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百姓因為激勵倒有不少參軍的,其中也有十幾個棄筆從戎的秀才。廣陵王借此機會大肆宣傳,皇帝也給了參軍秀才們家族恩賞,一家一座牌樓。
皇帝擔心文臣同蘇岳過不去,雖然有他看著,但皇帝還是不覺得放心,皇帝也想趁機折騰折騰小堂弟,于是下了一道圣旨,命令廣陵王入朝參贊政事,且專門委任廣陵王為出征的威遠將軍調撥糧草。
有未來的女婿坐鎮,皇帝安心了很多。
不說國事,就沖廣陵王對蘇琳情根深種的狀態,廣陵王為前方籌備糧餉也會竭盡全力。
廣陵王在江南仕林中很有威望,讀書人對他很欽佩,他支持這場國戰,江南會消停許多。
前方的糧餉大多從江南調集,如果江南發生動亂的話,皇帝會腹背受敵,
蘇岳出征后,廣陵王忙得腳打后腦勺,蘇琳別得事情做不了,她鉆進廚房給廣陵王做點心和菜色。
名門望族家里都有廚娘,但膳食和女紅一樣,貴族少女也應該掌握,雖然不一定每天下廚,但每個出嫁的貴族少女都有幾手拿手的私房菜。
蘇琳忙碌起來,會忘記為出征的父親擔心。
蕭氏除了為蘇岳念經保佑他平安之外,專心教導蘇琳做私房菜,蕭家私房菜譜,蕭氏傾囊而贈。
開始的時候,廣陵王不太敢吃蘇琳做得飯菜點心,吃了幾次后,覺得味道不錯,每次蘇琳讓人送來的飯菜廣陵王都吃得一點不剩,廣陵王的屬臣曾經好奇得嘗了一口···回家后對自己的妻子說,“我真幸福。”
不是說蘇琳做得飯菜和點心有多難吃,或者做出毒藥的效果,而是蘇琳做得很一般,口味非常一般,可廣陵王卻吃出了愛的味道,屬臣們總結,陷入情網的廣陵王是沒有理智的。
這些事情不過是小插曲,大唐帝國眼下最受關注得就是領兵出征的蘇岳,天下百姓翹首以盼蘇岳得勝的消息,隨著蘇岳離京的日子增多,百姓變得不安起來,小道消息滿天飛,隨著蘇岳進軍不順利,更多的負面消息鋪天蓋地的傳來。
有人說蘇岳不復當年之勇,有人說蘇岳有可能投敵叛國,也有人說皇帝對蘇岳失去了信心,更有人拿廣陵王被皇帝訓斥說事。
總之,威遠將軍府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最近幾日蘇琪神色焦躁,動不動就沖下人發火,并且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里,蕭氏擔心蘇琪的狀況,但她比蘇琪大不了幾歲,繼母和繼子之間得避嫌,于是蕭氏將蘇琳從廚房里趕出去。
”你去勸勸你哥哥。”
“嗯。”
蘇琳捧著剛出爐的點心走進書房。
蘇琪胡子邋遢,眼眶深陷,他顯得很疲倦,書房的地上散落著十幾張宣紙,雁門關外的地圖懸掛在墻上,在一旁還擺著沙盤。
放下了點心,蘇琳推開書房的窗戶,清新的氣息卷入沖淡了書房里的陰霾,蘇琳無視頹廢般坐在椅子上的兄長,親自動手整理書房,清掃垃圾,“桌上有點心,你簌簌口再吃。”
蘇琪沙啞的說道:“你不為父親擔心?”
蘇琳手臂一頓,繼續清掃廢紙,收拾得差不多了,蘇琳將廢紙扔進火盆里,竄起的火焰映紅了蘇琳的臉龐,長翹的眼睫微微抖動著,反問:“哥哥不相信父親?“
蘇琪撐著下顎,眼見著蘇琳抬頭,露出她那雙褶褶生輝的眼睛,在通紅火焰的硬襯下,她顯得沉穩寧靜,蘇琪突然多了幾許的愧疚,他是長子反倒沒有妹妹沉穩。
“哥哥不相信皇上?還是不相信廣陵王?”
蘇琪低沉道:“小妹不知···皇上好幾日沒有說過話了,在首輔建議再派西寧將軍時,皇上沒反對。”
“可皇上也沒準許西寧將軍支援父親!”
蘇琳站起身,洗去手上的灰塵,拿起點心放到了蘇琪唇邊,”哥哥先讓陛下怎么說?”
“父親應該是誘敵深入。”蘇琪眸色亮了一些,吃著蘇琳親手做得點心,“在蠻族占據絕對優勢下,只能采用迂回的作戰戰策,可迂回見效慢,時而會有失敗的消息,我不知陛下會相信父親多久?也不知道廣陵王是不是還會為父親盡心?”
蘇琳嘆息道:“我同哥哥不一樣,我挺相信陛下的,至于朱表哥,我從未懷疑過他。”
“陛下是大唐天子,富有四海,萬民都是他的臣子,陛下不是只有父親一個忠臣。”蘇琳壓住蘇琪的肩頭,手指用力向下按了按:
”哥哥,那些非議父親怯戰的大臣并非都是奸佞,我不否認他們中有對父親不懷好意的,但同樣有為國盡忠的人,他們不像你理解父親的作戰意圖,也不像我毫無原則的相信父親,如果父親怯戰他們不向陛下回稟,那是他們瀆職。”
蘇琪眉頭微微松緩,“你不怕陛下相信他們?行兵打仗最忌諱外行指揮內行,領兵出征的將領最為擔心得是君臣相疑,最深最致命的傷口是從背后捅來的。“
“哥哥小看陛下了,陛下到現在為止從沒懷疑過父親。“
蘇琳看了看懸掛起來的地圖,地圖上有蘇琪畫出來的標記,方才她燒掉的紙張上也有蘇琪寫下的戰策。
“哥哥想要支援父親只怕是做不到了,君臣相疑,不光是君疑心臣,臣子若是懷疑陛下的話,事情一樣會越來越糟。父親對陛下全然信任,可陛下也不能明目仗膽的派你出征,你才是威遠將軍蘇家的繼承人,陛下需要衡量其余大臣的看法。”
“陛下雖然手掌江山,可也不能率性而為,很多事情,他只能衡量后再下決定。”
蘇琳自己吃了一塊點心,皺了皺眉,心底味甜,這樣的點心廣陵王都吃了,他可是錦衣玉食的王爺,稍微差一點的點心都不好意思給他吃。
“哥哥既然也相信父親能夠得勝,我們唯一能做得就是在京城等消息,記住,我們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蘇琳同蘇琪目光相碰,壓低聲音低嚀:“很多人等著抓父親的小辮子,我們一旦大意了,不僅幫不到父親,還會給父親增添麻煩,史書上錯殺功臣之后的明君也不少,不是皇帝不相信他們,形勢所迫逼得他們不得不揮淚下旨。”
“哥哥也別指望父親得勝回來會為我們報仇,父親雖然會痛不欲生,但他絕不會為我們背叛大唐帝國,背叛陛下!為了我們的小命著想,我們不能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蘇琪點頭道:“我就待在府里,哪也不去。”
前生的教訓太深刻,蘇琳今生異常小心,“等父親回來后,你再給母親請安。哥哥,我們不能給人雞蛋里挑骨頭的機會,最近,哥哥就住在書房吧。”
“你是說府有···”蘇琪低聲道:“錦衣衛?”
“很多人談錦衣衛而色變,咱們行得正,做得直何懼錦衣衛?有了錦衣衛也可讓陛下更放心。”蘇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錦衣衛據實以報,若是碰到誣陷良臣的錦衣衛···那只能賭皇上更相信誰了。”
好在錦衣衛鎮撫司承蘇琳的人情,而且蘇琳也可以去找高來高去的高人林琳幫忙,所以她不是很擔心碰到無良的錦衣衛。
蘇琪看著蘇琳既覺得欣慰,又覺得慚愧,一心保護的妹妹反倒比他更有大局觀,更懂事,蘇琪暗自發誓,他不能讓妹妹失望,撐起威遠將軍府才能做妹妹堅實的后盾。
不僅蘇琪不外出,蘇琳也很少出門,雖然想念林琳和廣陵王,蘇琳還是忍著,再忍著。
“林琳姐到底在忙什么?怎么都不來看我?”蘇琳握著林琳送給她的短劍,”不會是她又有刺激的事情可做了吧.,是看上了男人?還是看上了哪戶人家的女子?”
雁門關外,李玉瑾抹去了臉上的鮮血,收好剛刀,清點他斬殺的蠻族。
第一次見血,李玉瑾隔夜飯都吐出來了,如今他可以毫感覺的砍死蠻族。
只有親臨疆場才能明白大唐和蠻族之間的仇恨,李玉瑾若是同大唐的官兵將民族團結,一準被揍得滿頭包。
他原本打算對蠻族實行軟硬兩種方案的,可見到了雁門關外被蠻族坑殺的百姓尸體,李玉瑾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蘇岳本不想李玉瑾有危險,但打仗時候,蘇岳一樣會沖鋒,他自然顧不上李玉瑾,李玉瑾心里素質不錯,拳腳功夫被蘇琪操練過,又懂些現代搏擊術什么的,于是在疆場上,李玉瑾雖為親衛但也立下的殺敵之功。
蘇岳不是克扣屬下功勞的人,在軍功冊上自然記了李玉瑾幾筆,李玉瑾憑著戰功成了百夫長,當然這也有蘇岳放水的原因,李玉瑾畢竟是棄筆從戎的,蘇岳也想激勵士氣。
李玉瑾能有此功勞多虧了出征前,林琳給他療傷藥,李玉瑾右手雖然沒完全復原但拿刀拿劍并不費勁。
聽見清脆的鳴金聲,李玉瑾招呼身邊的士兵向會走,順便打掃一下戰場,他想著會不會發現什么更大的功勞。
突然李玉瑾被一絆倒了,罵了一句,李玉瑾將手放到滿臉是血的蠻族鼻尖,有微弱的呼吸,這個蠻族沒死?
有心補上一刀,李玉瑾發現了他要見帶著一塊上好的玉佩,這是···李玉瑾扛起了蠻族向營房走去,這人也許就是他揚名立萬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