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兩更*/
{時間:2008年2月}
{地點:中國}
帝企鵝的高層會議持續進行了兩個小時,除了賺到盆滿鉢滿的年報彙總外,相應的工作也佈置完畢。
等寧子默剛合上電腦站起身,辦公室門口突然想起敲門聲。寧子默應了一聲,門就被從外邊打開。隆雨站在門口,手中正拿著一份資料。
隆雨是06年加入帝企鵝集團的,目前任職爲帝企鵝集團首席法務官。雖然帝企鵝在以前有張妙瑩操持法務工作,並且還與君和、錦天城兩大律師事務所的合作關係。但站在公司角度去考慮的法務團隊不能一直空缺著,所以藉由黎穎的關係,寧子默特意請來了時年還在UT斯達康任職的隆雨。
UT斯達康在彼時還是國際巨頭級的存在,隆雨在UT斯達康任職多年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
她的到來,幫助自己分擔了許多收購方面的事務,讓他省心不少。
這會她來,想來是那件事請有了回覆?
“院長,新能源科技的曾總打來電話說想要和你詳細談談。”
“果不其然,你一來,我就猜到可能是這件事。”
隆雨笑了笑,將資料遞了過來。
等到寧子默翻開後,她細細解釋到,“曾總上次就對我們的方案心動不已,過去半年他們沿著你說的那個方向繼續發展下去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他剛剛在電話裡一是提到這件事,第二就是他覺得你給出的未來方向他們很想嘗試一番。”
“既然曹總想談,咱們就應下來。”寧子默合上資料問到,“他有說什麼時間嗎?”
“曹總知道你今天可能還在忙,就問問你下午有沒有時間。”
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寧子默應道,“成,那就下午。談完了,咱們再好好過年!”
“那我去回他。”
隆雨說完就轉身出門,門敞開的時候,寧子默隔著玻璃正巧與屋外的司馬琳對了一眼。
韓清華坐著的位置正對秘書組旁邊的會議室,順著寧子默看去的方向他一眼也就看到了司馬琳。
拽了楊建和周弘毅一把,韓清華往外甩了甩頭,“走嘍,咱們趕緊忙去。”
沙發上衆人順著韓清華的暗示頓時瞭然,彼此使個眼神就趕忙往外走去。但他們揶揄地眼神和嘴角的弧線,卻都給堵在門口的寧子默展示地清清楚楚。
“這些傢伙……”寧子默只能撇了撇嘴。
呆到他們走出好遠,他才往屋外的小辦公室走去。待他推開門,司馬琳已經站在門邊。
“你回來啦?”
“你忙完啦?”
一門之隔的兩邊,寧子默和司馬琳在一步之隔的距離內相視而立又齊聲開口。會議室裡坐著五個人,秘書組坐著7個人。空間彷彿在她們與兩人之間形成隔絕的磁場,她們察覺到這一刻似乎有什麼不同,彼此一個眼神就能看到身旁同伴的笑意。。
寧子默倒是沒有留意到周圍的異常,看著司馬琳笑了笑就趕忙說到,“早上的事忙完了,下午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談。”
寧子默這邊一提起重要的事,王子君立刻直起身子,“院長,剛剛隆總來過,是不是新能源科技的事情需要處理?”
“嗯”寧子默點了點頭。
他這一點頭,王子君和沈依依立刻告罪一聲就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到,“那我現在去準備準備。”
兩人動作之快,倒讓一旁的湯瑞雯暗自欣慰。前段時間離開工作崗位時她還擔心這裡,可見到一手培養的王子君能這麼反應靈活,這就意味著她這段時間即使不在這裡,這裡的工作仍舊能通達地進行下去。
這樣,她忙著手上的事時,也確確實實能安下心來。
見兩人跑了出去,寧子默下意識也看了湯瑞雯一眼。
見她露出欣慰地笑,他便笑道,“放心啦,你帶人還是很有一手的,你就安心把西部希望小學項目負責好就是了。”
湯瑞雯輕輕地點了點頭就靜了下去,然後寧靜的屋子裡,頓時又把寧子默和司馬琳兩個站著的人凸顯出來。
那邊蒙琪琪藏在嘴角揶揄的笑意,看得寧子默再也待不下去。
“走吧,去帝企鵝之家喝點東西。”寧子默拽著司馬琳的衣袖就往出走。
這個魯莽的動作,頓時把屋子裡幾個人都逗樂了。
……
鬆開司馬琳的衣袖時,兩人就已經走出了帝企鵝大樓,寒武紀已經完成第二期工程的整個園區就展示在兩人面前。司馬琳順著寒武紀中央大道遼闊的馬路望過去,看到很遠的地方已經有了開闢的跡象。
“寒武紀的第三期工程已經開始了嗎?”
“嗯,需要在原有600畝的基礎上繼續嚮往擴展400畝。”
“那~~會不會壓力很大?”
“啊哈?”
寧子默挑眉看向司馬琳,從她的眼睛裡輕而易舉地看到那一絲隱隱地擔憂。一想到她如今親自加入夢想工作室被賦予的重任,他便明白她的擔憂從何而來。
過去幾年隨著和司馬琳逐漸越走越近,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也會和她偶爾提及。但多是些項目和前進,甚少有過具體的運營狀況。
想來,這個傻姑娘參與到西部希望小學項目後,看到了那個花錢如流水的場面,便擔心自己撐不住這麼大的場面吧。
但這個傻姑娘哪知道,如今的帝企鵝已經不是靠著自己一個人去撐著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份關心都讓人感覺暖暖的。
“不會的,帝企鵝從04年後一直髮展的不錯,雖然看起來擴展了非常多產業。但在盈利方面,帝企鵝的盈利能力不會輸給那些做專精行業的企業。去年營收狀況不錯,還有很多餘量的錢拿去做更多事情。”
寧子默衝司馬琳擠了擠眼睛,“要是把錢都放在銀行,那不是便宜了銀行?”
“什麼事情到了你手上,似乎都變的簡單了。”司馬琳瞧著寧子默一臉淡然,便輕輕地說。
有半年時間不見,司馬琳感覺自己心裡似乎藏著不少話想要對身旁的他說。
想來,或許與自己的年級很有關係。因爲到2009年,自己就要過30歲的生日。
而身旁給了自己最多羈絆的這個人,她從剛認識他的少年時代看著他走過8年,也僅僅只有26歲而已。
這八年就看著他一下子從漢中那種五線城市,奮力地攀爬上少數人才能站在的山峰之上。儘管在網絡上看到不少有關他的“小道”消息,可那些或浮誇、或吹捧、或貶低的那個“他”,與平日裡能見到真實的他是在是差了太多。
大衆口中富人們頤指氣使的形象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影子。因爲他工作時與那些專注的人其實沒有什麼區別,而他目前唯一愛好的遊戲,更是讓他展露出於普通人完全相同的樣子。
要說區別,
可能他的事業比別人大一些;
他看到的地方比別人遠一些;
他關心他人的方式特別一些;
他奉獻愛心的方式特殊一些;
感覺到司馬琳似乎有些特別的心理活動,寧子默只是微微聳聳肩:
“簡單還是複雜的生活,只要看透本質就能輕鬆對待啦。畢竟什麼樣的生活都是一種形式,歸咎到底都是生而活著。所以,我只想這一生乘著一些能力,就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聽他這麼說,司馬琳頓了一步。等寧子默在余光中看到並行的她停了下來再好奇地看過去時,便見她一臉微笑。
“其實我很謝謝你給我一個特殊的機會,這一次去西部讓我感慨很多。我見到許多窮苦家庭,他們大多住在破舊的瓦片房裡、穿著破舊的衣服、吃著我們城市裡這些人完全想不到的簡單食物。
有很多家庭因爲生計的原因,父母親都背井離鄉漂泊著,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們留在家裡。就算是家裡有父母留守的家庭,那些孩子們卻個個都有張飽經風霜的臉,可偏偏那一雙雙稚氣未脫的眼睛揚抑著對生活的渴望……”
司馬琳嘴角帶笑,但眼睛裡卻閃爍著不可名狀的色彩,這讓她投射而來的視線就像是要穿越他的眼睛去往更遙遠的地方。
被她不經意地眼神帶著,
寧子默突然很是好奇她的過往。
她一個女孩子獨自漂泊在外,卻從未提及她的父母。看似無憂無慮的她,一直都有著孤獨的影子。大概就是這樣的孤獨,讓她對於接觸到的那些窮苦的體會回更深刻一些。
畢竟,經歷過不堪的人才會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意識。
那些大山裡孩子的苦,只有同樣經歷過痛苦的人才能探查的一清二楚。
但這個好奇的念頭剛剛冒出來,寧子默腦子裡卻又閃過前世那個難忘的日子裡從新聞上看到的那些擺放在廢墟上的書包。
儘管從05年年末,自己就開始不斷地推進西部希望小學計劃。寄望通過提前佈局的方式,讓那些冰冷又沉澱的死亡數字在最大的努力下儘量是零。
可自己知道,人生往往不會是期望的那樣盡善盡美。就算自己拼盡全力,也可能因爲各種各樣的因素做不到盡善盡美。
或許,與不知曉未來的人比起來,重生的自己佔盡了天時地利。
但沒多少知道,因爲預知未來,給自己帶來各種各樣的負面影響。
靠近2008,記憶裡那些不堪的畫面越是會在不經意間突然在他腦子裡閃現。
每每想到這些,總覺得生命的渺小和脆弱。
每每想起那些,總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多。
總想著,
再快些,
再快些。
卻不得不在遙遠的地方,
用自己慣常的方式努力……
恍惚中,突然有一團溫熱與自己的臉頰連在一起。
感覺到那是雙輕微顫抖的手,寧子默回過神就見到司馬琳掛著兩串淚痕的臉就在眼前。
她這個從未有過的親近動作,讓寧子默扯著嘴角尬笑到,“到底是小富婆,從沒見過窮苦人家的孩子很容易愛心泛氵……”
話還沒說完,臉頰上不同於她手部溫度的溼熱,才讓寧子默意識到剛剛走神時到底是什麼把她也給惹哭了。
司馬琳淚眼汪汪的大眼睛離自己越來越近,一直到她緊緊地抱住自己時,才感覺到她整個人都顫抖著。
寧子默傻愣愣地任她抱著,壓根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去安慰她還是應該先去安撫自己的情緒。
半晌,
寧子默感覺眼中的淚水卻再也抑制不住。
“我只想多做一些,就能讓更多的人少一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