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自食惡果,集體被罰(求首訂~)
“跪下!”剛將人帶到,兩個粗使嬤嬤便將廚房管事踢跪在地,膝蓋磕地,立即發出一道脆聲,那管事嬤嬤痛的嗷叫了一聲。
老寧氏見了人,淡淡望著面色發白的寧氏:“這不是夫人提上來的管事嬤嬤嗎,做事也這么糊涂,彩月你這家管的好啊!”
寧氏面色一白正要說話,橙衣已經回道:“回老夫人,這老婆子不是疏忽,出事的時候她根本沒在大廚房,奴婢帶人滅了火后詢問了幾人,原來這老婆子昨日與人玩牌玩的晚了,所以一直睡到奴婢去叫才醒。”
老寧氏面色更沉:“好啊,我將軍府拿著錢養著你們,竟然還給我偷奸耍滑,拉出去打她五十大板,再算算此次大廚房的損失,扣了她家當折算,然后趕出將軍府去!”
“老夫人饒命啊!”李媽媽立即爭扎求饒。
寧氏這下真坐不住了:“母親,李媽媽與寧府那邊沾著點親,這樣做怕是不好吧。”
李媽媽侄女乃是寧家老夫人黃氏院子里一等丫環,也是很有面子的,所以那丫環找上來時寧氏順理成章答應了,她也知道這李媽媽平時好打個牌偷個懶。這些事老寧氏也是知道并默認的,現在出了事卻全讓她擔著,而且經過李媽媽這事,以后這大廚房怕是難落她手中了,那里可是肥缺,寧氏如何能放手!
老寧氏眼中幽暗一閃,紅姨娘先沉不住氣道:“夫人,本來這中饋之事,賤妾是不能管的,只是二小姐現在被三小姐推下潭水想殺人滅口掩蓋自己的丑事,您管轄的大廚房又這么巧出事了。賤妾出于心疼二小姐不知能否問一句,三小姐與寧先生的事,夫人當真不知道嗎!”
寧氏身子一震,怒望著紅姨娘!
紅姨娘這是指責她早知歐陽月與寧莊學有私情,不但不多加管制,反而助漲歐陽月的氣焰,做出損毀將軍府名譽的事!
將軍回來在即,便是歐陽志德多寵愛歐陽月,當真不罰她,這一說詞若傳到他耳里,寧氏豈會不被厭棄了!她如何能認!
“紅姨娘,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乃將軍府正妻,與老夫人同出身寧氏,寧氏出身何曾有過做事不分輕重的女兒!紅姨娘出身低微,可不要將你與我混為一談。廚房之事和月兒之事根本沒有關聯,你妄自揣測,又是何居心!”寧氏言詞犀利,直扎紅姨娘最在乎的出身問題,氣的后者直翻白眼,差點失了理智撲上前撕了寧氏的嘴。
不過紅姨娘這嘴也確實夠賤,便是老寧氏也因為扯帶上寧家面色更沉了一分。
“歐陽月,你身為將軍府嫡女,卻生了一副蛇蝎心腸,竟敢害自己親姐性命,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我也留不得你了!好在你二姐被救了回來,我可饒你一命,我今日便讓人帶你入山,沒有我的命令,永遠不可將軍府!”見這事越扯越遠,老寧氏先要找罪頭了!
歐陽月笑容淺淡:“人證物證俱全?哪里來的人證,是與二姐抱在一起行為不端的寧先生,還是被男人碰了的二姐呢?至于這物證,將軍府哪個不知道我字不漂亮,是最沒有模仿難度的,隨便找個擺攤的書信先生模仿個幾日就能學會,這種物證祖母若要,月兒可以找出許多,祖母要看嗎?”
自己的話被質疑,老寧氏立即沉下臉:“大膽!你竟然敢跟祖母這么說話,你還懂得何為孝,何為敬嗎!”
歐陽月收起笑容,眸子在大廳眾人身上一掃,隨后落在廳角一處,嘴角淡淡勾起:“月兒自然不敢質疑祖母,可是這所謂的人證物證,實在不能令月兒信服啊!”
老寧氏眉沉下,寧氏見老寧氏轉移視線,當即喝道:“歐陽月!我以往是怎么教你的,身為女子該學會的三從四德你都學到狗肚子了嗎!自己犯了錯不敢擔當,還敢與祖母頂嘴,你簡直忤逆不孝!將軍府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紅姨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淚立即濕了滿面:“老夫人您可要為二小姐做主啊,三小姐多次找二小姐麻煩,她當姐姐都忍了,可這一會三小姐是要二小姐的命啊!若是三小姐此番作為不罰,賤妾再也不敢在將軍府中生活了,三小姐這一回能害二小姐,下一回就能害您啊!”
“大膽!”老寧氏立喝一聲。
紅姨娘抿著唇,面上委屈,明姨娘也無奈一道:“老夫人,也不怪紅姨娘失言,這事換作是誰也無法安心,三小姐確實做的太過份了。”
整個大廳,都陷入一面倒指責歐陽月的情形,歐陽月手微微扶著金鐲子,眸子燦若星輝。
此時從大廳走出一人,那人身材略顯福態,樣子很普通,笑起來卻莫名讓人想靠近,正是老寧氏身邊最得利的張媽媽,張媽媽一走進來,眼神掃了歐陽月一記,眸子似有深意,最后朗聲道:“老夫人,奴婢可做證人!”
紅姨娘與明姨娘對看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喜色,這張媽媽可是老寧氏最倚重的,她說一句話,甚至比她們說幾句都有用,她若做證,那歐陽月必會被送走,到時候在路上她們設了埋伏,必讓歐陽月身首異處!
“你證明什么?”老寧氏面色不好,因為連她也覺得這張媽媽是做歐陽柔的證人!
張媽媽低垂著頭,樣子十分恭敬:“奴婢可做證人,證明事實最先是三小姐被二小姐推入潭中,而二小姐出言不遜嚷叫要除掉三小姐。因為自己太得意,反倒踩空摔入潭中。并且奴婢親眼看到是二小姐拉三小姐去往后花園,寧先生生是后趕至,二小姐所說三小姐與寧先生拉扯,根本子虛烏有!”
“什么!”老寧氏一愣,連她也沒想過事情會急轉直下,那歐陽柔豈不是戲耍了所有人,并且惡意栽贓,陷害殺親,還要來一招污陷無辜!
紅姨娘,明姨娘,歐陽華皆愣住了!
張媽媽這個老賤婆子,從哪里冒出來的!
“憑什么你說的就是真的!二小姐絕不會做這種事!”嘴上這樣說,紅姨娘頭上直冒冷汗!
張媽媽抬起頭,看著紅姨娘面露深意……
“紅姨娘,因為事發的經過,是奴婢親眼看到的!”
紅姨娘心中發寒,這紅媽媽竟然給歐陽月作證,這絕對是她們沒有想到的,因為在這大廳中人沒有人不清楚這張媽媽做證的效果有多大!剛才歐陽月一直不承認她推歐陽柔下潭水,而歐陽華故間晚了一些時候帶人前去,就是為了造成現場只有歐陽月歐陽華寧莊學三人的效果。
歐陽月名聲一直不好,與人出了事,本能讓人覺得是她鬧事在先,再加上歐陽柔與寧莊學的的證詞,必定讓歐陽月吃盡苦頭!誰知道這張媽媽竟然會看到?
紅姨娘有些慌神,她旁邊的明姨娘歐陽華同樣很意外,看著張媽媽垂著頭模樣恭敬,心中卻轉了多番。
要這么放棄?那怎么可能!
沒有人比她們清楚,為了這件事她們付出多少,先不論請艾嬤嬤的銀錢她們與紅姨娘對半出,就是這寧莊學也是明姨娘找人聯系的,那錢可也沒少給,再加上收集歐陽月的手稿給寧莊學臨摹。為了借此拖寧氏下水,讓下人故意找李媽媽玩牌,故意輸了不小的一筆銀子,讓李媽媽有了貪念。那可不是一日兩日,至從她們有這計劃,她們便一直命人陪著李媽媽輸錢,這才達到今天的效果,這些銀錢都是她們出的啊!
甚至為了這個計劃周密性,她們幾日夜研究,就在關健的時候就被將一局,馬上要到手的中饋權力就要這么放開,換作誰會甘愿!
明姨娘淡聲道:“張媽媽一面之詞,也同樣無法為三小姐作證吧,雖說張媽媽是老夫人身邊最可心的人,可到底是個下人。二小姐乃將軍府小姐,寧先生也是受寧家族學培養的人才,有他二人作證,足以證明三小姐心懷不軌!張媽媽這般證明,難道說寧先生,寧家這個百年家族族學教育出來的人才,在族學受到良好教育的人撒慌?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先不說寧家的男子,便是女子,哪一個叫出來不是各頂個的頂尖名門閨秀,張媽媽你莫不是受了什么人挑撥,或者是……”
張媽媽抬頭看著面容平淡的明姨娘,立即搖頭解釋:“奴婢絕對沒有質疑寧家族學與寧家名聲的想法,奴婢不敢!”
老寧氏面色微沉,她以身為寧家女兒為榮,向來聽不得有人質疑寧氏的一切,老寧氏能信任寵愛張媽媽,也是因為張媽媽以往做事分得輕重,更知道她在乎什么,從來不會做讓老寧氏對她生厭的事,可不代表她做的一切老寧氏都能容忍!很顯然往往牽扯了寧家的事情,老寧氏都十分嚴厲的,這也包括她身邊的人!
“張媽媽您可是老夫人身邊的老媽媽,我們自然十分信任您的,只不過您到底只是個下人,被有些人一逼迫威脅就妥協之事也很正常媽不是嗎。張發媽別怕,你就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威脅你,讓你做這假證詞就行。您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誰還能越過你去嗎?是不是啊夫人!”紅姨娘陰陽怪氣沖著寧氏說道。
老寧氏瞬間瞇起眼睛,這府中一直是寧氏管著的,上一次便是因為歐陽月三人的事被奪了中饋的一部分權力,老寧氏十分了解寧氏,同為寧家出身,本身都有著一種傲氣,是絕不想輸人的。老寧氏從她手中奪權,寧氏豈會甘心?她若是因此設計這一陰謀,讓歐陽柔與寧莊學以丑聞之態爆光,這便是實實打著老寧氏的臉面呢!
這寧莊學之母老寧氏認得,并且這寧莊學也是她同意招進來的,若是此事被寧氏得逞了,那老寧氏在將軍府將大失臉面,下回再想從寧氏這里得了好處,就困難許多了!
好一個寧氏,真是她的好侄女啊,竟然算計到她的頭上來了,好啊!
寧氏一聽“唰”的站起身,狠狠瞪著紅姨娘:“紅姨娘你也不用意有所指,我絕對沒有指使過張媽媽做任何事,張媽媽既然會說柔兒推月兒下潭,定然是事實,紅姨娘在這里上竄下跳的,難道忘記了歐陽柔給我將軍府帶來多少恥辱嗎!未婚先失身,與在青樓當龜公的表哥不清不楚,在皇宮里沖撞二公主被教訓,那洪亦成根本不承認與歐陽柔有半點關系。當日你們哄騙本夫人,說歐陽柔與洪亦成是兩情相悅,本夫人為了將軍府的聲譽才沒有追究,可結果是什么!紅姨娘出身再怎么低,也是個低卑小官之女,也算是官家女子,成日里二小姐二小姐的叫著,在我面前做小伏低,我見你愛女心切也由著你們了。可惜啊,你們所做的一件件實在令本夫人失望,這二小姐放在你身邊教成如何下賤的女子了!”
紅姨娘被氣的面色漲紅,雙目外爆,雙拳緊握,貝齒輕咬唇瓣,可見她如何生氣,又是如何忍耐。
半晌紅姨娘冷笑出聲:“夫人說的是,賤妾出身與夫人無可比較,夫人是被重點培養要成為一府掌家的女主人,可惜您這女主人,呵呵……三小姐行事越發囂張狂妄,常常不將兩位庶小姐當親姐姐看待。夫人推薦進府的下人卻慣會偷賴耍滑,正事不做,府中姐妹自相殘害,夫人何嘗沒有失職呢!”
寧氏面色一沉,突然沖著身側的林媽媽怒道:“林媽媽,給我掌柜嘴,身為府中一個賤妾,竟也這般沒大沒小與本夫人說話,傳出去外人還當我治家疏管,一個賤妾也能爬到本夫人頭上!”
紅姨娘唇一抿:“夫人,您這是惱羞成怒了嗎,賤妾被打無所謂,只是賤妾不服!二小姐被帶上來時您沒看到嗎,她那一身的血啊,多么的觸目驚心,三小姐的心多么狠多么黑!夫人你為了掩蓋三小姐的罪行,就想強行讓賤妾認裁嗎!賤妾也是女人,便是沒資格認二小姐,可二小姐是賤妾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今天誰若傷了二小姐,若是不能給個說法,賤妾也絕不善罷干休!”
“打,林媽媽給我打這個沒大沒小的賤人!”寧氏氣的心口發疼,直接怒喝道,那林媽媽也是個做事伶俐狠辣,紅姨娘與寧氏吵嘴之時她就恨不得上前撕了其嘴,現在得了令,可謂一個高的沖出去,那雙頗粗壯的手“啪,啪,啪”向紅姨娘臉上打去!
“啊,你敢打我!我不活了!老夫人啊,您快看看吧,這將軍府哪還有賤妾的活路了,賤妾不過看不過眼,二小姐如果不是命大,現在都不在了啊,賤妾連給二小姐討個公道都不行嗎!這是要逼死賤妾啊,老夫人,您得給賤妾做主啊!”紅姨娘恨的咬牙切齒,不停的甩著頭,倒在地上開始撒潑起來,卻是接連躲過林媽媽幾個巴掌。
老寧氏面色極為難看,寧氏在她面前下令打人,豈不是沒將她看在眼里。其實寧氏也是氣急了,她從來沒將紅姨娘看在眼中,這紅姨娘也乖巧,在她身邊還會做小伏低伺候著,寧氏倒是能提她一提。可她竟然敢轉了個身,就與明姨娘為伍與她做對,想奪她的權,寧氏這種高傲的人,如何受的了!
明姨娘見狀,眼中閃過得色,這寧氏性子高傲脾氣卻是倔強難以馴服的,與老寧氏性格相似也相左,這兩人絕對不能合平相處,以前只是沒擺在表面上。當年進府后明姨娘就深深分析過利弊,所以立即選擇了老寧氏這個庇護,經過這些年來的相處,她也掌握了一些寧氏的習性。今天寧氏會怒是情理之中,會惹得老寧氏更多的厭,也純屬正常,到老寧氏無法忍耐之時,就是她除掉寧氏,被扶到正位之時!
而現在這個機會,她豈能不把握!
“夫人,二小姐受了重傷在后堂里醫治著,紅姨娘會這么激動也是人知常情,您作為一個女人也該明白紅姨娘的心情啊,三小姐這些年來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中,夫人看著嚴厲實際上卻很是溺愛,你該很明白紅姨娘才是啊。所以請您體諒紅姨娘此時的心情,就原諒她的口不擇言吧……”明姨娘很是憂傷的道。
但實際說出的話無不指責著寧氏寵溺歐陽月,這些年來歐陽月犯的錯都是她管教不當之罪,事情發展到現在,她也要負很大的責任,現在出事了就想推卸責任,當真自私又無能!
寧氏瞇著眼睛,看著一臉為難的明姨娘,冷哼了一聲:“你在教本夫人做事?”寧氏只覺得明姨娘紅姨娘聯合起來壓制她,自然沒什么好話,然而她這般話卻是落了下層。
“不不不,夫人賤妾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有些同情……請夫人不要生氣。”明姨娘被斥的有些委屈,卻看的寧氏更加火大。
歐陽月見眾人吵吵嚷嚷不停,反倒將她這個當事人忘到一邊,不禁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那張媽媽低著頭眼睛,卻是在歐陽月身上打了一轉,又低垂下去。
歐陽月坐下來,一副饒有興致的聽著,本來這將軍府是內斗不少,但到底沒擺到明面上斗,不過現在很顯然,不論是紅姨娘明姨娘都坐不住了,寧氏深深感覺自己位置坐的有些晃當,現在也尖銳了許多。老寧氏自以為覺得一切都能在她掌握之中,府中維持平衡就行,顯然,這想法行不通了啊!
將軍府后花園處,此時一個鬼祟的身影不時探頭探腦四下張望著,突然間一個身影一閃來到她身后,她嚇了一跳剛要叫喊,看到對方冷眼不悅的表情,話嚇的咽回了肚子里,有些驚疑不定的問:“你……你是什么人,這里可是將軍府,不是什么人都能闖入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聽到著火,嚇的跑出去躲藏逃命的艾嬤嬤,但是跑出去沒多久,艾嬤嬤便被人撞倒了,她疼的倒地半天沒起來,等想起來要罵人時,那人已經跑遠。
然而當她起身時卻發現一張字條,打看一看嚇的她差點沒尿了。那紙條上隨便寫了幾行字,每一行全是她這些年來做的骯臟之事,若是傳出去,她別想在京城混下去!
最后那字條上言道,讓她一個人到將軍府后花園等著,若是告訴別人,第二天就讓她暴尸街頭。艾嬤嬤從官里出來的,見識也不小,能查到她這些事情的,她一點不懷疑對方要讓她死,她還有命活著。但見了人,她也不能馬上露怯,否則更被人拿捏!
只見艾嬤嬤對面,是一個很高壯的黑衣男子,面上蒙著布,只露出一雙隱含暴虐血腥的雙目,就是身在皇宮多年,艾嬤嬤也不禁看的兩腿發軟。
“我知道你喜歡錢,現在給你送錢來了,只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這一包銀子都是你的了。”那黑衣人掏出一包銀子,以艾嬤嬤的經驗,少說三五百兩,她倒吸了一口氣,雙眼有些發直,卻立即嚇的冷靜起來,“我,我一個出宮的老嬤嬤,我能做什么……”雙眼卻不舍的看著那包銀子。
“唰!”那黑衣人突然抽出一把劍架在艾嬤嬤脖子上,“給你銀子與你好好談,你不愿意嗎?那好,我先宰了你,再找你談如何?”
艾嬤嬤臉嚇的煞白,因為她明顯感覺到那冰冷的劍一點點逼近她的脖子,她一點不懷疑黑衣人的話,有錢能使鬼推磨,人家有錢怕找不到人嗎。艾嬤嬤立即嚇的急道:“我應,不論什么事我都應了,別……別殺我!”其實艾嬤嬤之前也不過想再多要些銀子,現在卻半個字不敢說,頭上嚇的直冒冷汗。
黑衣人冷哼一聲:“你倒是個聰明人。”
艾嬤嬤獻媚的笑著:“不不,我蠢笨的可以,怎能與公子的聰慧相比。”
黑衣人聲音十分冷淡:“我要讓你辦的事很簡單,你之前跟將軍府老夫人所說的話,若有人再問起你來,必須將事實說出來!”
“你……”艾嬤嬤瞪大雙眼,她當時去老寧氏那里告狀,可是十分小心的,這黑衣人明顯不是將軍府的人,他怎么會知道?難道這將軍府一直以為被人看守,不,監視著?
她從宮里出來時,宮里幾分娘娘皇子的爭斗漸多,難道……
艾嬤嬤一哆嗦!
艾嬤嬤在宮里主要管的也是教習方面的事,雖然她貪錢,在宮里也得到不少的賞,她也算有幾分小聰明的人,發現宮中氣氛不好,而她也快到了出宮的年紀,所以托了人遞了銀子提前放了出來。
在宮外的錢同樣很好賺,就比如她被請來將軍府,紅姨娘明姨娘給她湊銀子辦事,這種事情在各個府中時常發生,哪個府中沒有暗斗。而且不會像在宮中一般,天天提心吊膽,這些府宅里多少要看著她從宮里出來,給她幾分面子,這幾年艾嬤嬤過的如魚得水,現在卻嚇的全身直冒虛汗。
她知道,這人想要玩死她很容易,因為她有許多把柄被拿捏著,艾嬤嬤立即推開銀子,陪笑道:“這點小事,公子直說便是,老身哪里敢要公子的銀子。”
那眼黑衣人眸子似乎彎了彎:“讓你拿著便拿著,否則再想拿時,是否有命就難說了。”
艾嬤嬤心里一跳,她如此貪錢之人,會不要銀子真是天要下紅雨了,但實際上艾嬤嬤不收銀子自有她的道理,只要這銀子她不收,也算是賣了這黑衣人或是他身后主子的面子,就是之后他們真想對自己不利,總要遲疑下。
但顯然這黑衣人不領情,并且艾嬤嬤收不收這事她都必須要辦,她可不知道黑衣人背后主子是怎么樣的人,她想玩心眼,若惹人不高興,照樣會要了她的命。那不收銀子她豈不是賠了嗎!
艾嬤嬤抱回銀子,連連點頭:“公子請放心,老奴不想說,嘴巴就跟蚌殼一樣緊,絕對不會透露出半句。至于這個事,也請公子放心,老奴絕對做到您滿意。”
黑衣人擺擺手:“嗯,你去吧,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說著黑衣人幾個閃身,就在后花園消失無蹤,艾嬤嬤伸手摸摸額頭,手立即被汗水浸濕了,再往下摸了摸,來到脖子上擦了擦,抱著銀子正要離開,手突然一抖,“嘩啦,嘩啦”布包里白花花的銀子紛紛掉落在地,艾嬤嬤腿腳一軟直接跌在地上,伸出手一看,手上艷紅的顏色嚇的她肝膽直顫。她白著臉,顫微微的伸手又摸了摸,再伸出手時,明顯又沾上了一層血水,證明剛才不是她的錯覺。
艾嬤嬤心里一抖,原來剛才那劍已動了殺氣,若不是她反應快,現在她已經是一具死尸了,艾嬤嬤腦袋發暈,死死咬著唇讓自己清醒。
現……現在不能怕,必須把事辦好,不然她可真沒命了。胡亂的將銀子抱在懷中,艾嬤嬤低著頭沖回自己住的院子,匆忙洗了把臉,擦干了血跡,便去往安和堂。
將軍府后門街角處停著一輛黑色馬車,從外表看來就是一般小戶人家用的,馬車上坐著一個身著灰衣模樣普通的車夫,此時抱著胸口垂著頭直打磕睡,這時一個黑影迅速地閃身過來,那灰衣人維持抱胸狀態未動,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隨后隱入沉寂,好似熟睡一般。
馬車里,一名男子隱在暗處之中,黑衣人一閃身進去立即跪下:“主子,事情辦完了。”
暗處之人沒有言語,黑衣人看著自己的主子,眼眸微轉最后低下頭,其實他有些好奇,主子為什么要管將軍府中的事。這將軍府越是亂,對他們來說不越是好事嗎?這樣他們可以亂中馭敵,不好嗎?
“回去。”
暗處之人聲音十分清冷,卻如泉水般動人,外面的仿似熟睡的灰衣馬夫眸子猛然睜開,眸子清亮毫無睡意,低聲應道:“是。”
“駕!”馬車夫立即駕起馬車,駛向成乾街方向……
安和堂里,寧氏卻與明姨娘紅姨娘對吵起來,三人爭的臉紅脖子粗,此時安和堂里的下人各個低垂著頭,噤若寒蟬,因為她們都感覺到老夫人的怒火了,偏這三人爭吵太兇,竟無一人理會。
老寧氏氣的胸口起浮,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這種事在哪個府里沒有,可偏在老寧氏嫁到歐陽家后,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不將她放在眼中,在她面前這般沒大沒小。就是原來一直心存計量的明姨娘,此時也禁不住與寧氏互相指責,一門心思與其斗起嘴來。
老寧氏氣極“啪”的將茶杯重重按在桌子上,整個大廳頓時一靜,寧氏明姨娘紅姨娘面上微變,老寧氏面目沉郁,一雙眸子掃了一圈,誰人見了,都禁不住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都知道停嘴了?還知道這是哪里嗎?在我安和堂吵吵鬧鬧像什么話,彩月你身為將軍府夫人,竟然與兩個姨娘吵鬧不休,你還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還有你們兩個,膽子不小啊,與夫人這般頂嘴還不知有愧,好好好!”老寧氏連說三個好字,看的明姨娘紅姨娘都有些心虛,其實她們心里都清楚,雖說老寧氏與寧氏是姑侄關系,但是到底都是強硬派的,兩人永遠不能像真正親密的姑侄那般相處,老寧氏有意打壓寧氏,所以她們敢這般,但若老寧氏追究起來,那她們絕對沒了好!
老寧氏冷哼一聲:“綠衣,給我各賞十巴掌,讓她們醒醒腦!”
“母親,我……”寧氏面色一變,剛才她的行為確實有失身份,可若當著眾下人的面子被賞巴掌,以后她還怎么管家!
老寧氏冷冷看著寧氏,寧氏也總算知道此時再硬碰硬無用,不禁有些委屈又可憐回望,老寧氏嘴角微勾:“你去數著,一掌不能多,一掌不能少。多了少了,都要你擔著!”
寧氏低頭應道:“是!”老寧氏雖說給了她面子,但讓她去數,卻不是站在她這邊,而是讓她看著些,不要在老寧氏面前太囂張,她能饒了她一回,可不代表第二次還能饒了她。這個將軍府,還是她這個老夫人說了算!
明姨娘,紅姨娘恨的心口發痛,卻不敢再說什么,這時候求饒更是打老寧氏的臉,到時候可不止是十巴掌了。
綠衣帶著兩個粗使嬤嬤,一行禮:“明姨娘,紅姨娘失禮了,打!”兩個粗使娘嬤嬤走過來,一點也沒有手軟,“啪啪啪”手掌拍打在明姨娘、紅姨娘面部,發出的聲音,清翠的在大廳中響起。
才兩巴掌下去,紅姨娘明姨娘臉頰都紅了一層,兩人眸中閃過屈辱與不甘,看著旁邊數“一,二,三……”的寧氏,更加記恨。
歐陽月靜靜坐在一邊,好似與大廳中的人分隔兩個時空,冷眼旁觀,面上帶著嘲諷的笑意。
直到明姨娘、紅姨娘被煽完巴掌,安靜的退到一邊,大廳立即又陷入一片寂靜,老寧氏忽然斥道:“你這個孽障竟然坐下了,你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中!”
指的正是歐陽月,之前老寧氏為了處理寧氏明姨娘紅姨娘,便是看到歐陽月這般沒規據也不曾過問,正因為此時斥責歐陽月更有效果!
歐陽月緩緩站起身,沖著老寧氏行了一禮,面然誠懇:“回祖母,月兒自然將祖母放在心中,佛家不是有那樣的話,世間一切都是虛幻的,你心中有佛才是真,月兒將您實實放在心里,您這樣慈愛英明之人,自然能明白的。”
老寧氏嘴角微微抖動,歐陽月眸子極為明亮,面上找不出一絲異樣來,可這話怎么聽著都你在嘲諷她,她怎么聽著心中都不舒服。
歐陽華皺著眉:“三妹你這說的什么話,你分明是給你不知禮數,不知悔改找借口,祖母豈能偏聽于你的話!”
歐陽月一臉不贊同:“大姐你的意思是說,祖母在你心中不是慈愛英明的人?連我是什么樣的心思都看不清,大姐啊罔你從小被祖母愛護教導長大,祖母多么英明睿智,這將軍府在祖母坐陣之下一直風調雨順,足以說明祖母的才智過人。大姐你未免太看不起祖母了!”
歐陽華差點一用力把自己牙咬碎,她立即惶恐跪地:“祖母不是的,華兒不是這個意思,華兒只是認為三妹犯下大罪,在這種時候還能閑閑坐在一邊,一點沒有悔改之心,當真讓人心寒。絕對沒有看不起祖母的意思,祖母在華兒心中永遠是最聰明睿智之人。”
“哎,大姐你這話可就說過了。父親就快回府了,將軍府正是多事之秋,您這話要是被人聽著,少不了惹人非議。祖母雖然才智過人,月兒最是佩服,可是比祖母品級高的貴婦京城可不少,更甚者后宮中還有太后,你這個’最‘字被太后老人家聽到,可是給將軍府惹來大麻煩的!”歐陽月夸張的驚道。
歐陽華一愣,雙眼一瞪,氣的直翻白眼,這歐陽月的話能噎死人,她怎么說話都能被她抓了錯處,而且處處牽扯著她惹不起的人物,歐陽華急的不停的搖頭:“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祖母不是……不是,祖母是最……我……我……”
老寧氏面色難看,眼中閃過一絲厭煩:“行了,起來吧。以后這種不經大腦的話少說,若是給將軍府惹來什么麻煩,看我能放過你!”
這么說著,老寧氏掃了歐陽月兩眼,便是讓歐陽華吃了鱉,歐陽月表情也沒有幸災炙禍,好似真為將軍府考慮一般,偏大她表情讓人找不出一點毛病,連老寧氏都有些看不清這個嫡孫女了。
老寧氏瞇了瞇眼睛,今日的事還是因為失火與歐陽月歐陽柔掉落潭水之事引起的,不禁問道:“張媽媽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媽媽跪下,仰頭認真點頭:“回老夫人,奴婢看的一清二楚,絕對是二小姐推三小姐下潭,寧先生是后趕去救人的!”
“噢?那你的意思是當時艾嬤嬤說慌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艾嬤嬤可是宮里出來的教習嬤嬤,對于府中幾位小姐是師長的關系,是府中小姐一輩子敬重的人物,我現找她柔兒與寧先生對質,若是你失言,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張媽媽向老寧氏磕了三個頭:“老奴是老夫人從寧家帶來的,敢對天發誓,對主子忠心不二!”
歐陽月在一邊聽著,眉頭微微一挑,張媽媽這誓發的,她聽著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
老寧氏眸子閃了閃,揮手讓綠衣前去找艾嬤嬤,艾嬤嬤此時已經在安和堂外徘徊,見人一出來,立即裝出要進門的模樣:“喲,綠衣姑娘怎么這么閑著。”
綠衣笑道:“艾嬤嬤真是巧了,老夫人正吩咐奴婢叫你過來呢。”
艾嬤嬤有些驚訝:“綠衣姑娘可知老夫人找我何事?”
綠衣搖頭:“這個嬤嬤進去就知道了。”
“哎?出什么事了啊?之前后院著火,好在與安和堂距離挺遠,燒不到這里,難道是抓到誰放火了?那快去看看。”艾嬤嬤一副感興趣的模樣率先進去,綠衣隨后。
等兩人進入大廳時,所有人皆轉頭望來,就是艾嬤嬤坐好心理準備,心里也顫了一下:“老夫人,聽說您找我,可是抓到放火之人了。哎之前在學堂里,我一聽到府中失火便慌了神往外跑,可惜跑了一半摔了一下這才晚來了,老夫人沒受到驚嚇吧。這種疏忽職守的人,一定要重重嚴懲才是!”那因為寧氏求情,一直被壓的一邊的廚房管事李媽媽一聽,身子一哆嗦,恨恨的瞪著艾嬤嬤,可惜后者根本不看她,她瞪也白瞪。
老寧氏笑了笑,對于自己府中的事,她自然不會讓外人插手,當然也不再拐彎抹角道:“艾嬤嬤,記得幾日前,你曾找我說了一件事,你說當日看到月兒與寧先生在無人的地方拉拉扯扯,可有這件事。”
艾嬤嬤有些古怪的望了老寧氏一眼,當日里老寧氏可是不打算再提這事,還給銀子讓她封口的,現在提起來不是自打臉面嗎?老寧氏面上也有些尷尬,當日她之所以不讓艾嬤嬤說是為了府中名聲,可現在事關歐陽月弒姐一事,那就必須要舍其一面了。必竟這件事更加嚴重,自然要說個清楚!
艾嬤嬤心中卻驚愕的很,這老寧氏真的問當日的事了,那黑衣男子竟然算的這樣準,她心中恐懼,更加不敢怠慢:“噢,確實是有這一回事!”
歐陽華一聽,立即驚呼出聲:“妹妹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竟然支開旁人與男子私會,你……你也不顧忌著府中的名聲。原來你果然像寧先生說的那樣癡纏于他,二妹她沒有說慌,必是你被二妹發現這種不堪的事,惱羞成怒起了殺心。三妹,我們都姓歐陽,打著骨頭還連著筋,你怎么能這么狠心!你對的起一直最心疼照顧你的二姐,對的起母親,對的起祖母的期待嗎!你太令人失望了!”
老寧氏臉沉了下來,揮手要人帶艾嬤嬤下去,好處理歐陽月,卻聽艾嬤嬤“咦”了一聲:“我沒說三小姐與寧先生私會啊,大小姐這是說的什么話,你身為我教出的學生,怎么能將與男子私會這種不堪的話掛在嘴邊,我這些時日里教你的東西都忘記了嗎?”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看的歐陽華一愣。
“可是剛才艾嬤嬤你自己說有這么一回事的。”
艾嬤嬤瞪著她:“我是有看到,可我話還沒說完,大小姐便搶了我的話,你讓我怎么繼續說。”
歐陽華面色不好,直眨著眼睛沖艾嬤嬤使眼色,這老死婆子搞什么東西,當初說好的事難道忘記了?怎么反而拿話頂她了,站在哪頭的!
那明姨娘也感覺有些不對勁,艾嬤嬤卻不理會她們,沖著老夫人說道:“當日我確實看到府中三小姐與這位寧先生獨處,不過我聽著卻是這位寧先生與三小姐問路,三小姐還斥責寧先生不該隨便進了中院,男女授受不親。說到拉扯,可能是當日老身上了一午的課有些累了,老身當日回去取東西,站的正是個拐角之處,只看到三小姐背對著我,其它的我可什么也沒看到。”
“你,這跟你與祖母說的不一樣,你為什么改變態度了,肯定是有人收買你,讓你胡說的!”歐陽華氣極,她平時再沉穩,到底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本來占進優勢的她,突然被人反轉,自然行事迫切與緊張。
明姨娘與紅姨娘對看一眼,都發現這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問題,她們心中隱隱有著不好的感覺。
“收買?是,是有人收買我了。”艾嬤嬤一聽竟然點點頭,歐陽華一樂,原來這老婆子在這里等著歐陽月呢。
是啊,如果剛才她直接說了,到是可以讓歐陽月定了罪,可是她再弄這么一出,更顯得歐陽月狡詐卑鄙!效果只會更加的好!不過這老婆子那么貪錢,事后少不了跟她們要錢,不過這事若成子,多給她些堵堵嘴她們也認了!
歐陽華不禁得意望著歐陽月,歐陽月皺著眉頭,今天她會這么有把握,那就是從幾日前她就感覺到一直有人跟蹤,暗中監視她,后來她派冬雪反跟蹤竟然發現是張媽媽。
歐陽月一想便是老寧氏的意思,她雖不知其意是為何,但也不怕,并且今日她會那么輕意被歐陽柔帶走,正是因為張媽媽會一直跟著她,歐陽柔耍什么花樣都是惘然,當然在潭水中她使計讓歐陽柔與寧莊學糾纏相撞在一起,張媽媽那個角度定看不到她在潭下的動作,只會看到寧莊學與歐陽柔行為不檢點。所以就是被帶來,這么被眾人興師問罪她也不怕。
便是老寧氏有些懷疑張媽媽被人收買了,可張媽媽是她從寧家帶出來的陪嫁丫環,她的話,在老寧氏心中地位超然,而且就她所知這張媽媽也沒全說實話,當天里可不止她一人在場。她知道張媽媽沒將那些人叫上來是給老寧氏臉面,但鬧到最后,自己肯定沒事。可若艾嬤嬤參與進來,事情就麻煩了,她雖有辦法讓艾嬤嬤證詞不能取信于人,可是這種人,能不與之交惡就不交惡,必竟這艾嬤嬤不是將軍府中人,并且只是被老寧氏暫雇傭教習,過一段時間就離開,到時候在外面胡說,對她慢慢恢復的名聲就是一大阻礙了。
歐陽月雙眼瞇起,看來她得找機會除掉這個艾嬤嬤了!
誰也沒想到接下來艾嬤嬤的表情,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老夫人當初收買我之人給的銀子我都放在房間里沒動,您可以請人去取來。”
老寧氏陰狠狠望著歐陽月,她還真是看走了眼,原想這歐陽月就是性子單純狂妄了一些,沒想到這般心思惡毒不說,也學起收買人了,她還讓艾嬤嬤到她這里胡亂說話,玩弄她,好的很!
“去,將銀子取來!”
綠衣立即帶著下人前去艾嬤嬤屋里取銀兩,沒一會便回來了,艾嬤嬤見人已回,無奈嘆息道:“這幾日我在將軍府教學,對將軍府三位小姐也算有些了解,我也沒想過這外傳惡名昭彰的三小姐,原來是個極為聰慧通透之人,三小姐從見面開始就一直很敬重我,并且我見的,三小姐對兩位姐姐也十分敬重。這段時間里我一直有些愧疚。這樣一位心慈單純聰慧的女子,我實在不忍心毀了其前途,紅姨娘你這銀子我是無福消受了,我做出這種事,以后也無法再在將軍府教習,只怪我一時鬼迷心竅有了貪念,還聽你的話去老夫人面前胡說有損三小姐閨譽的話,我該死啊!”
說著,艾嬤嬤伸出手“啪啪啪”直抽自己嘴巴,下手之力度絕對沒有做假,兩個巴掌兩側面頰都紅了,她面上表情也一副悔恨萬分的表情,看的老寧氏眸底有陰暗的氣流流動。
紅姨娘驚了,伸手顫抖指責艾嬤嬤:“艾嬤嬤我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你竟然這么冤枉我,你分明是受了三小姐收買做這一出戲,若真是我拿錢收買你,你怎么還會在教學時對二小姐那么嚴厲,你分明在說慌!”
艾嬤嬤搖頭:“我嚴厲,實在是二小姐學的太慢……至于銀子,如果老夫人不信,可以找府中人查上一查,這銀子我收回來后便一直放著,一個子也沒動,我銀子確實是紅姨娘收買我,讓我對三小姐挑剔責罰用的!”
綠衣立即揭開布包,細數里面銀兩正好二百兩,張媽媽看到那布愣了一下:“老夫人,這布似乎是您回京時給各位主子送去的布匹,奴婢記得當日給紅姨娘的正是這種雪花鍛……”
老寧氏掃眼一看,可不就是嗎!紅姨娘一聽面色一白,當時明姨娘打聽出這艾嬤嬤是個貪錢之人,只要她們拿了銀子,必竟能將事情辦了。紅姨娘便也沒多想,包銀子的時候隨便拿了一塊碎布就包上了,這雪鍛要說也是難得的好布匹,可顏色太素凈了些,紅姨娘與花姨娘都喜歡用明亮顏色的面料,所以這雪鍛最后給歐陽柔剪了身衣服,本來剩下的她想用著剪一個帕子,不過又無法配衣服,留著也無用便順手包了銀子,現在竟然這么露了馬腳!
“不,這雪鍛又不是咱們將軍府能買的起,怎么肯定就是我的!”然而她此時的話多么的蒼白無力,老寧氏陰狠的望著紅姨娘,唇緊緊抿著,半晌沒有說話,卻讓人無形的低下頭,顯然氣的極了!
“老夫人,賤妾冤枉啊,賤妾沒做過,這一定是三小姐收買艾嬤嬤冤枉我的,她連您手底下的張媽媽都收買了,竟然敢打您身邊人的主意,老夫人你可不能饒了三小姐這種狼子野心的人啊!”紅姨娘跪在地上痛哭叫道。
張媽媽再也忍不住了,抬起頭沖著老寧氏朗聲道:“老夫人,老奴一人說的話可能做假,可三個人呢,當時在老奴身邊還有藍衣與安和堂一個二等丫環,她們都看到是二小姐推三小姐下潭水,并且吵叫著要三小姐死。同樣看到寧先生隨后前來,難道我們同樣被三小姐收買了嗎!老夫人,老奴對天發誓所說絕不虛假,老奴絕對沒有欺騙老夫人!”
張媽媽話一落,后頭又走來兩個丫環,之前一直站在后面,此時走過來眾人才注意到,其中一個身著藍衣的俏麗丫環可不是老寧氏身邊四個一等大丫環之一的藍衣嗎,還有一個身著淺黃扎腰衣裙,有些瘦弱的少女跪在張媽媽身邊。
藍衣是四個丫環里做事最認真,就可惜嘴巴笨了點,不如其它幾個靈巧,不是很得老寧氏的眼,但相對的老寧氏對她卻更信任幾分。藍衣行了一禮,道:“老夫人,張媽媽所言都是真的,奴婢親看眼看到了。”
“奴……奴婢也看到了……”
“不會的……”紅姨娘愣在當場,老寧氏聽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是紅姨娘花錢買通了艾嬤嬤來她這里告狀,然后設了水潭之計,讓艾嬤嬤的話在她心里先入為主,事發后她自然認為歐陽月行為不端,再加上氣極歐陽月弒姐,定然會處罰了歐陽月。
這可是拿她當猴來耍啊,當她是白癡嗎!
老寧氏抓起身邊的茶杯,氣極的往紅姨娘頭上砸去,紅姨娘見證據紛紛指向她與歐陽柔也傻了,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這茶杯砸倒在地上,額頭上立即流出腥紅的血,紅姨娘嚇的驚叫起來。
卻在這時內堂里一個背著黃花梨木藥箱的大夫走出來,看到這個情景嚇了一跳,立即招呼著人要為紅姨娘包扎,老寧氏卻氣不打一處來,搶先問道:“大夫,二小姐的病情如何,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那大夫一頓,面色猶豫,嘴巴張張合合半晌才道:“這個,不知道可否讓下人位退避一下。”
老寧氏皺眉:“傷勢這么嚴重嗎,大夫你不妨直說。”
那大夫眉皺起來,歐陽月心里正納悶,有什么能讓大夫這么猶豫不說?想起歐陽月當時的情景,歐陽月若有所思。
“這個……府中二小姐是小產了。”大夫見老寧氏不聽勸,心想這又不是丟他的臉,他也盡了本份,終于說出來。
“……”
大廳里頓時寂靜的連呼吸都停止了,所有人瞪大眼睛看著大夫,那大夫被看的寒毛直豎,還是堅定的點點頭:“二小姐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不過因為摔入潭水之中受了些涼與驚嚇,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老寧氏面色扭曲起來,咬牙著對著綠衣道:“送大夫出府。”
綠衣不敢怠慢,立即送著大夫出府,臨行前還塞了大夫一百兩銀子,自然為了堵嘴。只是那大夫出了將軍府,不禁啐了一口,心道這將軍府看著多尊貴,原來府中小姐這么不知廉恥,竟然未婚與人私通還懷了孩子,看大廳中人的表情分明不清楚,這膽子未免太大了!
那大夫剛一離遠,老寧氏便再也忍不住了,手掌不怕痛似的,狠狠拍著側身矮桌:“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個賤人,賤人!竟然這么不知羞恥做出這等下作下賤的事,不要臉,不要臉!”
老寧氏氣的直翻白眼,頭腦一陣陣發漲,面色漲紅,那胸口急促的喘動,情緒十分激烈。張媽媽立即帶人為老寧氏撫胸遞水安撫,可老寧氏的火氣一點沒壓下去。
歐陽月現在可算是清白了,而且她也沒想到還牽扯出歐陽柔懷有身孕的事,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過算算時間,歐陽柔有身孕的時候也差不多是洪亦成回京之時,看來這兩個小別勝新歡激情了一把啊。
歐陽柔懷有身孕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了,想等著穩定的時候找洪亦成算賬,強讓人家娶她進門,這么想著倒是歐陽柔的性格。只不過歐陽月這一回不但破壞了歐陽柔算計她的計劃,還打斷了歐陽柔嫁進洪府的美夢。歐陽月很清楚,歐陽柔會小產,必是與她和寧莊學幾次互撞有著分不開的關系,只不過歐陽月也并不愧疚。
她本就是特工出身,在她手上鮮血還少嗎?只不過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而這歐陽柔多次算計她,這一次讓她自識惡果,都便宜她了!并且她也不知情,若是知道,她應該會換一種方法……
“賤人,賤人,給我將歐陽柔這個賤人拉出來!不許她躺在內堂,不許她臟了我的地方,給的拖出來!”老寧氏厲聲罵道,張媽媽一擺手,幾個粗使嬤嬤立即進去抓人。
老寧氏出身寧家,那可是百年的大家庭,真正的籫纓之家,雖然族里的腌臜之事也不少,可是這些年來卻鮮少有什么致關名譽的事情暴露,可見寧家對這聲譽多么在意。老寧氏自然也希望自己教導出來的子孫,都是各頂各的名門子女,人家提到名字只會夸獎,便是做不到,將來也要為將軍府榮耀做出貢獻來。
歐陽柔與人私通并且還懷有身孕,那她的價值,早就因為做出這種事情時而消失了,并且還讓將軍府蒙羞,更有甚者人家會說她這個祖母不會教導孫女,說寧氏這個母親不會教女兒,再多些聯想,保不準會想到老寧氏與寧氏同族出身,這是故意打壓府中庶女,毀了府中庶女抬高嫡女,這對庶女苛待的名聲,老寧氏是寧氏不論誰都不會擔下的。
所以她們很憤怒,出奇的憤怒!
“這……這一定是大夫查錯了,二小姐怎么會,不會的,不會的……”紅姨娘呆坐在地上,此時已經六神無主的喃喃自語著。
“不要拉我……不要……疼……好疼……”內堂里傳出歐陽柔叫痛的聲音,不一會兩個粗使嬤嬤一人架著歐陽柔一側身子,直接半拖著她的身體,雙腳在地上拖動往大廳拉來,歐陽柔換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更顯得她面如紙色,雙唇發白,身子軟的連叫痛聲,都帶著幾分虛弱。
歐陽柔剛被拉出來,寧氏便坐不住,沖上前狠狠煽了歐陽柔兩巴掌,兩個粗使嬤嬤見寧氏滿面漲紅,眸瞪如銅鈴般嚇人,當下驚的松了手,歐陽柔被巴掌甩到,直接飛趴跌在地上,“噗”頓時歐陽柔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似乎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紅姨娘見狀,驚撲而去:“不,不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可以,不可以!你們會打死二小姐的,不可以!”
“不可以?!”老寧氏冷冷看著軟趴在地上的歐陽柔,眼中是毫不掩示的厭惡,“我說可以誰能說不可以!來人啊,將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拉出去打!”
“不要啊,二小姐現在身子這么弱,她剛從潭水里救出來,身子這么虛再打板子,二小姐真會受不住的!”紅姨娘拉著歐陽柔,說什么也不讓人過去。
老寧氏眉毛齊豎,厲喝道:“還不將紅姨娘拉下去,誰若再敢求情,誰若再敢阻擋,一起拉下去打!”
老寧氏怒了,誰還敢老虎頭上撥毛,張媽媽立即命人將歐陽柔拉下去,本來身子虛弱沒有力氣的歐陽柔聽到此時,再也無法裝柔弱,因為她總算知道此時再裝下去也無用,她大叫:“不要!祖母我是您孫女啊,您這是要打死我啊!孫女一直對祖母萬般敬重,求祖母開開恩吧,柔兒知道錯了,柔兒再也不會犯了,求祖母饒了柔兒吧,祖母……祖母饒命啊……啊!啊!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饒命……饒命……”
歐陽柔一路哭喊著被拉下去,隨后外院里響起板子重重拍打在身上的頓痛,以及歐陽柔的鬼哭狼嚎聲。
紅姨娘從來沒覺得這般無力過,她雖然出身低,可到底還有歐陽柔這個未來,她一直覺得只要歐陽柔將來嫁的好,她在將軍府里自然也更受重視,過的更好。甚至若是歐陽柔將來靠著洪亦成當個一品誥命后,她到時候也有了與明姨娘與寧氏斗的身份,甚至將來被扶正也不是沒有可能。她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歐陽柔身上,正因為飛黃騰達的夢想,即便她知道歐陽柔當初借由歐陽月的關系認識洪亦成,并有了搶妹夫的想法后,紅姨娘不但沒有阻止,反而出盡辦法,教歐陽柔如此爭取男人的心。再加上歐陽月一向沒有心眼,也沒有誰教她拉攏男子的手段,歐陽柔得到洪亦成,可謂手到擒來。
不過紅姨娘遠沒想到歐陽柔比她想的大膽多,不但將她交的融會貫通,私下真與洪亦成偷情,竟然還懷有了身孕,這種種之事,都在紅姨娘的意料之外,爆發出來時,她一點準備也沒有。此時只能被動的看著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歐陽柔身上,好似一記記敲在她心尖上。每打一下,她心里也跟著抖動,顫抖。
外面的歐陽柔不斷呼叫的,痛叫之聲撕心裂肺一樣的慘烈,她剛小產完,連藥還沒有上,現在一板板子照著她的屁股打著沒兩下,身下又開始滲出濃濃的血水,顯然這板子讓歐陽柔小產更重了,這么一下下打下去,即使只是小病,但加上歐陽柔小產,不死也絕對會落下什么病根的。
歐陽柔此時全無形象顧忌,她不斷呼救著,從老寧氏到歐陽月,甚至連她的丫環都喊了,可是此時誰也沒動,歐陽柔不死心,到最后她甚至叫的嗓子沙啞,喊不出聲來,她仰起脖子,好像被人扼住喉嚨,面目猙獰,甚至于是難看。
紅姨娘見到此狀,心更慌亂了,卻見一邊的明姨娘與歐陽華只是靜立在一側,好似這事與她們一點關系也沒有,紅姨娘心中恨意交織。
不!豈能便宜這兩個賤人!
這件事從一開始明姨娘與歐陽華就隱在暗處,什么事都讓歐陽柔與紅姨娘沖在前面,紅姨娘不是沒覺得有問題,可是不論財力還是人力她們能做的都不多,到最后自然要她們出力在前面跑了。現在想來明姨娘是不是打的這個主意,到最后她們兩個一窩著,不論成功于否,對她們都有好處!
想的美!
“明姨娘,大小姐,你們倒是給二小姐求求情啊,當初要不是大小姐跑去佛堂給二小姐獻計,不是你們兩人跑來與我們商談陷害夫人與三小姐的計謀,我們哪里敢做這種事。我與二小姐在府里無權無勢,從來都是柔弱可欺,你說到之后會給我們大大的好處。現在二小姐落難,你們竟然甩手當不知道,你們好狠的心,好高的計謀,我們都被你騙了!明姨娘你好毒啊,我知道你早想除掉我,現在有機會了,哈哈哈!你們兩個賤人不得好死,二小姐被打的不成人形,你們會好嗎?不會,你們一定會比她慘一百倍!”紅姨娘現在才不管什么該說不該說,說的明姨娘心機越深沉越好,將這潭水攪混了,明姨娘得不了好,說不定歐陽柔也有救了!
“你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找二妹獻計了,紅姨娘我知道你心疼二妹受刑,但也不能胡口冤枉無辜!”歐陽華立即懼怕反駁。
紅姨娘嗤笑出聲:“無辜,誰無辜都沒你無辜,不過仗著老夫人寵愛,真當你是府中當一無二的大小姐了。我呸!你真有這個自信,為什么要除掉三小姐,因為你就是個庶出,再得人眼也是個小妾生的,你比誰高貴,比起三小姐,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嫉妒三小姐,所以你出計利用我與二小姐,事到如今天翻臉不認人,想的美!你不承認,那你說說看,這寧先生為什么污賴三小姐,還不是因為你在老夫人身邊時間久了,很是了解寧氏的事,也知道這寧莊學與老夫人有些關系,所以利用我們找到這寧莊學,你威逼利誘的讓他為你所用!”
“你胡說,寧先生,你說我什么時候找你談過,您在來將軍府之前我們從未見過,我怎么會是紅姨娘說的那種人。”歐陽華委屈的紅了眼眶,寧莊學眼神閃了閃,低頭沉默起來。
其實寧莊學在一邊聽到現在,才知道這后宅爭斗有多么可怕!其實這寧莊學雖然是個文弱書生有幾分酸儒之氣,卻是個沒有什么大志向的,沒事喜歡風花雪月一番,自然與狐朋狗友常往妓院。他本身就是寧家旁支并不受重視,再加上在外的時候他很會裝,倒是沒人知道他私底下這些事。不過有一天,歐陽柔的表哥明大武在妓院突然抓到他,威脅她要去將軍府里演一場戲,要毀了歐陽月的清白。
寧莊學心里是很懼怕的,將軍府的嫡女啊,那豈是他這種人配的上的,可是在明大武的威逼利誘下他漸漸動了心,誰說他一定不能攀高枝,誰說他不能平步青云,只要她娶了歐陽月,就是將軍府嫡女婿,當老丈爺的能看著他無所世事?還不得給他打通了官場嗎!再者歐陽華那里也遞了銀子,這又有的銀子拿,還能美女在懷,寧莊學這樣道貌岸然的私文敗類豈能不動心!
只是現在事發了,他肯定不能再在將軍府教書了,老寧氏也徹底厭了他,他就是回了族中怕是也得不了好。這明姨娘紅姨娘鬧崩了,若是給紅姨娘作證,就得罪那明姨娘,明姨娘的娘家勢力高過紅姨娘,可是紅姨娘那個表侄在妓院,若是他這么出去被報復,他還有命活著嗎?
這么一想,寧莊學渾身直冒冷汗,真是哪一頭他都得罪不起!
“我……”
“紅姨娘看看你像什么樣子,你是小戶出身,可到了將軍府便是將軍府的人,還想學你那在妓院當龜公的侄子那一套嗎?真是不知所謂!”明姨娘也冷冷回道。
寧莊學身子一震,好似被驚醒。
是啊,那明大武不過是個妓院的龜公,那種人的話誰會相信,可是這明姨娘是戶部尚書府的小姐,只要在里面說幾句話,就能給他安排個閑職,賣明姨娘這個人情,可比紅姨娘強多了。
寧莊學眼珠子直轉,立即想著其中的利害關系。
歐陽月在一邊冷眼旁觀,早知道這件事她們四人脫不了關系,不過明姨娘更為聰明,一切都讓紅姨娘沖上前,此時出事自然全由紅姨娘歐陽柔擔著,再加上歐陽柔德行敗壞,她們就是被老寧氏懷疑,老寧氏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處罰她們。
不過想要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歐陽月突然哇的一聲大哭出聲,直接將寧莊學要出口的話堵了回去,眾人驚訝的回頭望過來,就看到歐陽月拿著手帕捂著整張臉,不斷發出震耳般的哭叫聲。她這一哭是讓大廳里各人表情各異。
老寧氏寧氏這種,之前一直想拿歐陽月處罰了事的,面容抖動,是心虛是下不來臺。明姨娘歐陽華卻是黑著臉,之前她們義正言詞的指責歐陽月,即便她們不知情,也是助紂為虐,更何況她們本就不是無辜的,更顯得她們咄咄逼人作賊心虛。
至于大廳里一直跟著主子們或是看熱鬧偷偷跟進來的下人,都為歐陽月抹了一把同情淚,三小姐名聲雖然不好,在府中張揚跋扈了一些,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也并沒有做過什么責打她們的事,更甚至她待下人只是高傲一些,也鮮少看她責罵誰。人家本來就是將軍府的嫡小姐,高傲些不正常嗎?三小姐說來也只是性子太單純了,竟然被姐姐還有姨娘們合起伙來陷害,真是可憐啊,這高門大院真是骯臟啊,多虧還了三小姐清白,要是這樣平白受冤,三小姐得多恨!
老寧氏唇抖了抖:“月兒,你受委屈了,有什么委屈跟祖母說,祖母……嗯……”老寧氏此時也落了一個沒臉,之前要將歐陽月送去山上的話還言由在耳,那送去山上就是剃了做姑子啊,歐陽月一輩子都毀了,她現在說什么都感覺蒼白無力。
寧氏面色有些復雜,閃動不停的望著歐陽月。
“嗚嗚嗚,月兒沒事,月兒只是太傷心了,月兒沒想到……嗚嗚嗚,之前內院失火大姐姐還帶著我與二姐的兩個丫環,說是去查探情況,原來,原來……嗚嗚嗚。”歐陽月好似什么也沒說,其實什么都說了。
若說之前紅姨娘說的毫無真憑實據,明姨娘與歐陽華死不認賬,紅姨娘只能認鱉,可是歐陽月現在這么一說,事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一出事歐陽華便帶著下人們離開,只剩下歐陽月與歐陽柔,而且事后歐陽華還是第一時候帶人前去的。之前在廳上的表情,恨不得逼死歐陽華的情形,哪一件說起來,歐陽華都不像是無辜的人!
只是說到底這是沒有證據的事,寧莊學此時也緊閉上嘴,紅姨娘的話最多就是個污賴了事!
“嗷,我不服,歐陽華分明是你利用我,是你啊!我不服啊……”歐陽柔此時撕心裂肺的喊著,老寧氏已轉眼看來,明姨娘歐陽華心口直跳。
“明姨娘,紅姨娘,華兒不懂規據,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吵鬧,請家規吧,一人二十大板,警醒警醒吧!”老寧氏這處罰讓歐陽月很是不滿,但到底明姨娘歐陽華那里沒有明顯證據,真鬧下來一發不可收抬,誰也沒了好,現在一人罰她們二十板,少說十天下不了床,每天能嗝應她們一回,也算沒白折騰了。
“祖母,我之前只是一心為三妹著想,我也是受人蒙騙啊,祖母求你……”
“閉嘴!拖下去!誰再敢說話,多加十板!”老寧氏恨不得瞪死歐陽華,這個大孫女平時看著倒是挺精明的,這時候竟然這么糊涂,她打這板子就是想息事寧人,她再鬧下去只會一發不可收抬!
明姨娘面色發黑,卻暗中拉了拉歐陽華,后者緊抿著唇,有些不甘的被拉下去打板子!
而此時院子里的歐陽柔已被打了三十大板,整個身子好似血糊的一層,歐陽華才剛一走近,直接被紅腥味頂的一踉蹌,差點撅過去。而此時歐陽柔已經軟倒在刑凳上,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多。
屋里的老寧氏本意就是想打死歐陽柔了事,歐陽柔與洪亦成的事已經鬧的將軍府成了笑話,若是再懷有身孕的事傳出去,洪家為了前程肯定不會認,到時候不止將軍府,寧家所有人都將沒臉,這丑聞可比歐陽月還過分,不如一次打死歐陽柔以絕后患,反正這個孫女與她也不親,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利用價值。可現在牽扯到明姨娘歐陽華,若是真的打死了歐陽柔,歐陽華明姨娘絕不是二十大板就能了事的了。
“行了,帶二小姐下去休息吧。”老寧氏語氣平淡的道,歐陽柔垂拉著頭被拖走,所行一路,血水劃了一地,簡直是觸目驚心,也終于讓歐陽月見識到了老寧氏的心狠手辣,果然是大家族出來的,手法比寧氏還要陰狠毒辣。
歐陽柔剛小產,又被打成重傷,歐陽月預感歐陽柔以后怕是終生不育了…
這時歐陽華,明姨娘,紅姨娘已被拉下去,開始“噼里啪啦”打起了板子,歐陽月還是用手帕捂著臉,此時手帕一低,露出半張淚眼朦朧的臉,老寧氏愣了一下,之前她只以為歐陽月是假哭博取她同情,沒想到竟然真的哭了。她不得不自省,之前是不是太過份了,只不過這歐陽月以前名聲太不好,會被誤會也是正常。
老寧氏張張嘴,她身為歐陽月的祖母,是長輩也是一府的典范,她是不可能給歐陽月倒歉的。不禁轉頭看向寧氏,嘆息道:“彩月啊,你身為將軍府的主母,管著整個將軍府大大小小的事,我知道你忙,費心力,可也不能疏忽了月兒的教育啊。剛才你還不分青紅皂白便罵她,實在應該反省。”
“是,母親,我以后一定注意。”寧氏在心中卻是冷哼,感覺自己沒面子,想從她這找,真是個老不要臉的東西!剛才她少說歐陽月了嗎!
歐陽月微微一施禮:“祖母母親費心了,月兒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后會改正的。”
歐陽月的眸子十分明亮,帶著一種璀璨的光芒,看的老寧氏與寧氏不禁自慚行愧,只是那寧氏望著歐陽月的表情,眸子里卻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只是那光芒一閃而逝,歐陽月沒有注意到。
“月兒之前落了水,快讓下人扶你回去休息吧,再熬些深湯找大夫給把脈看一下,別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是,祖母,月兒就先回去了。”歐陽月眸子閃動,好似被老寧氏關心的感動,只是那眼中全是嘲諷,若真是關心,之前送那大夫走時怎么不順便為她把了脈,還需要重請一位,真是馬后炮!
這樣的行為她根本不會感激,反而更加厭惡!
歐陽月搭著春草的手走出大廳來到外院,外院里,紅姨娘明姨娘與歐陽華還在行刑,這三個在將軍府平時都是錦衣玉石,何是被打了板子,那鬼吼鬼叫的聲音,也不比歐陽柔差到哪里,而歐陽月這一出來,這三人眼睛好似冒綠光一般望過來,歐陽月不禁笑了起來。
她身子背著大廳,只有她三人能看到歐陽月的表情,她一臉的幸災樂禍,那一臉你們活該,怎么不打死你們的表情,看的三人情緒更加激動,直到歐陽月張張嘴,說了四個字:“手下敗將!”
三人徹底怒了!
“歐陽月!”
“歐陽月!”
“歐陽月!”
那是一種肉體被折磨,心靈上被嘲笑而喪失理智的一叫,卻聽的老寧氏厲喝一聲:“被打了板子還不消停,每個各加二十大板,之后給我扔在佛堂關兩天,知道悔改再放出來!”
“是!”
“第二十一……”
新一輪的板子聲再次響起,身后是歐陽華,明姨娘紅姨娘悲憤的痛叫聲,歐陽月嘴角微微勾笑,在一道道慘叫聲中,踩著悠閑的步子走回明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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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了嗎?顯然還沒有!
“冬雪,你說武功是用來干什么的?”
冬雪想了想,回道:“是為了保護自己的!”
歐陽月突然抿唇一笑:“錯!武功,是為了殺人用的!”
冬雪身子一僵,猛的望向歐陽月,后者卻云淡風輕道:“冬雪,你是時候表表忠心了,我現在要你做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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