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鉛華身上的味道感染了忘憂,他就是再堅強,也不過是一個孩子。他的眼淚落下,剛好滴在歐陽鉛華的手上,那溫熱,幾乎刺痛了歐陽鉛華的眼。
她望向忘憂問道:“告訴母親,你這些年過的好嗎?有沒有欺負你?娘聽說你之前是一個殺手,你到底吃了多少苦?”
東方忘憂搖了搖頭,道:“沒有人欺負我,也沒有人敢欺負我,母親放心,如今孃親肯認孩兒,孩兒已經很知足了。在進宮之前父親曾經叮囑過我,母親是皇后娘娘,忘憂也只能叫您皇后娘娘。宮裡人多口雜,忘憂記得規矩。”
忘憂說他沒吃過苦,可是歐陽鉛華卻知道,他定然是吃了很多的苦,她打小便在落零山學藝,學武之路何其艱辛,更何況,忘憂是被人派去做殺手才訓練他習武的,更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見到歐陽鉛華臉上的淚珠,忘憂有些不忍,他用手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痕,說道:“兒子不願看到母親眼角的淚,以後有兒子在,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母親了。兒子聽父親說了,東方嬈是兒子的親妹妹,兒子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歐陽鉛華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嬈兒自小在宮裡長大,難免有些驕縱,你也不必慣著她。若是她敢欺負你,你就來告訴母親。”
忘憂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哪還有人敢欺負我,母親儘管放心就好,父親說母親今日在圍場太過失態了,若是進宮之後見到母親,一定要告誡您,日後再不能這樣了。”
歐陽鉛華笑道:“是的,母親知道了。”
母子兩又閒話了好幾句的家常,晚膳的時候,歐陽鉛華更是同他一同用膳。
一時間,皇后寵幸忘憂侍衛的事。便在後宮傳開了......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風沂宮。柔妃聞言倒是一驚,問道:“難道皇后想收留這個侍衛做駙馬?”
柔妃的宮女雲兒低聲道:“雲兒可不那麼覺得,雲兒聽說這忘憂侍衛長得像極了息王爺,說不定就是息王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皇后娘娘如此重要,沒準是看在息王爺的面子上。”
費笑柔聞言一驚,難道這個侍衛是皇后和東方千樺的私生子?可是這個想法一出來,便被她否決了,那個忘憂侍衛今年十四歲。十四年前,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才十四歲,尚未及笄,而且身在落零山,不可能認識息王的。
費笑柔嘆了口氣,看來皇后是真的有意將這個侍衛給長公主做駙馬。不僅僅是皇后,就連陛下恐怕都有這個意思。如今東方千褚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總得爲自己打算,他日太子登基,以太子對歐陽鉛華的依戀程度。怕是日後歐陽鉛華的地位會更加穩固,那個時候,便沒有她什麼立足之地了......
費笑柔嘆了口氣,問道:“雲兒,你最近可有去看過姐姐?”
雲兒搖了搖頭,道:“大小姐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並且也已經知道了咱們之前的勾當,大小姐和皇后是有些交情的,怕是很看不上咱們之前的做法。若不是因爲這世上如今就您一個親人了,她怕是連理都不會理雲兒。”
費笑柔冷哼了一聲。道:“不中用的女人,不必去管她,他日歐陽鉛華會給她一條生路,可是未必會給我們一條生路。如今息王回上京。正是打擊皇后的好時候,若是不在這個時候出手,咱們怕就是再也沒機會了,安順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雲兒愣了一下,說道:“娘娘,安順公公前陣子被皇后娘娘嚇唬的不清。如今怕是不會見咱們。”
費笑柔冷哼一聲,道:“如今他跟咱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皇后娘娘之所以會饒了他不會是因爲陛下而已。可是他日陛下一駕崩,皇后娘娘第一個殺的就是他。你把本宮的話帶到,說是跟著本宮一起籌謀,且還有一條生路,可是若是不跟著本宮,那麼後果且讓他自己去想。”
費笑柔如今也看清楚了局勢,東方千褚如此包容歐陽鉛華,就算是知道了歐陽鉛華的背叛也不會拿她怎麼樣。可是前陣子餘聲出嫁的事卻讓柔妃明白,歐陽鉛華不怕東方千褚,可是她怕羣臣的呼聲,她怕百姓的言論。若是百姓和羣臣都知道了她和東方千樺的姦情,那麼她的威望,她所謂的“天女”也將不復存在了......
想到這裡,柔妃露出了陰險的笑意,一場陰謀正在悄悄的謀劃。
忘憂自從入宮後,便開始教東方嬈武功,東方嬈自從見識到了忘憂的武功後,便崇拜不已,每日都纏著他。見到兄妹二人相處的如此和諧,歐陽鉛華也很欣慰。
這一日,餘聲入宮。
歐陽鉛華早早便讓人準備好了餘聲愛吃的吃食,餘聲如今已經不是宮裡的掌事姑姑,一身貴婦人的裝扮,烏亮的長髮,簡單地綰個隨雲髻,幾枚累絲鑲寶石挑心釵隨意點綴發間,讓烏亮的長髮,更顯柔亮潤澤。
歐陽鉛華初見的時候,也有些不習慣,然而還是熱情的讓餘聲坐在一旁,抓住她的手,問道:“你最近過的可好?”
餘聲笑著點了點頭,道:“餘聲很好,蒼府知道我的身份,如今也不敢欺負我,公主儘管放心。”
雖然餘聲嘴上說好,但是歐陽鉛華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蒼景冥,他對你如何?”
餘聲笑了笑,道:“他又能對我如何?左不過是不能下地,餘聲多加照看就好了。”
歐陽鉛華聞言心裡一陣心酸,道:“餘聲,是我對不住你,再等等,等到我離開這裡了,你若是想離開,本宮帶你走。”
餘聲也反手握住歐陽鉛華的手,點了點頭,笑吟吟的說道:“如今餘聲是明陽公主,身份高貴,公主放心就好,倒是餘聲看公主最近的氣色可是好了不少,聽說宮裡最近多了一位少年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