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剛從金府回來,便得知父王已經向皇上退掉了李元慶那老匹夫很是高興。他進皇都的時間不長,便已聽到李元慶的種種劣跡,對這么一個人他卻實生不出什么好感。第二天,牡丹很早就為顧謹收拾好衣著,他便出門去見路先生了。
下午顧謹回來的時候滿臉笑意,看來和路子期相處的不錯。夫妻倆回王府后每天都會去碧海閣陪顧琛用晚膳,用膳期間一家人都安安靜靜的。吃完飯,下人將碗筷全部撤下去后,顧琛才說道:“謹兒,今日跟路先生學得如何?”顧琛很是高興,以前他進宮的時候就看到皇兄拷問皇子功課。那時候他就很羨慕,如果他也有孩子,他才不會那么嚴厲。倒是沒想到,還能有夢想成真的一天。
“路先生今天并未教我什么,只是跟我說了一些問題,他的許多想法跟我不謀而合。”路子期這個人,真的非常不錯,父王很有眼光。
顧琛開懷的笑了笑:“看來我們父子還真是趣味相投,當年我跟子期見面時也是一見如故。”還好他結識了子期,不然上那里為兒子找這么好的一個夫子。
父子倆又聊了一會,聊完后顧琛才對牡丹說道:“牡丹,以前王府沒有女主人,從來沒有舉行過宴會。如今你和謹兒是王府的主子,又入了族譜,而且將來謹兒若是行商,許多地方都需要關系。所以,我們王府需要辦一場宴會,一來是為了宣告你們的身份,二本也是為以后的計劃打好根基。這些事情大男人也不懂,你就全全處理,若有不懂的地方管事和嬤嬤。”兒媳婦是個聰明的,想來這些事情也是難不倒她的。
怔了一下,牡丹沒想到王府第一場宴會父王會交給她來準備,父王是不是太過相信她了呢?牡丹微微點了點頭:“父王請放心,牡丹一定會將事情辦好。”前世她是皇商夫人,周富貴的生意能做那么大,又豈能沒有她的功勞。以前舉辦宴會一個月都得七八次,對她來說早就不是什么難事。而且她也參加過不少宴會,雖然都是官階不高的人家,但那些個夫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聊聊別人的忌諱。她也暗暗的記在心里,回到周府都記在一個本子上,就怕有一天能有用得著的地方。
前世她沒用著,現在倒是能用得上了。懷王府第一次舉辦宴會,不求有多出彩,但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這關系到皇都世家及各官員對他們夫妻二人的感觀,一個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她需得小心應對。
夫妻二人剛離開碧海閣,厝離便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屏退了所有下人并下暗衛在邊上守著,才對顧琛說道:“王爺,大事不好了,三皇子他受傷了。”戰場之上,防不勝防,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繼后的手斷,還是蠻夷誤打誤撞傷了三皇子。
“怎么會這樣?我們派去的人呢?”他之所以在找回兒子之后,都沒有動那個念頭。就是因為他覺得,大夏這座江山若是不能出現一個睿智果斷的君王,不出三代大夏必然會走向滅亡。而三皇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一個帝王。所以他愿意用他的一切資源,來幫助他登上皇位。而如今這個人,居然受傷了?
“在和蠻夷對戰時,有人接連三次放了冷箭。我們派去的人當時離三皇子太遠,沒能及時的保護好他。”這么些日子繼后都沒有動作,他們以為以三皇子的武功對付蠻夷是綽綽有余的,誰都沒想到暗箭難防這回事。終究是他們太過疏忽了,看來他手底下的人得好好整頓一下了。
“傷得嚴重嗎?可有性命之憂?”他希望三皇子沒事,不然,皇兄的幾個兒子除了他,還真沒有誰能讓他看上眼的。
“三皇子他?箭從側面射入三皇子腹內,而且箭上有毒。我們派去的軍醫只說,毒已解開,其他一切都能如常,但三皇子這輩子恐怕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雖然三皇子還是真正的男人,但據軍君所言,那毒傷了三皇子的內體,不能讓女子懷孕。
“什么?”明明是個男子,卻不能為人父,這種心情他太了解了。而他還是自己還是自愿的,但三皇子。三皇子如今雖已有二十,但不未曾娶皇子府,府中也沒有任何姬妾為他生下孩子。一個皇帝,若是無子……
“這件事,三皇子知道嗎?除了軍醫還有誰知道?”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就變得棘手了。
“三皇子已經知曉,并送上書信一封,請王爺親啟。三皇子受傷之事,除了軍醫并沒有其他人知道。”還好當時三皇子受傷,軍醫見情況不對,便沒有讓其他大夫為三皇子看診。如若不然,這會兒三皇子的情況怕是已經傳到皇上和太后的耳朵里了。
“本王知道了,你去整頓你一下你手底下的人,若是沒有足夠機警的人換個位置。你退下吧!”這些年他的頹廢,倒讓他將父皇秘密交給他的暗衛給磨平了。
“屬下領命。”
厝離走后,顧琛看完信只得微微嘆了口氣,三皇子,也是個可憐的人。若是皇嫂還在,看到他如今這個樣子該有多心疼?罷了,既然他還是堅持他的想法,自己這個做皇叔的豈有不支持的道理。只希望他的身體,能有康復的一天,不然他就算做了皇帝將大夏治理得再好,也是為別人做嫁衣。
坤定宮中,皇后聽到青石的稟報,順手就將手邊的茶盞掃到了地上,震怒的問道:“你說什么,計劃居然失敗了?”為了這次的計劃她和馮家費了多大的心力才計劃好,只要三皇子死在了關邊,她的皇兒便是穩穩的太子。結果到最后,這些人居然告訴她計劃失敗了?
“娘娘,三皇子只是受了傷,目前傷情還不清楚。相信皇上很快就會收到消息,應該傷得很重。”但恐怕是沒有性命之憂,不然邊關恐怕早就亂作一團了。但這話,她這個時候是死活不敢跟皇后說的。
“應該,都是些廢物,本宮養你們有何用。”說完,將茶壺拿起來,砸到了青石的腳邊。青石嚇得渾身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冷靜下來后便問道:“既然已經受了傷,為什么不在他藥里面下功夫?而且那毒這么厲害,軍醫是怎么解毒的?”那毒是她父親在苗疆花重金在苗疆巫皇那里購得的,據說無藥可解,是什么人這么厲害?
青石跪在地上,低著頭回道:“回稟娘娘,似乎有人保護著三皇子,我們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三皇子養傷的院子。并且三皇子所用的藥材全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才能送進去,沒有通過的全部被當成廢品給扔掉了。”說到底,是馮家派去的人太過無能。
“怎么可能?”皇上一門心思都花到猜忌朝臣之上了,根本就不可能派人去保護三皇子。而且原皇后娘家的人也被皇上清得差不多了,哪里還能力派人去保護三皇子。到底是誰在背地里支持三皇子?難不成,是懷王?可是這些年懷王為一個女人醉生夢死,而且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培養這么些人手呢?想了一圈,皇后也沒有想到是什么人在幫三皇子。她懷疑,根本就是她手下的人辦事不利而找的借口。看這些人,是留不得了。
“滾出去。”既然邊關太遠她的手伸不了太長,就使計讓三皇子回皇都,以時候總有辦法將他置于死地。
邊關,三皇子顧詢坐在窗邊。從給顧琛送過信后,他這樣坐著已經有二天了。軍醫郭懷怕他受不了,已經勸了好幾回了。每一次顧詢都只回:“本就是破敗的身體了,又能傷到哪里去?”
他在想,這次的事情到底是預謀還是意外。因為居然有人到他跟前說,是他皇叔設的局。因為他的兒子回來了,他想要那個位置,他當場就將那人給仗斃了。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皇叔想要那個位置是多么輕而易舉的事,母后曾跟他說過皇祖父曾留有遺昭。所以,傷他的人肯定不會是皇叔。
可若是蠻夷,那些人雖然天生好戰,但以他對對方主帥的了解他絕不是一個陰險小人。既不是蠻夷,更不可能是皇叔,那么很明顯,這一次害他的人,絕對是繼后了。她為了讓七皇弟能成為太子,做這樣的事也是說得過去的。雖然他如今傷了身子,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但他還是想要完成母后的心愿,登上皇位,為大夏的百姓做一個好君王。對于皇叔,他不像父皇,分不清忠奸。而且他也明白,若是他將來登上帝位,挑撥他和皇叔的人會更多,但他們又怎么會知道皇叔在他的心里比父皇更像是他的父親,雖然他只是偶而表示對他的關心。他其實是有些嫉妒他未曾見過的堂兄,因為他有一個天底下最好的父親,這是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打定了主意,顧詢接過郭懷熬好的藥仰頭一口喝下,朝顧詢微微一笑:“郭神醫,謝謝你,要不是我這條命可能就沒了。”繼后如今加諸在他身上的,總有一天,他會全部還到他們生上,到時候希望馮家能承受住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