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大亂!
百里辰大驚失色,連忙伸手抱住歐陽月,然而便是歐陽月那下倒的姿勢還是帶著他跟著踉蹌一下,百里辰急道:“月兒,月兒,你怎么樣。”說話的功夫,民經手臂一起,連忙將歐陽月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此時的歐陽月卻是一臉大汗,呼呼喘著粗氣,眉皺起,一副難受的樣子,她有些費力的抬眼,看著已經急的同樣滿頭大汗的百里辰,微搖著頭:“沒……事,突然感覺心口疼……”
“冷剎快去找太醫,把太醫院太醫都找來,快點!”百里辰轉頭大叫,外面只來有急應了一聲,便沒聲響了,顯然已經跑開了。
春草與冬雪此時也奔進來,看到歐陽月的樣子,面上都帶著焦急,可是兩人不會醫術,只有干著急的份,冬雪忙聲道:“奴婢要不把京城其它有名的大夫也叫來。”
“對,萬一那些太醫院的浪得虛名醫不好,說不得其它的人可以,你快去。”百里辰連點頭。
春草道:“奴婢先讓人去燒水,先給王妃擦擦汗。”
“好,快去!”百里辰懶的擺手,雙手握著歐陽月的手,一邊忙用著袖子給歐陽月擦汗,眸子不停閃爍,心中焦慮害怕的情形一直在心中徘徊不去,他一直想向歐陽月笑,卻是嘴角扯來扯去,就是無法真心笑出來。
百里辰突然想到他小的時候,那時的他身體十分的虛弱,大多數的時候不能與別人接觸,皇兄弟們上學而他因為總發病所以沒有辦法,偌大的辰宇殿只有他一人,他常常坐在屋子的床上發呆,看著那些虛偽的不知道多個派系的宮人們,他有的只有怨恨,有的只有孤涼只有想要解脫的痛苦。好不容易他遇到一個可以讓他毫無顧慮相愛、相守、信任的人,他承受不住月兒的離開,對什么都無所畏懼的他,此時心中卻是一片恐慌,握著歐陽月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歐陽月白皙的手掌上,已勒出紅印子,然而百里辰與歐陽月卻還不自知。
歐陽月只感覺現在腦子暈沉沉的,心口刺痛刺痛的,還是那種循序漸進的疼,她前生是特工,今生也犯過很多次險,對于危險對于痛苦很是能忍,可是這心口的疼痛,卻不全然是疼一般,她說不出來那感覺,可是就是抽搐的疼。
“月兒,你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了,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百里辰不斷在她耳邊說話。
歐陽月呼呼喘著粗氣,是啊,我不會有事,可是你怎么感覺比我還痛苦,百里辰雙眸赤紅,焦急的看著歐陽月,卻是一步不敢離開,明明臉上帶著一種快要崩潰的樣子,卻裝著比她還要無懼,這樣子好丑啊。歐陽月勾著唇想笑,卻感覺腦子抽筋似的疼,她面容扭曲一下,不禁呻吟出聲:“啊。”
“月兒!”百里辰一把抱住歐陽月,心快奔出嗓子眼了。
“太醫來了。”這時冷剎的出聲,簡直像是福因一般,百里辰連忙轉過頭去,就看到冷剎抓著個面色慘白的老頭走進來,剛一落地,那老頭腦上一軟,差點軟倒在地上,還是冷剎一提溜帶起來了。
“劉太醫,你快來給王妃診治!”百里辰頓時急道。
劉太醫面色發苦,他身為太醫給皇親醫病這也是應當的,他對此從來沒有怨言,可是我的辰王啊,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急的不行幫人叫來,再玩這種高空掛懸的游戲,我一條老命就得見閻王去了。沒錯了,冷剎因為事出有因,急的顧不得慢悠悠做馬車,直接提著他后衣領子帶著他施著輕功飛過來的,因為這兩天劉太醫要找兩種藥材所以在府中,其它的太醫,冷剎已經派人去找了,所以這劉太醫可苦了。
只是當他抬頭一看百里辰那發紅的眼睛,心中不禁一顫,再大的意見他也不敢說,連忙背著藥箱子便走過來。
看到床上大汗淋漓的歐陽月,心中一緊道:“王爺,微臣現在就給王妃把脈。”
春草立即奔過來放下床賬拿出白帕給劉太醫,百里辰卻不出來,一直坐在里面床里看著,也好在劉太醫為太太院首多年,基本上多是給太后、皇上這樣的人看診是見過大場面的,百里辰這樣換了另外的太醫早嚇的沒邊了,哪能靜下心來看診。
劉太醫沉著眉眼,認真把脈,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劉太醫也不禁累的滿是汗,這才收回手來。
百里辰突然揭開床帷道:“怎么樣。”
劉太醫心中微疑:“回辰王,微臣給王妃診治,發現王妃除了心跳異常激烈,胎兒似乎異常興奮外,并沒有其它的癥狀,而這心這所謂的興奮,很可能是在外界的刺激下造成的。就微臣了解,今天王妃參加副統領的選撥,之前發生那種事情,很容易對孕期的人造成刺激,就脈像上來看,這是最大的可能了,微臣開些安神保胎的藥,應該能讓王妃安穩下來。”
百里辰聽著眉頭卻是皺起來:“只是這樣?王妃疼的滿頭大汗,只是這樣?你沒診錯?”百里辰一副不信任的樣子,不過劉太醫沒生氣,跟百里辰這種人生不起氣,他也沒那個膽子,只是認真點頭。
這時其它的太醫也陸續進府,診斷出的結果都跟劉太醫差不多,而就這一會功夫,歐陽月疼的直冒虛汗的癥狀也緩解了,百里辰將其它的太醫都打發了,只是關心問著歐陽月:“真的不疼了。”
歐陽月皺著收,也感覺哪里不對勁的,但還是搖頭:“一點都不疼了,或許劉太醫說的對,只是被刺激到了。”歐陽月雖然不信自己被那點血腥場面嚇到了,在前世里看過的場面比這更恐怖的都有,冷彩蝶只不過斷臂就把她嚇成這個反應了?她有這么膽小嗎?不過想到現在她有孕在身,對外接的接觸往往更敏感、嚴重,倒也不是絕無可能,這也與劉太醫分析出來的有些相似,外加那么多太醫說法都差不多,百里辰也只能相信了。
劉太醫留下來寫藥方,仔細核對了下,這才交給百里辰:“辰王爺,若是王妃哪里不舒服可再喚微臣前來。”
“嗯,知道了,勞煩劉太醫了。”聽聞歐陽月沒事了,百里辰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語氣也正常的多了,劉太醫行了一禮退著身子要離開,卻在退到正桌的時候腳上踢了個東西,劉太醫一愣扭頭一看,卻是一只飛鳳金釵,釵頭上那只欲飛鳳凰栩栩如生,十分美麗精致,原來歐陽月剛才疼痛著要摔倒,百里辰焦急扶住,她手上一枚釵子便不經意掉了下來,劉太醫蹲下身子撿起,剛要放到桌子上,卻突然拿起金釵放到鼻間去聞,十分的認真,面上表情十分的嚴肅,一連聞了二十幾下,連正在安慰歐陽月的百里辰都發現了劉太醫的異樣。
“劉太醫這枚金釵可有什么問題?”歐陽月已經沒事,百里辰半扶著她坐起身問道。
劉太醫沒有馬上回話,而是又認真聞聞這枚金釵,對著百里辰道:“辰王爺,這枚金釵可是之前辰王妃所帶之物?”
歐陽月點頭:“沒錯,是本王妃戴過的,可能是剛才忙亂中掉到地上了。”
劉太醫眸中微閃:“微臣現在對這枚金釵有些懷疑,若是可能微臣想在這里做一個試驗,請辰王派人打一盆開水來。”
百里辰眼睛一掃,春草已經會意的走出去吩咐,片刻后便親自端著一盆清水走進來,劉太醫頓時在他的黃梨木藥箱中翻打起來,然后拿出一個普通的瓷瓶,平時放到藥箱里都不會讓人在意的那種,拿出來打開蓋子往清水里倒了幾滴液體,一邊還道:“稟辰王、辰王妃,這個瓶子里裝的乃是微臣研究的一種藥,一般情況下,它的作用是用來脫離藥物的,也可以說是稀釋之用。”接著他又把金釵放到了清水之中。
歐陽月與百里辰對看一眼,有些明白劉太醫的用意,恐是劉太醫發現了這枚金釵有問題了,歐陽月神色一冷,靜靜看著,卻在這時就看那枚金釵從體表上開始分泌出一種淡黃色的物體來,劉太醫此時已經趴在這盆上仔細嗅聞著,過了好一會后站直身子,面上異常嚴肅:“辰王、辰王妃,微臣懷疑這枚金釵曾經用麝香煉治過。”
百里辰與歐陽月一聽,神色都是大變,麝香為何物恐怕很少能有人不知道,尤其是他們這種從謀算之中活下來的更是識得此物,麝香是最好的香料之一,同時作為藥材,它開竅醒神,活血通經,止痛的功效,然而這東西對于孕婦來說卻是十分致命的東西,孕中女子不論外服內用都有墮胎的危害,這是大周朝女性又愛又性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對于那些未婚的年輕小位來說也不是好東西,常時間配帶大量麝香也容易造成不孕,這東西至從歐陽月有孕后,整個辰王府已被百里辰兩次下令調查,所有對歐陽月與孕兒有影響的東西都禁放,在這府中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沒想到這小小的金釵上卻有。
百里辰鐵青著臉沒有說話,但是只要在這屋子里的人都能感覺的到,百里辰現在有多憤怒,那不斷釋放出的森森寒意,看的劉太醫心驚肉跳,卻也能理解百里辰的憤怒,看的出來百里辰與歐陽月對于這金釵上的東西并沒有發現,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想害歐陽月流產的人。劉太醫身為太醫,又常常出入皇宮,對于這種事早見怪不怪,女人爭斗的籌碼,不就是孩子嗎,這皇宮中每年要因為死多少無辜的孩子,劉太醫常常也唏噓不已,可他又能改變什么呢。
歐陽月神色變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初,只是淡淡道:“劉太醫不瞞你說,至從本王妃有了身孕以后,這辰王府所有能近身的人與事物,都是經過詳細盤查的,這枚金釵也沒逃過,可是我們之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劉太醫點頭道:“是的,這枚金釵做的很嚴謹,一般的法子是不會發現的,就算是特用法子,但沒有行醫三十年以上怕也難以發現的了。因為這枚金釵并不是一般法子外用弄入麝香的,這枚金釵若是微臣沒猜錯,應該是在煉治的時候便在煉治的水中已滲炮了麝香,用量不是很多,而且經過很多道手續造成這枚金釵,也在不斷減消著其中麝香含量,不但一般人難以發現,就是用一些辦法也發現不了,微臣之所以懷疑,也是全憑經驗,再沒有檢驗出結果之前,微臣也無法肯定的。”
百里辰與歐陽月都沉默了,過了一會百里辰才道:“今天辛苦劉太醫了,那就勞煩劉太醫配藥了,以后有需要還會找劉太醫的。”
劉太醫當下感恩退下,接下來的話不適宜他聽,劉太醫也清楚,這便快速離開了,就算百里辰不說,他也想飛毛腿的快些離開,敢給辰王妃下墮胎的東西,那人也定是不凡的,他萬不敢在這里待著受牽連。
春草送劉太醫離開,冬雪則是拿著藥方給歐陽月抓藥熬藥,冷剎在外面守著,其它的下人也跟著出去各行其責,屋子里一時間只剩下百里辰與歐陽月兩人。
百里辰環抱著歐陽月的肩膀,只是那手卻微微發緊,面上一片鐵青,眸子黑沉深邃,好似下一刻就會爆發出無邊黑暗的漩渦將人吞噬進去一般的危險。
歐陽月卻是看著桌上那只鳳釵,露出淡淡的笑意:“這枚金釵是當初我查出有孕,宮中派人送來的。”
“嗯,是個貴人送的。”百里辰對于歐陽月有多上心,從此可見一般,查出歐陽月有孕后,所以跟她有關的事,他都要親自督辦,當初宮里各府送來的物品他都查看過,所以對此很熟悉,自然也記得這枚金釵,可是那貴人在宮里不怎么得寵,也與歐陽月連面都沒見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利害關系,也正因為在宮里她不得寵還過的有些拮據,所以送的東西并不多華麗,就像這枚金釵歐陽月看著她只以金體打造,沒有什么寶石等附屬品,不顯得太奢華很簡單大方才戴著的,正理來說枚金釵不會有問題,那貴人可能性也不大,很有可能的就是宮里有些人想害她,但是卻是借了這不得寵的貴人之手,而且還算計到她的喜好,讓她順利帶了這金釵來害她。
當然也有可能是當年有人將這金釵送了那貴人,那貴人帶著一直也沒有懷孕,這次轉送出來也是誤會。
歐陽月扭頭看著百里辰:“相公你看哪種可能性最大。”
百里辰沉著臉:“不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參與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歐陽月卻是抿唇道:“不,這件事不宜生張,我們以后還是小心些吧,反正我有孕在身,以后這些飾品都不會再戴了。”歐陽月握著百里辰的手,后者還因為憤怒,手上微微顫抖著,只是歐陽月眼中卻閃過絲異樣,為什么她感覺剛才心口悸動般的疼痛,也不止是那麝香的原因呢?那麝香本也有刺激神經的作用,當然在她有孕的當口,有人害她墮胎原因更大,而這麝香另一刺激神經的作用連帶著她心中作痛嗎?她為何感覺不僅止于此呢?
“我休息一下,晚點我想去公主府。”歐陽月沉眉說道。
歐陽月剛出了事,他自然不能同意了道:“不,你剛剛身體有累,不能走動,我去發個貼子請皇姑祖母與大舅子過來吧。為了醫病,我將太醫院那么多太醫都叫來了,鬧出這么大的風聲,他們自然會知道了,這時候皇姑祖母擔心過來看看也是正常,并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歐陽月想想微微點頭,百里辰也派出了請帖,不過這送請帖的人剛出門,那霜霞長公主與軒轅朝華就來了,歐陽月派春草直接將人請了進來,霜霞長公主與軒轅朝華都一臉緊張的走進來,看到歐陽月靠在百里辰身上,面上還有些白,兩人神色一僵:“月兒,你怎么樣,哪里不舒服。”
“祖母,我沒事了,只是受到些驚嚇罷了,不是大事。”歐陽月連忙笑著道。
軒轅朝華沉著臉:“若只是嚇到了,會這么嚴重嗎,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折騰來了,你也別在這里糊弄我們,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快說清楚。”說著又沖著百里辰道,“你是怎么照顧我妹妹的,她若真有什么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歐陽月笑著安撫:“哥,我真沒事,這跟王爺沒關系,是我今天看了比斗受到些驚訝而已。”
軒轅朝華卻是黑著臉看她,歐陽月有多大膽,軒轅朝華這個哥哥還能不知道嗎,這些小場面就能嚇倒她,說出來誰也不相信。
霜霞長公主倒是更快的鎮定下來,看著歐陽月還有心情勸解他們,看來問題不大:“太醫說了真沒事嗎。”
歐陽月點頭:“祖母您放心吧,給開了安神保胎的藥,不會有事的,只是剛才那么一折騰臉色有些發白,沒有大問題的。”
霜霞長公主點頭:“嗯,這就好,不過這件事是怎么發生的,你可以說清楚了,以后必須要更加嚴密才行,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的身體,多少人看著呢。”
歐陽月沉默了一下,突然道:“祖母,您曾說過,與太后是閨閣姐妹,可是現在關系卻似乎有些冷淡,不知道祖母與太后可是后來有了什么矛盾嗎。”
霜霞長公主一愣,軒轅朝華卻是面色一沉,霜霞長公主看看歐陽月,沉默了一下才道:“月兒確實很每敏銳,當初我無意提及她,你都發現了這其中的事,心思也很縝密。”
這下連軒轅朝華也沉默下來,等待霜霞長公主的話,對于長輩們的事,晚輩們確實是不好問的,而當初說太后與自己的關系時,霜霞長公主只是略微提及了下,他們自然不好問,這一點加從小跟在霜霞長公主身邊的軒轅朝華也不知道。
“我與太后以前是很要好的姐妹,甚至好到沒有什么秘密,她是林府的長女將來自然是要入宮做嬪妃的,當時我還幫她做了很多努力,要知道當初我在皇宮中的地位,堪比一國之后,有我的幫助她平步青云也不是什么難事。”歐陽月等心里都很清楚,霜霞長公主歷朝三代皇帝,尤其第一二代兩位皇帝,都是十分疼愛她,不能說她能左右皇上對女人的喜好,但是有這種人常在皇上身邊夸著某個女人如何如何的好,那得寵的機率確實是很大的,如此說來太后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必要多多感謝霜霞長公主的,可惜之后的發展不如人意,不然兩人怎么會關系這么糟呢。
“她入宮之后我們的關系還很不錯,在那之前我已嫁給了你們祖父,這本是對我們兩個都沒有利益沖突的,其實說起來,我與她關系變差,還是這二三十年的事。”二三十年的話,也就是差不多就是明賢帝剛登基的時候吧,接下來霜霞長公主的話,卻是令所有人都震驚了,“我與她的關系變冷,是因為我懷疑,她與你們祖父當年的死有關!”
“什么!”軒轅朝華與歐陽月、百里辰三人皆愣住了。
霜霞長公主組織著語言:“你們祖父的相貌……傳說中他長貌丑陋,雖然我并不這么覺得,但他也確實并不英俊,我與你們祖父相交的時候,太后當時也不時跟著,他們當時沒有一點問題,這一點我還是很有自信的。我不認為他們有什么感情糾葛,但是在你們祖父死后,我曾派人調查過,原來曾經有一日,你們祖父回京訴職,只途見過太后長達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說了什么太后與你們祖父都沒事,只是那之后你祖父就離京了,沒過多久就出現了他被流民害死的事,調查出這些我曾進宮質問過她,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我沒有絲毫證據,可是我直覺,你們祖父的死絕不單純。”
說起來霜霞長公主就是在憑空捏造,因為她所說的懷疑,不但沒有絲毫證據,也不怎么合乎情理,就算太后與軒轅虎當初見面有半個時辰,這也說明不了什么,若說偷情絕不會只有這一個,太后在皇宮如日中天,沒必要為了軒轅虎毀了自己的前程偷情,而且也不會這么傻,做了會被人查到,他們交談著什么大家不知道,也不見得就是見不得人的事,不過這時機太巧合了,所以霜霞長公主才不得不懷疑,但是硬加到上面,卻有些牽強。
歐陽月沉眉道:“那祖母看太后又是個怎么樣的人呢。”
霜霞長公主一嘆:“我與她從小到大,也只有那一回臉紅,那之后她還多次派人請我進宮,想要緩和我們的關系,只是我一直無法平靜面對她,一來二去我們的關系就這么淡了。甚至有時候我也在想自己做錯了,因為至從那之后,我再怎么查,也只是流民的事,我也是拉不下來臉去見她,倒不了這樣平平淡淡的,誰也不招惹誰。她從小到大待人都很和氣,當初在宮中也常常受別人欺凌,若非我與皇兄的保護,她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歐陽月卻有些不信:“只是這樣嗎?”
霜霞長公主眸子微微一凝:“只是人心隔肚皮,真實的她是如何,經過皇宮這么多年的洗禮的她變成如何,只有她自己心中最清楚。”
歐陽月想了想,不禁瞇眼道:“祖母,其實月兒這次出事,經劉太醫的診治,極有可能是好枚滲了麝香水煉治的金釵的事。”
“麝香?!”霜霞長公眸子圓瞪,突然一拍桌子,拿起那枚金釵反復看了看,突然冷笑起來:“手伸的真是夠長的,是誰做的。”
歐陽月面無表情道:“只是一個不得寵的貴人。”
霜霞長公主冷笑,她浸淫皇權多年、后宮爭斗多年,豈能不明白這里面的彎彎倒倒,她可不相信這金釵是那貴人送來害人的,這宮里也沒這么傻乎乎往槍口上撞的人,這貴人九成九是被人利用當了槍使了:“那你們準備怎么辦。”
歐陽月道:“先以靜至動吧,接下來京城會有一場亂事,這時候也沒有人有那個心思來找我們麻煩。”不是他們不想查這下藥的人是誰,而是根本不可能查的出來,這人可以利用那貴人,同樣調查的時候可以推十個八個當替死鬼的,現在反而不適宜打草驚蛇。
霜霞長公主沒有留坐太久,與他們又談了一會離開了。
歐陽月這才對著百里辰道:“看起來,太后可真不像是這種人,宮中難得對我好的,我還真有些難以置信啊。”歐陽月臉上笑意頗怪,說道,“王爺看來當年的事還要調查。”
百里辰點頭:“只怕是不會找到什么證據了。”經過這么多年,就算是有證據也早被毀了,就算是當時朝庭命官,現在也多是死了,剩下的也都頤養天年鮮少面世了,就連霜霞長公主都沒查到,他們想查太困難了。
歐陽月摸摸手腕的玉鐲子:“不止是祖母,父親、母親的死也都處處透著怪異,看來有人是根本不想軒轅家好啊。”百里辰從歐陽月那已經聽說了軒轅正與軒轅虎的關系,歐陽月是真正軒轅家的子女。
百里辰摸摸她的頭:“娘子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歐陽月摸著肚子,當初懷有身孕,她就料到會有麻煩,沒想到來的這么快啊。
另一邊皇宮,此時御書房里。
明賢帝一身明黃龍袍,正低頭在御書桌上提筆批改奏折,聽聞跪在地上的人說完后,提起的筆一頓,抬頭看著低著垂著不敢抬頭的人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人微微抬頭,赫然是剛從辰王府回來的劉太醫,劉太醫忙點頭應道:“皇上是的,微臣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明賢帝臉上表情未變,淡淡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說完竟然低著頭,將那張沒批改完的奏折批完,劉太醫不敢有也耽擱,連忙站起身,快步退出身去。
然而就在劉太醫離去沒多久,明賢帝卻突然黑著臉,將手頭上奏折“啪”的一下合上了,面上勾著森然的冷笑:“真是好狗膽,想害朕第一個孫兒!”接著他怪笑的看著福順,“你說,這事會是誰做的?”
福順低垂著頭道:“回皇上,當初送往辰王府的禮單奴才這有一封,那枚金釵若是奴才沒記錯,是成貴人送的。”
“噢?”明賢帝眸子微轉,“成貴人?當年因為舞弊被流放的成學士女兒。”
“是,皇上說的沒錯,正是成學士的女兒成貴人。”福順恭敬道,這皇宮一點一滴都逃不過明賢帝的眼睛,那些冷落的嬪妃他也不見得都是忘記了,只是懶的理會罷了。
“可笑,這成貴人想討好還來不及,會傻的拿東西去害明月嗎?”明賢帝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了,“老七十分可惡,但是這孫兒朕也得保住,這些年來朕這皇帝當年還不夠憋屈嗎,不論是誰,朕絕不放過。你去,將成貴人杖斃,也不需要多問。”
福順愣了一下,立即應了一聲下去處理,明賢帝看著打了成貴人便要了結了這件事,但是跟在明賢帝身邊多年,福順十分清楚,明賢帝這才要對付人呢。
一柱香時間,福順已經完成命令回來,而此時明賢帝已批改完奏折,正端著茶喝著:“你去,將明月的事通報在宮里,讓她們緊著點送東西,朕再下一條懿旨,明日孫全便正式任命副統領,按照章程,他明日先守的是哪里。”
“回皇上,是御花園外加孫貴妃皇宮粉妃那三宮左右。”
明賢帝似笑非笑的看了福順一眼:“說的沒錯,那孫貴妃明香宮至從她死后一直空著,前兩日孫昭儀還抱怨自己住的地方有異味,你給皇后提個醒,調著孫昭儀去明香宮吧。”
福順低頭應下,心中卻是一驚,那可是貴妃宮殿啊,皇上這是想……
明賢帝把玩著手中的兩個玉球,又說道:“還有,若是老七若是前來,就說朕忙,暫時沒空見他,有什么想說不想說的,都不需要跟朕說了。”福順低頭聽著應了一聲,也不多言。
明賢帝看著福順,淡淡道:“你心里一直在想著朕對老七這么差的原因吧。”
福順忙道:“奴才不敢,奴才的職責就是伺候好皇上,其它的不該知道的事,福順就是聾子,不會聽也不會看的。”
明賢帝眸子幽幽:“因為朕恨他!”福順眸子一縮,只敢小口小口的喘氣。
一時間這御書房只剩下明賢帝轉動兩個玉球發出的“啪啪噠”的聲音。
歐陽月被人下藥,差點導致流產的事情少徑而走,皇宮里各宮可院都送了慰問的東西過去,那京城各府各戶自然也不敢落下,雖然百里辰以歐陽月身子有礙不能見客為由,只是收了禮物便都將人打發了,但是此時沒有一個有怨言,這歐陽月這一胎若是保不下來,辰王說不定得發狂。當然也有暗中高興的,還有臭罵的。
既然都差點流產了,怎么沒徹底流了產呢,竟然還給醫好了,那劉太醫也連帶著被罵了好一頓,聽說還因此受了風寒,告假回府休息幾日,當然不論外界怎么樣,這都沒影響到辰王府。
這幾日百里辰又徹底沒進皇宮,明賢帝本來預想他鬧到皇宮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這幾日百里辰寸步不離歐陽月的守著,那近了歐陽月身的物件,檢查的更嚴密。
至于冷采文,本來大家都想瞞著他,但最后還是被他給知道了,這家伙不顧身體受傷,竟然也要跟著百里辰天天守著歐陽月,最后還是被歐陽月罵著乖乖回去躺著,冷采文到底是習武之人,身體比一般人硬朗,身上的傷雖然沒好利索,但是下床走路卻是不耽誤,因此他堅持起碼得每日見歐陽月一面好安了他的心,這一點百里辰與歐陽月倒是沒拒絕。
而皇宮之中因為成貴人之事,也是鬧的風聲鶴唳,眾人行事都小心翼翼,粉蝶因為懷孕向皇宮告假,以身體不適不由不接待除太后皇上皇后之外的任何人,皇宮一個個都是小心甚微,就怕因此而招了罪責。
但同時隨著明賢帝的圣意,孫昭儀正式入住孫貴妃的明香宮,孫成正式任命副統領之職,看守皇宮的安樂宮,孫昭儀的明香宮,粉嫣粉妃的流華宮,聽說第一天皇后與粉昭儀便有了些矛盾,宮中隱隱帶著一種暗潮洶涌。
冷府冷采喜死后明賢帝給了很大的體恤送了很多的慰問品,冷采喜一接到家中便開始籌備著葬禮。盛王妃冷彩蝶據說回到府中清醒后,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并且手臂也不能恢復之后,開始大吵大鬧,盛王對其寵愛有佳,連著為盛王妃屋中換了三次貴重玉器被其砸壞,沒有任何氣惱,只是不停的勸解。不少人對于盛王妃如何深情,很是佩服稱贊。
然而卻在這時,有不少人勸慰著盛王再納側妃,正常王爺按規定是有一正一側妃兩個有品名額,其它的妾室跟正常府中的妾室沒有區別,無品無保障,百里茂自從成親以來府中女人就多,而那些也根本沒資格成為側王妃。本來這冊立側王妃一事也不需要首急,反正百里茂與冷彩蝶還年輕,可是經由太醫診斷,因為這次大傷,冷彩蝶傷了元氣,身體再虛,一時半會調整不過來,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懷孕,百里茂總不能就因為等她幾年而無子嗣,所以這側王妃的人選就勢在必得得辦了。
就算冷彩蝶如何哭鬧,盛王也在皇室宗親以及外祖娘家的壓力下最后決定選側妃,最后的人選便定為寧府長房嫡女寧喜珊,這二房長女寧喜荷嫁給太子做太子妃,雖然已經死了,但是現在大房也有嫡女做側王妃,對于寧府來說,這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可是若說京城里最熱鬧的是什么,那么所有百姓告訴你的,絕對不是盛王府的熱鬧,不是冷府的喪事,而是五大世家亂斗。噢不,白府因為近年來衰敗的太厲害,雖然占著五大世家的名聲,可是在這次亂斗之中,卻是完全沒有參與,其它四大家族才算是真亂起來。
先說冷府二房夫人孫氏,一回去病了兩日,然后瘋了一樣的帶人去孫府討說法,具體說的什么外人是不知道,可是最后卻是知道孫氏是被人‘請’了出來。說是‘請’都是很委婉的說法,其實就是給轟了出來,孫氏氣的瘋了一樣站在孫府外面罵的話簡直不堪入耳,并揚言從此冷府二房與孫府勢不兩立,冷府也給出言論,孫府行為極端惡劣,仗勢欺人,從此冷府與孫府再沒有任何情面可言。
就在這時,林府的長公子林長劍與孫府長公子孫海又因為口角發生爭執,兩兩皆打成重傷,兩府鬧騰著不休。
再因為冷彩蝶的關系,盛王府正側妃對立,冷彩蝶徹底失寵,冷府與寧府的關系也進入了冰封關系。
此時的辰王府里,秋月與冷殘笑瞇瞇的看著一對主子,冷殘笑的極度欠扁:“主子,現在五大世家亂起來,京城也連帶著人心不穩,我們是不是到時候出手了!”
------題外話------
感謝親,血櫻涙殤逝 送了1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