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者是含笑離開的,劉源從來沒有感覺到肩膀上的任務如此沉重。
他們離去了,那么薪火相傳,接下來的任務便是自己的了,大同早已成為幻想,那么新儒家的道路到底在哪里?劉源不清楚,這個世界也沒有人清楚,不過屈原曾說,其路漫漫而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儒家還有圣人嗎?這是劉源第二次問小秀才,小秀才肯定的點點頭告訴劉源,“儒家最后一位圣人已經離去了,其他兩宗的圣人也凋落了,希望你能成長起來,做真正的圣人。“
直到今天劉源才明白,所謂的圣人,只不過是一種精神狀態罷了,他不需要懂多少古籍,不需要多少信徒,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人對世界的理解。
三位老者就這樣離去了,甚至他們沒有留下他們的名字,劉源和小秀才兩個人一起挖了三座墓,把三個老人與并排葬在一起。
有人說,就在那天,儒學徹底消失了,但是新儒學的信奉者卻堅信,在這里儒學獲得了新生。而新儒學的信奉者更是把這里當成屬于自己的圣地,把這里看做靈魂的歸宿。
而從今之后,這里將留下一代代新大儒的印記,不過儒家更多的成為了一名傳道者,而不在把從政當做儒家的核心。
也正是從這一天,新儒學的代表者們,用盡一生的力量,把儒學變成了一種信仰,一種不需要神學的信仰,愿做門前百花肥,不做千年一老龜。
而劉源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這里立一座碑,上書儒園二字,就連劉源也不知道,僅僅幾十年后,天下或許有人不尊孔,但無人不尊儒。
一封封電報借助暗樁的力量,從南昌走向更多的地方,而劉源也第一次領教到儒家殘留在人間的力量,第二天大多數對劉源口誅筆伐的報社就停止了對劉源的聲討。而本來準備上街游行的學子則被老師們阻止在課堂里。
突然,全世界安靜下來,仿佛默認了劉源的行徑一般。再也沒有人譴責劉源制造國家分裂,反而不少大學拿出了劉源很多關于三民主義的探討,和學生一起考慮可行性。
而在坊間,關于劉源從加入黃埔之后的英雄事跡,被說書人編成評書大肆宣揚,關于劉源的電影再次搬上熒幕,成為人們最喜歡討論的話題。
劉源的對手第一次感受到這個這個家伙的強大,他們從來沒有人想過,有人能有這么大的影響力,能讓這么多人為他奔走呼告。
劉源還好,畢竟他是見過后世媒體威力的人。但是劉源也沒有想儒家在民間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劉源也找過小秀才,他正忙著給一些年輕的大儒發電報,對于劉源的疑問,小秀才只是笑著告訴劉源,“ 對于讓一個人聲名遠揚,我們儒家最有經驗,難道你沒聽說過《五人墓碑記》嗎?那死去的五個人真的是英雄嗎?但是為了政治需要他就是我們的英雄,況且我們給你宣揚的都是事實,如果不是時代不允許了,我們肯定會給你掛上儒圣的帽子。“
我不管了,不過希望你能掌握好幅度,須知過猶不及,接下來劉源要為迎接宋慶齡做準備,盡管很多人都認為劉源不論是威望,還是資歷都足以擔任南昌東征政府主席。
其中尤其以新加入強國精英聯盟的陳延年呼聲最為強烈,還有就是李之龍,聶榮臻等人,他們以前是紅黨黨人,他們對于政治權利的認識比其他人都清晰,他們清楚的知道,屈居人下,尤其是有能力的人屈居人下,絕對不是好事,紅黨的例子就在眼前。
可是劉源還是請來了宋慶齡,一是他是個女人,他不會有太大的野心,二是國母是真的愛國,是真的擁護總理的。
當汪精衛知道宋慶齡已經離開武漢的時候,宋慶齡已經到了牛行車站。
自發迎接宋慶齡的左派黨員,人民群眾,民主人士超過三萬人。
宋慶齡望著列列作響的青天白日旗,一向堅強的國母第一次留下了眼淚。
就在車站,在人群中,宋慶齡發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講,你們是才是總理信徒,只要你們存在,國民黨就不會滅亡。非常感謝你們推舉我為南昌革命政府主席,我不管他是臨時的,還是永久的,我只知道他是總理思想照耀下的政府,我愿意用最大的努力維護他,維護三民主義,去實踐他,去豐滿他。……
盡管劉源不愿意露頭,但是他還是被國母發現了,并在人群中把劉源拉了出來,當著所有媒體的面,跟劉源肩并肩,合影好幾張。
而這些照片,第二天出現在各個媒體的頭條上,雖然劉源再南昌政府的具體職務,大家都不是很清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政府是以劉源為核心的,而且得到了宋慶齡的大力支持。
宋慶齡和劉源合影之后便去和其他元老聯系感情,劉源剛剛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被拉住了肩膀。
“大哥,你看我帶了誰來了。“一段時間不見宋子涵變得更加美艷動人了,一點都不像一個僅僅二十歲的小姑娘。
“宋部長,“劉源伸出自己的手,在黨內如今劉源的地位不是宋子文能夠比擬的,所以劉源主動伸出手絕對不算過分。
“乖女兒,我們走,人家叫我宋部長,我們還厚著臉皮來什么。“宋子文很不悅的說到,拉著宋子涵就想離開。
“哼,大哥你太過分了,你就不能給爸爸個面子嗎?“宋子涵一邊皺著眉教訓劉源,一邊拉著宋子文的胳膊,“爸爸,大哥這個家伙人就這樣笨笨的,還不會說話,您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們都來了,現在走,二姨肯定會不高興的。“
“子涵,我。“劉源剛想解釋什么,哪里知道剛說了一句話就氣的的宋子涵直跺腳,你不是說他已經是你的男人了嗎?他怎么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宋子文極其溺愛自己的女兒,這次更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來到南昌,一是不看好汪精衛,另一個則是不愿意女兒受到任何委屈。如今見到自己女兒稱為自己男人的人,連自己女兒的真名都不知道,自然氣的要死。
“人家不騙你,你怎會來南昌找大哥,我可聽說靄齡阿姨一直準備把你匡去南京,再有美玲小姨幫腔,到時候你就成了蔣介石的走狗了。“宋子涵走到劉源面前,“大哥,我的真名叫宋芝菡,我愛你,大哥你愿意娶我嗎?
“小子,你到底愿不愿意,不愿意我可就走了?“宋子文要挾說到。
劉源稍有遲疑,宋子文轉身就要離去,劉源咬咬牙說到,“宋部長,請不要走,南昌政府需要您這樣的人。“
“你果真堅持叫我部長,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劉源考慮一會,宋子文經濟方面的能力甚至不如陳云,但是他的影響力,卻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芝菡,你的心意心意我懂,可是你知道我很愛端木,她是一個很優秀的妻子和愛人。“
“大哥,你看看你,才二十多歲的人,白頭發都有了,人也瘦了,端木姐姐不能隨時在你身邊照顧你。但是我可以。“宋芝菡站在劉源面前,劉源甚至感覺如果自己拒絕他的話,他甚至會用死亡來威脅。
“芝菡,能讓我考慮一下嗎?“劉源請求到。
“好,大哥,我等你。“宋芝菡已經開始流淚了,這個時候宋子文卻如何也不能忍受,拉著宋芝菡離開,而宋子文氣憤的離開,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大家都看到了氣憤的宋子文這個財神爺,卻沒有人注意到劉源晃動的身體。
“啪。“的一聲,劉源突然跌倒在地上,胸口上都是鮮血,舊傷似乎又復發了。
“大哥。“宋芝菡激動的抱著劉源,“你們還愣著干嘛?趕快叫醫生啊。“
看到倒地的劉源,眾人才想起今天的情況都是劉源這個年輕人創造的,他才是主角,但是他的狀況似乎非常不好。
看到這種情況,宋子文知道自己女兒已經無可救藥,而且自己真的似乎走不了。
劉源舊傷復發,命不久矣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中國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了這條消息。
大多數人開始慨嘆劉源命運的不幸,為何天妒英才,這么優秀的年輕人,為什么命不久矣。
而坊間開始流傳這種傳言,蔣介石把劉源的妻兒抓起來,遭受到了各種虐待,劉源知道了真情,被氣的舊病復發,但是為了救妻兒,用了一個臨時讓病體恢復健康工作狀態的辦法,代價就是消耗生機,只是劉源自己都沒有想到生機消耗的太厲害命不久矣。
劉源本人病了,但是南昌革命政府卻開始運行起來,宋子文就如同財神爺一般,走到哪里都能給政府變出錢財來,南昌政府的資金并沒有因為一系列的新政,而產生斷裂。
宋慶齡到任,意味著南昌東征革命政府正式發揮他應有的作用。
首先是那些飽受委屈的左派黨員們迅速走上工作崗位,他們迅速組織政府,重建黨部,這次左派聽從劉源的建議,把黨部延伸到農村。
國民黨開始像農村伸出懷抱,嘗試和農民鏈接,盡管這只是一個嘗試。熱情的左派黨員和強國精英聯盟把江西當成了三民主義的一塊試驗田。
將南昌革命政府徹底融入到人民群眾中去,政府甚至花費巨資購買地主土地,免費分給極其貧困的民眾耕種,這種免費耕種的土地屬于國田,農民只有使用權,而且因為是新政的緣故,土地并不很多,但是這項政策卻得到了無數人民群眾的支持。
財政部長宋子文不得不慨嘆,對中國人民誘惑力最大的永遠是土地,誰給農民土地,農民就支持誰,而劉源無疑成為江西農民最支持的人。甚至不少百姓開始專門給劉源建造長生祠,日夜祈禱劉源早日康復。
就在所有人為劉源祈禱的時候,劉源病重的消息終于傳到前線,尤其是田家鎮部,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