴二房間裡扯過來湊合用的，現在我就怕賴二睡的不舒服，就想去傢俱城什麼的再買一個。

賴二倒是無所謂。

不過吃上，我是真注意了。

還有他要定時的服用藥，有一些好像還是激素類的。

我也說不清楚我跟他是什麼情況了，以前我們肯定是情侶，每天只要看到對方的臉就會想到那種事兒，可現在我再看到他的時候，一點那個想法都沒了，就是可憐他，心疼他。

他跟範三那個人還不一樣，範三看著流氓啥的，可要是遇到這個事兒，範三絕對能嚷嚷出來，什麼都不往心裡憋著，可賴二這個人看著挺無所謂的，可實際上跟他接觸久了，我也不知道他這種人該說是心眼多還是城府深，反正他自己的事兒，除非他自己樂意了，否則他絕對一個字都不帶提的。

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很少聽他說說貼心的話，大部分時間我們也就是說點吃飯啊無關痛癢的話。

我開始也奇怪過，因爲我跟賴二屬於幾次患難了，可是他對我的那種親密感卻還沒有我跟普通哥們來的強呢，不過過後我也就想明白了，不是賴二不喜歡我，只是他大概沒習慣過跟人敞開心扉什麼的。

我也不逼他，我現在跟他在一起，他又有這個病呢，就得什麼都讓著他點，我們不往那個地方想，雖然出院的時候，醫生說過他可以適當的過性、生活，不過我想還是算了，一是他心理上肯定有陰影，二來我也怕他累著什麼的。

在這點上同性戀肯定比異性戀更能互相理解。

不過等一切都安頓下來，過了有一個禮拜後，他倒是忽然有了想法，晚上的時候就會摸我。

我也就順其自然的跟他來了一次，用手做的。

點到即止，做完後，我還挺擔心的生怕給他累到了。

現在他有個風吹草動，對我來說都跟九級地震似的。

我是真喜歡他，喜歡到不管不顧了，以前我總奇怪範三怎麼就那麼傻呢，對我也太一根筋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點，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極致的時候，是真抽不出身來，就跟入魔一樣，整個腦子裡整個心裡都是他。

賴二倒是不像以前似的了，以前他對我的感覺，我光從他的眼睛裡就能感覺出來，現在他還會沉默的看著我，還是會在我忙著收拾家裡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看著我。

可我卻覺著他現在對我的感情有點不太一樣。

好像是更內斂了，也更冷靜了。

偶爾過來親我的時候，也是閉上眼睛的。

最近他學書法呢，我挺支持他的，修身養性的事兒肯定是多多益善，早上他也不賴牀了，現在他起的比我還早呢。

一早起來就會出去跟小區裡的幾個老頭老太太練太極拳，練夠了就回來磨豆漿做早餐。

我怕他辛苦，他倒無所謂，而且看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賴二做事兒都挺有準頭的，他還給自己列了計劃表。

幾點幹什麼吃什嗎他都有安排，不光是從生活習慣上，就是從心態上，他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回來的時候，本以爲公司肯定給我開除了呢，但估計是佔了司方圓的光，這小子給我們主任說了的，我回來後，主任也就教育了我兩句，居然提都沒提要開除我的事兒。

司方圓可比以前成熟多了，在公司裡也歷練的不錯了，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我們車間做了，聽我幾個工友說，他現在去技術部鍛鍊去了。

“太子爺怎麼也是太子爺。”我那幾個工友都嘀咕著：“投胎就得是個技術活，別看人又豔照門又混子的，哎，在車間才鍛鍊多久啊，說上去就上去了……”

我也就一笑置之，反倒覺著這樣挺好的，至少以後我不用再看著司方圓對我流口水了。

這孩子也不能說他多壞，可是他那麼肉呼呼的對我，我實在是抻得慌。

可高興了還沒兩天呢，那天我本來該回家的，可是臨下班前我媽給我來一電話，在電話里老太太都要急哭了，讓我趕緊的回家一趟。

我嚇一跳，還以爲家裡出啥事兒了呢，到家後卻看見我媽跟我弟都在呢。

我弟鐵青個臉，跟我媽正對嚷呢，我當時就氣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了我弟一腿。

我弟眼睛通紅的看著我，蹲地上終於是不吭聲了。

我媽這纔給我說：“這缺德玩意，人韓麗多好啊，說分手就分手啊，不就是房子嘛……”

我倒是早知道這個，爲這個我媽給我也說過幾次，其實我也挺理解的，現在房子那麼貴，韓家就一個女兒不可能讓女兒出嫁租房子住。

只是我還沒勸我媽呢，我弟倒是急眼了，對我嚷道：“哥，你別聽咱媽的，竟瞎出主意！！”

我媽還跟我弟生氣了，當下就給了我弟一巴掌，隨後就拉住我急急的說：“我今天就出主意了，你倒是有辦法順利結婚啊，我今天也偏心一次，倆兒子我誰都不偏，我就偏我兒媳婦成不……”

到了這兒，我才一下反應過來。

我媽找我來的意思，原來不是勸我弟來了，而是讓我把我那房子先騰出來借給他們小兩口結婚。

這樣總比出去租房好。

我倒是沒意見，自己的親弟弟，我不幫誰幫啊。

我媽也沒多想，猶自對我說著：“到時候你就回家來住，你弟都結婚了，家裡也都空了，還沒你住的地方嘛，你要找了對象，我到時候就跟你爸商量下，大不了我們老兩口也給你騰房子……”

這可真使不得，我趕緊勸了我媽幾句，房子的事兒，肯定也要滿口答應。

就是答應的時候，我想起賴二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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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那房子可是我跟他一點一滴的佈置出來的，再簡單的一個地方，也是個家的樣子，現在說給人就給人……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給賴二說。

正這麼亂琢磨著呢，賴二的電話就到了，我這纔想起來，我光顧著著急往家趕了，我都沒告訴我今天晚點回去吃飯。

當著我媽他們的呢，我在電話裡說的很含糊，過後我還心虛的給我媽解釋了一句，說我跟同事本來約好一起吃飯的。

我媽聽了卻死活都要留我吃飯，我知道老太太雖然話兒是那麼說，心裡肯定是覺著虧欠了我。

這飯我怎麼也得吃。

等我吃了飯回去的時候，賴二正低頭練書法呢，練的是毛筆字。

爲了怕墨汁髒了衣服，他還穿著格子圍裙呢。

從握筆的姿勢到端坐的姿態都挺是那麼回事的，而且聽他說他小時候還真學過這個，所以現在看他寫起來居然也是有模有樣的。

我不懂那些，也不懂得欣賞，就只會看著他的樣子在那養養眼。

他也確實有寫毛筆字的氣質，看著跟世外高人似的，有那麼點貴公子的意思。

我側著臉的欣賞了會兒。

賴二忽然擡頭問我：“今天找你沒事兒吧，又催你相親了？”

一說這個我就想呲牙，“別提了，咱們得搬家啊，我過幾天就得看看房子去，我弟不是準備結婚嘛，女孩父母非要有房子才成，又嫌租房不合適，我媽就說讓我把房騰出來先讓他們結婚……”

賴二剛纔還跟個世外仙人似的呢，現在一下就不是人了，“韓麗個臭娘們，老子的房她也敢惦記！”

我一下就笑了，“以後都是一家子了，你罵她幹嘛。”

賴二倒是不說什麼了，就是晚上上、牀的時候，他先是爬我身上聞了一會兒我身上的味，然後就開始低頭舔我。

就跟要給我洗澡似的，舔的那叫個乾淨。

我被他弄的直想笑，一邊躲一邊推他。

“別租房了。”舔到一半的時候，賴二忽然停下來看著我說：“住我那吧，我在市裡有幾套房，明天抽空過去看看，你喜歡住哪咱們就搬過去。”

我有點意外，我以爲他前段時間都賠乾淨了呢，不然不可能一直住我這種狗窩裡窩著。

不過看他不大想說的樣子，我也就沒多問，我總覺著問多了，就跟摸他家底似的，就算是睡在一張牀上，有些事兒該注意也是得注意點，又不是真兩口子，不能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第二天我也就去上班去了，賴二在家開始收拾屋子裡的東西，東西可真夠多的。

等我回去的時候，賴二連一個臥室還沒收拾清楚呢。

牀單被罩什麼的都簡單，可是有些東西看著不值錢，可要往外扔吧，又捨不得。

還有廚房門口的那個珠簾，那是當初賴二自己親手串的。

現在要解下來，也有點心酸。

東西一時半會的收拾不出來，我怕賴二操勞的過了，也就讓他先休息會兒，反正我弟又不是趕著結婚，我們再住幾天也沒事兒。

賴二一聽這個就提議過去看看他那幾套房子。

反正晚上也沒事兒做，現在天氣不冷不熱的，出去逛逛也不錯。

我也就親自開著車，去賴二的房子那看了看。

本來說就幾間的，可真找到的時候，我才發現餓死的駱駝真就比馬大。

賴二那些房子最小的一套也比我的大，不管是裝修還是室內的佈置來說，怎麼看怎麼比我的房子好。

賴二卻是不滿意，不管是錯層躍層還是獨棟小別墅，還是高檔公寓那些，他各個都能挑出毛病來，不是那不好就是這不行。

最後賴二也就跟我商量說：“咱們別搬了，韓麗那臭娘們喜歡什麼樣的房，大不了我送她一套。”

“開什麼玩笑。”我也不知道他是鬧著玩的還是當真的，不過這可能嗎：“我弟結婚你送什麼放啊，還是咱們搬吧，我看著這些房子都挺好的，我那房子地面還是水泥的呢，跟你這些真沒的比……”

賴二嘆了口氣，用胳膊勾住我脖子的說：“真捨不得。”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又跟想到什麼似的，忙跑到主臥那，主臥裡有個木質衣櫃，他讓我幫著他搬一下。

我開始還納悶呢，可等一搬開我就給驚在那了。

裡面居然還藏著個保險櫃呢，鑲在牆內。

平時有外面這個衣櫃擋著還真沒瞧出來。

賴二按了幾下密碼，很快保險櫃就被打開了，裡面空間很大，東西也不少。

擺的倒是井井有條的，賴二清點了清點裡面的東西。

金條現金那些，雖然有些閃瞎人眼，不過最讓我吃驚的是裡面還藏著兩把槍呢。

“喜歡嗎？”賴二拿出來一把，對著櫃子比劃了下，隨後就問我：“去練練嗎，樓下我專門弄了個隔音室，裡面可以打兩發玩玩，我還按了個自動靶呢。”

說不心動是假的，不過我還是搖了搖頭：“不要，這種東西犯法的吧？你也別藏著了，改天扔了得了。”

賴二笑話我：“瞧你那膽兒。”

“膽小怎麼了？”我也笑著損他：“不是誰都跟你似的會投胎，我這種人闖個紅燈都得小心。”

不過我想了下，故意的開他玩笑說：“不過天道有輪迴，你這種吃特供愛講究的不也的得病嗎，倒是我這種從小到大吃地溝油喝三聚氰胺的還好好的呢……”

“瞎說什麼你？”賴二最近有點迷信，很不喜歡我說滿話，“說嘴打嘴知道嗎？”

他還跟老孃們似的非逼著我呸呸兩口。

這兒都趕上我媽了。

我沒辦法，只好呸了一口去晦氣。

賴二看見我這樣，又低頭親了親我，一邊親一邊嘀咕著：“你什麼時候能把你那臭嘴的毛病改了。”

不過他說的那個什麼活動槍靶，我倒是挺有興趣的，我想著就算不打槍，下去玩個飛鏢啥的也不錯，我也就說下去看看。

剛開始賴二還挺願意的，結果都要到地下室了，他忽然又給停下了腳步，猶豫的看我一眼，轉了個話題的說：“今天時間緊，還是改天吧……”

我心說都走到這了，看兩眼能用多長時間啊，我也就堅持著：“就看兩眼。”

說完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的，我就推開門了。

等一進去我就明白他爲什麼不願意我進來了，這個地方除了能打槍外，還是個上私刑的地方。

牆上掛了些工具，看著就挺瘮人的。

牆角那更是擺了個東西，很有點老虎凳的意思。

裡面的東西都他媽要趕上渣滓洞了。

我看了直皺眉，忍不住的教育他：“人就得有善心，不求怎麼當雷鋒吧，也別總做壞事……”

其實我知道他自從生病後變化挺大的，尤其是他現在身邊都沒什麼人，看著也是孤零零怪可憐的。

估計以後不會再那麼渣了，可是看見以前那些蛛絲馬跡還是忍不住的心裡不痛快。

他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安靜的看著我，摟著我肩膀的親我。

很奇怪，在這種地方我們也能發起情來。

起先只是因爲氣氛不錯，互相摟著而已，後來就是開始親吻，摸索，然後衣服一點點的解開。

我們急促的喘息著，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都是用手用嘴去解決。

“我想把你的名字刻在這兒。”

他比劃了下。

我扭頭看了一眼，他比劃的是胸口的位置。

“刻那幹嘛？”我皺著眉頭的被他擴展著，他這是想進去了……

我咬牙剋制著，身體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緊張，很僵。

“想刻。”他說：“特別想刻，我還想做很多事兒，家威，我真想吃掉你，我一定是瘋了……”

他捅了進去，我發出一點聲音。

他開始還算剋制，可到後來的時候就不行了，跟瘋了似的。

地面不舒服，我覺著以後這事兒還是留在牀上做吧。

我就奇了怪了，都一個蛋了還能這麼持久啊！

等他終於是做完了，他一邊摸著我的後背一邊低聲的問著我：“沒什麼變化吧？”

他手術後第一次做這個，我知道我得鼓勵他。

我也就點點頭，非常肯定的說：“跟以前一樣棒！”

“你也很棒。”賴二絕對是想誇我一句：“你反應特敏感，只要親你後背，你下面就會收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