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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顧公子世無雙

夫子考慮到女子思想參雜政治策略到底有些許不妥,于是安排時刻:辰時男學生散堂后外加半個時辰學習作戰策略與為官之道。

過未時至酉時學習禮儀道德,后推半個時辰男子繼續學習。

聽罷寧夫子的一席話,黃菲詩眼睛一轉,看我為同志們謀福利的時刻到了!“夫子,學生建議每五日休沐一日,上堂足夠30日為一月后大休沐兩日,您看這可好?”

寧致遠還未答話,一些男學生便大喊“學生是來學知識的,每日上堂都未嘗不可,怎可休沐多日”

寧致遠點點頭“他們說的也有些道理”

沈想容認為黃菲詩此言有理,站起來辯駁“我大齊國不少文官雖是博學多才,但大都體弱多病,勞逸結合方才能為大齊效力”

“就是,到時候累倒了,別說為官了,小命都難保啊”黃菲詩心里那個樂啊,這上學不是沒辦法嘛,這下名正言順了吧,不過我說的還是很有科學依據的……

“黃同學,沈同學此話也有道理”寧致遠沒有同意哪一方的觀點

“夫子,男子科舉入士本就需要多聽多看多學,勞逸結合固然重要,但并非沒有休沐日,一月兩日不是正好?”林云竹并不認為勞逸結合就該增加休沐日。

同意增加休沐日的多為女子,不同意的多為男子,學堂上同學們各執一詞,互相辯駁的好不熱鬧。

寧致遠有些不耐煩的掏掏耳朵“停!為師綜合了同學們的意見,有了一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男子以后每半月休沐一日,一月后休沐三日,女子每五日休沐一日,一月后同樣休沐三日,這樣安排可好?”

同學們還有異議,黃菲詩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夫子,你這個辦法我覺得甚好,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

同學們都回過頭來看這個嬌小可愛的女子,滿臉的懷疑“什么啊,”

“每人準備一張紙,若是同意寫下同,若是不同意寫下不,不署名的交到夫子手中,若是同意者多則同意夫子觀點,不同意者多則維持原定規則,這樣可好?”

黃菲詩的方法得到了一致同意,沈想容越發覺得詩子鬼點子多。

黃菲詩與沈想容兩人唱票,每張紙都展示給同學們看。

“同意”

“不同意”

……

“最后一張是同意”

寧夫子點點頭示意兩人回到原位,“同學們可都看見了?同意者為9人,不同意者為7人,公平公正公開,黃同學這個方法不錯,以后可以用到,夫子獎勵你一分”

黃菲詩捂著嘴巴偷偷樂。

“既然說到休沐,那就講講以后學堂安排,黃同學的30日為一月為師認為可行,每上4個月休沐一個半月,節日休沐一日,有特殊情況者須有正當理由,否則視為藐視學堂,同學們認為如何?”

“夫子說的有理”黃菲詩越想越合不攏嘴,這可是她剛剛寫下來遞給夫子的呢,啦啦啦,我終于找到人生的目標了,大齊的教育事業都要靠我了!嘿嘿,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呢。

“黃菲詩!”

“誒?啊!!”黃菲詩腦海中的泡泡都打破,被近在眼前的三人嚇了一跳,差點從凳子上翻過去,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眼含幽怨“你們三個干嘛啦,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黃同學,容兒都喊你好幾遍”新加入的顧同學好心的指指沈想容。

“黃菲詩你是不是看上夫子了?”李若愚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黃菲詩,眼眸中帶些笑意。

“咦?詩子,真的很可疑”沈想容聽到李若愚的控訴,頓時覺得有道理,可惜師生戀不靠譜呀

黃菲詩不以為然的揮揮手“你們能不能容我辯解辯解,我只是在笑休沐日多罷了,你們想哪去了”

“嘁,誰都知道你看上夫子了,還在裝嘛?”丁茗凝不知從哪冒出來,與三個女同學抱著雙臂語帶嘲諷的看著黃菲詩。

“你再說一遍!”奶奶的,你當我是嚇大的嘛?前世今生我歲數都有三個你大了好嗎?姐姐我可是從前生到來世都是武學世家好嗎?

丁茗凝見識過黃菲詩的功夫,比之學武出身的男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嘁,心虛了是吧,我們走”不顧三個小伙伴匆忙的急步走了,那三人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看著黃菲詩臉色驟變,心道不好別把火發在她們上了,花容失色的跟著走了

“嘿嘿,還是這招百試不爽”黃菲詩得意洋洋的望著她們落荒而逃。

“看你這樣,我都怕你上手打她們”沈想看她表情頗為認真的,沒想到只是嚇嚇她們。

“哎呀,我自有分寸嘛”大眼睛眨呀眨,臉頰浮現兩個小小的酒窩。

“夫子說今日就上到這里了,整天不用來了”詩子肯定不知道夫子已經走了

“真的嘛?太好了,咦?夫子什么時候走的?”

沈想容顧蘇木李若愚低下頭表示了無奈。

沈想容挽留黃菲詩在家中做客,后者表示要做她的秘密武器直截了當的回絕了請求。李若愚不顧黃菲詩的抗議做了護花使者,沈想容望著兩人打打鬧鬧的背影,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歡喜冤家最是般配不過了

“容兒,傻站在這干嘛呢”顧蘇木摸摸鼻子,雖說容兒當他是朋友了,但總覺得會被忽視呢

沈想容詫異的看了看顧蘇木,半晌開口“你在這啊”

顧蘇木心頭滴血,哀怨的看著沈想容,內心叫喊著忽視我請不要告訴我好嘛?

沈想容看著顧蘇木古怪的眼神似乎也察覺到這話的不妥,尷尬的笑笑“今天天氣挺好,哈,哈”

顧蘇木無語望天,這么大的太陽掛著呢,天氣真是相當不錯了!好吧,還是原諒她吧“容兒,我是來告訴你我有事要辦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明天見”

沈想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明天見,蘇木”見顧蘇木走遠才疑惑到他與自己同路嘛?為何要跟自己一起走?

沈想容并沒有直接回府,而是選擇去就近的翰林街,這一片很多翰林學士的府邸,因翰林的私人商鋪常常就近開在這條街,久而久之便稱為翰林街。

沈想容想去查探一下母親在翰林街留下來的嫁妝鋪子,白姨娘說生意不好,常年入不敷出。

只是剛走到翰林街路口,沈想容便察覺到有人在小心翼翼的跟蹤她,迅速躲到了圍墻一側,果然,林青竹跑了過來。

沈想容靠著墻抱臂睥睨著林青竹“你在找我嗎?”

林青竹聞聲回頭,沒有被發現的忐忑尷尬,反倒是淡然的輕輕笑了“看來我跟蹤的本事有待練習”

沈想容不置可否“這么說來,你跟蹤我是在驗證你的成果嘍?”

林青竹一愣“沈姑娘倒是刁鉆的很”

“這不是刁鉆,這是智慧,說吧,你跟蹤我來所為何事?”沈想容離開了墻壁,緩緩的邁開了腳步

這下林青竹卻是不說話了,低著頭隨著沈想容的步伐走著。沈想容也不講破,隨意的在街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沈姑娘,你知道白姨娘與我之事,對嗎?”林青竹上前一步攔住沈想容低沉著聲音說道。

“你覺得這里是說話的地方嗎?”沈想容眼神環視四周,這條街人潮擁擠,川流不息

“是在下顧慮不周”林青竹掃過街上的酒樓“請姑娘隨我酒樓一敘可好?”做出了請的動作

沈想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江南居主打江南特色,酒樓的內部布置的頗為婉約,都是隔間的布置,林青竹選了一個靠窗可望到美人河的隔間,四周無人倒是個說話的地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沈想容端著茶杯興致盎然的觀賞著窗外的景色,這個地方真不錯,下次定要帶詩子蘇木一起來,唔,李若愚要來也無妨

林青竹自然不知她現在的想法,只道這是在嘲諷他,臉上有些掛不住“逐鹿書院是你故意的嗎?”

“我沒那個能力”沈想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懶的趴在窗前。

林青竹沉思片刻面色緩了緩“沈想容,你怎么知道的?”

沈想容杏眼微瞇“我自有我的辦法。”

“好,既然已經知曉,你當如何?”

沈想容抬起頭正視林青竹的眼睛“如果我讓你放手呢”

林青竹苦澀一笑“你應當知曉我處境,我只是想進逐鹿學院,現在卻是弄巧成拙”

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你想讓我幫你?”

“是,我相信以我的才華,若有朝一日定能……入仕,我必會感激你,甚至……”

沈想容莞爾一笑“甚至娶我是嗎?”

林青竹露出自信的笑容“論相貌氣度,我自認不輸于任何人,論才華,毫無疑問我自是翹楚,我只需一個機會”

沈想容厭倦了他的說辭,煩躁的撇過頭繼續觀賞風景,唔,對面有一個酒樓遙遙相望呢,揮揮手,心情愉悅了一些“你說的我都不感興趣”

林青竹愣住了,他引以為傲的便是相貌與學識,良久兩人皆無言以對。

小二端來飯菜,被這冷凝的氣氛嚇到了,戰戰兢兢的放下菜一句話未講便走了

終究林青竹耐不住疑惑“所以,你是不幫我了?”

沈想容搖搖頭“我可以幫你,但不是這樣”

林青竹疑惑的看著她。“那是?”

沈想容認真的看著對面酒樓“我對你并無意,還有我好心提醒你一下白姨娘并不是好出路”我要做的只是讓你做不了狀元而已,也算是拯救你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給我機會?”手上緊握青筋暴起,林青竹面色陡然一變

聽到林青竹的語氣有些許不善,沈想容轉過頭,目光陰沉的掃過林青竹的臉“我覺得以你現在的心思,若真成了狀元了,第一個就是將見證過你的自卑,你的落魄,你的過往的我趕盡殺絕,試問誰會可憐一個將會成為咬死農夫的毒蛇呢?林青竹”

林青竹面色又是一變,一陣青色一陣慘白,嘴唇抖了抖“你認為我會如此?”

沈想容不置可否,歪著腦袋略帶笑意的指林青竹的胸口“你摸摸自己的心,你不會嗎?”

林青竹沉淪在沈想容似乎可以看穿所有的眼眸中,終究是低下頭嘴唇動了動卻是什么也沒說,見證他的過去的人,都在提醒著他的卑微,若是他成功了,這個做法不是不可能的。

沈想容輕松的笑了笑“所以啊”

林青竹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搭在桌上目光灼灼的俯視著沈想容“我想做的沒人可以阻擋”說罷轉身

沈想容面色微沉,非得說這樣讓人心情不好的話嗎?我都沒讓你血債血償呢“林青竹,聽我一句勸,寧夫子不輸于任何一個逐鹿書院的夫子”

林青竹止住了腳步“你認為你說這話可信嗎?”

“你不相信也就不會停下來,”沈想容莞爾一笑“我只是想要奉勸你,改一改你現在扭曲的心思,將心比心,總之我沒有害你之意。”

林青竹古怪的看了一眼沈想容“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更了解我,可是你卻說對我并無意。”

沈想容風輕云淡的笑笑“總之不是心悅于你,我只是不愿再見到陳蓮元與李出塵而已,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既沒了心愛之人又沒了權勢,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你說呢?”陳蓮元是大齊悲情女子,丈夫李出塵考取狀元卻休妻棄子,甚至不惜殺害她,兒子長大后揭穿了他的面目,還了陳蓮元公道。其實林青竹與那李出塵出身經歷幾乎是一模一樣。

林青竹狠狠地瞪了沈想容一眼,“你怎知我必會是李出塵?”

沈想容頭痛的扶額“我說出了你的心思你惱羞成怒了嗎?你不是也說了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若是我承諾不會如此呢?”林青竹目光希冀的望著沈想容

沈想容大笑起來,眼神嘲弄“你說的你自己都不信吧,算了,你別在我這里白費心機了,我再次奉勸為善之人總會有好報的,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害了別人別人也會同樣害你,小心翼翼的生活著是你所要的生活嗎?”

林青竹陰沉著臉,明明天氣熱的要命,握成拳的手卻是冰冷的發抖,不再發一言轉身走出了江南居。

沈想容看著一桌的飯菜,撇撇嘴“這么好的東西真是浪費啊浪費,又得自己掏腰包了”

“不如我請你”

沈想容抬頭便看見顧蘇木,只見他胸口微微喘息,太陽灼熱流下的汗水打亂了額前的碎發,一雙眼睛卻格外清澈,微微輕笑若鴻羽飄落般,身上青色繡著精美竹葉花紋的衣衫襯得顧蘇木宛若超凡脫俗,這世間竟找不出一句詩可以形容他,沈想容臉頰紅紅的,竟慌亂的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來,努力恢復思緒勉強只說了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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