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某酒店中,柳飛飛用房卡打開了房間門,將早餐放在了桌上,回身關上房門,沖關著門的衛生間喊道:“小松,該出發了?!?
衛生間中嘩嘩水響,沒有回答。
水聲停了,片刻后,一個男人圍著浴巾,光著腳走了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上的水珠,胸前的惡魔耶穌十字架紋身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宛若活物。
“說了多少次了,叫我楊山?!?
“這不是沒外人么?”柳飛飛不在意道:“再說,你再藏著掖著,身份證上的名字改不掉吧?”
換手拿著毛巾擦拭,遮擋了右臉的紋身,楊山露出了左半張臉來。
如果曹吾在這里,一定會十分驚訝,因為他的國字臉居然變成了瓜子臉,而且沒了紋身的干擾,赫然就是失蹤了幾年的盧青松!
盧青松看了眼桌上的早餐,沒有動,而是從桌上拿起一盒煙,捏出一根點上,仰頭躺在床上,深吸一口,徐徐吐出,道:“飛姐,我不想去。”
柳飛飛一皺眉,靠在桌沿上,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票我都訂了,你怎么又說這種話?”
盧青松右手微蜷,將煙遞到口邊,指關節上紋著F和U還有CK四個字母。
“我總感覺不對勁。”
“我都已經查過了,這次的主辦方是當地一個大型物流公司老板的兒子,贊助方是百威啤酒。”柳飛飛坐在他身旁,勸說道:“這個音樂節是去年就申報的,你是上個月碰到的老朋友,時間都對不上,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盧青松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抽著煙。
“你還是這樣,有什么話不能跟我說?”柳飛飛嘆了口氣:“國內的活兒你也推,國外的也不想去,你還想像以前那樣躲著么?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盧青松依然沒有回答,而是起身又續了一根煙。
“我不是要躲,我只是……”他煩躁的晃了晃拳頭,嘆了口氣。
“這次登臺的有全球百大DJ中的吉姆·輪佛和阿萊克斯,如果能和他們同臺演出一次,你在國內的排名就不止現在這個水平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所謂排名的。”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天賦被埋沒。”柳飛飛上前來,伸手輕輕撫摸著盧青松右臉的紋身,黑色油墨掩藏不住坑洼的老傷和肉疤,她喃喃道:“我喜歡看到你在舞臺上發光的樣子,那才是真正的你……”
她輕輕湊上前,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盧青松平靜的看著她,眼中古井無波,不回應也不反抗,等她自己退開后,才說道:“我不喜歡這樣。”
嫵媚一笑,柳飛飛勾了勾他的下巴:“我喜歡就行?!?
說罷,她轉身向外走去,頭也不回道:“快穿衣服吧!我已經叫車了,半個小時后,我們出發?!?
看著她走出去,盧青松一口一口的將手中煙抽完,在煙灰缸內按熄,坐在了桌前。
掏出了已經有些泛黃的身份證,看著高一時拍的證件照,那個清秀的自己,盧青松喃喃道:“為什么非要追著我不放呢?已經回不去了啊,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就不能讓我自己安安靜靜過完這半生么?”
經過四個小時的飛行,下午兩點四十五分,兩個人在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落地了。
新加坡是一個島國,也叫獅城,是全球最國際化的一個國家。
它是華國之外唯一以華族人口占多數的國家,國人多來自東南沿海省份。
走在大街上,如果不聽語言,幾乎和國內沒什么差別。
圣淘沙被譽為新加坡最迷人的度假小島,素有“歡樂寶石”的美譽。
圣淘沙四面環海,擁有新加坡最美的沙灘,這次音樂節場地就設在西樂索海灘,那里也是新加坡海灘排球盛行的發源地。
從機場到圣淘沙島只需要二十分鐘車程,但盧青松兩人并沒有搭乘出租車,而是選擇了坐輪渡。
湛藍的海水和清涼的海風能夠讓每個人的心情都放松下來,雪白的海鷗圍繞著輪渡,一旦有人拿出食物,它們便會直接飛下來掠奪,宛若霸道無比的海盜。
主辦方給音樂人安排了住宿,盧青松兩人是在海濱別墅。
來之前他們并不知道海濱別墅是怎樣的住宿環境,以為是個叫海濱別墅的酒店,但到地方以后才知道,那里真的是別墅式的酒店。
海濱別墅只有11套房,許多大牌明星來這也都會選擇住在這里,通常需要提前一到兩個月預定。
它每套別墅都有各自的設計理念,各有不同。
比如說,海景套房就在海洋館的旁邊,躺在床上就可以在房間內就觀賞到世界最大的海洋館——S.E.A.海洋館。
而樹冠豪閣則直接建在樹上,離地十二米高,通體由木制材料建造,是最真實,最豪華的樹屋。
這樣的樹屋全島只有兩座,分別是紫檀單臥閣樓和香灰麗單臥閣樓,盧青松兩人就被安排在了香灰麗單臥閣樓中。
看著隱匿于周邊森林的樹冠下,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的兩棟豪華樹屋,饒是盧青松也被震住了,柳飛飛更是興奮不已,連呼百威啤酒太有錢了,并且對這次音樂節無比期待。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主辦方只安排了四間海濱別墅,除了他們和兩位前來參加音樂節的全球百大DJ之外,只有一對從沒人聽過的無面人組合有資格入住,而且就住在他們隔壁。
當晚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來到了樹屋中,跟盧青松和柳飛飛Q流程,商議諸如出場次序,所需設備之類問題。
電子音樂人不需要帶多少設備,甚至一臺電腦走天下都行,只是每個人有自己熟悉的機器,如果能夠有同樣的設備,會更加順手。
對流程和設備沒有太多要求,盧青松卻有一個疑問:“這個無面人組合是哪來的?為什么我從沒聽過他們的音樂?”
工作人員不慌不忙道:“他們是來自越南的一個組合,并沒有什么名氣,但音樂才華很驚人,我們老板很喜歡他們的音樂,所以就把他們請來了?!?
“哦,關系戶?!绷w飛一聽就明白了。
盧青松也沒什么疑問了,工作人員便收拾東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