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起了。”翌日,納蘭無雙被侍女喚醒,她睜開鳳眸,一瞬的迷濛之後眸底便是一片清明。
納蘭無雙按了按額角,只覺得頭疼的厲害,一開口,更是聲音啞的厲害。“什麼時辰了。”
蹙眉,她摸了下額頭,只覺一片滾燙,身子也十分疲憊,支起身子,無情給她將軟枕放置背後靠著。“快卯時了。”
見納蘭無雙面色有些蒼白,兩頰更是不正常的紅,再聽她這聲音,不由擔憂道,“陛下,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來瞧瞧?”
納蘭無雙腦子有點暈,聽到無情的話只是有氣無力地揮揮手,“不必了,伺候朕梳洗更衣。”
無情只得應聲是,可是觸及到納蘭無雙躺得有些不正常的手溫,她爲難地看了眼另一側默默不語的無愛。後者想了下,只是點了下頭,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陛下,丞相求見。”納蘭無雙梳洗更衣後,宮女正在給她描眉,剛弄好,就有內侍通傳。
“請他去正殿等候。”納蘭無雙看了眼一旁的無情,半晌後才淡淡地吩咐道。
“是。”無情立即打了簾子出去。
上官炎被無情迎到了正殿,期間無情猶豫不決地打量了幾眼上官炎,後者微微看過去,問。“有什麼話想說?”
無情福身行了一禮,然後小聲卻帶了懇求地說道,“丞相大人,陛下昨日淋了雨,這會兒應該是染了風寒,身上發熱,可是陛下不願意看太醫,還求大人一會勸著點……”
“陛下鳳體違和,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就不知道先去請太醫過來嗎?!”一聽說納蘭無雙染了風寒,上官炎就面上一緊,頓時有些氣憤。指責無情道。
無情委屈地垂下頭,“奴婢知罪,只是……陛下的脾氣,大人您是知道的,若沒有她的金口,做奴才的萬萬不敢自作主張啊。”不然以陛下的脾氣肯定會知罪。
不多時,納蘭無雙已經走了過來。而上官炎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收起所有的情緒,一臉素淡地給納蘭無雙行禮。
“你怎麼有空過來……咳咳咳……”納蘭無雙擡了擡手示意他免禮,然後接過侍女端過來的參茶,喝了幾口權當果飢了。然而說到一半她就忍不住咳嗽起來。掩著嘴,納蘭無雙一張臉頓時皺了起來,憋咳嗽久了可沒力氣……、、
“還不快去請太醫過來!”上官炎見狀立即對負責照看納蘭無雙的侍女宮女發火了。
無情立即掉頭就跑,趕著去太醫院。
納蘭無雙則是皺了皺眉,聲音依舊沙啞,對於他們這麼緊張自己的身體,她也不好太不領情,只淡淡地說道,“朕不用看太醫——對了,你來做什麼。”她耐著性子再問了一遍。
知道她這是轉移話題,上官焱也不點破,更沒有問她這三天都去了哪裡,又爲何會淋雨染了風寒。“你三天沒有上朝,朝中有幾件事要彙報一下。”
“有什麼事不能遞摺子——說吧。”納蘭無雙耷拉著眼皮子,下意識接話道,然後想到自己下了旨要靜養不問朝政,於是有些不耐煩的改口道。
上官焱拱手,“其他的倒還好,主要是燕帝和風皇來了鑰國有幾日了,雖然風皇遞牌子想進宮見陛下被搪塞過去,可畢竟是一國之主,不好一直晾著落人口實。燕帝雖不變態,也不能怠慢,至於黎皇……他情況比較特殊,先不用考慮也罷。臣想的是,待陛下身子爽利了後,還是出宮去行宮看望一下……”
國君不比一般使臣,納蘭無雙親自去無可厚非,並且也只能這樣,上官焱到底不能代替她。想到這個,納蘭無雙頭疼得更厲害了,她閉了閉眼,揉了揉眉心,“你安排吧,朕無所謂,只是今日朕還有一事,怕是不行。”
她可沒忘,自己和長歌的比武一事。
上官焱聞言卻是不贊同地皺眉,“陛下,你鳳體抱恙,當靜養休息,不知還有何事纏身,若是可以,臣願代勞。”
“呵呵……”納蘭無雙輕笑,有些嗤笑地看了眼上官焱,明明氣色精神不好還能嘲諷挖苦別人,“你若是能夠與長公主比武,那朕倒是真的服了。”
比武?!上官焱被納蘭無雙嗤笑得面上一紅,有些尷尬,他怎麼沒想到納蘭無雙說的事情就是和長歌比武……“陛下,您還病著,哪裡能比武?”
這都病成這樣了還要比武,也未免太任性了點。
然而,納蘭無雙起身,被無心扶了一把,雖然面色蒼白了些,可是眼睛卻亮的嚇人。他心突突跳了下,而後轉了下眼睛。“若是陛下肯帶臣一道……”
他聽清兒說了些,隱隱約約猜到納蘭無雙是找到月鐸的下落了,至於爲何變成母女比武……他就好奇了。
他十分好奇的結果便是納蘭無雙真的帶他去了……
相約的地點並不遠,納蘭無雙困頓地在馬車上靠著小憩起來。而上官焱則是止不住的激動了。原本納蘭無雙說帶他來就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沒想到不僅同意了,還讓他和她坐一輛馬車。不由得心情愉悅,微微擡了下車簾,看著外頭的景緻,不由回頭看了眼單手撐著下巴閉眼小憩的納蘭無雙。
顯然染了風寒身子不適,納蘭無雙面色紅的厲害,即使讓侍女化了妝,摸了口脂,但一走近肯定能夠知道她病了。
都病成這樣還要和長歌比試,上官焱不由苦笑,除了因爲月鐸,還會有什麼原因。
“陛下,大人,到了。”隱衛恭敬地停車喚他們,上官炎扶著納蘭無雙的手下了車。
約的是一個郊外的亭子,裡頭已經坐了四人,其中就有正面對著他們的長歌。而背對著上官炎的是一名月白狐裘的男子。
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便叫上官炎身子一僵,眸子頓了頓,認了出來。
“拜見鳳君。”上官炎有些百感莫名,走上前弓著腰行禮高聲呼道。
男子回過頭來,那和十幾年前一般無二的容顏再次讓上官炎驚豔了下,月鐸依舊溫潤美好,歲月都遺忘了他,在他臉上找不到絲毫的痕跡。真是羨慕不來。
“上官丞相,別來無恙。我已不是鳳君,請別再這般稱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