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現(xiàn)過了,又怎能當(dāng)沒出現(xiàn)過呢?”流螢起身走緩緩至莫離身邊,趁其不備突然抬手去揭他臉上的面具。
莫離坐在凳子上動作優(yōu)雅至極地一旋,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用眼稍看著流螢道:“難道流小姐也如世人一般,仰慕小生的容貌不成?”
“呵呵……”流螢一手捉空卻也不惱,冷笑一聲道:“莫公子也未免太過自戀了,成日里以一張面具遮臉,難不成是見不得人么?”
莫離輕輕一嘆,搖頭道:“其實小生也是一片好心,若是讓天下的女子見到了我的容顏,我只怕這天下的男人就再也入不了他們的眼里,到時候我豈不是成了天下男人的公敵?”
流螢一聽他這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當(dāng)下只是冷冷一笑,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怎知被流螢?zāi)抢淅涞哪抗饪粗x竟絲毫不感壓力,反而直接坐到了流螢身前看著他勾唇一笑道:“若是你真的想看我面具下的臉也可以,只是看了之后,你就得嫁給我了。”
流螢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招弄得有點兒招架不住,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香氣,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轉(zhuǎn)眸對上他燦如黑曜石的眼眸,流螢的心猛然一震,這雙眼,她為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么樣,考慮好了么?”說著,莫離竟是把臉往流螢眼前抬了抬道:“要知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嫁給我絕對不虧的,來吧!”
流螢?zāi)樕v地一紅,站起身來斥道:“流氓!”
莫離慢悠悠地站起身,看著流螢促狹地笑道:“我流氓?剛才是誰想要偷小生我呢?明明是你調(diào)戲在先,怎么還誣陷上我了?”
“你……”流螢瞬間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一甩衣袖道:“你慢慢用餐吧,恕不奉陪!”
“那小生這廂就先謝過啦!”莫離腦袋微微一歪,朝她深深拜了下去,這一聲竟是拿著唱腔念出來的。
流螢瞬間在風(fēng)中凌亂,閉月公子別是個傻子吧?要不然就是個瘋子!
如今的流府,是流岑四年前買下來的一座大宅子,房間格局都已經(jīng)改變,流螢原先的東西都被青兒妥善的收藏著,老夫人讓人看管得很好一樣都沒掉。
等流螢回到流府時,她的園子已經(jīng)被人收拾一新,園子里種植著梅花數(shù)株,房里的擺設(shè)都是貴重的物品,看得出老太太對她是盡心盡力了。
園子還未命名,就等流螢回來征詢她的意思,此刻見到流螢回府,青兒趕忙迎上來念了一長串的名字笑著讓流螢選擇,流螢見夕陽正照在原子上,便拿起筆在園門上方揮毫寫下夕照園三個大字,自此,流螢便開始在夕照園里住下了。
流岑如今的身份與往日已大不相同了,因此流螢回府后便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上門來道喜,老太太原本沒想著大操大辦,誰知孫玉茹卻主動提出來要為流螢舉辦一次家宴,邀請京都的名門望族前來參加宴會,好讓流螢?zāi)軌虮M快的融入到京都的上流社會中來。
對于孫玉茹突如其來的好心,秦氏雖有疑慮,但考慮到流螢即將及笄,是有必要讓她接觸一下京都的上流名人,因此便未加阻止。
得知這一消息后,清荷第一時間便跑到流螢身邊告之她這件事,流螢正在看書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見流螢如此不在意,青兒不放心地道:“小姐,大夫人豈能真心為你,你就不擔(dān)心嗎?”
流螢淡淡一笑道:“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話雖如此說,可是青兒就是感到惴惴不安,隱隱之中,她感覺這次的家宴,一定會發(fā)生什么!
很快便到了家宴的日子,這一日,流螢挽起兩個雙髻,穿一件撒花純面百褶裙,嬌俏可愛中不失活潑明朗,與往日里沉著冷靜,端莊典雅的形象判若兩人。
因為老太太身體不方便會客,便留在了園子里,等到府中客人來得差不多時,孫玉茹便親自來到流螢的夕照園帶她參加宴會。
這次的宴會設(shè)在流府的后花園,隨著孫玉茹走進(jìn)園子后,流螢便發(fā)現(xiàn)這次家宴的規(guī)模比她想象的要更大,不僅是朝中大臣悉數(shù)到齊,就連太子殿下君天鴻、睿王殿下君天烈也到場了。
如今的君天鴻正值盛寵,錦衣華服意氣風(fēng)發(fā),而一旁的君天烈則對他是恭敬有加,一副親近有余的樣子,殊不知到最后將他從太子之位上趕下來的,正是這位好弟弟!
流螢隨著孫玉茹的指引一路行禮過去,待給君天鴻、君天烈行過禮后,君天鴻仔細(xì)看了看流螢,眼里有一絲驚喜,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他對她說話竟然沒有用本宮,這一下子就讓流螢對他好感提升很多,沖他調(diào)皮地笑了笑:“是的,我可沒那么容易死呢!”
“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些了,畢竟不會每次都那么幸運的。”仿佛是為了故意顯示自己的存在感似的,君天烈的話讓流螢是怎么聽怎么不順耳,這家伙對劉明的態(tài)度,和對她的態(tài)度怎么就那么天壤之別呢?!
“多謝王爺關(guān)心!”流螢朝他福了福,淺淺一笑,便隨著孫玉茹繼續(xù)往里走。
穿過一排柳樹,就聽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恣意的大笑,那熟悉的笑聲讓流螢心頭一震,一抬眸就見眾人將君天瀾圍攏在中間,聽著他在談?wù)摿岘囬w里的哪位姑娘有哪些癖好。
見到孫玉茹領(lǐng)著流螢過來,眾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君天瀾一人斜倚在太師椅上,斜眼看著流螢與孫玉茹。
孫玉茹向君天瀾拜了拜,拉了拉流螢笑道:“還不快向逍遙王爺行禮,你以前見過的!”
“是!”流螢輕輕應(yīng)了聲,盈盈一拜道:“臣女見過逍遙王爺。”
君天瀾仰頭不屑一笑,下巴抬了抬卻不看她,只向著孫玉茹道:“流夫人,我同流小姐有話要說,不知道能不能和她單獨談?wù)劊俊?
“這有何不可呢,王爺請自便!”孫玉茹面露喜色,向君天瀾行了個禮便起身告退了。
她一走,流螢便直起了身子,即使君天瀾沒讓她起身,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保持同一個姿勢給他行禮。
“本王讓你起身了嗎?”君天瀾拿眼梢斜睨著她,眼角眉梢說不出的萬種風(fēng)情。
流螢只當(dāng)沒聽見,還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睜著一雙湖泊一般的眸子靜靜看著他。
見她如此,君天瀾憤怒了,坐直了身子看著她道:“別給本王裝傻,你到底是不是流螢,如果你敢冒充的話,本王絕對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流螢冷冷一哼道:“王爺若是想殺我就殺好了,反正我是與不是也是王爺說了算!”
“呵呵……有意思!”君天瀾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拉著流螢的手就往花園后的池塘邊走:“既然你如此不怕死,那本王便成全你!”
說著,君天瀾竟當(dāng)著滿朝官員與年輕子弟的面拉起流螢的手就往湖邊走,流螢幾次掙扎沒甩開他的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拖走,留下一堆睜大眼睛看得目瞪口呆的人群。
到了湖邊,君天瀾看了看左右見無處可以供人藏身,便松開抓住流螢手腕的手,輕聲道:“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你。”
流螢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這不是沒話找話么!
君天瀾見流螢竟是毫不在意他,一把抓住她的雙肩急道:“我沒有多余的時間與你說話,我只想告訴你,當(dāng)年的事,我后來想清楚了,或許,你我都被人利用了。”
流螢心頭一震,看著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她被君翔利用了的事兒嗎?
“這六年來,我一直都活在自責(zé)中,你都到哪兒去了,我暗地里找了你很久。”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看著流螢的眼里流露出一絲心疼和憐惜,那眼神流螢熟悉極了,就如前世他看著自己的目光一樣。
只是,與前世不同的是,前世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她會信任他依賴他,而今世,她卻心如止水,甚至還會懷疑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見流螢始終不說話,君天瀾看著她繼續(xù)道:“我知道,這幾年來,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對不起!如果當(dāng)初我冷靜一點,不對你說那番話,或許你就不會那樣心灰意冷,消失那么多年了。”
“都過去了。”流螢抬眸平靜如水地看著他,淡淡一笑道:“王爺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臣女就先告退了。”
“流螢!”君天瀾突然挑高聲調(diào)喊住她,轉(zhuǎn)身來到流螢身前雙手握住她的雙肩,擋住她的去路道:“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么?”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呢?”人還未到,君天烈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君天瀾俊眸微微瞇起,捉住流螢的頭按向自己懷里,一低頭便向著流螢蜜色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