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冷一聽,就一臉吃驚地看著蘇惜沫,問道:“王妃,您不是氣糊塗了吧?還是剛剛的酒喝醉了?”
“沒有,我很好,她們不是想揹著我這個姐姐,去勾引王爺麼?那就看看她們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呵呵……你想不想看個熱鬧啊?”蘇惜沫笑著問。
小冷疑惑地問:“什麼熱鬧?”
蘇惜沫詭譎一笑:“讓你看看我家王爺?shù)拿烂玻会帷夙槺憧纯疵滥邪l(fā)飆是怎樣一副顛倒衆(zhòng)生的情態(tài)!”
岑小冷表示腦子不夠用了,她實在不明白這位王妃到底是要幹嘛……人家都要勾引她家夫君了,她還一副樂觀其成的樣子,莫非她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王爺?
“哎呀,你別傻愣著了,待會兒你聽我的話行事,保證你看一場好戲,走吧……快去給我兩位妹妹引路!”蘇惜沫推了小冷一把。
小冷雖然不知道蘇惜沫的目的,但還是按照她的吩咐行事了,她只是無意地喊了一句,王爺現(xiàn)在在西書房,然後還吩咐了一個家丁去給王爺“送糕點”去給王爺。
蘇雪安和蘇芷鳶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待小冷走後,她們便悄悄地跟上了那位家丁。蘇惜沫和小冷則從另一條路到了西書房外面,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裡,等著蘇家兩位小姐過來。
“我說王妃,你到底要做什麼啊?要是惹惱了王爺,咱們可沒好果子吃!”岑小冷雖然不是很瞭解端親王,但是也知道他是個脾氣不太好的,生怕得罪了人,到時候吃虧的反而是他。
蘇惜沫低聲道:“沒關(guān)係,又不是我們讓她們來的,待會兒王爺來了,你有沒有把握把王爺?shù)拿婢呓o摘下來?”
“啊?不會吧,你要我摘王爺?shù)拿婢撸@不是要我送死麼?”岑小冷立刻就表示她不敢啊,端親王很可怕的,萬一惹火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啊……那天他殺刺客的手法,她記憶猶新呢!
蘇惜沫笑了一下,說:“哎呀,到時候什麼事兒我來承擔(dān),他不會爲(wèi)了你摘面具而殺人的!”
蘇雪安和蘇芷鳶已經(jīng)來了,而那家丁也端著糕點去敲門,沒想到就那麼巧,沐豐夕一聽到王妃給他送糕點,竟然還真的就出來了。
蘇雪安推了一下蘇芷鳶,道:“快去……王爺就在這裡,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蘇芷鳶雖然很緊張,但還是主動走了過去,端親王看到她,微微蹙眉,蘇芷鳶卻率先給他行了禮,一副柔弱的模樣道:“王爺,我在園子裡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找不到姐姐……”
蘇惜沫忍不住吐槽,真是好拙劣的藉口啊,能不能想個比較合理的?真是爲(wèi)她這個三妹妹的腦袋著急!
果然,沐豐夕的眼神變得森冷起來,毫不客氣地道:“蠢貨,不會問下人麼?”
蘇芷鳶被他罵了,一臉委屈的表情,但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忍著,道:“王爺,臣女喝了幾杯酒,有些醉了,不知可否進(jìn)去歇息一會兒?”
“不可以,立刻滾!”沐豐夕厭惡地道,他最討厭就是這些裝模作樣的女人了,假扮什麼柔弱?
蘇芷鳶驚訝地看著沐豐夕,覺得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是蘇惜沫口中那個溫柔情深的男人,這肯定是假的!
蘇雪安在暗處看著真是焦急萬分,這個蘇芷鳶怎麼這麼蠢,竟然連句話都不會說,還沒說兩句話,就讓端親王開口趕人了!
“誰?給本王滾出來!”沐豐夕也發(fā)現(xiàn)了暗處躲著人,小冷剛要動,蘇惜沫急忙拉住她,搖搖頭。
蘇雪安怯怯地從拐角處走出來,低著頭,然後趕緊跪在地上,道:“臣女蘇雪安拜見王爺,請王爺恕罪,臣女是來找三妹妹的,她多飲了幾杯酒,得罪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沐豐夕又看了另一邊的牆角,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然後道:“既然知道走錯了地方,還不滾?”
蘇雪安拉了拉蘇芷鳶,然後道:“是,臣女們這就走!”
可是把蘇芷鳶拉起來之後,竟然輕輕推搡了一下她,讓蘇芷鳶跌向沐豐夕的懷裡,可是她實在錯料了沐豐夕的身手,更錯料了他的風(fēng)度。
沐豐夕退後了半步,蘇芷鳶毫無意外地摔了個狗啃泥……而且摔疼了竟然哭了起來……狼狽至極!
蘇惜沫見情況不對,趕緊道:“快,把王爺?shù)拿婢呓o打下來!”
小冷搖頭,蘇惜沫瞪了她一眼,道:“再不打下來,我就讓王爺把墨含笙派去漠北……”
“卑鄙!”小冷氣呼呼地說,但還是送出一道掌風(fēng),將沐豐夕的面具細(xì)繩給打斷了,面具隨之而落。
沐豐夕知道這是蘇惜沫乾的,著實氣惱,但是他也沒有立即將暗處的蘇惜沫給提出來,而是想著先打發(fā)了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再說!
蘇雪安和蘇芷鳶同時擡頭,看到那麼一張風(fēng)華絕代的臉,竟然連呼吸都忘了!
沐豐夕最討厭的就是女子盯著他的臉看的發(fā)癡,立刻吩咐道:“流星,銅錘,給我把這兩個女人丟出府去!”
“是,王爺!”流星和銅錘立刻領(lǐng)命。
蘇芷鳶早在看到沐豐夕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失魂落魄了,她本就嫉妒蘇惜沫得了個疼愛自己的夫君,而端親王不僅位高權(quán)重,又生得如此風(fēng)華絕代,她一眼便已經(jīng)將心繫在他身上了!
“王爺……王爺……我不走,王爺……”蘇芷鳶掙扎起來,目光癡癡地看著沐豐夕,這一刻,她是真的不想走,只想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蘇雪安被流星拉著,卻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沐豐夕,她根本感覺不到任何人,任何聲音,被流星拉著離開,眼神卻沒有離開過沐豐夕!她發(fā)誓,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美好的男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只是那麼驚鴻一瞥,就足以令人忘卻時間的流逝……
蘇雪安微微蹙眉,對流星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冒犯王爺之處,還請王爺見諒,三妹妹,咱們走吧!”
如果不能令他一見傾心,至少還是留住自己的尊嚴(yán),不要狼狽而去!
蘇芷鳶卻死活也不肯走了,一直喊著:“王爺……王爺,我是蘇芷鳶,我是蘇家的三小姐……”
銅錘可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煩躁地斥道:“真是個聒噪的女人,喊什麼喊,我家王爺也是你能喊得?我銅錘最討厭你們這些聒噪的女人了,哼!”
說著就將蘇芷鳶拎起來,像提破布袋一樣,無論蘇芷鳶怎麼掙扎,他都沒有放開,幾步就翻牆而出,將蘇芷鳶丟了出去,還不厭煩地警告道:“你給我聽著,不要對我家王爺有非分之想,王爺已經(jīng)有了王妃了,誰也別想跟我們王妃爭!”
笑話,王妃不僅救了他們兄弟的性命,還救了王爺……對他們王府可是有大恩大德的,這樣的王妃他們自然要堅定不移地支持,怎麼還能讓別的女子對他們王爺心懷不軌呢?他銅錘第一個不答應(yīng)!
流星也適時將蘇雪安丟了出來,反正他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更何況這兩個丫頭看著他們王爺?shù)臉幼泳椭懒耍顺墒强瓷纤麄兺鯛斄耍瑘詻Q不允許除了王妃以外的女人對接近王爺!
流星和銅錘辦完了差事,互相笑了一下,才折返回來。
沐豐夕看著地上的面具,冷聲喊道:“蘇惜沫,給本王滾出來!”
蘇惜沫一愣,原來這傢伙早就知道自己躲在暗處了……不過看在他沒有早拆穿她的份兒上,蘇惜沫決定原諒他粗魯?shù)恼Z氣!
蘇惜沫要拎著小冷出去,小冷一閃身,竊笑一下,道:“王妃,恕我不能奉陪了,王爺不會殺你,但是對我可不一定會手軟,容我告退!”說著就閃人了,逃命重要!
蘇惜沫只好硬著頭皮走出去,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福了福身,道:“王爺,喚妾身前來,有何吩咐?”
嘔……她竟然在沐豐夕面前自稱是妾身,真是服了自己了!
沐豐夕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眉心跳的厲害,這個死女人,到底腦子裡在想什麼?竟然還用那麼噁心的謙稱!
“不許自稱妾身!”沐豐夕冷哼著道。
蘇惜沫抿了抿嘴,乖巧地道:“是王爺,我記下了!”她也不想自稱妾身的,不是怕他惱火,故意拿出來顯示一下她禮數(shù)週全麼!
沐豐夕哼了一聲,道:“你根本王進(jìn)來!”
那惡狠狠的語氣,簡直讓蘇惜沫打心底裡感到頭疼,他會不會把自己逮進(jìn)去,然後掐死她啊?她十分懷疑會有這個可能……剛剛蘇芷鳶真是丟臉?biāo)懒耍歉睒幼雍薏坏靡獡涞广遑S夕,動了春心的女人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沐豐夕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蘇惜沫還是在原地不動彈,又冷冷地說了一聲:“還不滾進(jìn)來!”
蘇惜沫翻了個白眼,能不能不要隨便用滾這個字?她看起來很像個球麼?明明體態(tài)輕盈,堪比飛燕好麼?不過形勢比人強,她如今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硬著頭皮跟了進(jìn)去,等待沐豐夕要給她的“懲罰”!
算了,看在今天讓蘇雪安和蘇芷鳶丟了人的份兒上,她覺得稍微忍耐一下沐豐夕的冷臉,也不是不值得!
第一百七十章奇怪的生辰禮物
蘇惜沫忐忑不安地跟了進(jìn)去,進(jìn)了書房,門被一陣勁風(fēng)關(guān)上,蘇惜沫嚇了一跳,這是要殺人滅口的節(jié)奏嗎?
蘇惜沫嚥了一口口水,覺得是不是坦白從寬比較好?於是乎,她鼓起勇氣,道:“王爺,那個……萬事好商量,莫要動怒嘛,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利用你來對付我那兩個堂妹,我有罪!”
沐豐夕冷冷地看著她,然後道:“你知道自己有罪?那準(zhǔn)備怎麼贖罪?”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贖罪,反正好歹見到王爺?shù)恼嫒莸囊膊欢啵鯛斈鷳?yīng)該不會介意吧?”蘇惜沫怯怯地問。
沐豐夕瞇起眼睛,道:“你覺得本王會不介意?”
“呃……應(yīng)該,也許,或許,保不住,有可能,差不多不會吧?”蘇惜沫十分不確定地說,她主要是想轉(zhuǎn)移沐豐夕的注意力,好讓他忘記這茬兒。
沐豐夕哼了一聲,道:“廢話太多,今天是你生辰?”
“哎?”蘇惜沫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怎麼突然就改變話題了?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點點頭,道:“是啊!”
沐豐夕又問:“侍衛(wèi)們給你送禮了?”
“那個……不是我收受賄賂啊,是侍衛(wèi)們一片心意,我就卻之不恭了,而且那簪子也不適合男人用,我不收他們也沒啥用處!”蘇惜沫表示自己很清廉,絕不是貪污受賄之徒!
沐豐夕冷著臉,道:“爲(wèi)何他們會知道你的生辰?”最過分的是,他身爲(wèi)正牌夫君,竟然毫不知情!
蘇惜沫自然沒有多想,老老實實地道:“估計是林管家說的吧,因爲(wèi)我和王爺交換庚帖的事情,似乎是林管家一手操辦的!”
誰讓隆裕太妃不在京裡呢?太后總不能“紆尊降貴”來幫他們操辦親事,自然就落到了王府的管家手裡了,要讓沐豐夕注意到她的生辰,還真是有些難!
沐豐夕神情一愣,終究沒說什麼,突然扔了一個東西到蘇惜沫的懷裡,蘇惜沫差點兒以爲(wèi)他要用暗器要她的命,不過看清楚懷中的東西之後,蘇惜沫比中了暗器還要驚訝。
那分明是一枚玉……更重要的是,這塊玉的色澤如血,觸手極暖,握著它就連體虛怕寒的她都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都透著一股子溫潤感。
“王爺……這是?”蘇惜沫有些不確定地問,難道是送自己的生辰禮物?沐豐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簡直不敢相信啊……會不會她自作多情呢?還是問清楚一點兒比較好!
沐豐夕依舊是一副千年殭屍臉,但是眼神明顯帶了些不自在,道:“多話,給你你就收著,不需要問!”
蘇惜沫蹙眉,道:“無功不受祿啊,你突然送我禮物,我感覺怪怪的……你這算是送我的生辰禮物麼?”
“那不過是本王無意中得的,看著礙眼,你若不喜歡就扔了!”沐豐夕道,臉上露出一抹極爲(wèi)不自在的神色。
蘇惜沫看著他,抿嘴一笑,這個人還真是彆扭,送禮物也不好好送,說這種話,幸而她這個人領(lǐng)悟力強,否則很容易被他氣到內(nèi)傷。
蘇惜沫微微欠身,道:“多謝王爺,正好我這個人體寒,一到天冷更是手足冰涼,有了這塊暖玉,就舒服多了!”
沐豐夕的眼裡出現(xiàn)一抹喜色,彷彿她喜歡,就是對自己的最大誇獎一般。可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之後,沐豐夕又皺了眉,他怎麼變得和婆婆媽媽的女人一樣?竟然還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
可是看著蘇惜沫對那塊暖玉愛不釋手的樣子,又覺得似乎挺好的!蘇惜沫道:“嗯,回頭讓連翹給我穿個紅繩,掛在脖子上,這樣的話,就能暖心了……”
怪在脖子上,就能暖心了!沐豐夕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想到那枚玉竟然被她貼身收藏,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呢!
沐豐夕哼了一聲,道:“小家子氣,一塊破玉也當(dāng)寶!”
“破玉?王爺……您可真是眼光太高,這玉色紅如鮮血,一看就是極品雞血石,加之是暖玉,就更是價值不菲了,這樣的玉拿出去賣,怎麼也得千兩黃金才能買到,還有價無市!”蘇惜沫十分不贊同地道,她可不是不識貨的。
沐豐夕撇撇嘴,道:“對本王來說,這就是一塊破石頭,你不要多想!”
“是是是……王爺您是覺得它毫無用處,不值一提,所以才隨意賞給我的,絕不是王爺您精心挑選,特意爲(wèi)我搜集到的生辰禮!”不就是不想承認(rèn)這一點麼,她蘇惜沫也是很善解人意的,絕不會讓王爺大人丟面子!
沐豐夕冷了她一眼,說:“知道就快滾,別再打擾本王!”
“是……對了,王爺您既然給了我一塊暖玉,所謂禮尚往來,今晚就由我親自下廚給王爺做一桌美食,算是投桃報李吧!”蘇惜沫試探性地道,她覺得或許沐豐夕並不會領(lǐng)情。
沒想到沐豐夕哼了一聲,道:“算你還有點兒良心,去吧……本王不愛吃辣!”
蘇惜沫驚訝地看著沐豐夕,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就出去了,這丫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客氣!
不過她也好久沒自己下廚了,當(dāng)年她可是憑藉這手廚藝才哄得雲(yún)鶴和那個教自己醫(yī)術(shù)的師父,把自己收爲(wèi)唯一入室弟子,將一身醫(yī)術(shù)盡數(shù)相傳的。
誰讓她的生母俞氏本就是個美貌廚娘……自己也算是女承母業(yè)了!
晚上的時候,蘇惜沫命白芷和茯苓送了五菜一湯去了沐豐夕的院子,於是乎流星和幾個侍衛(wèi)們又一次驚呆了。
因爲(wèi)他們一向挑食到令所有廚子都想死的沐豐夕,竟然一個人將五菜一湯全部吃完,還多吃了一碗飯。
“老大,你說咱們王爺最近是不是中邪了?”銅錘一臉納悶地看著那些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碟子,他差點兒以爲(wèi)碟子已經(jīng)被洗過了,王爺連湯都沒剩!
流星也十分不解地?fù)u搖頭,道:“不知道,反正王爺現(xiàn)在是越來越反常了!”
“老大,要不要去迦葉寺找老和尚給王爺驅(qū)驅(qū)邪?”銅錘一臉認(rèn)真地問。
流星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搖頭道:“除非你活膩歪了!”
“啊?爲(wèi)什麼?纏著王爺?shù)难踹@麼厲害?我銅錘不怕,爲(wèi)了王爺我粉身碎骨都心甘情願!”銅錘表示他是個鐵骨錚錚,又忠心耿耿的漢子。
流星嘆了一口氣,銅錘什麼都好,就是腦袋不太靈光,於是乎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說:“算了,王爺不需要咱們幫忙,就算有妖邪,也不敢近王爺?shù)纳恚阆胂耄l比咱們王爺還邪的?”
銅錘摸摸頭,一臉不解地問:“那王爺咋這麼反常呢?難道是和妖孽搏鬥耗費了太多功力?所以才需要吃這麼多東西來補充體力?”
“嗯,這回算你想通了!”流星憋著笑,肚子都要憋疼了,銅錘啊銅錘,你真是太了!
這倆人的嘀嘀咕咕當(dāng)然沒逃過沐豐夕的耳朵,於是流星又聽到了他們王爺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流星,銅錘,你們今晚必須要巡視王府三十遍,記住……不許用輕功!”
流星頓時就蔫兒了,這不是不許他們睡覺的節(jié)奏麼?王府多大一塊地兒啊,要巡視三十遍,還要用走的,就算他們功夫高強,恐怕也要走斷腿!
不過王爺一句號令,他們就算是斷了腿也都巡視完這三十圈……
“銅錘,走吧……三十圈,還是趁早巡視完,否則我們明天也不用睡覺了!”流星一臉委屈地道。
銅錘撓撓頭,倒是混不在乎地道:“嗯,王爺肯定是擔(dān)心王府的安危,咱們一定要仔細(xì)巡邏,決不能讓上次刺殺事件重演!”
銅錘是個非常有責(zé)任心的好侍衛(wèi)……流星又無奈又感動,所以對這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兄弟,他還是很照顧的!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自沐豐夕的院子前開始巡邏,剛走出不久,流星就感到一股殺氣逼近,電光火石之間,一柄飛刀閃爍著森森寒芒,直撲面門而來!
流星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這樣的近,因爲(wèi)他知道就憑自己的功夫,躲不開這一刀!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銅錘不知哪裡來的速度,竟然擋在了前面,飛刀穿過他的胸膛,竟然沒有停下來,直奔流星而去。
流星運用輕功往後飛,他只能以這樣的方法降低飛刀的殺傷力,因爲(wèi)這柄飛刀並不是左閃右避就能避開的。
流星只覺得胸口處襲來陣陣涼意,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穿破他的胸膛,潛意識裡流星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閉上眼睛,恐怕今日難逃一死了,他只是遺憾,不能再跟著王爺出生入死了!
銅錘已經(jīng)倒下了,胸口流出汩汩熱血,在最後一刻還是拋出了火箭……咻的一聲,禮花在夜空綻放!
王府的暗衛(wèi)立刻現(xiàn)身,將沐豐夕的院子守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就在流星以爲(wèi)自己難逃一死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叮咚聲響起,飛刀竟然被打成兩端,無力墜落下來!
第一百七十一章王妃,請救人
流星驚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上,第一時間去看銅錘的傷勢:“銅錘,銅錘……胡大夫,快救救銅錘!”
暗衛(wèi)已經(jīng)出動,又一柄飛刀破空而來,幾乎能感受到空氣的震盪,此人的功力之高,令人驚歎。
“端親王,你殺我弟弟,我楊小邪與你勢不兩立……今日只是來下個戰(zhàn)書,自此之後,不死不休!”
四面八方傳來男人的聲音,震得王府許多沒有功夫的下人都紛紛捂著腦袋,倒在地上,很明顯是被深厚的內(nèi)功傷到了!
“王爺,楊小邪已經(jīng)走了!”流水走進(jìn)院子,半跪著稟報,他們這些守在王府周圍的暗衛(wèi)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楊小邪的蹤跡,實屬失職!
沐豐夕的眼神幽冷,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不怪你們!”
“王爺,要怎麼辦?楊小邪是飛刀門的第一高手,只要是他說要殺的人,除非是他死了,否則肯定天涯海角地追殺下去,王爺雖然不怕他,但是暗箭難防啊!”流水擔(dān)憂地問,楊小邪的獨門絕技就是一柄出神入化的飛刀,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會出手,這樣的敵人才可怕,他不需要近身,就能取人性命!
傳聞,楊小邪的飛刀,能在千米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沐豐夕勾起一抹冷笑,道:“讓墨含笙去給枯榮發(fā)佈追殺令……懸賞萬兩黃金,本王要楊小邪的人頭!”
流水一聽,眼神一亮,枯榮乃殺手排行榜第一的殺手之王,只要他接下的任務(wù),就必須要追殺到敵人死爲(wèi)止,至今沒有敗績,如果讓枯榮追殺楊小邪,那麼楊小邪就會無暇顧及來找沐豐夕的麻煩了,因爲(wèi)沐豐夕本就是絕頂高手,如果在他殺人的時候被枯榮盯上,那必死無疑!
流水立刻應(yīng)道:“是,屬下這就去辦,王爺……銅錘受傷很重,恐怕……”
“去找王妃!”沐豐夕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流水雖然沒有和蘇惜沫直接打過交道,但是也知道蘇惜沫是雲(yún)鶴的入室弟子,醫(yī)術(shù)高明,立刻道:“屬下替銅錘多謝王爺!”
沐豐夕卻道:“等王妃救了銅錘,你再謝她就是!”
蘇惜沫剛要洗漱歇下,就聽到慌里慌張地求救聲,小冷率先跑進(jìn)來,喊道:“王妃,不好了,王府又來刺客了!”
“什麼?”蘇惜沫立刻從榻上爬起來,怎麼這端親王府三不五時地就有刺客光顧?沐自成未免也太過分了吧,剛剛試探過沐豐夕是否受了傷,這會兒就趁人家病要人家命了?
“不是……來了個很厲害的刺客,傷了王爺?shù)氖绦l(wèi)銅錘,命在旦夕,王妃快去救命要緊啊!”岑小冷也不顧及什麼,趕緊把衣服遞給蘇惜沫,讓她穿戴好。
白芷等人也走了進(jìn)來,全都跪下,道:“王妃,求您救救銅錘吧,他……他就快不行了!”
蘇惜沫想這銅錘就是那個傻愣愣的侍衛(wèi)吧,沒想到人緣還挺好的,到處都是幫他求情的人,蘇惜沫一邊穿衣服,一邊道:“小桃呢?我的藥箱準(zhǔn)備好了沒有?”
小桃已經(jīng)提著藥箱在門外等候了,蘇惜沫也沒有任何猶豫,準(zhǔn)備走,小冷嫌她慢,道:“王妃,我?guī)グ桑 ?
說完就將蘇惜沫抱起來,提氣,足下一蹬就躍出了小樓。
“再著急也要等我的藥箱啊,我空手去,怎麼救人?”蘇惜沫無奈地扶額,真是敗給小冷了,永遠(yuǎn)都這麼熱血又不顧後果!
小冷這纔想到,然後懊惱地道:“那我先把你放下,你往王爺院子裡走,我這就回去接小桃!”
說完也不管蘇惜沫什麼反應(yīng)就把她放在半路上,然後自己又匆匆飛走了……留下蘇惜沫在原地一頭冷汗!岑小冷,你真不該叫小冷,該叫小火!
幹什麼事兒都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真叫人頭疼……不過蘇惜沫還是快速地趕往沐豐夕的院子跑,時間就意味著生命,外傷最怕就是失血過多,很容易就死人!
等她跑到的時候,氣喘吁吁地看到小冷和小桃在門口等她的樣子,就恨不得上去把小冷狠錘一頓,把她丟半路回去接小冷,就讓她一個人狂奔!剛剛一路不知道多少下人用一種見到鬼的眼神看著她!
一向儀態(tài)端莊的王妃,竟然拎著裙子,跑的像個瘋子一樣……她的形象全毀在了岑小冷手裡!
不過此時也來不及和岑小冷理論了,抓著小桃就跑了進(jìn)去,看到胡大夫正在給銅錘剪開衣服,侍衛(wèi)們圍成了一團(tuán),流星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讓開……都散開,你們堵著空氣都不流通,他要憋死了!”蘇惜沫也顧不得什麼親民形象,將侍衛(wèi)們推開,自己走了過去。
胡大夫看到她來了,立刻鬆了一口氣,道:“王妃,您可趕到了,銅錘的胸口中了一刀,直接穿了個洞,小人可沒那個本事救活他,他也只剩一口氣了!”
蘇惜沫皺皺眉頭,走過去,果然看到銅錘黝黑的皮膚上,有一個血窟窿,還往外直冒血,蘇惜沫將藥箱翻開,開始給他剔除爛肉,然後沖洗傷口,只是她不知道這個人的內(nèi)臟有沒有受傷!
看這個位置,八成是會傷及心肺的,蘇惜沫想起無緣師父當(dāng)初的話,也知道醫(yī)術(shù)裡記載著給人開腸破肚治療傷口的法子,但是她只在動物身上做過實驗,人還沒有過經(jīng)驗,不知都能不能夠做到!
“王妃,怎麼樣?銅錘還有得救麼?”流星帶著哭腔問,他的命是銅錘救回來的,要不是這傻小子衝到了前面替他爭取了時間,讓王爺救了自己,死的就是他了!
蘇惜沫沉吟了一下,道:“我現(xiàn)在暫時可以拖住他的性命,讓他不至於死掉,但是……他應(yīng)該被刀傷了心肺,如果不治好內(nèi)部的傷,他還是會死!”
“那……那怎麼辦?王妃,小人求求您,一定要盡力救銅錘!”流星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端親王府的侍衛(wèi)首領(lǐng),竟然就這麼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蘇惜沫蹙眉,道:“我只能盡力而爲(wèi),但是他的確傷的太重了,我先幫他吊著一口氣,至於能不能救活,我也還需要點兒時間做準(zhǔn)備!”
流星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一樣,最終咬咬牙,說:“王妃,可是需要什麼靈丹妙藥?”
“無關(guān)這個,我要想辦法開他的胸膛,然後把受傷的地方給治好,這樣他才能活下來,不知道我這樣說,你能不能明白?”蘇惜沫自己其實都沒多少把握,無緣師父給她留下的醫(yī)術(shù)雖然有詳細(xì)的解說,她也曾經(jīng)試過給小兔子,小貓,小狗開膛破肚,雖然成功了,但是人畢竟不是動物,她沒有足夠的把握!
“啊?開膛?那……那人豈不是要死了?”胡大夫驚訝地問。
蘇惜沫硬著頭皮道:“其實並不一定會死,我?guī)煾冈?jīng)意外獲得了一本醫(yī)術(shù),上面有過這樣的介紹,管這個叫做手術(shù),只要操作得當(dāng),病人就不會死,反而能獲救!”
“真的有這樣神奇的醫(yī)術(shù)?老朽真是孤陋寡聞,這一輩子都沒聽過……”胡大夫連連感嘆。
蘇惜沫道:“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聞過五年前,漠北王的愛子,因爲(wèi)先天不足,得了心絞痛的病,垂危之際,被一位無名神醫(yī)開膛,將他給救活了,並且從此再也沒有犯過心疼的毛病?”
胡大夫皺眉,道:“是有過這麼個傳聞,但是並沒有人能證實!”
“嗯,的確是沒人能證實,但是空穴來風(fēng),未必?zé)o因……我想現(xiàn)在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不是我要拿銅錘的性命冒險,他這個樣子,就算我?guī)煾富貋砹耍簿炔涣耍悄軌虬凑蔗t(yī)術(shù)上說的,給他開膛!”蘇惜沫道。
胡大夫捋捋鬍鬚,愁眉不展,因爲(wèi)在他所學(xué)的範(fàn)圍內(nèi),對這開膛破肚能救人的事情,還是難以認(rèn)可的!
其他人自然不必說,都一個個低頭不語,流星更是當(dāng)場流下男兒熱淚出來,因爲(wèi)他們都覺得銅錘必死無疑了!
此時沐豐夕走了出來,看著蘇惜沫問:“你有幾成把握?要準(zhǔn)備什麼?”
“把握我是一成都沒有,以前也只是在小貓小狗身上做過,好在都成功了,要準(zhǔn)備的東西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如果做不好,銅錘必死無疑!”蘇惜沫如實道來,她並不想給人希望之後,再讓人失望。
“那不開膛,你有把握讓他活下來麼?”沐豐夕問。
蘇惜沫搖搖頭,道:“不開膛,以我現(xiàn)在的醫(yī)術(shù),最多隻能留他三天的命,而且也只是吊著一口氣而已!”
胡大夫爲(wèi)了這句話仍舊一臉崇拜地看著蘇惜沫,道:“王妃的醫(yī)術(shù)果然高明,若是小人,恐怕銅錘今天晚上都熬不過了!”
蘇惜沫並沒有感到半分高興,她的醫(yī)術(shù)相比於無緣,還是差的太多,她親眼看過無緣給人開腦袋,取出了腦子裡的血塊,救了人一命,無論是接骨,還是療傷,無緣幾乎無所不能!那纔是讓人驚歎的技藝!
沐豐夕最後道:“那你就儘快準(zhǔn)備,幫銅錘開膛,記住……救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