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到現在纔來,你說要帶給我看的人呢?”
因爲知道司徒俊雅要帶人過來,秦朗早早的收診,在屋裡坐著等他們。看到只有司徒俊雅一個人騎馬過來,秦朗溜到門外張望了一下,好奇地問。
“我騎馬過來的,心兒乘車,還要再等一會兒。”
把手中的繮繩交給隨從,司徒俊雅彈了彈衣襬上的褶皺,對秦朗說。
秦朗剛點了點頭,就聽到了馬蹄與車轍的聲音從路上傳來。
“喲,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秦朗笑笑,與司徒俊雅一起上前,去迎接姍姍來遲的傅亦心。
“表哥。”
傅亦心穿著一身松花色的襦裙,帶著白色的輕紗斗笠,由秋兒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
“這位就是秦先生吧?”
與司徒俊雅打了聲招呼,傅亦心轉頭看秦朗。
“見過心兒小姐。”
看著秦朗滿面笑容的模樣,傅亦心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秦朗眉目清秀,甚至有幾分模糊性別的俊美,臉上總是帶著暖人的笑意,一雙略狹長的眼睛裡透著精明,而臉上的一對梨渦又讓他平添了幾分可愛。
而這些都不是傅亦心在意的,而是秦朗這個人,與她前世在天山神殿之中邂逅的神醫歐陽——長得一模一樣。
“不知在下臉上可有什麼東西?”
被傅亦心盯得不自在,秦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
“抱歉,”傅亦心自知失態,不禁面上一紅,還好有斗笠遮著並沒有讓二人看出她的尷尬,“只是秦先生長得實在是很像我的一位舊時。”
“舊識?”站在一旁的司徒俊雅不禁眉梢輕挑,“不知心兒表妹說的人我可認識?”
“是小時候生病時來看過我的一位年輕大夫,”傅亦心
笑笑,不著痕跡的撤了個謊,“大概是我想錯了。”
“呵呵,別傻站在外面了,咱們到屋裡坐下談。”秦朗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司徒俊雅若有所思的表情,笑著招呼著表兄妹二人到屋中落座,“這裡有陳年的普洱茶餅,不知道心兒姑娘能否喝的慣?”
“都可以的,麻煩秦先生了。”
秦朗應了一聲,轉身順小門繞進了茶水間,去煮水烹茶。
進到屋裡,傅亦心摘掉了斗笠,開始四下打量屋內的擺設。
因爲是藥廬,所以屋內始終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道,簡單的紅木傢俱,屋內的書架上也是擺著各類的醫學典籍。傅亦心走近案臺,看著桌上秦朗剛剛寫完不久,墨跡未乾的一張藥方。
瘦金體字筆鋒犀利,在收尾處卻又一轉爲圓滑,雖然有些彆扭,但也挑不出錯來,傅亦心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與前世她在天上上見過的神醫歐陽的字體一一比對。
“心兒小姐也懂醫理嗎?”
秦朗端著茶出來,看傅亦心正盯著他放在桌上的藥方,於是出聲問道。
“不懂,”傅亦心認真的搖了搖頭,“小女只是覺得秦先生的字寫的好看,不禁看得出神了。”
“呵呵,不過隨手寫下來的東西,算不得什麼,”秦朗笑笑,將托盤放到桌上,取了一杯茶遞給傅亦心,“嚐嚐看,我的手藝。”
秦朗並非不知傅亦心的身份,從司徒俊雅一句心兒表妹的稱呼中,他就已經大概知曉,不過見傅亦心沒什麼架子,他也就隨著司徒俊雅稱了她一聲心兒姑娘。
“嗯,好茶!”
聞香品茗,味道醇厚的茶汁劃過舌頭,流入喉中,微苦回甘,茶香彌於脣齒不散,果真好茶。
傅亦心微微瞇了瞇眼睛,不禁稱讚道。
“不僅是茶好,著泡茶的水與水溫,都是恰到好處的,秦先生的茶藝果真不凡。”
“呵呵,心兒小姐喜歡便好。”
秦朗一見她聞香
的動作,便知她是愛茶之人,而後她的一番話,秦朗確定,傅亦心不僅是愛茶之人,更是懂茶之人。秦朗此人不僅是個醫癡,更是愛茶成癡,與傅亦心一番攀談下來,得知傅亦心善制花茶,更是對她更加另眼相看。
“你們兩個聊得歡暢,倒是把我一人忘得乾淨。”
司徒俊雅見他倆人一見如故,不禁佯裝吃味,好不幽怨的抱著茶杯看著兩人。
“呵呵,冷落表哥了,”傅亦心笑著對司徒俊雅道歉,又轉頭對秦朗說,“倒是忘記正事了。”
傅亦心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換上了一副認真的模樣:
“小女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拜託秦先生。”
“哦?”因爲傅亦心認真的態度,秦朗也不由得跟著嚴肅了起來,“心兒小姐請講。”
“小女希望秦先生能夠入太醫院,在小女入宮後,做小女的御醫。”
傅亦心對秦朗施以一禮,態度誠懇而堅定,讓人不忍心拒絕。
“我不能答應。”秦朗搖了搖頭,說,“我是秦家的後人,秦家的祖訓中明言過,凡秦家子孫,承襲醫術,博愛蒼生,終其一生,不得入仕。祖訓不敢違,還請心兒小姐見諒”秦朗嘆了口氣:“秦某雖不能入宮,但若心兒小姐有需要,只要是秦某能夠做到的,都將盡力而爲。”
秦朗話說的委婉,卻也堵住了傅亦心所有的想法。
“讓秦先生爲難了,”話說到此處,傅亦心也無法再強求什麼,“不過秦先生的話,心兒可是銘記於心了,待他日有必要,還望秦先生能夠爲了心兒不遺餘力。”
“這是自然。”
秦朗與傅亦心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
又與秦朗探討了些許關於泡茶的經驗,傅亦心趁著天色未晚便早早起身告辭,而司徒俊雅則是繼續留在了這裡,把玩著茶盞,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朗:
“家中祖訓,不得入仕?我怎麼就從來不知道你們老秦家,什麼時候還有了這麼條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