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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并沒有怎么反對,也是因為她料想如今二小姐的地位,也不能對大小姐如何。就這樣,二人很快就到了蘇嫣然的住處。
蘇芮然和王嬤嬤站在庭院門口,瞧著這諾大的一個庭院空蕩蕩的。地上還有掉落的樹葉,花壇中花木都已經長歪了也沒人扶植。這可是她自蘇嫣然禁足一來,第一次踏入她的住處。想到從前這里格外熱鬧繁華,再看這今日之景,也不禁心中感觸良多。
嫣然,你也有落到今日的時候。想到次蘇芮然不免勾起唇角,嫣然被禁足這么久,今日她也是時候該好好盡一盡姐妹情意了呢。
蘇芮然親自親來,這一行自然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真正禁足蘇嫣然的內室。蘇芮然一過去,早先已經守候在門口的兩個奴婢立刻為她一左一右的推門,打了簾子,態度恭敬的迎送她進去。
蘇嫣然主動要求見自己,原本以為進去之后瞧著她一定是等候在房中的,誰知蘇芮然和王嬤嬤進去之后,才有些意外的發現,蘇嫣然居然躺臥在床上打盹。
她被朝著蘇芮然臥在床上,看起來是和衣而臥,只放著一層月白色的紗帳。
王嬤嬤不禁蹙眉,又看向蘇芮然,忍不住道:“小姐,可要奴婢喚她起來嗎?”
蘇芮然搖搖手,阻止了王嬤嬤,她端詳了一會兒蘇嫣然的背影,沉默不語。她和王嬤嬤進來,雖說沒有太大的動靜,但想來蘇嫣然已經聽到了。所以她有很大的把握,蘇嫣然現在已經醒著,而這個時候她之所以裝睡,也不過是想扳回一局而已。
想到此蘇芮然不禁覺得好笑,嫣然,難道你望了,你大老遠讓王嬤嬤傳話讓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嗎?
蘇芮然想到此不禁一笑,瞧著蘇嫣然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于是便索性拉著王嬤嬤直接要轉身離開,刻意大聲道:“既然二妹還睡著,那么就待二妹休息好了我們再來吧,王嬤嬤我們走。”
王嬤嬤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不禁滿臉偷笑,立刻提高著嗓子應了聲:“是小姐。”
二人佯裝離開,而剛一轉過身子就聽見背后傳來一個聲音:“長姐請留步。”
自從知道嚴氏昏迷的消息之時開始,蘇嫣然一顆心就久久不能平靜,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到最后還是失敗了。
怎么辦呢?蘇嫣然皺眉蹙額,一手揉著太陽穴,似乎在母親的事情,十分的頭疼。蘇嫣然不傻,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知道此時自己尚在禁足之中,一是不能隨意出入去看望母親,二是也無法有所作為。若是因此又再度違背了爹爹的意思,那自己日后就更沒有好日子可活了。
雖然她只是庶出的女兒,可向來有娘親撐腰,所以在府中地位也是在自己那個懦弱的長姐之上,也從不曾想過會突然有這么一日,自己的長姐竟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從以前任由自己欺負,到現在連娘親也被她算計獲罪。
想到這里,蘇嫣然就忍不住緊捏著拳頭,腦海中還回蕩著娘親離開府中的囑托,讓自己無論遇到何事都不要輕舉妄動,切莫因她的事而惹惱了爹爹,更不能做出違逆爹爹指令的意思。 wωw◆TTkan◆℃o
然而此刻,想到娘親在病中無人醫治,她一顆心就越來越煩躁,惱怒不已,突然就忍不住大喊了一聲:“來人啊!來人啊!
”
她的話中透出凌厲和暴躁,外面侯著的奴婢聽到了她的聲音,還以為是出了什么,立刻推門而入,但進屋之后瞧見一切安然無恙,臉上不免帶著幾分不耐煩的味道,不悅道:“二姐有什么吩咐嗎?”
自禁足開始她所受待遇大抵如此,這些日子她早已習慣并學會了忍耐,所以也不如一開始那樣憤怒,也不管她們態度如何,只是著重說自己的事,對那奴婢道:“王嬤嬤呢?還沒走遠吧?”
“二小姐問這個做什么?”
“去看看大小姐在干嘛,回來給我說。”蘇嫣然將心頭的煩躁壓了壓,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那奴婢聽了她的話,頓時臉色就更不耐煩了,不高興的提醒道:“二小姐,不是奴婢說你,你尚在禁足之中應該安安分分的才是,怎么還想著打聽大小姐的動向。而且即便王嬤嬤還沒走遠,那恐怕也和二小姐你沒什么關系吧。”
“你……”蘇嫣然面色一沉,她先前已極力忍耐,卻不想這奴婢竟然敢如此對她說話。
然而還不等她多問責,兩個奴婢卻一句話也不說,就要從她的房中退出,連正常的告退都沒有。
蘇嫣然一慌,也顧不得計較這么多了,立刻叫住了她們:“你們等等。”
二人停下腳步,連身子也懶得轉過來,只是沒好氣的側目回頭,道了句:“又怎么了?”
“我當真有要緊的事要同長姐說,你們立刻去追王嬤嬤告訴她,讓她在長姐面前替我傳話。”
兩個奴婢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面露嘲諷。
“二小姐,大小姐可是很忙的,如今府中有那么多事都要由她料理。”
“可不是嗎?若是大小姐不忙,恐怕也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吧。”
……
兩個奴婢說到此,也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府中誰不知道大小姐和夫人、二小姐不和,而二小姐也向來依仗著夫人,但現在夫人都已經被大小姐設計遣送到別院了,一個庶出的二小姐,她們自然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蘇嫣然氣得直咬牙,但卻在心里反復告誡自己,此時動怒無益,一定要見到蘇芮然才是。為了娘親,她只能暫忍一時,為求日后后報。想到此,她忍著方才的羞辱,對兩個奴婢道:“我要說的事也事事關重大,若是你們沒將話傳到日后有什么后果,恐怕長姐也不會放過你們。”
她說的鄭重其事,倒是讓兩個奴婢不禁心生疑惑。
雖然如今二小姐是沒什么威嚴了,她們也并不懼怕,可是一說到大小姐,她們還是不得不懼的。
“你到底何事要見大小姐?”
面對一個奴婢的盤問,蘇嫣然冷冷道:“這恐怕不是你一個奴婢能知道的,不過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但是到時候會不會被滅口我就說不準了。”
那奴婢聞言臉色一變,但卻猶豫不定,也不知道這二小姐說的是真是假,還是只是為了讓自己辦事所以才如此嚇唬自己。
兩個奴婢面面相覷,相互間低聲私語。
“怎么?去還是不去?”
“騙人的吧。”
“可是萬一……”
想到此兩人皆是面色一沉,又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冒這個險,
最終還是決定幫蘇嫣然去傳這個話了。
不過傳話歸傳話,二人此時心里也另有打算,若是蘇嫣然敢用這個欺瞞自己,或是害得自己因此被大小姐責罰,那么她今后的日子也有得受了。
蘇嫣然總算是松了口氣,還好騙過了這兩個奴婢。她開始在心中盤算,一會兒到底要同蘇芮然說些什么,的確,蘇芮然現在變得心狠手辣起來。不似以往的軟弱好欺了。娘親中暑昏迷無人醫治的消息,也是蘇芮然有意讓王嬤嬤帶來的吧,她明知道自己還在禁足之中,這么做無非是在等著自己好看。
蘇嫣然就是再笨,心里也是清楚這一點的。
娘親被遣送在外,情況如何她本就不清楚,如今重病蘇芮然還刻意不讓人去給她醫治,如何能叫人不恨呢?若是再這么任由蘇芮然肆意下去,恐怕娘親會性命堪憂,而娘親和自己向來是被系在一起的,若是娘親有難,她一個人又如何能獨活呢?想到此,她就不免有些揪心,但卻也覺得有些氣不過。為什么從前那依附自己和娘親軟弱無能的長姐,如今卻可以這般踩在自己頭上,凌辱欺凌。
她是認定蘇芮然一定會來的,但卻越想越氣不過,聽見外面有聲音,知道是人來了,她便立刻躺到床上,裝作在假寐的樣子。也要讓蘇芮然領受一下,千萬不能在她面前掉了身價。
她心中始終覺得,自己是凌駕在蘇芮然之上,雖不過是庶出的身份。
蘇芮然已經進屋了,可她卻依舊躺在床上裝作睡著,她就是要等對方主動來叫醒她。誰知對方見她睡著,竟然立刻轉身要走,蘇嫣然驚訝之余,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瞧見她們主仆二人已經轉身,背對著自己,蘇嫣然更是著急,也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沖著她們的背影大喊:“長姐請留步。”
蘇芮然緩緩回頭,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望著她的表情,蘇嫣然知道,剛才又是自己輸了。不過她緊捏著拳頭,自己可不會就這么輕易放棄。
蘇芮然打量著她,瞧見她暗暗咬牙的樣子,卻只是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并不點明,只是選了屋中的一張黃花梨四方靠椅,自顧自坐了下來,對蘇嫣然道:“聽聞二妹找我,我就百忙之中偷閑過來了,只是不知道你今日里怎么想起來找我了?難道是禁足久了,一個人覺得寂寞才想起我這個長姐來,所以才來找我來跟你說說話嗎?”
蘇嫣然咬牙,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對方是明知故問。恐怕在來之前,蘇芮然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為了索性過來看自己的笑話而已。不過為了娘親,她什么都要忍,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蘇嫣然的臉上勉強帶著一絲微笑道:“長姐哪里話,妹妹可是每日都思念長姐,眼巴巴的盼望著長姐回來,我們好一敘姐妹之情呢。”
“姐妹情深,自當好好敘敘。不過想來妹妹也是有事要同我說吧,既然如此,妹妹何不有話直說呢?”
蘇嫣然沉默,心想也好,于是就直接道:“妹妹多謝姐姐特地遣奴婢來告訴妹妹娘親中暑昏迷一事,所以妹妹還想救姐姐,我現在禁足在房內,不能求見爹爹讓他給母親治病,姐姐能不能幫我給爹爹說說話?”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蘇芮然的表情,心里揣測不已,她會答應嗎?她真的會答應自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