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要裝啞巴?”
岳秀姌紅潤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無血色,她咬緊牙關(guān),努力讓自己狂跳的心臟平靜下來。
“想要保命就乖乖的閉上嘴巴,否則連我也保不住你。”澹時寒全身散發(fā)出冷冽的威壓,只需手指再稍稍用力便可立即掐斷她的脖子。
岳秀姌倔強地揚起下巴,嗤笑道:“澹時寒,從今日起,你過你的日子,我有我的活法,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別管誰的死活。”
澹時寒怒極反笑,“這話可是你說的。萬一日后再落到他們手里,你可別后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岳秀姌舉起一手,與澹時寒擊掌為誓。
澹時寒厭惡地收回手,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哇——!”
男人一走,一直躲在屋子角落里的小包子嚇得大哭起來。
岳秀姌呆愣,尋聲望去,只見澹南小小的身子藏在墻角的桌子下,全身顫抖得如風(fēng)中落葉。
“南兒,你哭什么?快來,到娘這里來。”岳秀姌張開手,柔聲喚著小包子過來。
澹南害怕的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小短腿蹬蹬蹬跑到床邊,撲進岳秀姌的懷里,“娘,爹爹為什么要掐死你啊。爹爹是不是生氣娘對外祖父不恭敬啊。”
岳秀姌苦笑,五歲的孩子能懂什么。
“是啊,你爹生娘的氣。你也知道你爹是讀書人,最注重規(guī)矩禮節(jié)的。娘頂撞了外祖父,你爹自然要生氣的。”
“娘以后都改了吧。”澹南好心勸和,擔(dān)憂地摸摸岳秀姌的脖子,“爹爹的力氣真大。”
岳秀姌強裝鎮(zhèn)定,吩咐說:“南兒,去拿面鏡子來。”
“好的,娘。”
澹南跑去取來銅鏡,雙手捧于她面前。
銅鏡里,一張
芙蓉面映入眼簾,額頭上還有一塊舊傷疤隱在稀疏的劉海里。
“娘,你為什么會說話了?”澹南好奇的盯著她,忽然豆大的淚珠子掛滿稚嫩的小臉,丟開銅鏡,撲到她的懷里大哭著,“娘,南兒以為你和二姨媽一樣死掉呢。嗚嗚嗚,二姨媽死了,爹爹說二姨媽再也回不來了。娘,南兒好害怕,娘不要死!嗚嗚嗚!”
小包子臉在她的胸前像貓兒討寵一樣蹭啊蹭的,岳秀姌忍無可忍。前世她是個沒談戀愛的少女,重生來又有丈夫又有娃兒,雖然她很喜歡澹南這個小包子啦。但是……
麻蛋,小兔崽子竟敢吃老娘的豆腐。
“南兒,你……”要訓(xùn)斥的話在感覺到胸前的里衣一片濕潤時戛然而止,捧起淚花鼻涕一臉糊糊的小包子,岳秀姌語氣不悅地問:“臭小子,你哭什么? ”
澹南小肉手抹掉淚水,揚起漂亮的笑臉,奶聲奶氣地說:“娘,你沒有和二姨媽一樣死掉,還能說話了,南兒真高興。”
岳秀姌努努嘴,憐惜地張開雙臂緊緊摟住撲壓在身上的小包子。如果孩子知道他的親娘已經(jīng)和他二姨媽一樣死翹翹,而現(xiàn)在的這個活著的親娘其實是附身的一個鬼魂,小包子會不會跑去請道士、和尚來家里作法事消滅她。
“南兒乖,娘不會死的。”
岳秀姌扭頭看向窗外,突然全身一僵,瞪向站在不遠處的王氏,總覺得王氏的眼神閃爍,似乎在逃避著什么。腦袋里一陣絞痛,一段完全陌生的記憶在腦海中走馬燈似的不斷變化著。
啞巴岳秀姌和妹妹岳秀靈同時被灌下毒茶,而二十一世紀的她的魂魄借由岳秀姌的身體復(fù)活。
我要殺了那個害死我們的人!殺了她!殺了她!
恨意濤天的話不斷徘徊在岳秀姌的腦海里,全身血液沸騰的奔流著。既然老天爺給了她這個
重生的機會,又怎能辜負上天的如此美意呢。
報仇是嗎?沒問題。算是報答原主姐妹倆的恩情吧。還有懷里小包子,她也會好好的養(yǎng)育,希望原主不會怨恨她搶了身軀取而代之。
“南兒,娘有些累了,想要躺會兒。”岳秀姌摸摸小包子的毛毛頭,柔聲哄道:“南兒乖,去讀書練字。”
“是,娘休息吧。南兒等娘醒了,再來看娘。”
“嗯,去吧。”
岳秀姌看著年幼的小包子離開的背影,心里一陣酸澀。
“嫂嫂,你睡了嗎?”
門外響起二姑子澹歆茹的詢問聲。
“茹兒進來吧,我沒睡。”岳秀姌掀開被子,盤腿坐好。
木門微動,面容平凡的少女雙手捧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里有一碗雞湯,一支木勺。
“嫂嫂,折騰一日,你也餓了吧。”澹歆茹笑容滿面,穩(wěn)健的蓮花步慢慢走近床邊,將托盤放在床旁的小幾上,“給娘和哥哥熬的雞湯,娘囑咐給嫂嫂端來一碗補身子。”
“多謝。”岳秀姌頜首道謝,卻沒有去端那碗雞湯。
澹歆茹微微一笑,“嫂嫂,你不要生哥哥的氣,他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呵呵,是怕惹禍上身吧。”岳秀姌不屑的哼笑,一個只懂得讀死書又沒權(quán)沒勢的男人,恐怕大難臨頭的時候會跑得更快吧。
“你說的對,我就是怕惹禍上身。”
屋門大開,澹時寒頭頂束發(fā),一身玉色盤領(lǐng)長袍,手上托著一碗冒熱氣的雞湯,緩步而入。
“娘在叫你。”
“是。”澹歆茹與岳秀姌頜首福了禮,踩著無聲的蓮花步悄悄離開。
澹時寒瞥一眼床旁小幾的湯碗,將自己手中的碗遞過去,命令:“喝。”
“你下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