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沒想過。”
柳‘玉’瑾小小的說話的聲音傳到了沈烈的耳朵裡,讓有些發呆的他一下子回過了神來。他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走神了。而走神的原因,正是因爲他的腦海裡一直回想著他剛纔捏著柳‘玉’瑾的胳膊時候的觸感。
透過薄薄的紗衣,柳‘玉’瑾那嫩如白藕的胳膊捏起來十分地柔軟,讓他忍不住地開始走神起來。直到柳‘玉’瑾回答了他,才恍如從夢中驚醒了一般。
“爲什麼?”沈烈很是疑‘惑’地問道。“這種東西……如果作爲軍糧的話,一定會相當有用的。”
“我不喜歡戰爭……”柳‘玉’瑾小聲地嘀咕了一聲,聲音小到連沈烈都沒有聽清楚,可是就當他追問柳‘玉’瑾到底說了什麼的時候,柳‘玉’瑾卻不在重複自己剛纔說了什麼,只是道:“這種東西不好保存,會化掉的。”
沈烈想起了剛纔融化在自己指尖的粘膩的巧克力醬,想了想,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柳‘玉’瑾率先邁開步子向前面走去。可是一擡起腳,卻絆倒了地上打滾是一塊小石頭之類的東西。瞬間,她就把持不住平衡,伴隨著一聲驚叫,便向前跌去。
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一雙溫暖而熟悉的大手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幫助她重新找到了平衡。她很快地站直了身體,雙腳重新又同時站在了地面上。這種安穩的感覺真好!
感覺到那雙大手從她的肩膀上拿了下去,然後,沈烈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沈烈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響了起來:“小心點,跟我走。”
柳‘玉’瑾的臉驀地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爲沈烈在笑話她還是因爲握住她的那隻溫暖的大手。她不自覺地跟上了沈烈的腳步,兩個人很快就從一前一後的狀態變成了兩個人並肩走著。
由於兩個人十指相扣的姿勢,所以兩個人捱得極近。柳‘玉’瑾的肩膀時不時地擦過沈烈的大臂。她甚至能聞到沈烈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近似於陽光的味道。
剩下的路途。兩個人幾乎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默默地走著。可是,在柳‘玉’瑾的心裡,這段路極長。長到……她就願意這樣一直走下去,慢慢地走下去,和沈烈一起,走到一個荒無人煙,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去。
沈烈也是一樣的想法。雖然兩個人誰都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情。可是十分奇怪的,兩個人竟然有著一樣的默契。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
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平時柳‘玉’瑾一個人走的時候只需要一個時辰的路,兩個人竟然足足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更奇怪的是,兩個人既沒有感覺到口渴,也沒有感覺到飢餓,就這麼慢慢悠悠地散步,一直走到了接近深夜的時候。
小桃和杏兒早已經睡下了。看著黑漆漆的房間的窗戶,柳‘玉’瑾輕輕地吐了吐舌頭,拉著沈烈進了自己的房間。關好‘門’,拉上了‘門’閂。只是身影一閃的功夫,兩個人就一起出現在了空間裡。
空間裡並沒有日升月落,自然也就沒有天明天暗之分。永遠都是那麼白茫茫的,既說不上晴朗,也說不上‘陰’霾。不過至少是非常明亮的。兩個人輕車熟路地各自分工,沈烈去撿‘雞’蛋,柳‘玉’瑾便來到了菜地裡,打算摘些青菜和水果,同時在心裡盤算著,這麼晚了。到底應該做些什麼吃的好。
“做點水果蛋糕吧。”沈烈的聲音在柳‘玉’瑾的身後傳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離柳‘玉’瑾非常近的地方。近到柳‘玉’瑾甚至能感覺到沈烈說話時候的呼吸就吹拂在她的頭髮上,讓她的耳朵變得癢癢的,十分地想在什麼地方蹭一蹭。
她迅速地回過頭。看著沈烈。這個俠客的身體此時幾乎已經恢復成了最好的狀態,所以來到她的身後的時候,即使敏銳如她,也完全沒有感覺到。現在,沈烈就這樣一身器宇軒昂地站在她的身後,可是跟他這一身完全不相符的是。他的手裡還拿著幾個‘雞’蛋,甚至還有幾根沒來得及抓下來的稻草,看上去十分地可笑,讓他看起來完全不是那個江湖上能夠令壞人聞風喪膽的那個青年俠客,反而像是一個安於田園生活的農夫一樣。
柳‘玉’瑾對著沈烈笑了笑,點了點頭,順便接過了沈烈手中的‘雞’蛋,示意他去摘一些自己喜歡的水果。而她卻是擡起腳向房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兩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而完全靠著之前這接近兩個月的時間積攢下來的默契。
沈烈沒有立刻去摘水果,只是盯著柳‘玉’瑾的背影看著。如果此時柳‘玉’瑾回過頭來,便可以看到沈烈眼中彷彿是可以溺死人一般的溫柔。
一直到目送著柳‘玉’瑾回到房子裡,沈烈這纔回過頭來,開始摘水果了。
自從認識了沈烈之後,柳‘玉’瑾的空間裡的果樹便越來越多了。與沈烈十分嚴肅正經的外表不相符,他的內心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大概是因爲童年過得並不算幸福,所以沈烈面對著他熟悉並且信任的人的時候,便會有一些不自覺的孩子般的脾氣。比如他十分喜歡甜食,如果柳‘玉’瑾做了什麼甜品給他,他便會十分開心。
如果汪修寧在場的話,他更是會將甜食藏起來——當然了,是玩笑式的。不過他這種幼稚的行爲,可是讓柳‘玉’瑾十分地哭笑不得。這個沈烈明明已經快要二十五歲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有的時候,他就像是隻有五歲一樣,還會讓人替他‘操’心。
一邊心不在焉地用手裡特製的打蛋器攪拌著盆子裡的‘雞’蛋,柳‘玉’瑾一邊胡思‘亂’想著。她的欣香館的裝飾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只要再過上幾天,就可以開張了。而林嬸也已經爲她選好了開張的黃道吉日。不過不知道爲什麼,越臨近這個日子,她就反而越加地緊張。總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一樣,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到底是忘記了什麼呢?柳‘玉’瑾不知道。
手上突然滑了一下,打蛋器一下子被戳到了盆子的外面。已經被打得黏黏糊糊的‘雞’蛋漿“嗖”地一下被甩了出去,‘弄’到整個竈臺上面都是白‘花’‘花’的蛋液。而柳‘玉’瑾的衣袖和裙襬上也不可避免地被沾上了一些。
“天啊!”柳‘玉’瑾驚呼了一聲,趕緊低下頭看著盆子裡僅剩的蛋液。顯然,這剩下的一點點完全不夠做一個完整的蛋糕的了。可是看看時間,如果重新再去打幾個‘雞’蛋的話,顯然,吃飯的時間就會被無限期地推後了——天知道,她已經在這兒‘弄’了小半個時辰了。先不說再來小半個時辰會是多玩,光說她那痠痛的胳膊,已經無法承受再來上半個小時的打蛋過程了。
這個時候,柳‘玉’瑾總是無比懷念現代的高科技。至少,電力是萬能的。電動打蛋器什麼的,真是不要太方便了。
看著地上和竈臺上的一片狼藉,柳‘玉’瑾嘆了一口氣,怨念地拿起了放在竈臺上的抹布。都怪自己的心不在焉,這下子,剛剛做得差不多了的準備工作幾乎是一下子都被毀掉了。而答應了沈烈的水果蛋糕……到底要怎麼辦呢?
柳‘玉’瑾心不在焉地站起身。就在她在水缸旁邊洗手的時候,她無意中一轉頭,便看到了放在竈臺上的一樣東西。心念一轉,她突然有了主意。
這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原來她看到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咖啡粉。她突然想起了在現代的時候她十分喜歡的一種點心——提拉米蘇。
這是一種十分適合陪著咖啡或者‘奶’茶的點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不是特別的甜膩。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再吃很多甜膩的東西本來就不合適,會對身體造成相當大的負擔。如果換成了提拉米蘇的話,就會好得多了。
空間裡能夠拿出各種本來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食品。不過爲了不過於依賴空間的存在,柳‘玉’瑾還是儘量地自己做東西吃。不過很多的調料都是以她的水平所做不出來的,每當這個時候,空間的存在就顯得格外地珍貴了。
咖啡酒,芝士,手指餅……這些東西都是柳‘玉’瑾從空間裡拿出來的現成的東西。她挽起袖子,繫上了圍裙,開始忙活了起來。
整個廚房裡都瀰漫著咖啡酒那種特有的香醇的氣息。
沈烈摘完了水果,很快就跑到了廚房裡。最近他養成了一種習慣,每次柳‘玉’瑾在廚房裡忙著做好吃的東西的時候,沈烈都喜歡跑到廚房裡去,站在柳‘玉’瑾的旁邊看著,時不時地幫她做些例如削皮或者清洗器具的事情,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東看看,西看看,再挑一些看上去就好吃的東西,塞進嘴巴里面好好地嚐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