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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才,本名叫袁文彬,人如其名,皮膚略顯白皙,文質(zhì)彬彬的,騎著高頭大馬,穿了一身喜慶的新郎服,笑容滿臉的,看上去倒也是個翩翩公子。 。
田敏顏趴在門縫看夠了人,聽著外頭燒了鞭炮,這才跑回來廊下,笑嘻嘻的看著。
田敏林田敏瑞等幾個兒郎們站在門內(nèi),出題考新郎官,聽著那朗朗應(yīng)題的聲音,田敏顏心想,應(yīng)該也是個靠譜的人吧?
出了兩三道題,那袁秀才都輕易答了,田敏顏就想,也不是沒才啊,咋就考不上舉人呢?莫非是運(yùn)勢的問題?
不過她也沒多去深想這問題,這人的運(yùn)勢也是一時(shí)時(shí)的,焉知他娶了田敏莊後,會不會突然就轉(zhuǎn)運(yùn)了?
田敏顏此時(shí)不知自己腦中這一時(shí)閃過的想法,日後會一語成讖。
眼見這大姐夫要破門入,大舅子小舅子還在苦苦想題目刁難,田敏顏想了想,招來小五,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小五嘻嘻的跑到門邊。
“大姐夫,只要你對了我這兩對子,就開了這道門。”小五大聲地道。
“你說。”
“日在東,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小五朗聲出對。
“子居右,女居左,世間配定好人。”
“好!”小五叫了一聲好,道:“再來一個,山石巖前古木枯,此木爲(wèi)柴。 ”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門外的袁秀才一額的汗,這什麼對子啊,這麼刁鑽。
陪著來迎親的人也不乏才子,紛紛在琢磨,卻都對不出來。
田敏莊也知道了這麼個對子,眼見袁文彬?qū)Σ怀鰜恚阌行┲保瑓s又不好說就這麼算了。
“小舅子,能不能換一個?”袁文彬硬著頭皮在門外那頭問道。
“要對不出來,你就指天發(fā)誓,要一輩子對我大姐姐好,愛護(hù)她,尊敬她,包容她,要是你做不到,就再考不到更高的功名。”小五大聲地道。
門外的人聽了,心道這招毒啊,對於士子最重要的是什麼,那肯定是功名了,這小舅子這麼說,要是袁文彬做不到,那就。。。毒,真是毒辣啊。
門內(nèi),田敏林他們也想不到小五會這麼說,田敏莊也聽到了丫頭的傳話,一愣之後,先是暗罵了一聲死小五,出的什麼題這麼毒,可心裡,卻又感動不已。
有更好的功名自然好,可一個女人要是得不到丈夫的愛護(hù)尊敬,就是頂著個一品誥命,夜對孤燈獨(dú)守空房,這又有什麼意思?
於是,田敏莊很是緊張地等著,袁文彬會怎麼答?
陳氏也是聽到了小五這話的,心下是滿滿的感動,看著小五簡直就跟看著親兒子一般了,畢竟誰都想女兒嫁的幸福。
田敏顏好整以暇地等著,雖然發(fā)誓當(dāng)吃生菜,品行差的人,耍個無賴,當(dāng)沒發(fā)過也是一樣的,可田敏顏也想看看這袁文彬的誠意能去到哪一步?
“我發(fā)誓,會一輩子對娘子好,愛護(hù)她尊重她包容她,如果我做不到,我就一輩子都是個秀才。”
袁文彬的話一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有些男人不以爲(wèi)然和恨鐵不成鋼,這誓能發(fā)麼?可這大喜日子,也沒人去說什麼。
接下來的程序很是順利,送妝,哭嫁,上花轎,開喜筵,處處歡聲笑語。
“來,潘夫人,這是我三弟媳,還有這是我侄女,叫她顏丫頭就是。”陳氏引著田敏顏兩母女來到一個桌子坐下。
田敏顏皺了皺眉,這一桌的夫人都是衣著光鮮的,可沒一個人認(rèn)識的,陳氏這是打啥主意?
“三嬸,顏丫頭,這是我們知縣夫人,前兒聽說你們弄出那個稻田養(yǎng)魚,一直想和你們見個面來著。”陳氏笑瞇瞇的介紹著。
田敏顏一聽恍然,看了一眼那知縣夫人,見她眉善慈目的,卻有一絲計(jì)較飛速閃過,不由眨了眨眼。
羅氏見是個知縣夫人,福了個身子,但也沒多惶恐的,畢竟她也認(rèn)識來頭更大的官夫人,也見過了場面了,總不會縮手縮腳的。
潘夫人本想著再富貴也就是個粗野村婦,可見著羅氏兩母女的裝扮都頗爲(wèi)得體相宜,神情又是不卑不亢的,不由高看一眼。
“早就聽大夫人說三夫人你有個能幹的女兒,果是如此,瞧這模樣兒多周正。”潘夫人笑瞇瞇的誇獎。
羅氏有些奇怪這夫人流露出的交好意思,淡淡的笑道:“就是個野丫頭,當(dāng)不得夫人的誇。”
“怎不當(dāng)?shù)茫页B犖壹依蠣斦f,可惜了田大人的三弟一家子沒搬來橫河呢,否則,我橫河就多了一個弄田好手了。”潘夫人親熱地拉著羅氏坐下,笑著道:“其實(shí)橫河比起清平一點(diǎn)也差,你那大伯二伯還有老爺子老太太都在這邊,咋的剩了你們在清平?一家人團(tuán)聚豈不好,也有個幫襯不是?”
田敏顏聽著有些不對,這潘夫人也太奇怪了,便暗暗扯了扯羅氏的衣角,羅氏看她一眼,隨後對潘夫人憨厚地道:“夫人不知,我們?nèi)繂沃Х至顺鰜恚哪苓^來靠著大伯?而且,莊稼人在鄉(xiāng)下住慣了,在城裡也不自在。”
潘夫人眼神一閃,說道:“就是分家了,也該在同一個縣纔是,親兄弟也好幫襯嘛。我瞧著三夫人就極投緣,要是你來了,日後,咱又多一處說話的地了,我家閨女和你家閨女,年歲相當(dāng),還能成個姐妹淘呢。你們要是來,我有個小院子,也是夠你們一家住的,空著也是空著,就給你們住了。”
田敏顏聽了一怔,看向那潘夫人,這麼欣欣的邀請她們家來,還給院子住,有啥企圖?
“呵呵,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家裡有田有地,她爹就好莊稼,捨不得離開呢,到底清平縣纔是根。”羅氏有禮而又疏離地道。
潘夫人有些不愉,卻也沒顯露在臉上,只笑道:“我家老爺也是個喜好農(nóng)事的,將來你們?nèi)羰窃谵r(nóng)事上有啥新的作爲(wèi),比如那什麼稻田養(yǎng)魚的,也可以探討一二的。”
田敏顏聽了忽然有些瞭然,想不到一個稻田養(yǎng)魚出,他們家還成了香餑餑,都有人來邀請他們到別縣發(fā)展了呢!爲(wèi)什麼這潘夫人這麼熱情,之前還三番四次想見自己,原來是想拉攏他們家爲(wèi)潘知縣攢政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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