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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西域聯姻,成王敗寇

一對大紅喜燭,跳躍著橘黃蔚藍的火焰,光溢滿室。

紅玉雙手緊緊的揪著膝蓋上的裙襬,手心的汗洇溼了紅色的喜服,睜圓了眼睛,看著黑色的秤桿,探入喜帕下。

緩緩地,微微顫抖地,挑起喜帕。

眼前一片光亮,入目的是一襲新郎喜服。紅玉緊張的乾嚥一口唾沫,低垂著頭,看著喜帕飄落在地。

“啪嗒!”

紅玉聽到秤桿落地的聲音,她錯愕的擡頭。入目的,是一張令她熟悉入骨的面孔。

長順驚詫的看著牀上的女子,手中秤桿落地。不知眼前這熟悉的容顏,是因癡戀而幻化,還是真切的坐在他的喜房內?

伸手想要觸碰,在即將碰上的一刻,手指捲曲的收回。

“長順?”紅玉不確定的喚道,嗓音帶著一絲輕顫。

長順聽到紅玉的輕喚,眼底閃過驚喜與疑惑。喜的是他的新娘是紅玉,疑惑的是他不是與陸姍成婚麼?

可在如浪潮涌來的喜悅中,長順刻意的忽略最後的疑惑。若這是錯,那他願意將錯就錯,珍惜他們深厚的緣分。

“玉兒。”長順低沉的喚了一聲,眼底有著小心翼翼,生怕這是幻覺。

紅玉猛然回神,看著眉目俊朗的長順,突然起身道:“糟糕!送錯了洞房,我們現在換回來,還來得及。”說罷,目光躲閃的避開長順複雜的神色,提著裙襬,朝門外走。

長順將紅玉自後背抱住,柔軟的身軀,如他幻想一般美好。

“你鬆手!晚了就來不及了!”紅玉心跳急促起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想到他對陸姍的溫柔,眼底積滿了水霧,掙扎著要走。“你的妻子是陸姍,你該找她。我是紅玉,你看清楚了,我是紅玉!”

長順手臂收緊,聽著她喋喋不休,說著令他惱怒的話。扳轉她的身子,吻上她的紅脣,抱著她倒在牀榻上。

紅玉被他壓著,悶哼了一聲。

長順端著擺在牀頭小幾上的酒杯,仰頭灌進嘴裡,渡進紅玉嘴裡,紅玉蹙緊眉頭,側頭要避開,卻被長順深吻住,被迫嚥下酒水,算是喝了交杯酒。觸碰到她柔軟的脣瓣,長順眷念的不捨離去,脣齒相纏。

紅玉內心煎熬,不明白長順這是怎麼了?他明明喜歡陸姍,知曉新娘換了人,爲何還要與她入洞房?陸姍呢?她該怎麼辦?

眼角綴著細碎的淚花,長順憐惜的輕柔吻去,垂目深深的凝視著她,埋首在她頸項間,呢喃道:“如果是錯,那我寧願錯愛一生。”

何況,從一開始,便是選中了你!

紅玉掙扎的動作霎時停頓,難掩吃驚,呆呆怔怔的看著長順。長順微微一笑,一手解開她的喜服,一邊與她耳鬢廝磨。

裸誠相對,紅玉面龐羞紅,雙手抱著他的腰身,蜷縮在他的懷中。長順眉眼溫柔,手一揮,帷帳落下,一室旖旎。

而長福的喜房內,陸姍頂著紅蓋頭坐在牀榻邊。等了幾刻鐘,長順那邊並沒有傳來什麼大的動靜,心下稍安。

這時,門扉推開,傳來腳步聲。陸姍掀開紅蓋頭,揚眉道:“任務完成,我回了!”說罷,起身拉扯著繁瑣的喜服。

長福臉上的笑容一滯,臉瞬間黑沉了下來。

這女人知不知,他們已經拜堂成親了?倘若做戲,何必如此逼真,做到這個份上?

陸姍毫無所覺,睨了眼橫擋在前頭的長福,道:“你捅出的婁子,我給你填補了,記得兩壇玉蘭香。”

長福目光深邃的看著陸姍,兩罈子酒,就將她給騙進了洞房。

她這女人,沒心沒肺,想將她娶進門,斷然是不容易。原本以爲要多費些周折,未料到無意間碰到了她與長順在樹下說笑。那一刻,心裡有些個嫉妒,她從不曾見到她對自己笑過。

恰好,紅玉那傻丫頭誤會了二人,他靈機一動。便趁機向紅玉求娶,紅玉同意了。而後待快成親之際,向陸姍坦白他向紅玉求娶,是爲了刺激長順早些與紅玉湊一對,不曾料到那呆子竟是將紅玉拱手相讓。婚事已經定下,斷然不能反悔,壞了紅玉的名聲。

以陸姍對紅玉的感情,斷然也不想讓紅玉傷心。她不似深閨的小姐,性子不拘小節。聽到他的提議,不過一愣,隨即便爽快的應承下來。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長順並沒有如他擔憂那般迂腐,他也得償所願的將這女人娶進門。

如今,任務完成?

拜了天地,進了他的屋子,還想跑了不成!

“我們拜堂了,在外人看來,咱們是夫妻。”長福冷靜的說道。

陸姍挑高眉頭,冷著臉看著長福,冷笑道:“你要如何?反悔了不成?”

“姍姍,我們可以嘗試著在一起。”長福沉聲說完在心裡打了許久的草稿,緊張的等著陸姍回話,生怕她拒絕了。

陸姍冷笑了幾聲,指著自己的頭:“你這裡有問題?說好的做戲!誰有閒情與你假戲真做?旁人若是問起,說和離了便是!”徑自越過長福,灑脫的朝門口走去。

長福攥著她的手腕,陸姍手腕一轉,掙脫了開來。長福身形一閃,自身後抱著陸姍,陸姍擡腳劈成一字腿,朝長福腦袋踢去。

長福歪頭避開,雙手掐著她的腰,向後一轉,俯身吻住她的脣。陸姍一愣,咬著他的脣,一手擊在他的胸口,趁著他的力道鬆了,滑溜的掙脫他的懷抱。

飛身躍出去,長福情急抓著她的腳踝,陸姍雙腳併攏,身形幾個翻轉,一腳踹在他的下盤。長福不躲反而迎上去,陸姍低咒了一聲,她壓根沒有控制力道,這一腳下去,不死也殘。慌忙收勢,長福將她拉進懷中,兩人因衝力,雙雙跌落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陸姍壓在長福的身上。

“你走不了了!”話落,長福一個翻轉,便壓在陸姍身上,道:“成王敗寇。”察覺地上冷,抱著陸姍放在牀上。

陸姍被他緊緊的困住,兩人功夫相當,陸姍一時掙不脫。待長福將她一身累贅褪去,屈膝向上一頂,長福騰手按住她的膝蓋:“這麼狠心,日後你寂寞了該如何是好?”

陸姍眼底閃過慍怒,雙腿如麻花扣住他的腿,上身用力,翻身將長福壓在身下。長福眼底閃過笑意,借勢雙腳夾著她的裘褲退下。

渾身一涼,陸姍臉色通紅,隨即,滿面鐵青。

雙手掐著長福的脖子,長福託著她的腰身,企圖翻身。陸姍立即坐在他的腰間,手肘抵在他的脖頸。長福雙腿彎曲,弓著將她甩在牀內側,陸姍覺得渾身清涼,在這時向下滑落,想要勾起裘褲。卻是一陣撕裂的痛傳來,臉上變了幾變,僵硬的一動不敢動。

長福也是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趁她閃神的時候一舉將她壓在身下。

芙蓉帳暖,一夜春?宵。

——

天矇矇亮,沈青嵐便起身,披著外裳,坐在小書房算賬本。這裡已經堆積了許多天了,齊景楓也挪不開身。昨夜裡在書房處理一夜的公務,適才睡下。

汴州那邊已經有好消息傳來,心中稍稍安定,只是記掛著宮中的母親。雖然皇帝縱容,身邊有人保護,可終歸裡頭是狼窩。

辰時末,長眉滿臉喜色的端著銅盆入內,伺候著沈青嵐洗漱。“今兒個哥哥嫂嫂起的遲,屬下也樂得忘記了要伺候主子起身。”

沈青嵐擺擺手,笑道:“不妨事。”看了一眼窗外,詢問道:“陸姍呢?”

長眉一愣,隨即抿著嘴偷笑:“她昨夜裡與長福促成了好事,可不知怎麼鬧得,下半夜,天將亮時,將長福趕了出來。這天一亮,人來人往,長福穿著中衣在外絮絮叨叨,陸姍心煩的將人給拎進去,裡面又是一陣噼裡啪啦。”

打起來了?

沈青嵐忍俊不住,前日裡,長福向她坦誠時,她便預料到了結果,陸姍不是這般好收服。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長順與紅玉二人一同相攜著進來。紅玉跪在地上,給沈青嵐磕頭,隨即奉茶謝恩。

沈青嵐接過,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將備好的紅封給紅玉。看著她眉眼間平添的幾分嫵媚,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淺笑,心中倍覺欣慰。

“這幾日你不用來伺候我,與長順好好的休息一番。”沈青嵐目光落在紅玉的小腹上,想著要重新挑一個丫頭,調教著放在身旁備著,日後紅玉有孕,斷然是無法照料她。

“世子妃,奴婢不用歇息。您身子重,身旁沒有得力的人伺候……”紅玉斂去臉上的笑容,認真的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身旁有長眉,你們方纔大喜,若留在身旁此後,倒是我不通情理了。”沈青嵐看著停在窗子上的白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紅玉見沈青嵐心意已決,看著長順眼底的期待,順從的跟著長順出去。低垂著頭,踩著長順的大腳印走。

“有心事?”長順回頭詢問,看著嬌羞的妻子,心裡一陣滿足感。

紅玉看了他一眼,羞赧的將頭垂得更低了。許久,才點頭說道:“我們這一兩年暫且不要孩子,好不好?”

長順臉一沉,她心裡有的是長福?

見他如此,紅玉便知他想多了:“世子妃如今身子重,初到京都,身邊只有我們這幾個信得過的人。若我有了身子,便沒有得力的人,照顧世子妃與小公子或是小小姐了。”她怎麼放心得下?若不是阿孃來信,她打算等世子妃的孩子三歲了,再成親的。

聞言,長順鬆了一口氣,點頭應承:“不急。”隨後拉著紅玉的手出府。

沈青嵐拿出白鴿腳上的信紙,閱覽裡頭的內容,面色平靜的摺疊好,扔在了火盆裡。

上面寫的是智臻大師的行蹤,可她並不能輕舉妄動。毒幺斷然是會在暗中密切的注視他們,但凡有一點動靜,都會將他引來。

長眉見沈青嵐面色凝重,遲疑的問道:“主子,汴州出事了麼?”

沈青嵐緩緩地搖頭,望著光禿禿的樹枝上,幾隻跳躍的麻雀,一陣心煩意亂。走到內室,看著穿著絲質裘衣在牀榻上休憩的男人。

就著牀邊的繡墩坐下,深深的凝視著他的五官輪廓。即使是睡著的,眉宇也是緊緊的皺著。伸手撫平,他的眉眼一動。沈青嵐笑了笑,手指下滑,描繪著他的脣形,趴在他枕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微微發癢:“起牀了!我的世子爺!”

撩起他的一縷墨發,在他玉白的臉頰上,來回掃動。

齊景楓抓著她作怪的手,枕在臉頰下。睡眼惺忪,竟是有些恍惚。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我的世子妃,陪你的世子爺躺一會。”方纔醒來,聲音低啞,卻慵懶好聽。

沈青嵐手腕一緊,便被他拉著倒在牀上。一手小心的護著她的肚子,一手順勢穿過她的脖頸,搭在肩頭,將她半抱在懷中。寬厚溫暖的手心,緊貼著她的小腹,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沈青嵐調整好姿勢,享受著這些時日來,少有的溫情。

“我方纔夢見你不要我們的孩子了。”突然間,齊景楓悶聲說道,向來平緩的話語,略微有些起伏。

沈青嵐呼吸一滯,背脊有一瞬的僵硬。隨即,微微噓口氣,放鬆身體。側身抱著他,聞著他身上清冷的松香,奇異的撫平了心底盪漾的波瀾:“不會。”

“嵐兒怎會捨得。”齊景楓附和的說道。

沈青嵐牽強的笑著,試探的問道:“你還夢見什麼了?”

齊景楓沉默了半晌,適才悠悠的開口道:“你在燕北清河莊子上,不要了孩子,我趕過去,已經晚了,沒能夠阻止你。”真實的彷彿發生過,一時讓他分不清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中。

沈青嵐心口彷彿慢了半拍,臉色霎時慘白。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發生過!

不過是在前世!

他怎麼會好端端的夢見了?心裡的擔憂,終究是毫無預警的來了!

她不知此刻該說什麼,她不想欺騙他。也不能告訴他,這是真切發生過!對他來說,多麼的難以承受?

“景楓……”沉默了良久,沈青嵐張口欲說,卻是被齊景楓打斷:“夢是相反的,斷然不會發生!”付之一笑,沈青嵐捨命都要護著孩子,怎得會不要了?

沈青嵐閉了閉眼,不安的抱著他的手臂,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是被長眉喚醒,有人在將軍府門口鬧事。

一個激靈,沈青嵐霎時清醒了過來。本來打算用完午膳回將軍府,誰知喚齊景楓起牀,卻是自個睡了過去。

“世子爺呢?”沈青嵐想到那番話,心口一突,有些煩悶。她心情不佳,自是會影響到孩子。這樣一想,便愈發鬱郁不解。

“世子爺接到將軍的口信,進宮去了。”長眉將齊景楓留下的話,一一轉述給沈青嵐,笑著說道:“世子爺是半刻都捨不得離開您。”

沈青嵐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收惙好,坐著馬車出府。到了將軍府,便瞧見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攏了人!

長眉開了一條道,馬車駛在將軍府門口,沈青嵐掀開簾子走下馬車,便瞧見張氏站在門口,與人說著話。見到沈青嵐,立即笑著走了上來。

“喲!侄媳婦兒來了,這可讓二嬸孃好等。原以爲是這府裡頭的奴才搪塞,沒想到侄媳婦兒當真沒有在府裡頭。”張氏穿著一件大紅底萬字不斷頭紋的褙子,梳著如意髮髻,兩邊各斜插著三支金釵。

沈青嵐冷眼掃過,徑自進府。

張氏被沈青嵐那一記冷眼看得,心頭一跳,眼見她走進府去,連忙跟了進去,一邊走一邊道:“不愧是將軍府,當真是氣派。侄媳婦兒命好,有個位高權重的爹,今後做什麼都不用發愁。可憐我認下的那個妹子,也是給大戶人家收養的一個女兒,成婚就是隻有兩套破爛衣裳,一個銅子兒都沒有。”

沈青嵐自是聽出她話中有話,端著熱水喝了口祛寒,淺淺的笑道:“這算什麼?親生女兒都不曾有,更是輪不到一個養女。”

“這誰知道啊?指不定背後偷偷給了。何況,我那妹子的父親,可是戰死沙場,有不少的撫卹金吧?家底也不薄,怎麼可能會沒有嫁妝?我思來想去,覺著定是被人給昧了去。”張氏笑吟吟的在沈青嵐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打量著花廳裡的擺設,兩眼閃過精芒:“你二妹子成親,侄媳婦兒不在京都。當初我瞧著你們玩的投機,喚你進京參宴,怕是難趕,便擅作主張的替你隨了一份大禮。”

沈青嵐嘴角帶著一抹譏笑,端著熱茶,嫋嫋水霧,遮掩住她的神態,不緩不慢的說道:“嵐兒便多謝了二嬸孃的好意,到時候大妹妹成婚,我便替你將禮給隨了。”

張氏一噎,面色不好,隨即想著能省下給齊淺裳的禮,倒也心下舒暢了一些。想著到這裡的目地,笑道:“侄媳婦兒,你不是說替盛三夫人備了嫁妝麼?怎得過了日子,還沒見著影兒?”

不裝了?

沈青嵐挑眉道:“這幾日府中有些個糟心事兒沒有處理好,忘記了這一茬。方纔二嬸孃說你的義妹是個養女,嫁人都不給嫁妝,而盛三夫人也是我父親收留的養女,給不給,全看心情。”

張氏氣得半死,這個賤人居然用她的話頭來堵她!心中那個恨!生生忍下怒火,不悅的說道:“我那個義妹,大鬧了一場,給御史大人知曉了。便罷免了義妹的養父,說他治家不嚴,下場可悽慘了。侄媳婦兒,二嬸孃瞧著你是一家人,便碎嘴的與你說會子閒話,若是你覺得不好聽,便莫要往心裡頭去。”

“盛家是京都有頭有臉的家族,你義妹有個好造化,你們更加要擡舉她,爲何要作踐了去?不但讓她在盛府難過,還落了將軍府的顏面,畢竟盛三夫人是從將軍府出去的人。若是被人蔘告到御史,將軍如今的處境……唉!”說到最後,張氏嘆了口氣。

聽著她話中的威脅,沈青嵐不以爲意。看來今兒個張氏過來,便是爲了討要莫紫涵的嫁妝了!

“這是府中的家務事,二嬸孃還是莫要手伸太長,二妹妹的日子並不好過,二嬸孃還是多花些心思給二妹妹纔是真。旁人的事,還由不得你指點!”沈青嵐啼笑皆非,知曉她是被莫紫涵給煽動了!

張氏見沈青嵐不給她任何顏面,氣得仰倒,索性攤開了說:“外頭的人,都知曉我是來給盛三夫人擡嫁妝,侄媳婦兒不給,也是說不過去。”她就不信了沈青嵐不要了這名聲!

沈青嵐頷首:“長眉,將莫小姐的衣裳配飾,給二嬸孃帶回去。”隨即對張氏道:“父親早已給她準備了嫁妝,只是這些年我父親在外徵南戰北,哪裡估計得了?那一筆不菲的嫁妝,便只剩下這一些了。”

張氏原本以爲有很豐厚的配飾,看著幾件半新不舊的衣裳,與幾根銀釵,心裡頭火大。沈青嵐這是在戲弄她呢!

“上好的頭面配飾,義妹帶到了莊子上去了!”沈青嵐轉動著手腕上的血玉鐲,漫不經心的說道:“對了,那紅珊瑚的事情,我遣人去詢問老太爺了。再過幾個鐘頭,便有信兒了。二嬸孃既然來了,便等下再走!”

張氏面色一變,她最怕的人便是齊放。這個賤人去信詢問齊放,齊放查到事兒,怎得會輕易的饒過她?想到此,便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的起身告辭離開。

轉到巷子裡,便被一個高瘦的少年攔住,穿著寶藍色的錦袍。臉頰削瘦,顴骨高高突出,並沒有多大的精神。

“銀子呢?”少年是張氏的兒子,如今與市井閒人,沒有兩樣。已經被齊放驅逐出齊府,成日裡藏在賭坊,吸食五石散,都有些不成人形了。

“沒有了!我的銀子都給你了!哪裡還有?”張氏緊緊的攥著袖子,瞧著曾經讓她引以爲傲的兒子,如今落到這個場景,痛心疾首。看著他蠻橫的從她袖中搜出銀子走人,立即拉住了齊少阮的手腕:“娘求你改過自新,你祖父會重新接納你的!馬上就要參加會試科考,你已經是舉人,只要你考中,你祖父會親自接你進府的。”

齊少阮一腳踢開張氏,陰森森的笑道:“那老東西,我還不稀罕。要我考試也行,你將那紅珊瑚搞到手,我就乖乖的考試!”說罷,揚長而去!

張氏捂著肚子,看著齊少阮遠去的身影,痛苦的眸子裡閃過堅毅。

她一定會讓兒子重回齊府!

——

汴州的事情,已經處理了妥當。沈長宏快馬加鞭的回到了將軍府,便直奔正屋,並沒有見到日思夜想的人。

詢問了丫鬟,也是一問三不知,卻得知沈青嵐在府中。

沈長宏連著幾日都不曾休息好,眼睛通紅,下巴長出了青胡茬,滿面的倦容。疾步來到沈青嵐在的花廳,看著桌上擺著一杯熱茶,蹙眉道:“來客?”

沈青嵐頷首:“父親,汴州的事情處理好了?”

沈長宏點頭,盛府偷盜了兵符,揪出了盛府的眼線,已經上告到皇上面前。盛府再也不能裝的若無其事,將兵符給了皇上。可那日態度強硬,要將他下獄的皇上,突然將兵符給了他,且將他給放出了宮,安撫好汴州百姓,將功折罪!

“你母親呢?”沈長宏後知後覺的想到什麼,猛然詢問道:“進宮了?”

“對!”沈青嵐見沈長宏面色一變,不由得問道:“皇上爲何對母親態度奇怪?母親一進宮,皇上便將您給放了出來。”

沈長宏臉色鐵青:“他早就對你母親心懷不軌!當年他預備著謀反,追求你母親,爲的是獻親王府的權勢。你母親早已看穿了他的野心,任由他如何付出,都對他視若空氣。後來大約便是越得不到,越不甘心,越不甘心,便越想要征服,以至於他最後倒是真的對你母親動了真情。可那時候,你母親看上了我,天天追在我身後。即墨擎天也有他的驕傲,轉身便與薄家結親。”

沈長宏嘆了口氣,如此費盡心思的追求一個女子,卻得不到她半個眼神。反而不顧矜持的反追求一個樣樣不如他的男子。即墨擎天那樣的人,又豈會甘願嚥下這一口惡氣?

只有深刻的付出,纔不會輕易的忘懷。他原先以爲秦姚死了,便也就罷手了。誰知不但沒死,更是嫁給了一個落魄的書香世家,對即墨擎天來說,更是踐踏了他的尊嚴。如今,他已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被一個女人欺詐戲弄,如何不恨?

可到底,這天底下,也只有一個秦姚,纔敢如此待他。適才讓他不捨殺,卻又不願就此放過。

沈青嵐也不禁感嘆,即墨擎天一瞧便是高傲自大的的人。並不懂得感情,纔會用錯了手段。隱隱明白他爲何要將母親禁錮宮中,縱容著,將一切都捧在她的面前。爲的就是讓秦姚後悔,她以前的選擇都是錯的!

只有他即墨擎天,才能讓她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沈青嵐不禁微微哂笑,即墨擎天活了大半輩子,還是不懂感情。母親要的從來都不是母儀天下,亦或是呼風喚雨,而是一份真摯的情感。

“既然辦妥了,便將母親帶回家吧。”沈青嵐含笑的看著沈長宏,也只有他最懂母親,纔會堅守了這麼多年,纔會最終與母親廝守。

沈長宏腳步一轉,便要出府,卻在門口一頓:“要科考了,皇上要景楓與太傅一同監考。”

沈青嵐心一沉,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西域使者,會在科考前,抵達京都。皇上讓景楓款待,並且有意向與西域聯姻。”沈長宏說罷,便去了皇宮。

沈青嵐若有所思,齊景楓科考,西域聯姻……使者……莫不是有隨行的公主?難道有意讓齊景楓與西域聯姻?

可,皇上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

若是當真下嫁給齊景楓,那麼不是將西域的勢力,扔給齊景楓了麼?

眉頭緊鎖,在屋裡頭坐立難安。西域有四個公主,其中有一個公主有了駙馬,其餘三個,兩個待嫁,一個只有十歲。

待嫁的兩個公主,一個是如今西域王后的女兒,一個則是剛剛找回西域的寶兒。這兩個人中,究竟是派誰來?

就在這時,長眉進來通傳道:“世子妃,肖夫人來了。”

“快請進來。”沈青嵐起身迎了出去,肖夫人臉色凝重的進來,徑自坐在太師椅上,端著丫鬟捧上的茶水淺抿了一口,道:“你父親回府了麼?”

“回了!”沈青嵐見肖夫人面色凝重,不禁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你父親的事情處理好了,玉書卻是遇到了難處。景楓開的糧倉,原本可以支撐到朝廷的糧草過去。可因爲你父親調軍隊過去,便分走了一半的糧草,這一走。糧草已經只能支撐今日,明日的都還沒有著落。景楓在汴州的糧草,已經盡數用完。玉書如今被災民攻擊,便讓人去雪地裡挖番薯,可吃了以後,全都上吐下瀉!”肖夫人帶有深意的看向沈青嵐。

沈青嵐知道肖夫人在暗示什麼,或許說盛府的用意,並不是對付父親,而是將父親引去汴州,消耗糧草。若是肖玉書出了事兒,斷然會怪罪父親,若不是父親,肖玉書也不會出事。

隱隱覺得他們的目地不在於此,肖玉書——不值得他們這樣耗費心思的算計。

“汴州是你外祖母的孃家。”肖夫人緩緩的說道:“獻親王與你外祖母,便是葬在汴州。當初獻親王曾說過一句玩笑話,他若死後,定要與王妃同寢,用最強悍的精衛鎮守,以免擾了他們的安寧!”

沈青嵐捕捉到重要的字眼——最強悍的精衛——金甲衛?

捏著帕子的手微微發顫,爲了這一支金甲衛,便讓汴州滿城的百姓做引,當真是心狠!

“我今日來尋你,就是得你一句話。金甲衛,可在汴州?”肖夫人神色冷酷,眉宇間隱匿著一抹厲色。

沈青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肖夫人眉頭微蹙,不知是何意。

“只有一半在。”沈青嵐苦笑,不知爲何外祖父臨終前,要金甲衛守護他的陵墓。如今,倒是牽連了無辜的百姓。

肖夫人臉色一變,沒料到當真在!

“無論如何,立即轉移!我待會去汴州一趟!下次再找你好好敘敘。”肖夫人起身打算離開,沈青嵐喚住:“暗一,你隨肖夫人一同去汴州。”

肖夫人眸光微閃,並沒有拒絕。沈青嵐這時候喚暗一隨她去汴州,定然是金甲衛的人,亦或是能聯繫金甲衛。

最近幾日,沈青嵐吃不好,睡不安。沈長宏進宮,並沒有將母親帶回府,反倒是與母親一同住在皇帝偏殿內。每日皇帝請母親一同用膳,都被父親與母親兩人間的濃情蜜意,氣得歪了鼻子。

沈青嵐對秦姚的擔憂,徹底的放下了,然而,科考在即,齊景楓也忙碌了起來。

今日一早,便帶領著百官,去迎接西域使者。

沈青嵐隨意的吃了幾口,便吃不下去。長眉眼底佈滿了擔憂,變換著花樣,做給沈青嵐吃。

“世子妃,您吃不下,也要吃。如今已經三個多月了,孩子正是成形的時候。您若因著這些個糟心事,壞了心情。到時候,影響到寶寶的生長,哭都沒處哭。”長眉將羊奶蛋羹放在沈青嵐跟前:“羊奶去了羊羶味。”

沈青嵐哪裡吃得下?肖夫人臨去前已經明確叮囑過她,皇上是將西域的公主,安排進燕王府,也足以表明了皇上的用意。當時她也沒有在意,畢竟使者都是住在驛館內,可在昨日夜裡,驛館走水,並不能住人。

她倒是希望來的公主是寶兒,可派出去的探子,並沒有打聽到是哪位公主。

皺了皺眉,沈青嵐撫摸著微隆的腹部,拿著調羹,舀著蛋羹吃。快要吃完時,便聽到一陣鈴鐺的碰撞的清脆聲響,帶著哽咽的呼喚:“世子妃——”

第161章 重生之謎第160章 嵐兒,我放你走第167章 人言可畏第29章 亂情第79章 寵之入骨第84章 和離9 月13日下午四點更新9 月11日的更新在下午四點第34章 算計第83章 麝香滑胎第72章 犯了錯,是要付出代價的第80章 佈局,狠狠收拾你!第134章 絕子散,雙生蠱第106章 故人見面的詛咒,心黑手辣第107章 雙重驚喜,大殿對峙9 月20日的更新在下午六點第84章 和離第72章 犯了錯,是要付出代價的第106章 故人見面的詛咒,心黑手辣9 月25號下午三點更新第52章 賣身爲妾,殺機四伏第122章 養外室,駙馬生辰第105章 埋葬的秘密,情深意重第173章 大結局(上)一百一十章 我們以後再生孩子第56章 不。。。我不行第26章 巧辯第56章 不。。。我不行第104章 大婚,胎教第62章 叫你休我,咬死你!新年紅包活動第127章 夜半相會,誰是兇手第120章 泄題下獄,訂親第155章 三王爺請自重!兩個女人的秘密第34章 算計推薦新坑選夫記之侯門長媳第85章 引魚上鉤,夫妻間的第47章 火災第138章 暴露第40章 溫柔第6章 禍事9 月25號下午三點更新第81章 全都炸飛!第19章 平妻第129章 定不負君意第35章 深情第14章 登徒子第104章 大婚,胎教第14章 登徒子第97章 心事第38章 離心第85章 引魚上鉤,夫妻間的第53章 破局,第一個餓昏的女施主第67章 禍起關於11.24番外更新第82章 王府辛秘,有喜第162章 有兩句多餘錯誤的話第50章 生事第174章 大結局(下)第158章 千刀萬剮第138章 暴露第98章 背叛,坑死你第161章 重生之謎9 .1號更新推遲到十二點第148章 相守第169章 處置,渣女送禮關於大結局公告第109章 認祖歸宗,心之溫暖第1章 年少輕狂第116章 秋後算賬,兩對新人第42章 鳳鳴第141章 真假沈青嵐(上)第36章 佈局第88章 如此毒辣第11章 懲罰第21章 鬧事第52章 賣身爲妾,殺機四伏第41章 甜蜜9 月11日的更新在下午四點第105章 埋葬的秘密,情深意重第119章 三生石上的糾葛,一眼萬年第149章 一魂兩世第116章 秋後算賬,兩對新人第34章 算計第81章 全都炸飛!第94章 偷樑換柱,上一輩的恩怨第144章 誤會第53章 破局,第一個餓昏的女施主第45章 管賬第37章 害己10 .19號晚上十點更新第116章 秋後算賬,兩對新人第110章 賭了!第74章 篡改的情書第128章 抓你大花臉,驚喜禮物結局更新第104章 大婚,胎教第116章 秋後算賬,兩對新人第112章 陷阱重重第55章 我們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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