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看著那位提出疑惑的那位警察。

那警察點點頭，隨后又不解地問道，“但你也說后面她賬戶平穩了啊。”

“所以這也是疑點之一，但是這疑點要等報告出來之后再另行討論，為什么吸毒的她，之后不買毒品了，是誰免費供著毒品？毒梟？又為什么？！當然了，這些都是我暫且的設想，邏輯上非常完美，就差一張dna對比了。如果對比失敗了，那么，一切都將回到原點，我們幾個月以來，辛苦的追查得到的線索，都將化為泡影。這一點，我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所以，子揚，你女朋友把周麗清父母的頭發拿來了沒？”

“可能明天早上送過來。”

“很好！”

——

彼時，在醫院里不住徘徊的錢夢飛，看到躺在病床上，鼻間插著呼吸機的周麗清的母親，眼淚水也是不住地往下流的。

正如她男友說的，如果dna報告檢查出來，那具無名女尸確實是周麗清的，那么，他們工作追查有了飛躍的進展，很多困擾他們的謎團都層層揭開，真相也逼近眼前。

但她曾經最要的朋友去世了啊，哪怕男友安慰她：可是現在不是也得出了周麗清在m國失蹤嗎？在m國失蹤代表什么意思你還不懂嗎？

但是怎么辦，她寧可周麗清失蹤，也好過就這樣被判死刑了啊。

她心中矛盾糾結，尤其是方才，男友再度電話打來，問她頭發取的如何了，更是讓她心情抑郁。

恰好，孫畫雨打來電話，原來，她是想要和她分享喜悅的。孫畫雨結婚不到一年，也是懷上了孩子。

可是，這么讓人高興的事情，此刻的她卻笑不出來。

那邊廂，聽見她聲音哽咽的孫畫雨，也是聽出了她的不對勁，詢問她怎么了。

錢夢飛把事情告知孫畫雨。

那邊廂，孫畫雨冷哼一聲，道，“夢飛，你可不要糊涂，周麗清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說句實話，我一點都不同情她，因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心善，但是你千萬不要把心軟用在這上面。”

“夢飛，你還記得吧，當初周麗清說要進娛樂圈，她和汐婉兩個人一起去了天影面試，那天，她們兩人一起被天影錄取了。之后兩人從天影回來，我們一起去酒吧慶祝，汐婉運氣好，抽到了蕭殷正mv女主的機會，可是汐婉二話不說，把這機會給了周麗清。”

“這樣對她的汐婉，周麗清她還有什么不滿足呢？但是她卻嫉妒汐婉資源好，你說這不可笑嗎？任何一個娛樂公司的人，捧藝人當然是捧能夠火的起來，有大紅、能賺錢的藝人啊！她嫉妒汐婉的同時，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資質撐不撐得起公司捧她！”

“汐婉的實力你也知道，容貌更不必多說，我想，是個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捧誰吧？她們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高度，她去嫉妒、眼紅干什么呢？有必要嗎？蛤蟆從來羨慕青蛙跳得快，卻不會羨慕鳥兒飛得急速，不是么？何況天影待她也不薄了，給她那個游戲改編電視劇的女二號吧，人設多討喜啊，生生把陳欣怡這個女主比下去了吧，不也是小紅一把了？本該是她的上升期，她去干嘛了？整容去了！找金主去了！”

“這樣一個人，最后還和蘇暖玉這種人渣搞在一起了，在網上黑汐婉，黑得挺厲害啊，全然不想，她出道的那個mv機會，是誰讓給她！呵，我估計她心里還在唾沫汐婉肯定是故意給她的，這個起點低，level不高，汐婉自己就跑去演大電影女主角去了。問題是，給她大電影的女主角，她一個沒啥演技的人能夠hold住嗎？”

“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如今被蘇暖玉這只白眼狼給吞了，不是可想而知嗎？蘇暖玉連打江夕晚都殺的人，她周麗清算得了什么？”

“何況她明知道蘇暖玉殺了大江夕晚，警方的通緝令我不信她這個天天躲在電腦屏幕后面窺視娛樂圈的人會不知道！可她知道蘇暖玉是殺人犯，竟然還窩藏蘇暖玉，這樣的人，被殺了，你還同情？”

“抱歉，我同情不起來！”

孫畫雨一聲一聲，說得堅定犀利，像是拿了把錘子，一砸一砸，將她的觀點一個一個敲進錢夢飛的心里。

“夢飛，人要有善心沒錯，但是，這份心，給的不是這類人。有些人，不值啊！”

“你好好想想吧，我要休息了。”

掛了電話后的錢夢飛，咬著唇，手緊緊地握著手機，轉過頭的剎那，就看到了周麗清的父親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

很顯然，方才她和孫畫雨的對話，他聽到了。

“夢飛，麗清真的……真的……真的已經……”他說到這里，他不再出聲，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了。

不過數秒的時光，他已經老淚縱橫，“都是孽啊，債孽啊，我怎么生了個……現在還……”

他突然眼珠盯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手捂著心臟，嘴巴張開，竟然是喘不上氣來。

“伯父，這還不是真的。”錢夢飛跑上前去，一手扶著他，一手拍著他的背脊，替他順氣，“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呢。”

“你不用再說了，夢飛。”周麗清的父親干巴巴的手，擦了把自己的眼淚，“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忙前忙后，都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啊——哇——”

他說到最后，再度哭出聲，“是我沒教好她啊，我不該這么寵她的——”

整個病房，都是他的哭聲。

錢夢飛最見不得人哭，看到一個老人哭成這樣，更是忍不住放聲痛哭，“伯父，你別哭呀——警察只是說了這個可能——它也可能是警察弄錯了……麗清再錯，她也不會——也不會有這么慘的地步啊——”

這樣的安慰，于周麗清的父親而言沒有半點作用，他哭，好半天，他才顫顫巍巍地拔了一根自己的頭發，遞到錢夢飛的手上，轉過身，滿面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