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的時候你還小,卻不知道塵兒居然還記得舅舅!”白昕諾接到了信的時候,一直沉寂的心就像是被重新注入了血液一般,因爲(wèi)蘇清塵的字和自己的姐姐那般的相似。
白昕諾從小和姐姐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就是寫字也是自己的姐姐手把手教的,不想隨著白昕諾年紀(jì)增長,字體倒是越發(fā)的飄逸了,而自己的姐姐的字體則是娟秀的,蘇清塵的字也是學(xué)著自己的孃親的,自然是很像的。
“塵兒不找舅舅,估計舅舅就要忘了塵兒吧!”蘇清塵說話的時候嬌嗔,帶著些許的責(zé)備,但是卻不生氣。
“我是見不得你的爹爹,這麼多年了,我以爲(wèi)我可以放得下去,但是我的心裡終究是放不下的!到了南安我才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就像是植入身體一般到了這裡開始瘋長!”白昕諾目光悠遠,眼睛沒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
“我還記得那年杏花微雨,若不是我堅持讓姐姐帶著我出去賞花的話,姐姐也就遇不到蘇護,若不是沒有那一次,姐姐或許就進宮了,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的,而二姐她也不會……”白昕諾有的時候真的覺得發(fā)生的一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其實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好的,小舅舅不必自責(zé)的!”蘇清塵不知道那麼多年前的事情!
“當(dāng)時我就該攔著姐姐的,不該讓她嫁到了南安,或許這一切也就不會發(fā)生了,二姐也不會這般的悲慘的結(jié)束自己短暫的一生……”想到這裡白昕諾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是啊,這一切爲(wèi)什麼發(fā)生了。
“小舅舅不必責(zé)備自己的,其實就算是孃親不嫁過來,進宮爲(wèi)妃了,事情也不會改變的,因爲(wèi)白家早就被人盯上了!”蘇清塵這話說的沒有錯,你不會覬覦著別人,但是不代表別人不會時時刻刻的盯著你啊!
“我將這些事情推到了蘇護的身上,其實我的心裡也不好過,或許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吧!”
“我知道!”蘇清塵怎麼會不知道呢!
蘇護隨時會去別院看自己,沒事的時候?qū)χ炜沾箿I,從黑髮到了現(xiàn)在雙鬢都有些斑白了,每一次蘇清塵都會覺得蘇護一下子老了,一下子變得有些陌生了,而結(jié)束了之後蘇護剩下的就只有對一切的無所謂,或許只有到了自己的面前纔會變得有絲人氣吧。
這麼多年到底是誰折磨了誰,誰知道呢!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的年紀(jì)不大,我看著你的爹爹到了鳳羽迎娶姐姐,那個時候的誓言我至今還記得,不是說會一生一世照顧她的麼?爲(wèi)什麼才這麼幾年我的姐姐就這麼沒了,我的心裡放不下!”白昕諾說話的時候眼睛微微有些紅!
蘇清塵伸手覆蓋住白昕諾的眼睛,白昕諾的睫毛微長,一顫一顫的,瘙癢著蘇清塵的手,接著蘇清塵就感覺到了溫潤的液體滑過自己的手掌,接著透過手掌順著白昕諾俊美的臉流了下來,瞬間滴落在白昕諾紫色的衣服上面,衣服的顏色瞬間變得深了一些……刺得蘇清塵的心有些疼!
白昕諾三十多歲了,卻在自己的面前爲(wèi)了自己的孃親流淚了!蘇清塵可以想見這麼多年了白昕諾是怎麼過來的!
“對不起,小舅舅……”蘇清塵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眼淚卻在自己的眼眶中打轉(zhuǎn),硬生生的被蘇清塵逼了回去!
我不該將你捲進來的,我應(yīng)該處理好一切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之後才和你見面的,我不該勾起你這般傷心的回憶的,小舅舅,對不起,但是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我還能找誰,這個世上我可以信任的人不多,小舅舅……
“塵兒……”白昕諾伸手握住了蘇清塵付在自己的眼睛上面的手,輕輕地握住,“這麼多年舅舅對不起你,讓你和肆意兩個人……”
“爹爹對我和哥哥很好,舅舅放心好了!我只是不想要那些陷害白家的人這般的逍遙自在!”蘇清塵的眼中滑過了一絲狠厲!前世的自己沒有看見這些,有的時候甚至責(zé)備自己的舅舅,想來不是舅舅不想看見自己吧,或許是因爲(wèi)看著自己心裡更加的難受吧。
“塵兒想要怎麼做,塵兒說吧!”白昕諾想到了,白昕諾看見蘇清塵的眼睛就知道了,自己的姐姐眼神是溫婉的,而蘇清塵的眼中有些不屬於這個年紀(jì)的該有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白昕諾不想再蘇清塵的眼中看見這樣的東西。
“鳳羽和南安交界的地方有幾座臨界山,舅舅知道吧?”蘇清塵還記得前世發(fā)生的事情。
“自然知道,這次來的時候來路過了,這幾座臨界山泉水倒是不錯,除了這個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因爲(wèi)是臨界山所以各種東西做起來都不方便!畢竟礙於兩國的交界,總是有些小衝突的,這裡發(fā)展不了什麼的。塵兒要這裡能做什麼!”白昕諾客觀的說。
“我想請舅舅買了這幾座山!”蘇清塵說話的時候的聲音小小的,現(xiàn)在的自己沒有辦法和白昕諾解釋,難道說自己重新活了一次所以知道再過不久這幾座山會發(fā)揮大的作用,那個時候整個三國的經(jīng)濟命脈都在這裡麼?
白昕諾看出了蘇清塵的一絲不安,只是輕輕的揉了一下蘇清塵的頭髮:“白家閒錢還是有的,你若是喜歡舅舅買了送你就好!你的小舅舅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吃白喝的,這麼多年專心做生意,什麼的都不缺,還真的是不缺錢!”
蘇清塵忐忑的心瞬間鬆弛了下來,瞬間的感動讓蘇清塵的鼻子酸酸地:“我不要,那是白家的東西,舅舅留著就好如果舅舅相信塵兒的話!”
“你喜歡就好,那些錢留著也是留著,閒置著也無用!若是換的塵兒一笑舅舅甘願!”白昕諾和蘇清塵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和白昕諾吃了飯之後,白昕諾說自己在南安不能久留,當(dāng)天晚上就離開了。
蘇清塵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景軒坐在自己的院子裡面,面前擺著的是自己最近在看的書,景軒手邊的茶水還是熱的,估計纔來沒有多久,景軒只是擡眼看了一眼蘇清塵,從懷裡面拿出來梨花膏:“今天的。”
“嗯!”蘇清塵也沒有多說些什麼,景軒是什麼人啊,自己的什麼事情估計他都知道的吧,就算是送信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吧,或許他背地裡面都調(diào)查清楚了,也不需要解釋什麼,梨花是跟著蘇清塵去的,梨若見蘇清塵回來趕緊倒上一杯熱茶。
蘇清塵的手微涼,捧著茶水就捂在手心,絲絲的暖意讓蘇清塵的眉頭舒服的微展。
“見到人了?談的還好麼?”景軒開口直接問。
“嗯,十幾年沒有見了,總覺得有很多的話要說,但是小舅舅卻忙著回去!”蘇清塵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不期然的劃過一絲落寞。
景軒看在眼裡,伸手從蘇清塵的手裡抽出茶杯,伸手握住蘇清塵的手,大大的手,可以將蘇清塵的手整個裹住,這樣的溫度讓蘇清塵覺得心安,蘇清塵嘴角微揚,“若是想見,可以隨著我去鳳羽!”
“你是逍遙自在的,我和你可是性質(zhì)不一樣的!算了吧!”蘇清塵淡然的抽出手,徑直拿起茶杯,捂著手。
“之前我倒是不知道你和白家的關(guān)係,白家這麼多年日子不好過,不過就算是在那些大家族的百般刁難之下,卻可以發(fā)展商業(yè)這般成功的,白昕諾名不虛傳……”景軒的話讓蘇清塵的手一顫,手裡的茶水差一點灑了出來。
“嗯……”蘇清塵不自然的喝了口水,“小舅舅當(dāng)年也可以說是文明鳳羽的才子!”
“鳳羽白家的白昕諾,‘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他啊,只是就算是遠離朝政,卻不能讓那些人有安全感!”景軒一想起那些人,冷然一笑。
“除非斬草除根乾淨(jìng)纔好,這道理我懂!”我真的懂,只是你們沒有做到的,我會貫徹到底的,對於那些不不想看著我們過得好的人,我也要斬草除根才安心!
蘇清塵恢復(fù)了以往的神色,安靜的喝茶。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景軒悻悻一笑,這算是被決絕了麼?景軒倒也不急,徑直的喝了口茶:“這些日子宮裡都瘋了,你倒是好,這般的悠然!”
“那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麼?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啊!”蘇清塵擡頭迎上了景軒黑曜石般的眸子,清亮的卻帶著一些危險和慵懶,蘇清塵知道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在他的面前蘇清塵爺可以完全的放下自己的心防,說起來自己和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想起前世,自己和眼前的這個人可以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呢!想來緣分和際遇這種東西還真的是奇妙呢!
“不知道你準(zhǔn)備聽牆角聽多久呢?”景軒的眼神掃過蘇清塵,落在了蘇清塵身後,蘇清塵微微有些錯愕,順著景軒的眼神看過去,一陣輕輕的笑聲過後,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蘇清塵微微揚起了嘴角!
這下子到讓景軒的心裡十分的不自在了,這個女人!自己對她這麼好,倒是不領(lǐng)情,現(xiàn)在倒好了,看見這個人就這般的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