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宇是個名副其實的工作狂, 但他做事從來都很有交代,他不習慣讓別人擔心他,所以當我知道他臨近中午都還沒在公司出現(xiàn)并且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tài)時, 我大概已經(jīng)猜到他被誰“請”去喝茶談心聊人生了。
目前的狀況還不是特別明朗化, 不宜輕舉妄動,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死等。
щшш⊙тTk án⊙C○
晚上九點, 已經(jīng)消失了整整一天的宋宇終于出現(xiàn)在公司,我抬頭和他視線相交的那一剎那,憋了一整天的眼淚終于再也抑制不住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灼熱得幾乎快要燙傷我的臉。
這個笨蛋,居然被人揍得這么鼻青臉腫, 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吊頸繩一樣, 頭發(fā)也凌亂得像剛被□□轟炸過, 此時此刻的他,毫無形象可言, 卻尤其惹人心疼。
見到我,宋宇一點也不驚訝,緩緩朝我走了過來,他在我面前站定后第一個動作不是把我摟進懷里,而是抬起手背輕輕為我擦拭臉上縱橫的淚水, 高高腫起的嘴角還掛著一個淡淡的欣慰的笑。
宋宇越是這樣, 我眼淚流得越是厲害, 最后干脆撲上去抱著他的腰肆無忌憚地嚎啕大哭起來。
很快, 就有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回抱住我, 寬大的掌在我后背上輕輕拍著安撫我的情緒。
“宋宇你就是一混蛋王八蛋!”擔心了整整一天,心里積壓了太多太多的不安和恐懼, 終于在此刻見到宋宇時全面爆發(fā),我一邊大哭一邊使勁兒捶著宋宇毫無邏輯地大罵,“消失一整天不見人影還被人揍得這么慘!”
“其實一點都不痛,只是看起來很嚇人而已。”明明整張臉傷得都可以當顏料盤用畫一幅油畫出來了,某人卻還在刻意地逞強。
“那個人的心是大理石材質(zhì)的嗎!?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能下得去手!”我不由對宋萬卓恨得咬牙切齒。
“是我欺騙爸爸在先。”可他居然還在為宋萬卓找著各種理由,“而且,是關著門動的手,沒有其他人看見,已經(jīng)很給我留面子了。”
“你這頭豬!”宋宇這么看得開,倒顯得我小氣了,挨打的人都傷成這樣兒了還沒怎么著呢,我就先哭得梨花帶雨了。
“好了好了!”宋宇樂呵呵地大笑了兩聲,捧著我的臉湊過來親了兩口。
近距離的對視讓我看得更加清楚,眼角紫了,嘴角腫了,臉上還兩個明顯的大巴掌印像用烙鐵烙上去的一樣。要是換一個人這幅造型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鐵定肚子都笑疼了,可他是宋宇,一想到他還能安然無恙地從宋萬卓手掌心里逃出來,又不禁為他感到驕傲。
“看樣子,宋伯伯是不打算強行捉你回去了,對吧?”吸吸鼻子,慢慢止了哭,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宋宇挑起了眉毛,牽起我的手把我拖到沙發(fā)邊坐下,然后才用玩笑般的語氣說:“如果我不反抗,可能也不會被揍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聽宋宇這么一說,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靠他肩膀上,斟酌著說:“唔,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等怎樣一個合適的契機,可我覺得你現(xiàn)在就回宋氏也沒什么不好的地方,畢竟,我們的關系還沒有被曝光不是么?所以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太大的影響。”
“沒有這么簡單。”宋宇揉揉我的頭,耐心地解釋著,“現(xiàn)在是大哥和二姐在控制宋氏,我貿(mào)然回去只能更加惡化我們之間的關系,所以我還得再等等,而且爸爸有句話說得很對,成王敗寇。”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我還是不解,“現(xiàn)在全世界都已經(jīng)知道你和姐姐早就離婚的事實,你遲早也是要回去的,如果現(xiàn)在回去,至少還有那么大一個宋氏集團為你遮風擋雨,你也用不著單槍匹馬地承受輿論的壓力,宋伯伯肯定會出手幫你的。”
“爸爸已經(jīng)出手了。”宋宇長吸了一口氣,道,“那家雜志社已經(jīng)由爸爸出面買了下來。”
我偏過頭去看他:“買一家兩家可以,難道宋伯伯還能把全中國的雜志社都買下來嗎?這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
宋宇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露出很詭異的一笑,與此同時,眼里白駒過隙般一閃而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淡淡道:“殺雞儆猴。”
我看不太懂宋宇這笑和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過這話的意思我倒是聽明白了,如果真是這樣,倒也確實能堵住悠悠眾口,至少表面上不敢有人再借此事大肆作祟了。
“那……”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難以開口,不過不問個清楚明白,心里始終不安,于是我把頭轉(zhuǎn)了回來盯著地板,很小聲很小聲地嘟囔,“姐姐這么對你,你會怪她么?”
“嗯?”宋宇好像沒怎么聽清楚,“什么?”
“呃……我的意思是你知道這次是誰在背后操縱了嗎?”果斷換了一個說法切入。
“霽楓。”宋宇毫不避諱,直接說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個答案。
宋宇這么直接倒搞得我有些尷尬,手腳都無所適從,琢磨了半天才敢問出口:“宋伯伯不會對姐姐怎么樣吧?”心里怯怯的,姐姐再怎么樣,我也不希望宋萬卓出手對付她。
“桐桐覺得呢?”宋宇這次居然和我玩兒這一套。
“我當然不希望姐姐出什么事兒了!”我脫口而出,這話絕不違心。
“那就行了。”宋宇點頭,“我也不會讓霽楓出什么事的。”
“可……”我更加尷尬,“可……”
宋宇豁達地一笑:“這本來就是事實,只不過被做成了一道大菜搬上了所有人的餐桌供人品評而已,其實我無所謂的,這些輿論對我造成不了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宋宇。”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桐桐忘了嗎?”宋宇湊近了我的臉,輕輕咬了一口我的耳垂,對我循循善誘,“我說過,只要是你和霽楓的事,我都會義無反顧,現(xiàn)在是霽楓事業(yè)的上升期,如果她真的需要這樣一個話題來推動她事業(yè)的發(fā)展的話,那么我愿意蹲下讓她踩在我的肩膀上。”
“宋宇!”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高興地豎起了眉毛。
宋宇望著我的眼睛彎成了兩個月亮,里面充滿了愛意,他拉開我的手,鄭重其事地告訴我:“真的沒事兒,都過去了。”
“我不想看著你被人欺負。”可恨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宋宇還是笑:“也都過去了。”
2014—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