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的南宮易秋動愁了,其實不用問,他猜出了是誰,可他一定要何云飛說出來,在內心的深處他寧可相信這一切不是真的,在京城他雖說不是動動腳就地震的主兒,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欺負到頭上的人。
何云飛淡淡一笑,這件事南宮家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他起初還打算把南宮家綁在自己這條船上,可現在,他一點兒這方面的想法。
“不要動氣。”何云飛淡淡一笑,與南宮易秋怒氣沖沖相比,他反倒是異常的平靜,“這件事始終是我的事情,我不想把你們卷入進來。”
“這是什么話?”經過這一件事,南宮易秋把何云飛完全當成了自己人,“你在這里就是客,這一次出了事情,我要是不管誰管?”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何云飛倒也不急說出答案,反倒想知道南宮易秋有什么計劃。
“這你別管,明天你跟我走一趟就可以了!”南宮易秋這次動了真火,枯瘦的手拄著拐杖的手都微微的顫抖。
“你已經知道是誰了?”老爺子如此激動,何云飛真怕他身體吃不消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還沒老糊涂。”南宮易秋冷哼一聲,往自己的房間走回去,臨別之前還不忘說一句,“你早點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跟老頭子我好好的演一場戲。”
何云飛嘴角帶著幾分玩味的望著南宮易秋的背影,摸著下巴咂了咂嘴評價道,“這老頭還蠻有意思的。”
晚上發生的一切很快就過去,猶如漣漪的水面很快恢復了平靜,就連剛剛還在空氣的淡淡的血腥味也逐漸消散開來。
第二天南宮易秋面色不善的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飯,老爺子的家教一向嚴厲,這也使大兒子南宮英明,二兒子南宮英武埋頭吃著飯連大氣都不敢出,長孫南宮浩,孫女南宮夢玉也是陪著小心。
昨晚發生的這么大的事情,這等于打了南宮易秋的臉,在他的地盤,要是連自己的客人的安全都保護不了,那他真的是白混了。
“爸,要不我去司馬家找他們問問,萬一只是個誤會呢?”
司馬南早上來,晚上生化人就來南宮家要殺何云飛,如此明目張膽完全沒把南宮易秋放在眼里,換成別的事情,何云飛倒也不會跟他計劃,像他死皮賴臉追求南宮夢玉,南宮易秋只當晚輩的事情從來不與干涉,就算司馬南做得很過份礙于情面,大多時間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事沒得談,我必須親自出面,你們該干什么都干什么,誰也不許插手。”
南宮易秋把手往桌上一折,震得桌上的碗碟跳了起來,在座的人都噤若寒蟬,南宮英明剛想開口相勸就被身旁的他的老婆王美拉了下來。
老爺子的脾氣誰都知道,一直是寧折不彎,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這一次又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一家人各懷心思的吃著飯,何云飛從外面走了進來。
“要不要一起吃一點兒?”南宮易秋與何云飛的語氣愈發的親密,這讓一旁英明和英武兩兄弟都感到意外,一天的時間老爺子這么快就對這小子青睞有加,說實話,他們都有點嫉忌了。
“謝謝,剛才跟蔣風南他們吃過了。”何云飛覺察出氣氛有異,微笑著向南宮易秋致謝。
南宮易秋從餐桌上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來喊道,“阿達,備車。”
“爸,這事兒能不能再考慮考慮?”南宮英明并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司馬家在京城也是一方諸侯,跟他作對只是吃力不討好。
老爺子連腳步也沒停留的往房間外走了出去,他連半句話都聽不進去,南宮英武拍了拍南宮英明的肩膀安慰著說道,“算了,由他去吧,老爺子這輩子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可是……”南宮英明可不愿看到家破人亡的慘劇發生,但他也自己無法改變任何事情也只能由著老爺子的性子去做了。
南宮易秋跟何云飛坐了上車,對著充當保鏢兼司機的達叔低聲道,“去司馬家。”
“不帶些人去嗎?”何云飛倒不是擔心自己,南宮易秋的安全對他來說可是頭等大事。
“用不著,就我們三個人去就可以了,就算撕破臉他們也不敢拿我怎么招。”南宮易秋說出話來倒有幾分氣勢,達叔的車開得既快又穩,跟南宮易秋這么多年,他又怎么會不明白老爺子的性格喜好。
司馬家雖說也是軍人出身可并不與南宮家一樣,住在軍區大院,他們在京城的五環外有一個占地百畝的莊院,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能擁有占地百畝的莊園,無疑不彰顯出主人的身家和地位。
達叔將車停在司馬家的大門口,剛一停穩,南宮易秋便迫不急待推門下車,腳步急切的向宅院里走了進去,門口的守衛并不認識南宮易秋,出于職責上前阻攔,還沒開口盤問,南宮易秋的暴脾氣甩手就給兩人響亮的耳光。
老爺子雖說年紀大了,但耳不聾眼不花,手還有把子力氣,絲毫沒跟衛兵客氣狠狠地就是兩下,打得兩衛兵捂著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們知道面前這個老人并不好惹,可是出于職責他們又不能隨便將人放進去。
“南宮老爺子來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司馬光輝從里面走了出去,透過客廳的監控錄像,他早就發現了南宮易秋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走了過來,甚至毫不客氣的動手打了人。
南宮易秋也沒跟司馬光輝廢話,嗯了一聲后就徑直走進大門,何云飛在他后面跟著,禮貌的朝司馬光輝示意的笑了笑。
司馬光輝領著三人朝房子里走了進去,他是司馬家族的長子,為人陰險,屬于笑面虎兩面三刀,人前稱兄道弟,人后捅人一刀。
司馬家主司馬洪端坐在客廳的正位,他穿著一身藍色的唐裝,滿頭銀發,白眉白須倒有幾分仙分道骨的味道,見南宮易秋從門外走了進來,也不起身相迎,虛情假意的笑道,“沒想到易秋今天能大駕光臨,真是篷篳生輝。”
“把司馬南交出來。”南宮易秋一開口就向司馬洪要人,這不免讓司馬洪下不了臺。
司馬洪皮笑肉不笑的勸道,“有話好好說,一把歲數了火氣還這么大。”
“今天不把司馬南給我交出來,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南宮易秋根本不吃司馬洪那一套,逼著他要把司馬南給交出來。
見南宮易秋絲毫沒給自己面子,司馬洪的臉也漸漸的掛不住,憤然的站起身來,怒斥道,“南宮小兒,別給你臉不要臉,你憑什么上門開口就問我要人?”
南宮易秋上門要司馬南,行事多少有些魯莽,讓何云飛覺得新奇的同時也覺得格外的刺激,南宮老頭做事真投他的脾氣,行事大膽,做事囂張。
在司馬家的地盤,惹得司馬洪動怒,他的一干爪牙都紛紛的上前將南宮易秋三人圍得了起來,只待司馬洪的一聲令下。
“既然你不肯把司馬南交出來,那由你回答也是一樣。”南宮易秋毫不畏懼,眼神蔑視的看著周圍的爪牙,戎馬一生可不是隨便會被嚇倒的。
司馬洪雖說有些生氣,但還沒到氣暈頭的地步,見氣氛搞得箭拔弩張,萬一動起手來不好收場,便耐下性子問道,“有什么事盡管說。”
“告訴我,生化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南宮易秋直視著司馬洪,他可不會給司馬洪說謊的機會,只要司馬洪一說謊,他立刻就能從眼神中看了出來。
“……”
這個問題讓司馬洪徹底啞口無言,這個計劃,其實一直在悄悄進行著,之所以說是悄悄,知道內幕的人并不多,也上官家的家主上官洪易知道。
這個計劃也從公轉為了私,司馬家一直在暗地里支持著這個計劃,當然這個計劃是見不得光的,南宮易秋不知道也實屬正常,他跑過來一鬧,讓毫無準備的司馬洪徹底啞口無言。
“你啞巴了?”南宮易秋見司馬洪不再言語,知道自己點中了要害,趁勝追擊的問道。
南宮易秋一進門要人,司馬洪就知道這小子一定又在外面捅了漏子,出于對這個孫子的溺愛,還是出面要將他給保護下來,可根本沒想到會牽扯到生化人的事情上來。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萬一要讓中央高層知道,就算司馬洪再大的面子,也會有無數人的人頭落地,沉默了半晌,低聲對司馬光輝吩咐道,“去,把司馬南這個混小子給我叫過來。”
司馬光輝也明白事情比較嚴重,不敢多說什么,去把自己的兒子給叫到老爺子的面前。
“這位是?”司馬洪反把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沒吭聲的何云飛。
“我是何云飛。”何云飛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紹。
司馬洪一驚,本能的說道,“你就是何云飛?”
“怎么?你認識我?”司馬家的水很深,讓何云飛一直摸不清楚,這次又見司馬洪得知自己的姓名后卻是這番表情,不由得讓何云飛覺得他們針對自己肯定有見不得人事情。
“哦,不認識。”司馬洪何等的老奸巨滑,很快收斂神色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回答道。
可是他欲蓋彌章的做法,更加深了何云飛對此前的判斷,司馬洪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