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立著壽宴還有一月有余,蘇琳一行的行程不快。
兩輩子加起來蘇琳就沒出過京城,她對外面的山山水水很好奇。廣陵王曾經(jīng)游學(xué)天下,尋常的山水景色在他口中色會變得美輪美奐。
在一處山腳下,蘇琳白了正介紹當(dāng)?shù)仫L(fēng)土人情的廣陵王一眼,“我是說山峰很俊險,你說那么多做什么?”
廣陵王笑道:“習(xí)慣了。”
“喏。”廣陵王從旁邊隨從手中接過果盤,“這種果子叫朱果,味道微甜,清脆止渴。”
白玉盤子中紅紅圓圓的果子甚是喜人,蘇琳原本不想接受廣陵王的好意,但紅潤呈桃子形狀的果子引誘了她,蘇琳捻起一顆,轉(zhuǎn)身背對著廣陵王放到了口中,朱果如廣陵王所言,味甜果汁充足很可口。
“怎么樣?”
“還成。”便是合她的胃口,蘇琳也不會說很好吃。
廣陵王邁步站到她身側(cè),凝視她明艷的臉龐,她的眼睫很長很翹,偶爾低垂著掩蓋住她那雙漂亮的眸子,有時候抬眼,長睫不服輸般的挺立,如她一樣總是讓人意外。
以前他知她性情如烈火,驕縱任性,他對她比較在意,那也是因為他很少見過這樣的女子。
一路上,廣陵王發(fā)覺她變了,變得讓他再也移不開眼睛。蕭家人都很相信命中注定,相信那一刻的觸動。廣陵王雖然不姓蕭,但蕭家長大,受得是蕭家最正統(tǒng)的教養(yǎng)。
也許在看到她在月夜下嬉水偷見她那雙玉足時,他就淪陷了。也許在她當(dāng)中休掉李玉瑾時,他的心徹底的遺落在她身上。
蘇琳的脾氣秉性不大討人喜歡,可他偏偏就喜歡了她。在他鐘情她后她千好白好怎樣都可愛···廣陵王低頭時,手中果盤里大半的朱果已經(jīng)被她吃掉了,她意猶未盡般舔了舔嘴唇,廣陵王突然感覺嗓子干干的,喉結(jié)滾動:“朱果成熟了才好吃。”
“哪種果子生得好吃?”
蘇琳發(fā)覺廣陵王有點不正常,眼前神色局促額頭見汗的人哪像是沉穩(wěn)風(fēng)度翩翩的廣陵王?蘇琳呼吸有點困難,向停在一旁的馬車走去。
走出了幾步后,蘇琳回頭,廣陵王還在看盤子里的朱果,蘇琳對自己消滅了大半盤朱果有些歉意,可能朱果也是廣陵王喜歡吃的,“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廣陵王抬頭溫潤的一笑,“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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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墨般的瞳孔似又濃黑上一層,蘇琳感到仿佛有什么東西發(fā)生了變化,“你沒事就好,否則會省得耽擱行程,不舒服的話,就去歇著,一座山峰沒你解說也好看。”
蘇琳走開了,廣陵王無奈的搖頭,這是她的關(guān)心嗎?真真是別扭的人。
“朱果,你幫我買點去。”蘇琳吩咐她帶來的丫頭,她也洗一盤子朱果還給他,如此他們之間不會再像方才那樣了吧。
“回小姐的話,聽說朱果成熟的才好吃,這種果子最奇特得是成熟的和半生不熟的長得一樣,味道卻天差地別。“
蘇琳錯愕了一瞬,“朱果很難挑出成熟好吃的?”
“王爺挑了一個多時辰才弄出了一盤,第一次見朱果的人很難分辨得出。”
蘇琳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兒,口中還像是吃著朱果,酸酸甜甜的······蘇琳道:“不用買了。”
買來了,她區(qū)分不出來,還能挨個試過?留下她的齒痕怎么還給他?蘇琳問道:“再往前是不是烏鎮(zhèn)?”
“是呢。”
蘇琳爬上了馬車,等到了烏鎮(zhèn)挑幾個有特色的飾品送給他,蘇琳這輩子不想再欠任何人,防燃別人也比想欠她的。
托著下顎,蘇琳不由得比較起上輩子的廣陵王和這輩子的他有什么區(qū)別。因為要做比較,蘇琳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廣陵王身上,他同蕭氏談笑,嗯,上輩子蘇琳最不喜歡看見這一幕。
不知廣陵王說了什么,蕭氏仿佛很嚴(yán)肅,即便離著遠(yuǎn),蘇琳也能感覺到蕭氏的慎重,蘇琳放下馬車簾子,上輩子因為她同蕭氏不親近總是找蕭氏麻煩,她從沒正視過很尊重蕭氏的廣陵王,他對她也是不滿的吧,可就算是不滿,他也為她說了公道話。
“小姨。”
“我若是反對你同阿琳的事兒,就不會于你同行。”蕭氏慎重的提醒:“阿琳看似驕縱實則內(nèi)心很柔軟脆弱,一點點小事都有可能會受傷,你最好考慮清楚,你是不是喜歡她,我不想因為你懵懵懂懂的感情傷害到她,尤其是在她解除婚約之后,你是世襲罔替的廣陵王,若是阿琳同你,她一定會被人議論嫌貧愛富,你可會保護(hù)她?你將來會不會因為人言誤解她?你若是不考慮清楚,我同將軍不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
“將軍因為阿琳同李玉瑾的婚約,一直愧對她。他雖然不說,但我是知道的,他希望阿琳能幸福,他疼阿琳比任何人都重!你要考慮清楚廣陵王府可否同威遠(yuǎn)將軍聯(lián)姻。”
廣陵王皺眉道:“小姨擔(dān)心得是陛下?”
“陛下年過三十,愛玩愛鬧的性子不改,后宮妃嬪都不得寵愛,陛下直到現(xiàn)在尚無皇子。一旦陛下有個長短,興王,齊王,魯王必然有一爭,你···也是有可能的。”
“陛下龍體康健,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不可挽回的事兒。”
“陛下兩個月前染病,朝野上下過繼的言論喧囂于世,陛下玩起來百無禁忌,誰敢保證陛下能等到后宮妃嬪生子?”
廣陵王贊嘆:“小姨不愧是蕭家最出色的小姐,所慮甚深。”
蕭氏無奈嘆息:“我也不想考慮這么多,但將軍父子天生將才,他們不會考慮這些。”
“時辰不早了,趕到烏鎮(zhèn)找間好一點的客棧歇息,再過兩日,就能到蕭家了,你的事最好同大姐商量商量,大姐許是對你另有安排,以大姐的性子不見得會喜歡阿琳。”
在蕭家除了老祖宗會看中阿琳之外,別人怕是沒那么容易接受她。蕭家小姐大多文雅嬌弱,擅長琪琪書畫,蘇琳跟她們性情上南轅北轍。
廣陵王略顯得心事重重,抵達(dá)烏鎮(zhèn)后,有人給廣陵王送了一份香氣四溢的請柬,蘇琳對花香很敏感,連連咳嗽,廣陵王收了請柬,笑問道:“化作男兒,我?guī)闳ヒ娨蝗恕!?
“誰?”
“你對他的詩詞大加贊揚的青藤先生。”
“他在烏鎮(zhèn)?”蘇琳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眨了眨,”這張請?zhí)乔嗵傧壬蛠淼模俊?
“江南才子大多狂放不羈,他們同···嗯···”廣陵王似難以啟齒,“王小小到了烏鎮(zhèn),青藤先生必然上隨著她的腳步。”
蘇琳道:“我去換男裝。”
王小小,江南四大名妓之二,李玉瑾是她的入幕之賓,王小小幫李玉瑾誘惑了倭寇首領(lǐng),她為李玉瑾開拓海上的商途做了極大的貢獻(xiàn)。李玉瑾稱她為女中諸葛,她沒有最后嫁給李玉瑾,但卻是天下皆知的寧王最喜歡的女人之一。
蘇琳沒有想過青藤先生竟然仰慕王小小,原來王小小就是青藤先生至死不忘的女人。
天色將晚,晚霞滿天時,蘇琳身穿一襲寶藍(lán)色長衫走出房門,久候的廣陵王看到蘇琳愣住了。
她烏黑的頭發(fā)盤起,一根虎嘯玉簪插在發(fā)髻上,她素面朝天,原本明艷的五官因身穿男裝顯得灑脫俊秀。
他手中拿著一柄扇子,走到廣陵王近前,問道:“走不走?”
廣陵王從震驚中恢復(fù)常態(tài),“蘇賢弟?”
“嗯。”蘇琳臉上多了一簇紅暈,一對小巧的梨渦時隱時現(xiàn),雌雄難辨也是一種美麗。比女子英俊,比男子沅媚,廣陵王移開了目光,他得看牢了她。
與此同時,帶著全部盤纏,扶著老娘王氏,領(lǐng)著愛婢翠兒的李玉瑾也來到了烏鎮(zhèn),同蘇琳去蘭陵蕭家賀壽不同,在京城為掙錢屢受挫折的李玉瑾想到了走科舉之路,為官造福百姓。
他既然想要科舉,就得先回到家鄉(xiāng)參加童試。李玉瑾盜版后世名著爭了點銀子,勉強(qiáng)夠他們一路的花費,李玉瑾給王氏和翠兒描繪了很美麗得藍(lán)圖,因此在苦日子里王氏和翠兒跟著他一路顛簸。
到達(dá)烏鎮(zhèn)后,李玉瑾聽說名妓王小小宴客,他略微有些心動,名妓才子,美酒佳肴,李玉瑾熱血上頭,那樣的宴會是他揚名立萬的好去處。
于是李玉瑾讓翠兒化作書童,他找出了一件細(xì)麻衣服,打扮整齊雇了一艘小舟,翠兒不解的問道:“少爺,這是為何?”
“現(xiàn)在你家少爺名聲不顯,就得自我包裝。翠兒,壓軸出場的都是大腕!”
李玉進(jìn)風(fēng)度翩翩的搖動著紙扇,“劃船。”
他不信這個出場儀式震不住這些老古董,江南名妓王小小,本公子來了!到古代不碰見名妓,白瞎穿越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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