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終于停在了端親王府的門前,而端親王府卻一片冷清之氣,簡直不像是在辦喜事……仿佛今日不過是再平常的日子,一點兒要舉辦婚禮的樣子都沒有。
若不是門口有大紅綢緞裝點著,送親的隊伍都要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好一會兒,端親王府的大門才打開。
一個帶著面具的新郎走出來,有人不禁懷疑,端親王長得到底有多丑,連成親這么大的日子,竟然還帶著那副難看的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reads;。
難道他以為自己也是新娘子?要遮面么?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我敢打賭,端親王一定長得比他的面具還丑!”
“我看不像啊,端親王器宇軒昂的,雖然冷了點兒,但露在外面的樣子,不像個丑八怪!”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太丑了,誰愿意用面具蓋住臉啊?一定是其丑無比,說不準啊面具下面長地坑坑洼洼的!”
“哎喲……那蘇家小姐不是作孽了,以后要面對著那么丑的男人,這半夜睡醒了,可不得嚇死?”
“你沒聽說過么?蘇家小姐長得也是異于常人,這兩個就是天生一對,丑的看丑的啊,說不準還惺惺相惜了!”
“哈哈哈……也是,也是啊……省得去禍害別人了,還是太后老人家有先見之明啊,這婚賜得好,賜得好啊!”
這兩個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卻陡然覺得脖子一涼,下意識的摸了一下,也沒發現什么,待回頭的時候,卻看到那個鬼面王爺剛剛收回眼神,嚇得他們腿柱子都快抖散了。
“哎呀我的娘……剛剛端親王是不是聽到我倆說話了?”
“好……好像是……眼神好可怕!”
“快走吧……待會兒他回過神來,說不準咱倆小命就不保了,快跑啊……”
然后人群中就看到這兩個男人狂奔不止,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們一樣……
蘇惜沫倒是不知道這一段插曲,但是她剛剛下轎子,就被某個冷冰冰的手一把扯過去,差點兒讓她跌倒。
“王爺,能不能稍微溫柔點兒,好歹今日也是咱們大婚!”蘇惜沫低聲抗議。
端親王冷哼一聲:“多事……快點兒走,本王沒那么多功夫耽擱……”
“您這是要成親,還是要趕集?”蘇惜沫忍不住翻了白眼,就算他不是真心想娶她,也不要這么敷衍吧?搞得好像是她逼婚他的一樣reads;!
端親王撇撇嘴,道:“女人就是麻煩!”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腳步還是放慢了,抓著她手的樣子,也不再像剛剛那么用力,外人看起來,他們倒是恩愛異常!
拜堂的時候,雖然蘇惜沫沒有看到他的樣子,但是也知道,從頭到尾,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半分也不見他認真拜過。
蘇惜沫被送往新房,墨香和墨痕才抱怨起來:“小姐,王爺也太過分了,您沒看到,剛剛拜堂的時候,他就跟木頭樁子一樣,連腰都不彎一下,這哪里像是要成親的樣子么!”
“就是啊,而且王爺連喜福都沒穿,還是穿著那一身黑袍,成親這么大的事兒,他怎么都不上心呢,太不重視我們小姐了,這親還是他求來的呢,搞得好像是別人逼他一樣!”墨痕也跟著抱怨。
蘇惜沫輕咳了一聲,道:“好了,你們兩個,不要抱怨了!以后王爺也是你們的主子,做下人的不可在背后抱怨主子,不知道規矩,以后怎么在王府立足?這可不是咱們蘇家了,要是王爺生氣,處罰你們,連我都幫不了你們!”
墨香和墨痕趕緊低下頭,墨香仍舊有些委屈地道:“奴婢知錯,但是……奴婢仍然為小姐不平!”
蘇惜沫搖頭微笑,道:“你們這兩個丫頭啊,我雖然嫁入王府,但是這王府還是端親王的王府,我還不是這里的主子,你們可懂?”
墨香和墨痕同時搖頭,道:“奴婢們不懂,您已經是端親王妃了,怎么不是主子?”
“哎……我只是名義上的王妃,糊弄一下外人可以,但是王府的下人還不會把我當主子,因為端親王,并不是真心想娶我,你們也看到了他今日的態度了,他那樣子,王府的下人怎么會真心當我是王妃?所以你們也要謹言慎行,切不可給人借口尋我們的麻煩!”蘇惜沫覺得還是先給下人們提個醒的好。(. 廣告)
墨香問道:“小姐……為什么王爺要娶你,卻又不肯真心娶你呢?奴婢實在不懂了!”
“不懂就不必懂,只要聽我的就對了……以后除了咱們自己院子里的事兒,外面的事情不要多管,看到了也當沒看到,明白么?不僅是你們,也要吩咐蘇家帶來的下人,每個人都謹守本分,否則惹惱了端親王,被處置了,我也不能為你們討公道!”
蘇惜沫故意把事情說的很嚴重,她不想以后為了下人們的紛爭而頭疼,她來端親王府,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己也沒有真心要嫁給端親王,怎么能要求他真心對自己呢?互相利用,就要懂得進退,所以她半分也不怪端親王今日的態度!
“王爺駕到……”喜婆的聲音高亢而喜慶。
端親王走了進來,喜婆趕緊唱道:“請新郎揭蓋頭……從此和和美美,舉案齊眉!”
端親王卻冷著聲音道:“都給本王出去,本王要和王妃單獨說話!”
喜婆愣在原地,她還沒見過這么猴急的新郎呢,這程序還沒進行完,怎么就要趕人走了?這么急,真的好么?
“出去,不要讓本王再說第三遍!”端親王見屋子里沒一個人動,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好幾度,本就是寒冬,這下更冷了。
喜婆咽了一口口水,緊緊棉襖子,哆嗦了一下,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其他下人也跟著走了,只有墨香和墨痕依舊紋絲不動地護在蘇惜沫左右,生怕端親王害了她們小姐。
蘇惜沫感受到端親王散發的冷意,才輕咳了兩聲,道:“墨香,墨痕,你們先出去,有事兒我在喊你們!”
墨香和墨痕為難地對視一眼,終究還是抵不過對端親王的懼意,低頭走了出去,一出門,墨痕就道:“不要走遠了,萬一小姐叫,我們要立刻沖進去救小姐!”
“你們是端親王的對手么?我可看出來了,端親王是個絕頂高手,最起碼也是先天級別的武者!”岑小冷早就在門外了,看到墨香和墨痕被趕出來,才過來說話。
墨香卻堅定地道:“就算不是對手,我們也要護著小姐,除非我們死了……”
墨痕也拼命點頭:“對,誰要欺負我們小姐,就顯得把我們打死了,踩著我們的尸體過去才行!”
“你們倆還真是忠心耿耿,不過墨含笙說了,端親王不會害你們家小姐的,你們就不必擔心了,他們到底已經是夫妻了,哪有做丈夫的殺妻子的?”岑小冷是半點兒也不擔心reads;。
墨香和墨痕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放松了下來。
屋內,蘇惜沫自己撤下了紅蓋頭,摘下那沉重的頭冠,然后松了一口氣,道:“王爺倒是一身輕松,我還要穿成這么累贅的樣子,快累死了!”
“哼,本王是來跟你把話說清楚的!”端親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
蘇惜沫沒等他說完,就搶先一步開口,道:“我明白,你娶我不是因為你喜歡我,不過是為了某個目的,我不想知道你的目的,因為我嫁給你也不過是順勢而為,大家各取所需罷了,我們還是像過去一樣,彼此合作雙贏,如何?”
“哦,除了我必須要住在王府里之外,其他的事兒你都不用管的,如非必要,我絕不出現在你面前,也不會干擾您的正常生活……你就當沒我的存在好了,一應吃穿用度,我都可以自己解決!”蘇惜沫又補充道。
王氏可是給了她不少陪嫁,她根本不需要王府給她提供什么月例。
“王妃是一名命婦,朝廷會有俸祿給你!”端親王突然開口道,說出去之后,他的眼神就變的怪異起來,仿佛自己也沒料到自己會說這樣的話。
蘇惜沫一愣,以為他說自己沾了光,趕緊道:“哦那俸祿就不必給我了,算是我在王府借宿的費用吧,這樣可以嗎?王爺還有沒有別的要求,大家一次說清楚,免得日后起糾紛,到底是在同一屋檐下,還是和睦相處為好,王爺覺得呢?”
端親王的眼神涼颼颼的,他怎么覺得這女子半分也不把他看在眼里?雖然這也是他來此的目的,但是從她嘴里說出來,他就覺得十分不悅,不悅的恨不得推翻自己剛剛的決定。
端親王原本就很冷的氣場,變得更加冷了,看著蘇惜沫半晌不說話,讓蘇惜沫覺得他就快要變成冰雕了!
蘇惜沫咳嗽了兩聲,再度開口問:“王爺……您?有沒有別的話要說?”如果沒有的話,你就可以退散了,這樣在這里,很影響室溫啊,感覺地龍都不夠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